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夏家熱鬧非凡,人頭攢動。
洛氏幾乎以爲自己眼花了。
這幾年洛家在燕都雖然也頗具人氣,可也不至於能請動三大家族中的柳家,如今不僅柳家派了人來,就連那些素來與夏家無往來的官宦子弟也來了不少。洛氏心底雖然疑惑,卻不動聲色的招呼着大家,只當父親的關係廣,也沒多想。
花廳一角,張侍郎的公子張固左右看了看,回身對同桌的幾人道,“怪事!我瞧着這一大家子,哪個都不像那位!你們瞧見沒?”
對面的孟言卿一笑,“你們也聽說了?”
張固看了他一眼,不屑道,“現在誰還不知道,我猜這大半兒人都是衝着那夏三公子來的,要不是爲了來見見他,誰會來這種無趣的地方,這夏家是什麼人物?值得大家巴巴兒奔了來!”
幾日前,有消息悄悄在燕都傳開,說夏家的三公子夏青與胥家往來慎密,更有人親眼見到那位號稱大兆公子胥左膀右臂的胥韌與夏青相談甚歡,經常出入夏府。
這胥家是什麼人,別說是見一面,就是能有幸聽到他們談話,都會讓人興奮上幾天,更別說這夏青小小年紀,居然能得胥家如此厚看,肯定前途不可限量,提前來套套近乎,實爲上上策。
可看這夏家的情形,哪個都不像傳聞中的夏青,大家都報着觀望的態度靜候,因此此刻的廳裡說不出的詭異,一眼望去滿滿的都是人,卻安靜的很,按說這麼多人聚在一起,那聲音還不得嘰嘰喳喳聒噪的很,可偏偏這些人三五成羣,這一堆那一夥兒的低頭小聲的議論着,整個大廳都悉悉索索的,尤其是他們探究的視線,讓人平白的渾身不舒服。
洛川君與洛途坐在角落裡,洛川君的臉色已經黑的不成樣子
。
“父親?”
洛途明顯也聽到了大家的談論,他們費盡心力的爲夏進準備了這一切,沒想到單憑几句傳言就把他們的苦心經營給毀了。
洛川君一擺手,阻斷洛途,他不相信,幾句傳言就能混淆視聽,等會兒大家看到夏進,相信很快就會把夏青忘到腦後的。
洛途四下看了看,突然睜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門口。“那、那、那不是……”
洛川君急忙望過去,就見一張相俊美的男子正跨過門檻,那人一身的蟒袍玉帶,足下蹬着一雙鹿皮靴子,手裡還抓着一條純金的馬鞭。身後不遠處跟着幾個僕人,個個都是額頭隱隱帶汗,很顯然是跟着馬後邊跑過來的。
他的出現,立馬讓整個大堂的人變得鴉雀無聲。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皇帝的親弟弟,明郡王爺張昭。
傳聞張昭脾氣古怪的很,就連太后娘娘宣召他都敢抗旨不尊,爲人做事更是極端的自我,全憑自己的喜好,若說他大奸大惡吧,偏偏他並沒有做出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可身邊總是小事不斷小錯常犯,就連皇帝都拿他沒法子;若說他好,偏偏他又自我的很,誰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他,他必定加以百倍的還回來。
別的倒也沒什麼,只是他這人十分好色,他的府上更是美女如雲,街頭巷尾戲言,從他府上後院流出來的河水,都是滿滿的胭脂色。
張昭從不參加任何集會,今日怎麼會到這裡來了?
那邊夏盛早就得了消息,急匆匆的趕過來,到了張昭面前趕緊跪下,“草民見過王爺,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王爺贖罪。”
張昭也不叫起,隨手拍着馬鞭繞過夏盛,徑自走到爲老太太準備的椅子上坐下
。
洛氏一見,趕緊推了推夏冬盈,夏冬盈會意,小臉一紅,從丫頭的手中捧過茶碗,盈盈走過去放在張昭面前,“王爺請用茶!”
張昭見夏冬盈粉面桃腮肌膚白皙,那身段兒婀娜多姿很是動人。
“果然有幾分姿色,你就是那夏知秋?”
夏冬盈一聽臉色一僵,壓着滿腔怒火委屈道,“回王爺,民女夏冬盈。”
夏盛在下邊跪着,一聽張昭如此問,忙左右看了看,見夏知秋正站在一旁,急忙提醒,“知秋,還不趕緊過來拜見。”
夏知秋這一年多被洛氏母子打壓的憔悴了不少,平時更是大氣都不敢出,如今見洛氏冷冷的盯着自己,頓時覺得腳下虛滑,要不是李氏在一旁扶着早就當場摔倒了。
洛氏衝知秋招招手,慈善地道,“這孩子,王爺擡舉你,你還不趕緊兜着。”
知秋無奈,只得小心翼翼的走到張昭面前,這一路不知抖了多少抖,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張昭隨意的瞥了瞥,興趣缺缺道,“不過爾爾!”又對夏盛道,“夏青吶,來了這麼久,還沒見過面,是不是該叫出來跟大夥兒見見。”
“是是是!”夏盛連連點頭,剛從地上爬起來,就聽見一旁的洛氏幽幽的開口。
“王爺!真是不湊巧,九兒如今人還在尹京,怕是不能來拜見了。”洛氏這麼說着,內心說不出的愉悅。
可還不等她高興多久,夏盛已經急急打斷她,“夫人!九兒母子剛剛已經回來了,還沒來得急跟你說話,這會兒正在後院陪老夫人敘話呢!”
一石激起千層浪!
夏盛的話一說完,整個大堂彷彿炸了鍋似的一下子熱鬧起來,衆人交頭接耳好不熱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