失眠到半夜起來碼字,很想抓狂,一更先奉上,唉,大家再給點支持動力吧~~~o(╯□╰)o~~~~~~~~~~~~~~~~~~~~~~~~~~~~~~~~~~~~~~~~~~~~~~~~~~~~~~~~~~~秋池聞言,心房霎時緊縮,眸光倏地一凝,便欲開口,卻發不出聲音,這纔想起自己眼下處境。他只能緊緊地看着明思,一雙星眸間似有千言萬語,一時深幽。
明思只看了他一眼,便垂下了視線,脣邊有笑,卻是清冷之極,“你想說什麼?可是想說包不同是心甘情願的,還是想說身爲人臣當以家國爲天下,當死而後己!”
秋池驀地眸光一滯!
明思擡起眸,眸光是秋池從未見過的銳利冰寒,如冰劍一般看向他,語聲更冷,“我只問你一句,千丈坳之前,藍彩可知真相?”
秋池目光一顫,同明思冰冷的視線相對後,下一刻,卻垂下避開。
雖心中早有估量,這一刻,看到秋池這般眼神,明思仍覺心室驀地有些窒息發疼!
“不知道,是麼?”明思輕聲一字一頓的問。
秋池眼底浮起一絲痛楚之色,想閉眼卻是無力。
明思眼角涌出一股溼意,竭力剋制住,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她輕聲道,“你們這些男人想如何是你們的權利,可爲何不給女人選擇的權利?在你們眼裡,女人算什麼?是不是爲了你們所謂的大業,再多無辜的性命都可以犧牲?賠上了包不同,賠上了藍彩,賠上了三萬千丈坳的兵將性命還不夠,還要賠上更多!不錯,你們的確還有資本,可你們可曾問過,這其中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心甘情願?旁人我不知,可我知道藍彩!藍彩若是知曉真相,定不會心甘情願——因爲不值得!你們不值得,包不同也不值得!”
明思微微仰面,將眼中的水光逼了回去,平復了下情緒,轉首看了對面的景明一眼,脣角淡淡一笑,“若我未說錯,藏兵的計謀應是你離京之後定下的。”
景明靜靜地看着明思,眼中情緒卻是誰也看不懂的深邃。相比秋池,他的眼神要沉靜得多。觸及明思的目光,他的眸光也顫了顫,卻並未閃躲。
明思看着他,“爲將者愛兵如子,秋池即便能想出這個法子,卻也不會忍心提出。能如此提議的,只能是你。假裝潰敗,藏兵以待東山再起,這的確是當時最好的一個法子。爲了戲真,秋池甚至還真的受了重傷,若非我在大雪山相救,你們這法子只怕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北府軍可以沒有包不同,卻不能沒有秋池。第一步成功後,秋池離開大雪山應是同你匯合。這個時候,你們已經去過了寶藏所在。秋池這一句應該是實話,寶藏的確被動用了大半。可剩下爲數不多的寶藏卻不能維持八萬兵力長久使用——”
聽到這句“八萬兵力”,桌前三人眸光皆是一震!榮烈是驚詫,秋池和景明卻是驚愣。
明思瞥了兩人一眼,看着秋池輕輕一笑,“很奇怪我爲何會知道?”脣角彎了彎,語聲淡然,“不用太意外,我知道的恐怕比你們想象的要多得多。當年包不同赴京採買冬炭,我當時便有些奇怪,按他所算的消耗量,應是超出了二十五萬人所需。當時我也未曾在意,後來,秋老夫人讓我幫忙購置冬衣,這次的數量我卻是極清楚。按包不同所言的比例,我那時便知北府軍實際兵力並非是二十五萬,而是三十萬。二十五萬在冊,其餘五萬卻是隱匿。而且,我還知曉這應當是秋老將軍在世時,便已是如此。所以,北府軍的軍需才年年缺口難補。而這件事,朝廷中雖不知,但皇上和太子卻定是知曉的。故而,當年秋池盛德樓募捐軍資,太子殿下也親身到場相助。”
頓住口,明思看着秋池,眸色若暗海深幽,“你從來不同我說你的公事。以前不說,是習慣使然。可如今,你仍然對我守口如瓶。秋池,無論何事,你從未真正信過我。可你不知,其實很多事,我早已知道。而如今,我也不再信你。你說要帶我走,我半個字都不信!”脣角輕輕一笑,“你那日來,想見的不是我,而是榮烈!”
秋池的目光中現出一抹苦痛。
明思轉開了視線,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放下,垂眸,沉了口氣,淡淡輕聲道,“你們的第一個計劃,是想利用元帝同榮烈之間的嫌隙,說服榮烈同你們合作。用三萬兵力做餌,協同榮烈逼宮奪位。若是榮烈應下,屆時宮亂一起,待到兩敗俱傷時,你們用藏下的五萬兵力便可伺機而行,若有幸,便可得翻盤機會,將兩方一網打盡!倘若滅了榮氏嫡系,不論後事如何,你們也算是大仇得報。我說的可對?”
明思看向兩人,兩人眸光皆顫動。一旁的榮烈眼中卻是若有所思,他想到的是明思說的第一句,明思說這是他們的第一個計劃。
明思的目光從兩人面上收回,垂了垂眸,復又看向景明,眸清若水,“這是你們原本的計劃,至於第二個計劃,我若沒說錯,你們二人並未告訴秋池。應不是不信他,而是怕他不會做戲,在我面前露了端倪,我便不會按你們所言行事。”輕輕一笑,瞥了一眼一旁的老花匠,“知道麼?昨日收到那張字條時,我還真相信過你是被人所擒。心裡是難受過的,可後來我見了這位老人家後,我卻有些懷疑了。既是覺得你的安危重於一切,他又爲何要讓我等到今晚才動手?我若真擔心一人,能早一刻救人也是好的。何況,他安排得太周到細緻了,他早間才發現你不見,只過了一兩個時辰就將前後事都想周全了,我總覺得有些不信。後來,我知道此事定非他所言,至少,不是榮烈所爲。可我還是沒有全然懷疑你們,我只擔心會不會是元帝察覺異樣,將你抓了去。若是那樣,便是最壞的結果。可我沒有別的法子,只能賭——賭一個最好也是最壞的可能!我賭到了……吹了哨子後,這位老人家來得很快,而且竟然沒有驚動外面的任何人。今晚外面的暗哨定然不會換班,也得了吩咐加倍小心。這位老人家竟然毫無驚動的來得這般快,只能說明一點——他早就在這個院子裡!整個王府此刻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王爺的房間。因要爲太后祈福,任何人不得進入。所以,前日晚間,你就被他送到了裡面。外面即便把地皮掀開,誰也不會想到來查王爺的屋子。”
明思靜靜地看着景明,今晚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司馬陵,你也不信我。”
說完這句,明思輕輕一笑。
司馬陵的眸光猛地一顫,定定望着明思,須臾不轉。
“你們知道了楊木參將向納蘭府求親,你們也知道了我爹和三伯父還有三哥哥甄選應徵一事。而前日,我請了楊木參將和府中姐妹過府。你們知道我是有意撮合,所以,你們擔心了,擔心我會偏向另一邊。一旦我對榮烈說出你還活着的事,那你們的計劃便會功虧一簣。”明思垂下目光,手指在杯身無意識的划動,脣角淺笑,“因此,你們設定了第二個計劃。你們也在賭,賭我不忍心看着你身陷囹圄,賭我會心軟,信了你們,然後依言行事。制住榮烈,逼他談判放入。”
明思從袖中掏出一個紙包,放到桌面上,瞥向一旁的老花匠,“你應該也是個使毒的老行家。可你的毒術並非本職,比起白衣族要差不少。而我的毒術卻是傳承自白衣族的頭人蒼山氏一脈。這顆藥我驗過了,的確不是讓人即刻就死的毒藥,也的確有制住人經脈的藥力,可同時,這藥還有一種功效,便是會讓人血液僵冷,血流速度比正常人要慢上數倍——”頓住口,明思看着老花匠淡淡譏諷的一笑,輕聲道,“文公公,我說得可對?”
文公公眸中倏地精光一閃,顯然對明思喚出他的身份很是驚疑。
“文公公,大漢宮中寒衣堂掌印太監。”明思脣角微微勾了勾,文公公的眸光愈發驚詫,明思輕輕而笑,“我說了,我知道的你們想到的還多得多。文公公有三大絕活兒。其一,屏息凝氣之術天下一流,縱然是功力比你高的人,也難防難查。其二,一身縮骨功出神入化,無論是八尺昂藏大漢還是稚齡瘦弱少年,皆可模仿身形,再加上擬聲之術,不論何人,你都能僞裝得惟妙惟肖。”
文公公的目光沉寂下來,暗沉無比地盯着明思。桌前另外三人卻是眼中驚詫驚異各異。
明思卻不看這三人,朝着文公公平靜看去,“可文公公最獨一無二的本事卻是這第三——便是制天下最逼真的人皮面具。而這逼真是因爲這人皮面具是從活人身上取下。先讓人服下特製的藥,人體僵冷,血流減速,這樣取皮時,血流得少,又不會影響人皮的活性。只需半個時辰,用特製的藥水浸泡過後,面具便可使用。再加上文公公的縮骨擬聲之術,還有這幾月來的觀察模仿,若我未猜錯,王爺的房中此刻應還有其他一些東西,除了文公公制作面具的一些工具,還應有一頂以假亂真的胡人髮色的假髮頭套……至於眼睛的顏色,這個我的確猜不到你們想如何處理,可其他的,我應是沒猜錯!其實我還以爲,也許這個計劃並非這兩日纔想到,旁的人不說,至少文公公你,應是早有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