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兵臨城下(一更)

天際是絢爛的晚霞。

百合色、櫻草色、緋色、金色……各種美輪美奐的色彩交替着、纏繞着,簇擁着這一日那最後的金烏。

金色的夕陽不再火辣的銳利,隨着灰藍的天幕漸漸拉開,那夕陽也變作了暗暗的紅。

一點點地加深,一點點的黯淡,到最後,竟然呈現出一種血色的暗紅,詭異而妖嬈般的暗紅。

離明思離開大京,已經過了十三個過月了。

這是一個七月盛夏的黃昏。

偌大的大京城就被籠罩在這輪異色的血紅中,紅色的光芒灑在大京巍峨的城牆上,灰黑的城牆也變得有些不一樣的厚重。城樓上是密集的兵士,個個鎧甲嚴整,面色皆是各有不同的沉重肅然。或站,或臥,手裡都拿着屬於自己的兵器,或者勁弩弓箭,或是大刀長戈。

偶爾可見一個兵士眼裡閃過一絲驚慌和緊張,看一眼城樓下兵戈林立的敵方隊伍,又悄悄轉首看看自己的隊友,想求得一個心安。

他的隊友目無表情地瞥他一眼,未有言語,只是握緊了自己手中的弓箭。他在心中默唸,還有兩個時辰,他們這一隊就可以下防了,就可以不用再面對這樣讓人窒息的壓抑了……

可是,這樣的對峙,還能僵持多久呢?

他心中惶惑惶恐,卻是想不出,也不想去問得自己這個答案。

既希望永遠不要改變,又希望儘快結束……

這一日的夕陽很是妖異。

那暗紅的光芒沒有了往日的倦意慵懶,卻似一種無名神祗戲弄嘲諷的目光所幻化。妖異的紅光似乎帶着一種無形有質的窺探和俯視,就那樣濃墨淡彩地揮灑在大京城中那高高低低起伏,鱗次櫛比的房屋上。

往昔喧囂繁華的大京城,此時顯得尤其沉寂。

街上只偶爾有一兩個神情緊張的行人匆匆而過,兩旁的店鋪在這夕陽詭異的餘暉中,只露出了它那僵直的門板面孔。

這種沉寂中,即使在空曠平整的長街中,也讓人感覺到一種心提到嗓子眼兒的壓抑窒息感。

大京城被圍已經七日了……

西胡這十五萬兵馬如同天降一般,在大漢人還在衆說紛紜,各持己見的討論一月前西胡挑釁蒼郡的北府軍究竟是何意圖時,這十五人強馬壯的西胡兵士就悄無聲息地從大漢西部如破水而入的箭矢一般,緩慢而堅定的挺入,亮相在大京城外。

唯一留給大京人的反應時間就是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將四道城門閉緊。

數丈高的城牆,數尺厚的包金厚重城門——是一道堅實的壁壘,隔絕了敵人;也是一個堅實的牢籠,將自己圍困。

安逸了一輩子的大京人,從最初的驚恐,不置信,到後來幾日的慌亂,手足無措,到如今,已經有些半麻木。

至少大部分的老百姓是這樣,無權又無錢的,就更麻木。

從外面傳來的消息說,西胡軍隊並不殺老百姓。

不殺人就好,反正窮得也只剩一條命了,看不上,那就可以安心了。

可心慌意亂,惶恐不可終日的人,也有;而猶豫不決,五心不定的人,就更有。

大京城東北的魯王,此時的心情就正是這樣。

年逾四旬,保養得極好的魯王,常年白面無鬚的富態面孔上,這兩日少見的現出了青青的胡茬兒。額頭和眼角原本若隱若現的皺紋,也在這兩日成了明顯的溝壑。

眼下的青影證明了他這幾日的睡眠狀況。

此時,他正站在自己王妃的房中。已經沒有心思坐下,只揹着手,眉頭蹙緊,在青石地磚上來回的走着一條直線。

魯王妃穿着一件大紅紵絲沙羅大衫,外面罩着一件輕薄質地的醬紅色織錦彩繡褙子,坐在雲英石雕花雲牀上。

她皺着眉頭望着魯王,端在手中的茶盞卻是動也不動。白皙面容上的神情是已經發作過後的餘怒,還有顯而易見的不耐。

魯王的步伐愈顯焦躁,走的路線也不自覺的縮短,偶爾偏離航向,顯示出主人內心的煩亂不決。

“我說你究竟還要走到什麼時候?”魯王妃終於受不了了,將茶盞往身側的茶案上重重一放,“這天都快黑了!人家可只給了你兩日的考慮時間,今日一過,你便是想,也未必能有這機會了!”

魯王眉頭一緊,“婦道人家!你懂什麼?此等大事,豈能輕易?這城門一開,便再無退路!如今情勢還有不明之處,本王若開了這門,日後便是千古罵名!何況,你如何知曉這西胡人不會卸磨殺驢?屆時,本王爲千夫所指,史書上也會是罵名!”

“我呸!”魯王妃忽地站起,“什麼罵名不罵的?這大漢不也滅了前朝嗎?咱們魯王府這異性王怎麼來的?你祖宗不也是前朝大員麼?都這關頭了,你還賣什麼忠勇文章?我孃家還是司馬氏旁支,可你看那司馬高兩父子是怎麼對我那弟弟的?不就了吃了點工程款項麼,不就一個弄了一個小官抵罪麼,就生生讓我那弟弟死得不明不白,到最後,還逼得連討個說法都不成!你以爲你忠就能有什麼好果子吃?你坐下的那些事兒要論起來,比襄城侯府可還要撈不乾淨!你可別忘了,給那睿親王寫了推介信的是誰?如今,那上頭還沒反應過來,若是查到了這個,你以爲你還能快活過日子?沒等西胡人打進來,就能第一個清你的帳!眼下咱們的把柄都在人家手裡抓着,西胡人贏了,咱們還有點活頭,若是西胡人敗了,你就等着進棺材去享福吧!”

魯王向來畏妻,不過王妃素來在外人面前還是會給他留顏面,在自己房中,又是這般時刻,王妃卻是急了。

“情勢不明?”魯王妃冷笑道,“你當女人個個都是頭髮長見識短麼?西胡人這次是有備而來,到底人家有多少成算,你該比誰都清楚!連你都中了人家的招,被人捏了辮子,你想想,咱們這朝中,誰家比誰家乾淨多少?除了你,難道人家就沒別的後手?你還想着指望誰?不明?哼!一月前,人家在蒼郡邊上挑事兒,如今北府軍被西胡王庭右柱國的十八萬兵力拖住,秋池他敢回撤麼?就是敢,他能撤多少回來?就算護住了這大京城,可這仗就能贏?你少哄我了!你當我不知麼?如今,咱這大京城,已經連着北府軍一起都被包了餃子!北邊十八萬壓着拖着北府軍,這西邊過來二十七萬,十五萬圍了咱這大京城,十二萬南下東去!如今咱們這城裡就只十萬禁衛軍,你聽聽外面人家說的——那西胡軍是啥樣兒,啥塊頭,那可是個個都是帶殺氣的!你再看看咱們這十萬禁衛軍,這些人嚇唬嚇唬鄉下人老百姓還成,拿什麼跟人家打?”

魯王眉頭擰得死死,“你再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還想?你都想了兩日了!你看看外頭這天色,”魯王妃走到他跟前,看着他焦慮的模樣,又放緩了口氣,“咱們是夫妻,我還能害你麼?你當我就只心疼我弟弟,不替咱們這一家子考慮麼?如今這情勢再明顯不過了。西胡人爲了今日,只怕是籌謀了十年二十年,這麼多年,他們做低伏小,今日雷霆之擊,豈能善了?旁的不說,那睿親王是何等人物,你該有數吧?你在大漢也算跺腳都有聲兒的人物,不也被人家算計糊弄了?說是隻二十來萬兵力,可如今你看看,人家有多少人?如今到了這般局勢,王爺,咱們已經沒了退路。大漢不亡,那司馬高父子也不會放過你的,何況,如今真真是氣數已盡——都被人家打到了皇城根兒。東西南三府自顧不暇,都不敢前來馳援,北府軍如今也被拖住。王爺,眼下這是咱們唯一的機會了!想要保住這一家子的富貴,只有立下這樣的功勞,纔有幾分機會。至於卸磨殺驢,我倒不這麼看。他若是這樣,那日後誰還肯歸順?我說啊,便是做樣子,他也得把咱們舉着!”

魯王沉默了良久。

魯王妃的話,他不是想不到,也不是不明白。而是作爲一個男人,作爲一個大漢人,無論幹下了多少糟心事兒,他到底還是一個大漢人。這樣的決定,他實在沒有足夠的勇氣。

魯王妃不說話了,只靜靜地站在他對面,看着他。

過了一會兒,魯王妃忽地垂淚輕聲,“不論是罵名還是什麼,我總是和王爺一起的。富貴還是砍頭,黃金槨還是亂葬崗,我總會同王爺一起。”

說完,她便走進了內間。

魯王怔了怔,看着魯王妃消失的花架門框,眉宇間漸漸浮起一抹果決。

夕陽最後一抹餘暉沉寂,暮色帷幕拉開,幽藍的天幕帶出一種清冷的寂涼。

大京南城門外,前方几個方陣的兵士依舊站得筆直。身後一里外,卻是座座青色的帳幕,如星點一般密佈整齊。

遠遠看去,卻是森嚴冷肅,洌殺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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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的話:今天會三更——兩更保底加粉票150的加更,一共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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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亂臣賊子

收費章節(12點)

第三百二十九亂臣賊子(上)(二更)

當中的一座寬大帳幕中,寬敞的帳幕中陳設華麗,雖是匆匆臨時,但每一處都是極精緻舒適。在帳頂垂下的兩盞琉璃燈盞中,正有柔和的光亮滲出。

帳幕正北面,在鋪了白虎皮的氈墊軟座之中,榮烈懶懶靠坐其上。

欣長的身體在一身幽光閃閃的黑緞紅邊長袍包裹下,雖是坐着,也顯出了幾分秀雅挺拔,此際,他很是自在的舒展着身體,意態閒適之極。

象牙色的肌膚極其細膩,在柔和的光線中生出一種讓人情不自禁忍不住想觸摸真實的衝動,可一觸及那五官如雕刻般俊美面容上那雙眼時,這種衝動便會化爲心顫,然後,只能畏怯的卻步。

即便,此刻,他神情慵懶,脣角微勾,可那雙永遠帶着琉璃淡金色的琥珀雙眸卻是依舊讓人不敢與其對視。

便是沙羅和布羅兩人,也極少敢同他們這個自小跟大的主子直視。

榮烈脣角掛着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頭歪在軟座靠背之上,滿頭長及腰的髮絲,只用一根紅色絲帶從額前束過腦後。此刻,幾縷垂到胸前,而更多的則是披散在那白虎皮之上,將那猙獰的虎頭部位恰好擋住。

他一手持盞,一手搭在扶手上。搭在扶手上的那隻手,纖長的手指輕輕叩擊着節律。此刻,他手中的青玉龍柄長方折角杯和杯中的葡萄酒都是此番從麓郡經過時,拜訪襄城侯府所得。

沙魯和布羅二人站在離他三尺遠處,兩人看了一眼榮烈,又面面相覷。

餘光瞟了一眼兩人,榮烈擡了擡眉梢,端起白玉折角杯緩緩飲了一口,淡淡道,“下次記住,塊頭太大就莫要站燈前。”

布羅“噗”地笑開,被榮烈眼刀一甩,又趕緊剎車閉嘴,面上卻仍舊是忍笑。

沙魯呆了呆,頓了一瞬,才明白主子是在說他。趕緊退開一步,可方一退,那頭就撞到了帳頂垂下的琉璃燈盞,“哐”地一聲,他趕緊伸手去扶,卻不想那滿頭的小辮子其中一個正好被那燈盞翹起的銅質檐角給勾住了!

這一扶,沒扶住燈,卻把自己給扯得吸口冷氣。

看着那燈被扯得橫起,火苗在燈盞亂顫,沙魯還在那兒甩頭,布羅嘴角抽了抽,只能低頭死死忍笑,餘光卻還在偷瞄。

沙魯滯了滯,停住甩頭的動作,搗鼓了半天,終於把自個兒的辮子給摘下來了。

轉首看了一眼正翹着腿,好整以暇看他看得極認真的榮烈,沙魯本來就黑紅的臉膛更是漲紅,“主子……屬下,還是出去看看吧。”

榮烈看着他,脣角輕勾,琥珀眼中波光粼閃,似笑非笑,“看什麼?”

沙魯一噎,吶吶道,“自然是看看那魯王……”

榮烈驀地輕笑,眼角餘光朝帳門外的夜色瞟了一眼,“急什麼?”又一頓,垂眸淡淡而笑,“今夜——這門是開定了!”

話聲方落,外間便響起急促的靴步聲,緊接着,一個穿着皮革鎧甲的將領快步走了進來,面上是大喜之色,“王爺,城門開了!”

沙魯和布羅霎時驚喜對望,榮烈輕輕抿了抿脣,將杯中深紅色的酒液一飲而盡,手一拋,那白玉折角杯便落在厚厚的織花地毯上,“軲轆轆”翻了幾個身,躺在了角落邊。

榮烈施施然地長身而起,瞥了兩個一臉狂喜的親隨一眼,眸中也露出一絲笑意,琥珀雙眸霎時淡金生輝,似有星光流轉璀璨。

只見他負手垂眸,一笑淡淡,“愣着作甚?走吧,也該去見見咱們這位大功臣了。”

隨着南城門的打開,早有所備的西胡兵士潮水般的涌進。

開門降敵的那部分大漢兵士自然是束手就擒,下了武器被引到一處看管。剩下的則抵抗了片刻,實在抵不住,只能朝內撤。

榮烈一行人抵達南城門時,城門上下已經換防成了一色穿灰色袴服的西胡兵將。

魯王和他兩個幕僚恭敬地站在闊大的城門口,三人身側站着的是早已暗中投靠魯王的南門副守將。

榮烈帶着滿面笑意,慢悠悠地走近,到了跟前,脣角又揚高了些,“魯王可是讓小王好等啊。”

魯王賠笑道,“此乃大事,在下事小,可萬不敢誤了王爺大事,故而得謹慎籌謀纔是。”

聽得魯王自動將往昔“小王”的稱呼換成了“在下”,榮烈輕聲一笑,“魯王客氣了。如今你我一家,何需分彼此。今日這天大的功勞,魯王日後前程萬里,小王指不定還要沾光一二。”

說話間,他的眼角微微上揚,濃黑的眉下,一雙眼中波光瀲灩,淡金點點浮動,薄脣勾起弧度,本就俊美絕倫的深刻五官頓時生輝邪魅。

那魯王心裡暗暗道了一聲“妖孽”,看了一眼後便不敢再看,只連連賠笑,“睿親王真正說笑,在下日後纔是多多仰仗睿親王纔是。”

榮烈注視着魯王,沒有漏掉他眼底的那抹遊移之色,脣角一勾,“魯王倒是會說笑——”語聲一頓,將目光投向那副守將,笑問,“如今宮城內有多少禁衛軍?”

那副守將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原先是三萬,如今卻不知。”

眼下城已破,應該會有一些會撤進去,具體人數他就不知曉了。

榮烈輕輕頷首,將目光投向北方的宮城,“來人!”

語聲一落,身後的一個將領便上前聽命。

榮烈挑了挑眉,“兩個時辰內給我拿下其他三門——”頓住,輕聲一笑,“閒着的人,就同本王去宮門逛逛。對了,別忘了,找幾個嗓門大的跟着本王。”

一笑間,眼燦若金星,霎時流光溢彩。

魯王和那副守將驀地一呆,垂眸,心中不約而同低低一聲——“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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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和宮。

聽得玉蘭的稟報後,司馬陵面色先是一白,玉面瞬間烏沉,鳳眸寒光一閃,切齒道,“亂臣賊子!”

玉蘭蹙緊眉頭,臉色也有些蒼白,“殿下,如今怎麼辦?”

司馬陵垂了垂眸,提步朝外走,他得去見父皇商議一番,“先守住宮城,秋池的援軍約莫這兩日就到了。”

玉蘭點了點頭,眉間憂色卻是不減,看了司馬陵一眼,低聲道,“殿下,陛下吐血了……”

司馬陵身形一僵,腳步頓了頓,沉了口氣,平復了下情緒,冷聲道,“去乾清宮!”

夜色中,兩人一前一後腳步匆匆地出了殿門。

待兩人的身形消失,拐角處探出了一個紅色的身影,看了看這邊的情形,她縮了回去。

又過了一炷香,她從另外一側帶着一個持燈籠的侍女款款行來。

兩個守衛一見,趕緊躬身行禮,“參見太子妃娘娘!”

明汐儀態端方地擡了擡手,神情閒適,“殿下讓本宮來取份東西。”

那兩個侍衛一愣,對視一眼,皆有些猶豫。他們曾接到過指令,沒有太子殿下旨意,誰都不能隨意進入殿下寢殿。

見兩個侍衛猶疑,明汐俏面一寒,“殿下方纔出去的急,忘了有東西要拿給陛下,這才讓我快些回來拿——你們還磨蹭什麼?如今這時候,誤了殿下的大事,你們有幾個腦袋能擔當?本宮是奉了殿下口諭而來,你們待會兒一問便知,難道本宮還會矯旨不成?還不快給本宮讓開!”

說着,明汐冷冷瞥了一眼兩人,擡起下頜朝內走。

那兩個侍衛再對視一眼,退了開去。

明汐帶着那宮女進到殿內,步伐頓時加快,直接朝太子書房奔去。

讓那侍女留在門外,她快步進到書房內,只見裡面宮燈未熄,室內一片光明,各種陳設傢俱皆是一目瞭然。

明汐的目光在書房內掃了一圈,便快步走到書案前,沒有去翻書案上的東西,因爲她知道太子不會將那樣重要的東西放在明顯的位置上。

只能是放在暗閣機關之內。

在書案下方以及周圍細細搜索觸摸一陣後,她又走到博古架和書架邊開始查找。

一刻鐘中,卻還是一無所獲。

明汐頓時有些發急,眸光生寒地恨恨低聲,“到底在哪兒?”

她已經收到城破的消息了,此番前來正是下了決心,要爲自己謀條後路。

又將地面的墨玉地磚挨個敲了一遍,她站起身子,回到書案邊。忽地一擡首,便看見對面牆上的兩幅字畫。

那《蒼鷹圖》她是見過的,可那副推鬆小令卻未曾見過。

她的目光在那字幅上一落,“怎麼沒落款?”

眼前一亮,她疾步走了過去,將那字幅揭開,後面卻是平整如刀削的磚砌牆面,和其他牆面沒有分別。她目光上移,驀地停在那掛字畫的金柄之上,將字幅一把抓下,扔在地上。她伸手握住那凸出的金柄,左右剛一使勁,便聽見“嚓嚓”聲,牆面上一塊青磚便朝後縮了回去,露出了一個半尺見方的方形空洞。一個朱漆鎏金的木匣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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