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守元心中暗笑,早就曉得秦忠民來的目的不簡單,看來是來探他到暮城來的目的的。
段守元也不急着回答,臉上的笑容不變,伸手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答道:“老夫雖自小生長在京城,可是在京城去卻沒有什麼親戚,京城的宅子還留着只是對京城的一個念想而已,況且往後有我段家子孫上京,也有個落腳的地方。老夫性情淡泊,行事做派也很隨性,山莊雖清淨,但是住了十幾年也覺得有些膩味了。暮城的繁華雖不比京城,可是暮城是我大定王朝的商業重地,城外的景色又秀麗如畫。原本老夫是想在城外買做宅子的,也好親近山水,閒來無事又能京城來感受一下暮城的熱鬧,只可惜城外沒有宅子要出售,連這稍小的宅子都是老夫從衆多購買者的手裡搶來的。”
“若是早曉得王爺對暮城青睞有加,在下就爲王爺留意此事了,也不至讓王爺王妃屈就在這小小的宅院裡。”秦忠民說道,語氣裡深有未爲段守元效力的惋惜,搖了搖頭,視線狀似不經意的看了陳申一眼。
“這只是一些小事而已,不敢勞煩秦大人。”段守元謙虛的說道。
“只是最近皇上身體抱恙,聽說已經連續幾日都沒有早朝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又不許臣子們晉見,就連幾位皇子都不得進去探望,太醫院也被下了封口令。京城現下可謂是人心惶惶啊!”秦忠民說着,擡頭看着段守元道:“其實別說是京城,連我們這些外地官員心裡都很不安。”
“哦?”段守元疑了一聲,佯裝不明所以的望着秦忠民。
秦忠民也不避諱,開口說道:“說句大不敬的話,從古至今,哪個朝代老皇駕崩新皇登基的時候不鬧點亂子出來,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們這些做臣子的無非便是想國泰民安,這樣我們也就算是盡忠盡孝了,所以到底是誰繼位對我們來說並不重要。可是歷史上新皇登基之後殘殺異黨的例子實在是太多了,況且這樣一個暴君,又能統治好國家,給人民幸福安康的生活嗎?依我看,未必!”
“秦大人說的有道理。”段守元點了點頭,輕聲說道,低頭看着旁邊緩緩流動的池水。
有了段守元的肯定,秦忠民說的更來勁了,聲音也大了起來,接着道:“皇上現在還沒有立太子,若是連詔書都沒有的話,按照祖上的規矩,有嫡子便立嫡子爲太子,可是當今皇后娘娘並無所處,所謂長幼有序,大皇子性情溫和待人謙恭有禮,外祖父又是兩朝元老馬相爺,在朝中也是德高望重一呼百應之人,若是能立大皇子爲太子定是朝廷之幸,萬民之福!”
秦忠民激動的說完,眼睛定定的望着段守元,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不一樣的反應來,可是他卻依然臉上掛着淺笑,讓秦忠民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麼,眉頭一皺轉頭看了身邊的陳申一眼。
忽然,段守元嘴角上揚的弧度擴大,視線從水面上移開,擡頭看了陳申一眼,然後對秦忠民道:“秦大人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你也曉得老夫是一個異姓閒王,這些朝廷裡的事跟老夫沒有什麼關係,別說老夫不想牽連其中,即便是老夫想爲百姓出點綿薄之力,呵呵,只怕老夫也沒有那個能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