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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收回後垂了垂,復擡起,狀似無意的一笑,“秋池你何時算計了這門親事,我怎未聽你提過?”
秋池一怔,望了納蘭笙一眼,收回,“那日在獵場見了六小姐的英勇,很是欽佩。”
請期那日的說辭,原樣照搬。
納蘭笙連喝了十幾大盞烈酒,後勁又是極猛。
此時俊面已經微紅,手撐着頭微低,略有搖晃,聞言卻忽地擡首,卻有些偏倒不穩,衝着太子嘿嘿一笑,“我這妹妹可是勇氏六妹呢!滿大京的女孩兒誰也及不上——”
說完之後,便一頭伏倒在桌上。
秋池那夜便知他有所隱秘,對這妹妹的感情似異樣深厚,所以也不以爲奇。
司馬陵卻一怔。
納蘭明汐是他親姐,他卻極少在自己面前提起過。即便是提到,也是一帶而過。以前自己還暗道他知趣懂規矩,可如今提起這隔房妹妹的口吻怎會如此熟稔自傲?
眼底異色轉過,他看向秋池,“你何時回蒼郡?”
秋池道,“過兩日就走。”
若不是爲這樁親事,他如今就應該在路上了。
“那六小姐可會同行?”司馬陵笑問。
秋池搖首,語氣平緩,“北地寒冷,我自去。”
司馬陵頷了頷首,未有再問。
納蘭笙又突然起身,伸手搭在秋池肩上,身子有些不直,臉色通紅,神情卻極肅然,“秋池你可要好生,好生照料我妹妹——”
見他這般醉樣,秋池搖首一笑,“我讓人送你回府吧。”
納蘭笙雙眼已生迷濛,卻強撐着,“你還未應我——我告訴你,我這妹妹極好……極好……”
司馬陵起身,“來人。”
侍衛進來扶住納蘭笙,納蘭笙已經站不直,嘴裡還在小聲的嘟噥着,卻聽不清。
司馬陵朝秋池微點了點頭,“我送他回去。”
秋池也不客套,“我送殿下出去。”
到了馬車前,寶硯上前來同侍衛一起將納蘭笙扶上後,司馬陵也跨入馬車,“好了,你回去吧。”
秋池頷首,卻未動。
馬車緩緩駛出,片刻後,司馬陵挑開窗簾,只見秋池正當轉身跨入門內。
看着將軍府的大門沉重合攏,司馬陵心中忽地一落。
玉蘭說得沒錯,無論她是與不是,從此刻起,都與自己再無干繫了。
恩也罷,愚弄也罷,恨怨也不必再糾結——是與不是都讓它過去吧。
垂眸釋然一笑,放下窗簾——就在此刻,卻忽聽趴在方几上的納蘭笙突地一嘟囔,“妹妹,五哥對不住你……”
司馬陵好笑的搖首,心道自己原本是想灌醉他。誰知,他卻不用人灌便醉成了這般!
馬車行駛得極緩,可納蘭笙還是穩不住朝下滑去。
司馬陵伸手托住他,“醒醒——”
車外玉蘭的聲音響起,“殿下,奴婢來照料五少爺吧?”
司馬陵還未說話,納蘭笙卻忽地嘟噥了一句,“殿下——”頓了頓,語氣有些不滿,“殿下你爲何拿走我妹妹的字畫?”
扶住納蘭笙的司馬陵一頓,頓時愣住,“你說那字畫是你六妹妹作的?”
納蘭笙卻半閉着眼呵呵笑,“我不告訴你——我答應了我六妹妹不告訴別人她會寫字畫畫……”
那副《蒼鷹圖》和那副小令竟然是她所作!
心中一顫!
竟然是她!
不覺有些怔忪。
片刻後,司馬陵聽見自己的聲音,“你可還記得答應了你六妹妹什麼?”
“自然記得——”納蘭笙擡眼一笑,又打了個嗝,閤眼頓首,“六妹妹說不能讓人知道她就是方世玉……”
一瞬間,似驚雷炸響!
司馬陵手一鬆,納蘭笙便軟軟滑到了地毯上。
她是方世玉……
她竟然是方世玉!
車外玉蘭也聽了個清楚,只覺心房一緊——
那副太子親自題詞的《蒼鷹圖》,還有太子讚了數次的那副“推鬆”小令竟然是都是這六小姐!
聽得頭一句,心裡已是一震。
可第二句卻更是驚天!
如果納蘭六小姐是方世玉,那她的臉……
司馬陵定定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納蘭笙——
良久之後,玉蘭聽見車內的太子語聲極輕的問,“那年我賞你的果脯匣子,你給誰了?”
玉蘭的心倏地一沉!
車廂內一片沉寂。
玉蘭目光擔憂的望着車廂,而後,卻再無聲響傳出。
到了納蘭侯府,在隊列後方的寶硯趕緊過來向太子行禮道謝,然後將納蘭笙背起,在門房的接應下邁進了大門。
司馬陵垂眸,“回宮。”
烏濛濛的夜色中,車輪“碌碌”轉動,朝皇宮而行。
一個時辰後,回到仁和宮。
“殿下,可要沐浴歇息?”玉蘭問。
司馬陵站在窗前,望着天際那彎如勾新月,卻不做聲。
極爲疏淡月色,精緻如畫的眉眼和那玉色的臉頰似籠了一層輕紗,隔了三步遠的玉蘭只覺不分明。
半晌,只聽太子輕聲道,“去太醫院查一查曼斯花之毒的藥性,看看是否有相沖之物?”
玉蘭未動。
太子卻未發怒,仍是動也不動的望着窗外,“我不甘心——我本是放過了,可她卻不肯放過我。玉蘭,我不能甘心。爲何一個個的都欺我?富貴跟我十三年,我雖罵過他不少,卻從未真動過他一根指頭。路十三在我身邊四年,我委以重任……而她——我如今定要知曉。你知道麼?我已經放不下了。我知曉,我不能找到更好的了。我只能應你,若是那字條並非她所爲,我便斷下。”
從未見過這樣的太子。
就那樣孑然立於窗前,字字句句平靜而低沉。
可聽入耳中,讓人只覺心酸。
眼眶微潤,玉蘭咬了咬脣,“若真是她呢?”
太子微微垂眸,脣角彎起,“若真是她——她既救了我,那她這輩子就註定是我的!”
玉蘭一怔,望着太子,欲言又止。
太子輕輕轉身,輕聲一笑。
一笑間,鳳目燦若星辰,眼底光華流轉,襯着那硃砂,只覺妖嬈。
只聽太子語聲淡然道,“她連我都躲,又豈會這般倉促的嫁於秋池?近來始覺古人書,信著全無是處——這樣的女子又豈能以常理度之?”稍稍一頓,微笑,“何況,秋池對她也並無情意。只怕——秋池也不知她真面目。”
玉蘭聽得目瞪口呆,“殿下,您是說納蘭六小姐她……”
太子垂眸,“快去太醫院——其他的,日後便知。”
待玉蘭轉身,太子忽道,“有關納蘭六小姐的事,半字都不可說出——”停了片刻,“也包括我母后!”
玉蘭驀地一頓,擡首卻見太子脣邊似笑非笑。
心裡一顫,不敢再看,垂了首,“殿下,奴婢還不曾說。”
只聽太子似笑了笑,“還不快去。”
玉蘭領命退出。
玉蘭直至夜半纔回。
太子還未安睡,正在桌邊捧卷。
見玉蘭歸來,擡眉看來,“如何?”
玉蘭看着太子,將王老御醫引薦的那名南部醫令的話複述了一遍,“曼司花乃慢性奇毒,服用數月便成癮,中毒者性格暴躁易怒。服用五載,停藥便會發狂而亡。死者七竅流血。癮發時若同食山楂,會催發毒性。若遇心疾者,甚危。”
玉蘭並不明白太子爲何要讓她去查這曼斯花之毒。
可此刻看着太子的神情,她知道,答案就近在眼前了。
太子輕輕笑開,一雙眸子閃亮猶如蒼穹上最亮的星光,映的那玉樣肌膚也生出了光華一般。
聲音裡也是滿滿笑意,“原來她真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故意?
玉蘭不解。
太子釋卷,起身走到窗邊,“那日,三夫人端給我的解暑湯便是有山楂的酸梅湯。而我們司馬皇室男子代代皆有些許心疾。她撞我,是不讓我喝那酸梅湯。她給我擦湯汁的時候,把那字條塞到了我的袖袋中。三回——她一共救了我三回。冰窖那次,也定然是她。可恨我以爲她故意害我出醜,還差點杖殺了她的丫鬟——”
玉蘭一呆。
太子轉首卻道,“可她不該怪我——她若早告訴我一切,我又豈會誤會於她?玉蘭,你說可是?”
玉蘭一噎,說不出話來。
太子又笑,“這丫頭太會藏了。什麼都藏了——她若不藏,我定會好好待她。”
語頓,忽地思及在秋府那一日,那一笑間的風華。
頰邊酒窩深深,一雙幽黑眸子寥如晨星,光環流轉間,只覺勾魂攝魄。
難怪那時自己一見之下便失心跳。
原來,他原本是“她”。
太子挑眉,勾脣一笑,“玉蘭,你知道她笑起來有多美麼?”不待玉蘭反應,語聲又倏地輕柔,“天下間再沒有比她笑得更美的女子了……”
玉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雖然有無數的話到了脣邊,無數的問題想開口。
可看太子這般神情,她說不出。
她如何能說——無論真假,她已經成親了……
她又如何問得出——若是她不願,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