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採萍沒來由地發顫得更加厲害,臉也不敢擡起,“是……”
榮烈冷冷一笑,忽地語聲冷冽,“拿藥來!”
布羅同沙魯一愣,那侍衛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遞給布羅。布羅還在愣神,榮烈卻已經一字一頓的下令,“全灌下去!”
布羅心裡一寒,可見榮烈臉色也不敢出聲,遂拿着那瓶三日春朝那採萍行去。
採萍心膽俱寒,翻身朝後以手撐地連連後退,直到再度退到冰涼的牆面,再無可退。見布羅探手朝她下頜捏來,一旁侍衛又鬆了一圈皮索,那半人高的黑狗繃直了皮索在她足邊,猩紅的眼,一滴滴腥臭的涎水順着那噴着熱氣的舌頭低落到地上……
“王爺饒命!”就在布羅的手捏上她下頜那一刻,她終於心防失守,“王爺饒命,奴婢說,奴婢說……”
她原本也預計到了這個時刻,卻未想到來得如此之快。早前做好的數十種準備,各種言辭,可在這刻,面對這個男人,一切的準備都半分用處都無。
榮烈一揮手,布羅同那侍衛皆同時推開幾步。
採萍抱着手臂緊緊貼着牆面瑟瑟發抖。望着榮烈那似天神一般俊美無匹的絕世容貌,在這一刻,她終於明白,她以往所聽到的傳言根本不及這男人可怕程度的百分之一!
他是真正能化身惡魔!
她無力地閉了閉眼,低低哀求,“把狗帶出去……”
榮烈神情淡淡地望着她,語聲輕輕,“若本王再聽到一字謊話,你要相信,即便是你想死,也是死不了的。”
說完,榮烈擡了擡手。那侍衛牽着還在“呵呵”吐氣的狼狗出去了。
見那被灌了春藥的狼狗離開密室。採萍的精神才鬆懈了幾分,渾身已經被冷汗溼透。脣上一分血色都無,她靠在牆壁上,肩頭無力耷拉。姣好的面容此際已是慘白。柳葉眉下的一雙秀麗的眼中卻是半分光彩都無的死寂一片,“是寶光郡主……”
布羅同沙魯霎時一驚!
榮烈卻毫無意外之色,優美的脣形輕輕掀動,“你同溫娜兒有仇?”
採萍驀地身子一震,擡眸定定望着榮烈。榮烈淡然一笑,瞥她一眼,“方纔你說晴容郡主時。恨意太過明顯。你不過是三等丫鬟,她即便要害人,也用不到你身上。”
採萍呆了呆,忽地慘然一笑,停歇片刻,才輕聲道,“三年半前,在王庭。她在街上縱馬踩傷了奴婢六歲的弟弟。踩到心口位置,當場奴婢的弟弟就沒了聲息。奴婢的大哥上前講理,被她的家奴打得吐血。後來。奴婢的弟弟死了,奴婢的大哥擡回去不過半月,也死了。奴婢的爹早些年就不在了。奴婢的娘身子好不容易養大我們兄妹三人。大哥和弟弟死了後,過了三個月,奴婢的娘也死了。奴婢本在戲班子賣藝賺錢貼補家用,等得了消息回去,已是家破人亡。”
沙魯布羅對視一眼,神情也有些震撼。
“這些貴族,根本不把我們的命當人命!”採萍神情麻木,“奴婢沒有法子。就賣身進了左柱國府。可奴婢年紀大了,又不是家養的奴才。有些耍把式的功夫,卻近不了仇人的身。兩月前,寶光郡主尋到奴婢。她說,只要奴婢聽她的話,她便有法子替我親人報仇。奴婢本是一條賤命。也無甚好在意的,便應了她。她一直未曾找奴婢。直到三日前,奴婢才收到字條,便按她的吩咐做了。去方府將孩子抱了出來,第二日,又按她的吩咐去王府送了書信,後來便帶着孩子去了那製冰作坊。等了一會兒,王妃便到了。聽見孩子的聲音,王妃就進來了。那個男人追王妃,被王妃灑了一把泥,後來奴婢用迷香迷暈了王妃,把王妃送到冰窖中後,我們就分頭走了。”
“孩子呢?”布羅問。
採萍掀起脣角恍惚地笑了笑,“她原本讓奴婢把孩子處理了埋掉。可那孩子一直衝我笑,很像奴婢弟弟小時候的模樣,奴婢下不了手。從作坊出來後,奴婢繞到南城,在孩子衣裳裡塞了些碎銀子,放到了山下一家農戶院子裡。”
榮烈眸光微閃,看了沙魯一眼。沙魯問了詳細方向地址後,轉身走了出去。
榮烈目光轉回,看着這個面上毫無生氣的少女,“她還同你吩咐了什麼?”
採萍倚在牆面,聞言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榮烈,忽地輕輕笑了笑,“奴婢原本以爲晴容郡主就是最狠辣惡毒的,沒想到這寶光郡主也不差。除了奴婢,她還安排了人手僱了那地痞,原本只怕是想讓那地痞污了王妃清白。後來,那地痞被奴婢嚇住沒能動手。”頓了頓,“她還吩咐奴婢,將王妃送入冰窖後,往王妃身上潑一盆井水。奴婢沒照做。”
榮烈面色一冷,“爲何?”
“奴婢的目的不過是嫁禍晴容郡主,那寶光郡主也不是好人,奴婢雖是下賤人,同王妃無冤無仇,也不想事事要按她說的辦。做下這樣的事,只求能報仇,本就未想過活路。”採萍淡淡輕聲,“何況,那寶光郡主也不是想要王妃的命。”
這時沙魯推門而入,朝榮烈微微頷首,示意已經安排了人去尋孩子。
布羅卻是聽得不解,“不想要王妃的命?她什麼意思?”
採萍低低而笑,擡眼看着榮烈,“她知道王妃身有寒症……她要的,不過是王妃的生不如死,和王爺的相守不相得。”停了停,“若王爺今日未曾尋到王妃,明日一大早,便會有書信送到王府大門下,告知王妃所在,將線索引向左柱國府。以王爺的本事,查到奴婢身上也是極快。屆時,奴婢只要一口要定是晴容郡主指使的便是。寶光郡主說了,王爺不會同左柱國明面上扯破臉,但也絕不會饒過害了王妃的人。她說,屆時,王爺定會讓晴容郡主同樣的生不如死——”她“呵呵”地低沉而笑,“不過,她卻是失算了。沒想到王爺這麼早就尋到了王妃。更沒想到,王爺竟然不信是晴容郡主做的……”
布羅面色瞬變,心底有些發寒。
採萍將話說到這裡了,他如何還猜不出莫清清的用意。
若明思受辱之後。再在冰窖中溼漉漉的過一夜,那……布羅不敢想下去。
榮烈面若寒霜,眸色卻變得深幽不見底。
密室中,沒有人再說話,只剩下採萍低沉諷刺的笑聲。
她笑了半晌,擡首起來,“王爺早就疑心寶光郡主了?王爺是不是得了證據?”
榮烈瞟向她。“能對本王王妃下此毒手,又有此等算計和能耐的,除了她,再無他人。本王何需證據?”
採萍愣了愣。從她醒來,榮烈便是一副陰戾篤定模樣。她一直以爲榮烈是有了證據,沒想到,他竟然不需要證據便已認定。
呆了片刻,她有些泄氣也有些鬆氣。“王爺是如何查到奴婢身上的?”
榮烈淡然一笑,未言語。
布羅朝她手上瞥了一眼,“你的手上和那地痞的臉上都有王妃灑下的藥粉。不致命。卻會奇癢無比。一抓便會留痕。”
採萍呆愣地擡起右手,怔忪地看着上面的那幾道血痕,“原來她抓那把泥土是爲了掩人耳目……她把藥粉混在泥裡了……”
那姓邱的用袖子抹了臉,她應該是不小心碰到了。
有些想哭,也有些想笑,垂下手,她閉上眼,“奴婢所說的句句屬實,還請王爺給奴婢一個痛快。”
榮烈淡淡瞥她一眼,未有言語。轉身走了出去。
沙魯跟着走了出去,布羅想了想,走到她身前再度點了她的昏睡穴。
眼下榮烈未曾發話,這女人又一副萬念俱灰的模樣,若不點穴,只怕他們走後便會尋死。
榮烈行到外間廳中站定。
沙魯上前低聲問。“主子,這女人如何處置?”
榮烈垂了垂眸,“先留着,等孩子的消息回來再說。若孩子無恙,本王自會給她條路走。”
沙魯一聽,心裡也鬆氣幾分。說實話,他對這丫鬟還是有幾分同情的。而且,看她模樣說得也不像假話。功過雖不能抵,卻情有可原,再說,她也算是做了三件好事。
布羅也行了出來,“主子,屬下暫時點了她的穴。”
榮烈淡然頷首,“先讓人看好了。”
布羅頷首。
“你即刻去紅袖樓尋才姑——”榮烈眸色淡漠地看着布羅,“告訴她,不論用什麼法子,明晚之前,本王要莫清清這一輩子都生不出孩子,大婚之夜,也不能有落紅。“
布羅神色一僵,沙魯聽得瞪大了眼,“主子——”轉首看向布羅目光驚愣地,“要讓布羅去強了寶光郡主?”
“胡說什麼?”布羅狠狠地瞪了沙魯一眼,“才姑是什麼人?你長點腦子成不?”
主子都吩咐帶上才姑,又怎麼會有那意思?以才姑在風月場上這麼多年的手段,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收拾一個寶光郡主,雖非易事,也不是做不到。
榮烈脣角勾起,笑意邪魅,“同才姑吩咐清楚,不管你們怎麼做,不能讓人察覺,連寶光也不能察覺——”瞟了一眼布羅,“後日便是婚期,加上今夜,還有兩夜時間,聽明白了麼?”
看着榮烈脣畔那縷笑意,布羅有些明白了。難怪榮烈早前說今夜有別的差事,想必是早就計劃好了。
“是!”布羅乾脆地行了個禮,轉身而出。
沙魯嘆了口氣,也爲這寶光郡主的手段而心生寒意。想到明思所受的苦,他立時覺得無論榮烈的手段如何,對那種心如蛇蠍的狠毒女人,他也沒法生出憐惜之情。
再想到自己在最初,還以爲這寶光郡主比晴容郡主好得多,真真是瞎了眼了!
榮烈掃他一眼,“想說什麼呢?”
沙魯悶了悶,嘆息道,“屬下在想,咱們王妃可真不容易——落水、掉崖、火燒,如今又是冰窖……咱們王妃可是大善人,怎麼老天就這麼不長眼,盡折騰好人呢?”
“火燒?”榮烈驀地擡首。“什麼火燒?”
沙魯一愣,撓了撓首,“屬下也不清楚,今兒個下午聽帽兒姑娘說的。她也沒說別的。就直說王妃這麼多難都過去了,這回定然也會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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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榮烈回到了王府主院。
三個丫鬟還一直守在明思房裡,見榮烈推門而入,三個丫鬟都有些詫異。這時已經寅時過半了,榮烈竟然還未睡。而且,看那形容。似乎也不像沾過枕的模樣。
這一晚上,明思一直在出汗,三個丫鬟不敢鬆懈,輪流替她擦身。三個多時辰的時間,寢衣都換了好幾身了。
直到一刻鐘前,汗才慢慢止住。三人才按王老御醫囑咐的,將火盆端了兩個出去,留了一個挪到屋角的位置。熱度雖是稍稍退了些。可還是摸着燙手,臉也燒得一片緋色。
三個丫鬟都默默地流了一陣淚,然後忍住。見明思止了汗。熱度又稍退了些,心裡纔有了些盼頭。
此刻見榮烈進來,站在牀前五步遠的地方,就那樣靜靜地望着牀的方向,不說話也不上前。三個丫鬟心裡都有些不明所以。榮烈站的方向只在門口進來不遠,視線被拔步牀的牀架擋住,根本看不到明思的臉。能看到的,只是粉紫色錦被下明思的腿部。
可榮烈就一直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臉色神情也有些奇怪。乍一看,似乎未有情緒。但如玉小心地多看了兩眼。才發現那雙美麗之極的琥珀琉璃眸間,似有一絲忽悲忽喜在變幻重疊。
他站在那裡,就像是不敢走過來,不敢靠近一般。
帽兒的脣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一是怕吵了明思,二是她也不知自己該說什麼。
原本對榮烈是有幾分惱意怨恨的。畢竟。明思這接連幾番劫難都是因爲榮烈。明思不怨不恨,不代表她能不怨不恨。可此際,看着這樣的榮烈,她又忽地覺得,無論自己如何說,其實也不會再讓他多難受多悔恨一分——因爲,他已經……
帽兒還是個軟心腸地孩子。
她從牀邊站了起來,朝榮烈行去,在榮烈跟前站定,輕聲稟報道,“按王老御醫說的,發了幾個時辰的汗。剛剛收了汗,退了些熱。不過還是有些燙。”轉首看了看更漏,“王老御醫說四個時辰服一遍藥,馬上該用第二遍藥了。”
蓮花聞言,走出去在小廚房將溫好的藥端了過來。
榮烈接過藥碗,朝牀畔行去,“你們都下去,早上再過來。”
帽兒一怔——王爺這意思是他要替小姐守夜?
她還未說話,如玉和蓮花已經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稍稍遲疑,她還是默默地跟着一同出去,將門扇帶攏。
如同早前一般,榮烈先搬了個凳子放到牀踏板上。將藥碗放在凳子上,再坐到牀頭,託着明思的頸部將她輕輕扶起,攬在自己懷中。
端起藥碗,含了一口,再對準那張緋色嬌顏印了下去。那柔軟的脣瓣帶着熱燙的溫度,因爲脫水顯得有些乾涸。但雙脣相接之極,榮烈卻只覺同四個時辰前一般,是那樣無以倫比的柔軟和甜美。
幾乎在靠近快要觸到的那一剎那,他的心跳便開始失率加快。
原來親一個女子竟然是這樣的感覺!不是沒見過男女相親,在王庭時,他府中設宴也極肆意,也會讓府中伶人出來陪酒。酒酣耳熱之際,也多有各種親熱調笑,甚至女子以脣哺酒……
可是他從未嘗試過。
從心裡,他是厭惡甚至覺得噁心的。所以,他從不親吻女子的身體,甚至連撫摸也從未有過。而那些侍寢的女子,也從來不敢隨意接觸他的身體。自十三歲之後,再沒有女人接觸過他胸部以上的位置。
也許是對女人的厭惡,他的慾望並不強烈。若非爲了掩人耳目,造就一個風流不喜正事的睿王爺,也許他根本不會去碰那些女人。可即便這樣,王府中那十來個女人,平均下來,最多的也不過伺寢兩回。在男人特定的生理需求來臨時,他都是用最直接的方式解決了,就打發那些女人離開。而那些女人也很乖巧,在他的府中。並無其他府邸中各種的獻媚討好爭風吃醋的舉動。
憑心而論,他王府中的女人比起府外那些對他垂涎三尺的女人,算來還要好得多。
從前的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因爲替一個女人哺藥,就這樣簡單的雙脣相接的動作,就會讓他生出無法自拔的沉迷感。
心房一瞬間,被漲得滿滿的,卻又跳得極快,全然似不用控制。
一口一口的將藥汁點滴不漏的哺入。他低頭輕輕凝視。目光是從未有過是深沉溫柔。她的臉頰緋紅髮熱,雖是昏睡中,那神情卻極沉靜婉約。
慢慢地將手臂收緊了些,榮烈闔上了眼,俊容在一剎那先是繃緊,而後鬆緩下來,眉眼間泛出柔潤,“思思。莫要再嚇我了。我的膽子沒你想的那樣大……”
榮烈語聲低低而微,似嘆似笑。
抱着懷中真切的柔軟軀體,繃緊懸起了一天的心才緩緩鬆懈下來。
從未體會過這樣的緊張和恐懼!
此生若是未曾相見。若是未曾上心,若是未曾動心,也就罷了。
可偏偏是見了,上心了,動心到了徹徹底底——如何還能承受失去?他沒有辦法去想像那樣的結果……
低頭凝視,目光未曾移開,也不想移開。
這些日子,她不肯見他,也不肯理會他。即便是寥寥兩次相見,說不上幾句。她便氣得他幾欲吐血。總是不歡而散。
他每每氣怒已極,可每每到最後,卻更是憐惜喜歡她一分。
這個心腸最軟也是最硬的女人,這個最聰明偏又最笨的女人,這天下間哪裡還能尋出第二個?他如何能捨棄她這份獨一無二?
前兩日,布羅送回的那些查到的信息他看過之後。便明白了大半。
就算是早前不確定,早前沙魯一提,他卻能確定了。
兩年前的那個晚上,上官皇后的那次出宮出城,走的是東城門。而後,東城門那座付之一炬的宅子,定然是同明思有關。
那場大火應該就是衝着她去的。
這就解釋了,她爲何在秋池離開大京後,也未回來。而且,她同爹孃感情深厚,她離開大京這近兩年時間,也未曾去邊郡同爹孃團聚。
上官皇后要殺她!
不論她對司馬陵有無男女之情,但榮烈能斷定,以她的脾性,即便是有情意,想必也不會甘心從之。同自己的姐妹共侍一夫,她更不願將餘生藏進那高高的宮牆。
想到這裡,榮烈伸手將她臉側的一縷髮色輕輕撥到耳後,卻未放下她,仍舊將她抱在懷中。
他捨不得放。這個時候的她,如同孩子一般沉靜而柔順。倚在他的懷中,臉上沒有戒備,眼中也未有警惕。沒有惱怒,沒有淡漠,更沒有那滿身的尖刺,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清冷。
看着眼前的明思,在這一刻,榮立什麼都沒有去想,也不願去想。只靜靜地望着,凝視着,感受懷中這具柔軟軀體帶來的心靈的滿足和寧靜。
有沒有孩子有什麼打緊?只要她在,只要她好好地在他身邊,其他的,統統不打緊。
望着明思的面容,良久後,他又收緊了些手臂,語聲低低響起,“你不是說我什麼都不同你說麼?你說我老是讓你看不清。那我今日就說給你聽,好麼?”
拉起一些錦被蓋住明思的身體,又掖了掖被角。
片刻後,榮烈的聲音淡淡響起,“記得我同你說過麼?若是時光能倒流,我說,我願意回到十三歲之前。我沒有騙你。那時,我真是那樣的想到。而且,我也想過好些次。因爲,十三歲之前,我過得極快活。我是皇室最受寵的皇子。我父皇是西胡數代以來,最英明聰慧的君王。我的母后從小便視我未珍寶。我還有一個一奶同胞,又寵我本事,神武聰慧的太子大哥。我想要什麼,一開口便有人送到我面前。有時候,甚至不用我開口,我喜歡的東西就有人摸着我的喜好送過來。沒有人會違逆我的意思。有資格能管我的人都寵溺我,而其他的人,個個都只想討好順從我。我自從便聰慧,學東西很快。四叔公誇我,說我是榮氏家族最聰明的子孫。所有人都喜歡我。十三歲生辰那日,父皇封了我做王爺。我是西胡建朝以來,第一個在這個年紀封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