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沈如歌和龍玲她們就一直坐在一旁,像這種潑皮上門碰瓷兒找茬兒的事情,她們多少也是見識過的;不說別人,單是沈如歌,家裡開着不少鋪面,雖說沈家勢大,可總會有那麼幾個不開眼兒的混混前去鬧事,這種人你強勢過他,打發了也就算了,若是被他們壓過一回,那他們就會食髓知味,經常上門鬧事。
所以,一開始這些人進門時,沈如歌她們只是持了旁觀的態度,外人插手反倒會對掌櫃不利,只是沒想到這掌櫃也太窩囊,居然連理論都沒理論,直接選擇破財消災。
可更令沈如歌她們想不到的事,對方居然哪裡也不去,直接朝夏青換衣服的屋子闖進去,衆人一下子就想明白只怕是來者不善。
“站……站住!”沈如歌忙不迭的站起身喝止道,可對方卻完全不理她,直接踹開房門闖了進去。
“啊!”
只聽從房間裡傳出一聲尖叫,沈如歌頓時一顆心直直往下掉,心想完了,一切都毀了!
‘啪’
也不知是誰被打了一巴掌,就聽見裡面傳出一聲怒罵,“大膽,你們是誰?居然敢衝撞我家夫人。”
夫人?沈如歌就是一愣,剛剛落下去的那顆心猛地又跳起來,顧不得別的,一把撥開身前的知畫,朝說話的人走去。
到了跟前才發現,裡面哪有什麼夏青,明明是剛剛她們還在討論的蔡夫人。
“蔡夫人?您怎麼會在這兒?”
沈如歌驚愕的脫口問道,剛剛自己明明親眼看見夏青進了這房間,怎麼一轉眼變成蔡夫人了?
蔡夫人見是沈如歌,點了點頭,這才道,“我也是纔來不久,沒想到剛剛坐下,這些個下作的東西居然就這樣闖進來,天子腳下,怎就亂成了這個樣子,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其實蔡夫人也是莫名其妙,這些日子蔡文姬的傷一直不大好,那張臉算是毀了,就連開口說話都成了問題,從出事到現在,蔡夫人連鏡子都不敢讓蔡文姬看見,凡是能照出人影的東西都被蔡夫人下令收了起來,對蔡文姬,大家一致口風,臉上的傷會好的,只是需要假以時日。
誰要是敢在蔡文姬面前說錯話,直接發賣出去。
出了這樣的事 ,大家心裡都不好受,就連一向溫婉的蔡夫人也難得的硬氣起來,駱家幾次派人上門慰問,都被蔡夫人拒之門外。
這陣子蔡廣升了官,蔡夫人心裡明白,一定是駱承安在其中調度的,可那又怎樣?單憑一個官位就能抵消文姬身上的傷疤嗎?
本來都跟張家訂好的親事,就等行獵回來就要過文聘了,可出了事後,張家的人居然矢口否認,不肯再上門。可憐文姬花樣的年華就這樣勸毀了。
蔡夫人知道蔡文姬喜歡許文,就想托夫君向許家說一說,哪怕只是給許文做個妾,不能做正室,想來文姬也是願意的,可蔡廣卻一口拒絕了,這更讓蔡夫人心裡難受。所以蔡夫人瞞着蔡廣,自己直接找上了許文,可等蔡夫人說明來意後,許文卻直接拂袖走了。
今天是廟會,蔡夫人便想着到月老面前求一求,興許還能替文姬求個好姻緣。
剛剛在廟裡求籤,蔡夫人求了幾次,皆是下下籤,蔡夫人心裡不是滋味,隨便找了個藉口出來了。正巧在廟門口看見許文,爲了避免尷尬,蔡夫人這才轉身進了這家成衣店,可沒成想還不等自己歇一會兒,這幫人便闖進來,當真是可惡至極。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沈如歌道。
如果這裡邊的人是蔡夫人,那夏青又在哪裡?
“還不把這些人給我綁了!”
跟在蔡夫人身後的敷香指着那些人對跟進來的蔡家家丁吩咐道,衆人得了吩咐,上前就把那些個小混混壓在地上。
這些潑皮什麼時候見過這等陣仗,往日裡也不過是欺負這些個毫無背景的小商小販,就是給他們一萬個膽兒,他們也不敢惹上官家。
剛剛一進門,就被蔡夫人身邊的敷香批頭一巴掌,打的爲首的那人分不清東南西北,不明白裡面明明應該是個小姐的,怎麼就成了夫人?還沒等他反應,又聽見他們夫人小姐的說個沒完,這才知道這次是捅了大簍子了,正想找機會開溜呢,卻被人先綁了起來,眼見形勢不妙,那人扯着嗓子喊起來。
“夫人饒命啊,不關小的的事,您就是給小的一百個膽子,小的也不敢驚擾夫人啊。實在是剛剛有人給了小的些銀兩,說只要小的帶人來這裡鬧事,壞了這裡面小姐的名聲,事成之後一定會有重謝,小的也是一時被豬油蒙了心,這才起了壞心思。還請夫人千萬高擡貴手,饒了小的吧。”
蔡夫人一聽氣壞了,根本沒在意聽他話中的深意,只知道是有人收買這個人,讓他故意來驚擾自己,是什麼人居然這般狠毒?
自從蔡文姬出事後,蔡夫人就憋了一肚子的怨氣,今天好不容易找到發泄的機會,蔡夫人又怎肯放過。聽了那人的話,猛地一拍桌子,“你剛剛說是有人花錢故意請你這樣做的,那人是誰?是什麼目的,爲什麼要針對我?”
“這……”
蔡夫人的一番話,卻是把對方問住了。
他本來就是才流竄到這裡不久的潑皮,本來只想靠平日裡訛詐些錢財喝喝花酒過日子,根本就不熟識這都城的名人,剛剛在一旁戲弄一個前來燒香的女子被人發現了,本以爲對方會教訓自己一頓,誰成想對方卻給了他們五十兩銀子,叫他們來這裡鬧事,還說事成之後還會再有五十兩的酬謝銀。
這樣天上掉餡餅的美事,哪有錯過的道理。
可如今看來,這哪裡是餡餅兒,分明是陷阱。他們現在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還不給我拉出去打!”蔡夫人見對方不肯說,立刻吩咐道。
這就有人上前去拉,嚇得那人連哭聲都走了調兒,“夫人饒命啊,小的的確不認識對方,只是偶然在街上遇見……”
“這是怎麼了?”
這時候,就聽見一旁傳來夏青的聲音,衆人都轉頭看過來。
沈如歌一愣,緊走幾步來到夏青跟前,“玉容?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夏青一出現,衆人都朝這邊看過來,包括被按在地上的那些人,他知道今天的事算是鬧大了,自己要是不能說出指使的人,那自己的一條性命恐怕就要交代在這裡了,心裡正着急,夏青一說話,他也跟着看過來,卻一眼就看清夏青身後不遠處,對街站着的駱鳳麟,拼命掙扎着站起來,指着駱鳳麟對蔡夫人道,“是他!就是他!就是那個人吩咐小的這麼做的。”
衆人都隨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卻看見駱鳳麟一臉錯愕的站在那裡。
也是駱鳳麟倒黴。他見夏青她們在外邊歇腳,本來打算買蛇咬夏青,結果沒能成功,見夏青進入成衣鋪後,就想找人來敗壞夏青的名節。
可是他聰明,夏青也不笨。
那賣蛇人的一番話,夏青就已經隱約猜到這一切是有人故意爲之,駱鳳鸞還是一個小丫頭,很少出現在衆人面前,根本就談不上與人結怨,她們這些人當中,若說有嫌疑的,那就自己的可能性最大。
因此晴晌一提出替自己換衣裳,夏青便點頭同意了,她猜到對方一計不成必定還會有後招。
蔡夫人從廟裡出來,進入成衣鋪,夏青是看見的,可那時候衆人都還在忙着看龍玲收拾那條蛇,其他人並沒注意到,夏青一見便領着晴晌朝這邊走來,她見蔡夫人進入這間屋子,故意做出也跟着進來的樣子,其實夏青根本就沒進去。
成衣鋪的試衣間,都是有着兩進的小間,進門後就一處不大的外室,供那些有錢人僕從暫時歇腳兒的地方,要穿過中間的門才能真正的進入試衣間,夏青機警,進入第一道門後,就拉着晴晌躲到門後,示意晴晌不要出聲,悄悄地從門縫中朝外看去,果然看見駱鳳麟在門口
張望,夏青便心裡有數。
見駱鳳麟離開,趕緊趁機和晴晌小心地走出來,躲到了一旁的衣裳後邊。她這番動作,龍玲是看見的,不過見夏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知道夏青這樣做,一定用她這樣做的道理,所以藉機找話題吸引了沈如歌她們的注意力,使夏青能順利的躲過衆人的耳目。
果然沒多會兒,就見有人前來鬧事。
剛開始人多,站在外邊的駱鳳麟並沒有看清裡面的動靜,還以爲是夏青設計成功,還在一旁沾沾自喜,只等衆人這麼一錯位,駱鳳麟就看清了蔡夫人,整張臉都變了,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依照這些日子以來跟夏青打交道的經驗,有一點駱鳳麟倒是想到了,那就是——若是自己此刻不走,等下只怕是不妙了。
駱鳳麟剛想擡腳走人,卻突然看見夏青站在成衣店的門口位置朝自己笑了笑,笑得駱鳳麟整個人毛骨悚然,不明白她這是要做什麼。
正在他猶豫着到底是該走還是留的時候,夏青卻已經轉身問了那麼一句,衆人的注意力成功的被夏青吸引過來。
跪在地上的潑皮一眼就看見了駱鳳麟,指着駱鳳麟大叫起來,駱鳳麟此時才明白夏青爲什麼要這樣做,她分明是看穿自己想走,才故意出現在自己面前,引起自己的注意,又成功的用一句話把衆人的視線都引過來。
蔡夫人她們已經看見了自己,這時候他若是轉頭跑開,反倒是落人口實。
駱鳳麟想明白了這點兒,心底暗恨,卻不得不硬着頭皮走進來,一臉無辜道,“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完全一副局外人的樣子。
蔡夫人一看清是駱鳳麟,心底的怒火就成倍增長,恨不得上前撕了駱鳳麟的臉。
駱鳳仙和夏青不和,這蔡夫人是知道的,就算她因爲駱鳳仙的事情遷怒與駱家,也不敢明着遷怒夏青,因爲夏青身後還有一個胥家,還有皇上,所以剛剛夏青出現,蔡夫人雖然不悅,可到底是沒怎麼樣,可一聽那人說是駱鳳麟指使,蔡夫人就坐不住了。
“好啊!好,當真是好啊!國公大人當真是教養了一個好兒子,居然也和這些個潑皮合起來欺負我這樣的婦道人家,這便是駱家的家教嗎?我倒是不知道,你駱家的小姐金貴,爲了自己的性命,不惜把我那可憐的女人推下斷崖,這也就罷了,你們國公府的門第高,我們忍了;可今天這又是爲了哪般,我不過是出門上柱香,也礙着駱公子的事了?駱公子居然又指使人來使壞我這婦道人家,我蔡家究竟是哪裡得罪你們了?”
駱鳳麟被蔡夫人的一番話說得頭腦發熱,幾乎擡不起頭來,此時的他只能死不認賬,不論那些人說什麼,自己絕對不能承認是自己指使的,那銀子又沒什麼標記,只要自己不承認,對方就沒辦法。
想到這兒,駱鳳麟朝蔡夫人深深的拜了拜,“蔡夫人,請恕鳳麟不明白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鳳麟不過是經過此地,見這裡圍了一些人,忍不住駐足觀望,怎麼就……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蔡夫人見他這樣說,也是一愣,有些猶豫了,難不成真的是冤枉他了?
這時候,就聽剛剛那人道,“這位公子,您不能這樣做,剛剛明明是你給了咱們五十兩銀子,叫咱們來這裡鬧事,如今出了事,您不能不管咱們啊。”
“住口!”駱鳳麟厲色的看過去,“你是哪裡冒出來的狂徒,居然敢在這裡信口開河,我堂堂國公府的少爺,又怎麼會和你們這種人認識。”
國公府?
一聽駱鳳麟報出國公府,那幾個混混嚇了一跳,果然不敢再出聲了,得罪國公府,那絕對沒好果子吃。
駱鳳麟一見對方被自己鎮住,心下稍安,對蔡夫人道,“蔡夫人,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鳳麟只是路過,根本不清楚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蔡夫人也猶豫了,見那幾個人不再吭聲,想着是不是他們真的胡亂指了一個人冤枉,也該駱鳳麟倒黴,正巧被他們賴上。
夏青見蔡夫人猶豫,眼底劃過一抹笑,上前道,“玉容大概聽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依玉容看,這事一定是這些潑皮所爲,一定是他們見事情鬧大了,所以想找人脫罪,才冤枉三哥。以三哥的爲人,怎會做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事情,蔡夫人切莫冤枉了三哥。”
駱鳳麟聽夏青居然開口爲自己說話,心裡就一陣發毛,夏青明明看出這事是自己所爲,又怎會替自己說話?
可也不好當面質問夏青,只好隨着夏青的話對蔡夫人道,“玉容說的對,鳳麟又豈是那等……豬狗不如的小人,這一定是他們冤枉在下。”
龍玲一笑,她算是看出來了,夏青就是在故意設套兒給駱鳳麟鑽,上前一步對蔡夫人道,“就是說啊,蔡夫人,依我看一定是這些混混自己做下的,如今卻反過來冤枉別人,當真是黑心肝,夫人一定要把這些人統統抓起來交給蔡大人處置,看看是要直接打死,還是剁手跺腳,然後再扔到邊疆去出苦力的好。”
龍玲在一旁咬牙切齒的說,可把那些個混混嚇壞了,不過是誤闖進來驚擾了她們,就要砍頭髮配這麼嚴重??
他們嘴裡的那個蔡大人又是什麼大人,多大的官兒啊?
龍玲曾經出診過蔡文姬,蔡夫人對龍玲的印象相當好,見龍玲這樣說,附和道,“龍姑娘說的沒錯,這種敗類留着也是爲害別人,不給他們一些教訓,他們是不會學乖的。”那些潑皮一聽徹底蔫了,再也顧不得什麼國公府,嚇得爬起來指着駱鳳麟道,“不關我們的事,的確是這位公子讓我們這樣做的,我們只是貪幾個小錢,要抓也該抓他。”
駱鳳麟氣的臉漲得通紅,他算是看出來夏青爲什麼替自己說話了,拿捏人心這方面,夏青的確比自己有兩下子,居然區區幾句話就讓這些潑皮咬住了自己不放。
“滿口胡言,我什麼時候見過你們。”
駱鳳麟怒叱道,打定了主意不承認。
“這銀子,這銀子就是剛剛你給咱們的。”
爲首的那人從懷中掏出五十兩銀子扔在跟前,駱鳳麟一笑,伸手拾起來,緩緩地開口,“這銀子又沒什麼標記,你當然能說是我給你的,不要說是我,就是你說它是這裡的任何一個人的,那人也是百口莫辯。”
“你……”
潑皮被駱鳳麟氣的說不出話來。
“沒話說了嗎?因爲你這分明是在誣陷與我。”駱鳳麟步步緊逼道。
“我……我沒有!”
駱鳳麟冷笑一聲,把手上的銀子直接扔在那人跟前,“若真向你說的那樣,那就拿出證據來,否則就是誣陷。”
那人一愣,一下子坐到地上,他不過是見了駱鳳麟一面,哪裡拿得出證據,這次當真是死定了。
“證據?大哥咱們有證據、咱們有證據。”被家丁按在身後的一個尖嘴猴腮的瘦高個突然道。
蔡夫人一聽,道,“什麼證據?”
那個瘦高個趕緊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塊玉佩,爬到蔡夫人身前,敷香把玉佩接過來遞給蔡夫人。
一看清那玉佩,駱鳳麟的臉就變得十分不自然。
晴晌伸頭一看,‘咦’了一聲,“這玉佩不是小姐剛到駱家的時候送給三公子的嗎?怎麼會在此人手中?”晴晌說完吃驚的捂着嘴,一副嘴快說錯話的樣子。
“晴晌,不得多嘴。”
“是!”晴晌這才乖乖的站到夏青身後。
“是……是小人趁他給大哥銀子的時候,偷偷順來的。”瘦高個本就是個偷兒,見駱鳳麟穿的那麼好,很有錢的樣子,所以趁着駱鳳麟給他們銀子,偷偷地順了他的玉佩,想換幾個錢花花。沒想到此時卻誤打誤撞的成了他們的救命符。
駱鳳麟一聽,腦子嗡的一下傻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關鍵時刻自己居然會敗在一個偷兒的身上。
這玉佩的確是夏青初到駱家的時候送給他的,不止是他,駱家的每個人都有一份禮物,本來依照二人的關係,駱鳳麟是不會把玉佩戴在身上的,可夏青送的這塊玉佩駱鳳麟是在是太喜歡了,前幾天駱鳳麟忍不住就戴在了身上。沒想到今天卻因爲這塊玉佩,讓自己陷入險地。
蔡夫人一聽,瞪着駱鳳麟,“駱鳳麟,證據確鑿,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
“我……”駱鳳麟語竭,見夏青站在一旁涼涼的望過來,咬牙道,“這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誰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敢陷害你三公子?”蔡夫人嘲諷道,“分明是你駱家欺我蔡家無人,你今天這樣做,一定要給我一個說法,不然,就算是鬧到皇上面前,我也一定要爲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駱鳳麟哼了一聲,“單憑一塊玉佩能證明什麼,也許這本就是有心人故意設計,事先偷了我的玉佩來陷害我。”
“你口口聲聲有人陷害,我倒是想問問,究竟是誰要陷害你?”蔡夫人怒極,道。
沈如歌看到這,上前道,“沈夫人,這事還是算了吧,好在也沒鬧的不可收拾,你還是退一步吧。”
她話這樣說着,還用一臉憐憫的神情看着蔡夫人,更加讓蔡夫人認爲沈如歌這是在可憐自己,更是咽不下這口氣,非得讓駱鳳麟給自己一個交代。
“三哥,事情若真是你做的,你就給蔡夫人賠個不是吧,怎麼說也是你不對在先,這事若是鬧到太祖跟前,她老人家年紀也大了,受不得驚擾。”夏青婉言地對駱鳳麟道,氣的駱鳳麟狠狠地瞪着夏青。
這夏青實在是太可惡了,自己明明親眼看見她進去,怎麼裡面的人會變成蔡夫人。
“玉容小姐說的沒錯!”
這時候,許文從人羣中走進來,他已經看了有陣子了,只是一直沒出面,此時見夏青發話,這才走進來,許文一直和駱家兄弟不對付,以前許文喜歡駱鳳仙的時候,他們就橫檔豎攔,如今他喜歡夏青了,駱家的人還是不同意,居然還這麼急着把夏青嫁出去,更是讓許文心裡不痛快。難得有機會找駱鳳麟的晦氣,這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蔡夫人,這事許文已經從頭到尾看的明白了,夫人放心,若今天駱鳳麟不能給夫人一個交代,許文就是鬧到皇上面前,也要替夫人討回一個公道。”
蔡夫人一見許文替自己出頭,頓時激動萬分,還以爲許文和蔡文姬的事情有了轉機,當下高興的隨着許文怎麼說。
“許文,你不要太過分,這關你什麼事?”駱鳳麟咬牙切齒道。
“你這話就錯了,大路不平有人踩,這天下又不是你駱家的天下,還不許旁人說句公道話不成!”
“你……”
“三哥!”夏青上前一步打斷駱鳳麟的話,“這事眼瞅着就要鬧大了,若真是你做的,你承認也就罷了,萬一真鬧起來,只怕伯父面前不好交代。”
夏青說的沒錯,從行獵回來後,父親就曾經專門警告過自己,讓自己千萬不要再惹事了,可自己卻……這事要是真的鬧起來,只怕第一個不放過自己的,就是父親!
想到這兒,駱鳳麟咬牙看了一眼夏青,這才轉身拱手對蔡夫人道,“不錯,這事是我讓他們做的,不過我並不知道蔡夫人在裡邊,還以爲是鳳麟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鳳麟只是想跟對方開個小玩笑,也不知怎地,這裡面的人就變成了蔡夫人。還請蔡夫人千萬不要生氣。”
“哼!駱鳳麟你這話說的好輕巧,這裡是什麼地方,這是女子成衣鋪,你口口聲聲說沒看清是蔡夫人,就算換做任何一個人在裡面,你也不該讓人這樣衝進來,再說了,蔡夫人在這裡,也是大大方方的走進來的,你說沒看見,這話說出來誰信!我看分明是你故意的。”
“許文!”駱鳳麟怒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許文一笑,他纔不關心蔡夫人會怎樣,他不過是想找一個奚落駱鳳麟的藉口,聽駱鳳麟這樣說,揚頭道,“不想怎樣,只是既然你都親口承認是你做的了,那就麻煩駱公子當着衆人的面,給蔡夫人跪下賠禮道歉。”
“許文!”駱鳳麟狠狠地瞪着許文,“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許文一笑,“你駱公子就不過分嗎?既然你駱公子找人騷擾蔡夫人都不算過分了,那我讓你給蔡夫人賠禮道歉就更不過分了。”
“你……”
“若是你不答應,那咱們也只好朝堂上見了,到時候,就由皇上來斷定一下,看看咱們二人當中,究竟是誰更過分。”許文半分不讓地站在駱鳳麟面前。
駱鳳麟攥緊了拳頭,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隨時都會揮拳打出去。
“三哥!大丈夫能屈能伸。錯了就是錯了,您就算今日真的跪一跪蔡夫人,也不過是敢作敢當,爲自己做下的錯事負責,沒有誰會瞧不起你,可你今日若真是把事情鬧大了,那可就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了。”夏青在一旁好言勸道。
駱鳳麟轉頭瞪着夏青,見對方一臉的關切,不知道的,還真以爲夏青這是在替自己擔憂了,可駱鳳麟卻明明白白,今天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是夏青故意搞出來的,她現在只怕早在心裡笑翻了。
可偏偏自己沒證據,只好咬牙道,“好!我跪!”
夏青一笑,“這纔對啊,做錯了事情,自然是要負責的。”
駱鳳麟便覺得有一股火要從腦子裡竄出來,眼睛裡面似乎淬了毒,惡狠狠的瞪了夏青一眼,機械性地走到蔡夫人身前,深深吸了一口氣,雙膝一彎跪了下去。
“等等!”
龍玲從一旁捧過一盞茶,笑眯眯的遞給駱鳳麟,“既然是道歉,自然是要奉茶才顯得有誠意。”
駱鳳麟只覺得胸口氣血一陣翻涌,僵硬的接過龍玲手上的茶,呆板地對蔡夫人,語氣生硬道,“今天是鳳麟得罪了,還請夫人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許文一笑,“你這請求原諒的態度,還真是有待提高啊。”
“那也難怪,想來平日裡都是別人看他的臉色,駱公子什麼時候用給別人道歉了,這語氣自然是生疏的,不過多練習幾次,相信總會習慣的。”
沈如歌笑着道。
駱鳳麟此時已經不敢再隨便去看沈如歌了,生恐自己一個忍不住出手掐死對方。只是對着許文道,“許文,如今錯我也認了,你還想怎樣?”
許文一笑,“話你是說了,可蔡夫人還沒原諒你呢,蔡夫人若是肯接過你的茶,我自然沒話說。”
駱鳳麟看向蔡夫人,“蔡夫人,請用茶。”
此時的駱鳳麟,眼珠子幾乎都紅了,本來蔡夫人還有心爲難他一番,可一對上他的眼睛,嚇得一哆嗦,下意識的身手接過駱鳳麟手上的茶盞。
幾乎是她的手接過茶杯的一霎那,駱鳳麟就從地上站起來,狠狠地瞪了許文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夏青分明看見駱鳳麟掃向自己的眼角餘光裡,刻滿了恨意。
卻並不放在心上的笑了。
許文見此間事了,剛想上前跟夏青打聲招呼,沈如歌卻快他一步走到夏青身前,“玉容姐姐,時候已經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夏青一笑,這纔對蔡夫人和許文福了福,跟着沈如歌她們一同出來。
許文的話噎在口內,心裡不是滋味。
“許公子!今天的事情當真是多虧了公子了。”蔡夫人上前笑着道。
許文根本就沒想過幫她,見她這樣說,胡亂的應付幾句,擡腳追了出來,卻正好看見夏青上了沈家的馬車,許文一愣,默了片刻,轉身朝來時的方向跑去。
剛剛在來時,他分明看見胥盡歡他們出現在那裡……
沈家沒安好心,分明是想打玉容小姐的主意,他又怎會允許他們先自己一步得到玉容小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