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夏進被夏盛從寺廟裡接回來後,洛氏幾乎每天都會耳提面命的告訴他要安分,不要再惹下什麼禍端。
夏進心裡一肚子委屈,明明自己纔是這個府裡的大少爺,可風頭偏偏都被夏青佔了去,好不容易央求了母親,讓她在父親面前爲自己謀了一個好差事,也不知是哪個碎嘴的,居然在父親和老太太面前說自己的壞話,夏進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夏青。
要不是洛氏硬攔着,他早就衝進夏青的屋裡把他痛打一頓了, 總說讓他等,說什麼已經有了詳細的安排,保管讓那小子身敗名裂,可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這天夏進在自家的花園裡散步,無聊的很。
丁寧捧着蛐蛐跟在夏進身後。
夏盛的壽宴,府上來來往往的生意人多,每個人都是一口的酸腔,夏進最不愛搭理那些人,眼瞅着夏青那小子都溜了,自己也就跟着出來了,反正要責罰夏青也跑不了。
夏進一門心思找夏青的麻煩,就悄悄地跟在夏青身後,想着等夏青落單的時候再像上次那般好好教訓教訓他。跟着跟着,卻在小花園裡面不見了蹤影。
“這人跑到哪裡去了?”夏進左右轉了一圈,半個人影都沒看見。
丁寧抱着陶罐探頭探腦的看了看,“大少爺,這小的也不知道啊!”
“還不趕緊找去。”夏進一腳踹在丁寧的大腿上,把他踹了一個趔趄,陶罐兒摔了個粉碎。
丁寧趕緊爬起來,揉着大腿跑了,“是是是……小的這就去找。”
夏進叉腰站在路口,心想着等下找到夏青,非得扒了他一層皮不可。一轉身,一陣香風撲鼻一個香噴噴的身軀就這麼歪進自己懷裡。
“哎呦!”
這一聲哎呦又酥又糯,只把個夏進的半邊身子都酥了。
就見一個穿了一身桃紅的小娘子靠在自己胸前,粉面桃腮煞是好看。
夏進如今十六歲,洛氏怕他到外邊惹出什麼禍事,早早地在他身邊安排了兩個通房的丫頭,夏進尤嫌不足,三不五時的還去招惹府上的丫頭。洛氏私底下不知訓斥了多少回。
如今這麼一個千嬌百媚的妙人兒靠在懷裡,夏進哪裡還能把持的住。“這是怎麼了?”
那女子眉眼怯怯地飄了夏進一下,微蹙娥眉,“公子,奴家的腳崴了。”
“既是如此,我扶你去一旁歇
歇可好?”夏進說着那雙手不老實的在她手背上滑來滑去。見對方兩腮泛紅微微點頭。
夏進便藉着攙扶的便着實揩了不少油。
“你是哪家小娘子,我怎麼從未見過你!”
夏進以爲她是跟隨父母來府上賀壽的小姐,卻不想對方只是吉慶班的一個旦角,便覺得是塊擱在自家碗裡的肉,不費吹灰之力把人哄去了自己的小院兒,接下來的一整天,兩人在屋子裡翻雲覆雨,只吩咐了院子裡的人不許說出去。
要說美人夏進也見過不少,可很少遇到這麼媚的,彷彿輕輕一捏就會化了似的,那小聲兒能酥到骨子裡去,總是讓夏進欲罷不能。
二人正在興頭上,就聽見咣鐺一聲。
夏進頭也不回的罵道,“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敢壞少爺我的好事。”
夏盛一看清裡面的情形只覺得血氣上涌。
李氏跟在夏盛身後,撞見牀上不堪入目的一幕‘呀’的一聲轉過頭去。
夏進一僵,猛地覺得不對,一回頭正好結結實實的捱了夏盛一拳,直接被打下牀去。
洛氏幾步跑進來,一眼看到牀上躺着的光溜溜的女子,當場實實在在的坐在了地上。
夏春雲趕緊過去把洛氏硬拉起來,小聲的哀求,“母親,這時候你可不能倒啊!”
洛氏一聽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挺直了脊樑。
跟在後邊的柴老闆一愣硬擠進來衝到牀前,一驚一乍的問道,“哎呦喂!我說鶯鶯,你怎麼……怎麼、怎麼跑到大少爺牀上來了?”
牀上的鶯鶯的一聽一下子愣住了,“大少爺?”鶯鶯擡頭一看,就見洛氏站在門口眼睛像鋼針一般扎着自己,不覺渾身發麻,又見柴老闆一個勁兒對自己使眼色,當下心一橫,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撲過去赤 裸的抱住夏盛的腿,“夏老爺救我啊,我是被大少爺硬抓來的。”
夏盛被她抱住,只覺得那身子白花花的一片噁心的很,甩了幾下沒甩開,“還不趕緊把她拉開。”
柴老闆這才上前扯開鶯鶯。
包乾趕緊扔過一件衣裳給鶯鶯,那邊夏進捂着額頭已經從牀那邊爬起來了,夏盛這下用力不小,夏進摔下去的時候頭正巧撞在墊腳的牀踏上,把個頭皮蹭掉了一塊,抹了一臉的血。
“夏老爺,我們是誠心實意的來貴府唱堂會,可貴府大少爺的做派實
在是……”
“滿口胡言!”
還不等柴老闆把話說完,洛氏厲聲喝斷,自有良娣上前爲夏進止了血,洛氏回身毒辣的盯着鶯鶯,道,“分明是你攀附權貴,蓄意勾引大少爺,如今事敗,居然敢倒打一耙,小心我家老爺告上官府,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鶯鶯本來是自己找來陷害夏青的棋子,卻陰差陽錯的出現在了夏進的牀上,當初就是怕夏進會壞事所以才瞞着沒有告訴他,卻不想到頭來事情還是壞在他手上。
洛氏氣的渾身發抖,心裡暗暗埋怨自己這不成器的兒子,卻努力站直了身體。
鶯鶯也不傻,如今事情既然已經出了錯,自己已經成了一步廢棋,洛氏斷然不會幫自己,爲求自保,也只好把一切都推到這個大少爺身上了。
想到這,鶯鶯的身體晃了晃,彷彿不堪忍受般歪在一旁的牀榻邊,旋即無比悽苦的哭訴,“老爺明見,我雖是一屆戲子,可到底是好人家的女兒,唱戲也是爲了一家人的生計,鶯鶯自問一向本分……前日我不小心在花園迷了路,正巧趕上這位公子路過,便好心爲鶯鶯引路,不曾想卻被框來這裡,對我、對我百般凌辱……鶯鶯求救無門,要不是念及家中還有弟妹要養,早就一死以保全清白。”說着弱弱的望着衆人,絕望的說,“你們想保全大少爺的名聲明說也就罷了,鶯鶯自問命薄,但求留我一條性命回去照顧弟妹,今日發生的事情,只怨鶯鶯命苦,鶯鶯半個字也不會提,何苦要把這一盆髒水都潑到鶯鶯身上。”說完伏在牀上嚶嚶咽咽的哭起來。
洛氏這個氣啊!這哀兵之策本是她想來對付夏青的,現在卻全用在自己兒子身上。
“一派胡言!”洛氏指着鶯鶯罵道,“我夏家的兒子要找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怎會偏偏看上你,分明是你蓄意勾引,妄想做夏家的姨娘。”
夏進這時候也明白過來,指着鶯鶯說,“對對,是她,是她故意勾引我。”
她勾引你就就範?夏盛一聽這個氣啊。
還想再給夏進一巴掌,卻被夏春雲給拉住了,“父親,當務之急是儘早制止事態的發展。”
柴老闆一聽,“事情都明擺着放在眼前,你們還想狡辯不成。”
洛氏冷哼,“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柴老闆不是比誰都清楚嗎。分明就是鶯鶯勾引了大少爺,你們還想訛詐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