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王爺,您可算是醒了。”小順子趕緊爲張昭額頭換了條帕子。
“這裡是哪裡?”張昭伸手碰了碰額頭,“嘶~”疼,手底下有指腹大的一個包。
小順子急忙抓住張昭的手,“王爺小心,您頭上還有傷呢?”
“傷?”因爲醉了酒,腦子裡暈乎乎的,慢慢的便記起,自己昨晚好像在林子裡看見了一個極爲熟悉的身影。
他想到這,一把抓住小順子,問道,“可曾抓住她了?”
小順子一愣,“王爺,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張昭也是一怔。
小順子趕緊道,“奴才領着人找到王爺的時候,見王爺被林間的陷阱倒吊在樹上,並沒有看見什麼人啊?”
難不成是自己做了一場夢,張昭緩緩地躺回去,用手輕釦着額頭,只覺得手背痛的厲害,好半晌兒後,驀地從牀上坐起來,“不對!”張昭心道昨晚自己明明看見了人,絕對不會錯。“你馬上讓人在這方圓百里內給我仔細的搜,一定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可是……”小順子猶豫道,“王爺,這事恐怕不好辦啊,咱們現在待的地方,是公子胥的地方啊。”
“什麼?”
小順子趕緊對張昭說明,“昨晚,王爺暈過去了,奴才無法,因爲此處較近,奴才才帶着王爺來這裡先安頓下來,也是見了這裡的人,才知道,這裡是胥家的別莊。”
正說着,就見胥盡歡推門而入,身披晨光,張昭微微眯了眼。
“明郡王好些了嗎?”
張昭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你不要以爲救了我,我就必須得感謝你。”
胥盡歡一笑,“明郡王這話錯了,救你的人不是胥某,既然不是,又何來謝字一說,充其量,胥某也只是借了這屋子給王爺下榻而已,王爺若是不想承了這份情,給點兒宿資也就是了。”
這話說的輕飄飄的,好像是久未見面的兩人相互寒暄,可這內容着實讓伺候在一旁的小順子瞪大了眼。
這還是頭一回見到有人敢開口跟王爺提錢。
“你……”張昭狠狠的瞪了胥盡歡一眼,咬牙對小順子道,“扶我起來,咱們走。”說着隨手扯下腰間的玉佩扔到牀上,其意不言而喻。
小順子見張昭火了,不敢有違,當下小心的扶起張昭,繞過胥盡歡出來門。
胥盡歡挑眉,隨手拿起牀上的玉佩,笑了。
小順子扶着張昭,一邊回頭吩咐站在院子裡的護衛,“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去準備軟轎。”
不一會兒,護衛擡了軟轎來,小順子扶着張昭坐上去,張昭才轉過頭來,就見拐角的地方一條人影閃過,趕緊擡手示意停下。
小順子走到他身前,“王爺!”
張昭指着後院問道,“那裡住了什麼人?”
小順子心說自己哪知道啊,胡亂回道,“小人也不是很清楚。”見張昭沉下臉,趕緊補救,“聽說裡面住的是他們少主的親戚!”
“親戚?”張昭皺眉想了想,這才讓他們起身。
房間裡,洛氏剛放下湯碗,桂嬤嬤就挑開簾子,夏冬盈一身鵝黃衣裙出現在洛氏面前。
“母親!”
洛氏看着眼前花一般的女兒,笑着拉過夏冬盈的手,“冬盈,這次母親好不容易纔給你製造了這麼一個出頭的好機會,你可千萬要爭氣,一定要把知秋那丫頭壓下去。”
“母親你就放心吧!”
夏冬盈捉住胸前的一縷青絲,在手上繞了幾繞,試探着問,“母親,那天,胥公子會去嗎?”
洛氏一愣,打量了夏冬盈幾眼,正色道,“冬盈,有些話母親要提前囑咐你幾句,我知道那胥公子人長得俊俏,可他是什麼身份,那種人絕對不是咱們這樣的人家能攀得起的,他的婚事,多半會由皇上親自做主;再說了,那胥家跟夏青走的近,難保不會對咱們含着敵意,這樣的人家你若是嫁了去,指不定要吃多少苦頭,聽母親一句話,還是不要想了的好。”
“可是……”胥公子人很美啊!夏冬盈卻不敢再出聲。
洛氏哼了聲,“也是咱們疏忽了,居然被柳家耍了一遭,你大哥若是和柳家結了親,好歹柳家也會幫着咱們說些話,可到底……唉!”洛氏嘆了一口氣。
夏冬盈聽完眼色一亮,“母親,若是現在大哥跟柳家小姐成親了,那是不是就說明,我跟胥公子之間還是有可能的?”
桂嬤嬤在旁邊一聽愣了一下,“我的好小姐,你這是說的什麼胡話,如今兩家鬧到這份上,那柳家小姐怎麼可能嫁給大少爺,再說了,那柳家小姐心心念唸的,可是三少爺啊。”
夏冬盈挑眉得意的看着桂嬤嬤,“嬤嬤這話錯了,凡事都有個意外,嬤嬤焉知那柳如眉不會嫁給大哥。”
“胡鬧!”洛氏拂開夏冬盈,氣呼呼的道,“胡鬧,他們害的你大哥都成了這副樣子,如今就算是她跪下來求我,我也萬萬不會讓她進咱們夏家的門。”
夏冬盈挑眉,嘴角斜斜上挑,嗤笑道,“那柳家小姐豈不是很慘?”
洛氏疑惑的望着夏冬盈,不解道,“冬盈,你這是怎麼了,我今天怎麼覺得你怪怪的?”
夏冬盈打了個哈哈,“母親多想了,我能有什麼事?”
說着尋了個藉口退了出來。
洛氏覺得頭有些痛,最近幾副藥下去,老是覺得頭有些暈,也不知是什麼緣故。吩咐桂嬤嬤道,“我瞧着這丫頭有些不對頭,你多替我盯着些。”
“是,夫人,奴婢會找人看着小姐的。”
夏冬盈從洛氏處出來直接繞道去了夏進的房,見夏進正坐在屋子裡喝茶看話本兒,夏冬盈急走幾步,上前一把奪了過來。
“看的是什麼,我瞧瞧……”話還沒說完,臉卻噌地一下子全紅了,把手裡的本子一下子扔到夏進臉上。“哪裡找了這些污穢的東西,這種東西也能瞧嗎?要是被父親知道,看不打斷你的腿。”
夏進小心的接好,仔細的揣進袖子裡,“你懂什麼?我還不是全靠了它才把那賤貨拿下了,且還收拾的服服帖帖。若沒了它,事情也不會這麼順利。”
夏冬盈臉色緋紅的偷瞄了夏進的袖子一眼,小聲疑惑的問,“那東西真的有這麼神奇?”
“那還用你說,不然怎麼會總是禁不止呢。”到底是夏冬盈的親哥哥,旋即正色對她道,“去去去……你一個女孩子家家,別瞎打聽這些,這東西不是你沾的,最好就當沒看到。”
夏冬盈一噎,甩了帕子,“瞎說什麼呢,我只是好奇問一問,誰會想看那東西。”
“沒有最好。”夏進喝了一口茶,“說吧,今天來找我,究竟是爲了什麼事?”
夏冬盈這纔想起自己來的目的,“你實話告訴我,你跟那柳家小姐究竟熟到什麼地步了?”
夏進挑眉,朝夏冬盈招招手,夏冬盈疑惑的伸長耳朵靠過去,夏進小聲的說了幾句,就見夏冬盈倏地雙頰緋紅,眼神晶亮,“真的?”
“我騙你不成?”
夏冬盈愣了一下,嗤笑道,“這麼看那柳家小姐也是個傻的,居然到現在也沒能發現你是個冒牌貨。”
夏進笑的猥褻,“我每次都是撿不甚明亮的夜裡約她,她只道是夏青那小子,也不多想,自然不會知道這中間出了紕漏,也好在夏青那小子這些日子不再府裡,不然想瞞過他劫走柳如眉的信,還真是要多費一凡手腳,不過現在,即使是他馬上回來,一切也都晚了。”
夏冬盈看不慣夏進這副色鬼樣,嫌惡的瞥了他一眼,“你自己做的事情,還是自己小心些,甜頭兒都被你吃了,別到頭來消化不好反倒噎着自己,到時候我可不承認幫過你。”
夏進不喜的看了夏冬盈一眼,“瞅你那點兒出息,滾滾滾……”
夏冬盈氣的一甩帕子,扭身走了。
夏進這才趕緊從袖子裡掏出那小冊子寶貝似的翻開。
這可是坊間流傳的最新的春宮圖,普通人沒有渠道還買不到呢。
夏冬盈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來,身後的熒光一時沒注意一下子撞到她身上。“小姐贖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嚇得熒光趕緊跪下。
夏冬盈柳眉倒豎就要發火,卻眼珠兒一轉眯着眼笑了,“你且起來,我有事託你去辦。”
熒光狐疑的起身,就見夏冬盈靠在自己耳邊說了幾句,嚇得她撲通一聲又跪下去,“小姐就饒了奴婢吧,這事若是讓夫人知道,奴婢就是由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啊!”
夏冬盈伸手扯了熒光的耳朵,“讓你做你就做,出了事有我替你擔着,你怕什麼?”
“可是……”熒光紅着臉,“奴婢只是個丫頭,上哪兒去找那種東西,小姐你瞧是不是找別人……”
“胡說什麼?這種事能讓別人知道嗎?你這幾天趕緊給我辦好,不然……”夏冬盈紅着臉催促,又想到萬一熒光回頭敷衍自己,就說弄不到,自己也沒可奈何,想到這兒,一狠心,咬牙恐嚇道,“我聽說看門的趙二那個瘸腿的兒子正在討老婆,你若做不好,我就把你指給他。”
熒光臉色慘白,趕緊磕頭,“奴婢一定把這事給您辦好。”
夏冬盈這才滿意的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