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香有些憤恨的瞪着雲舒,二人又是好一陣對峙,末了,雲香長長吐口氣道:“我決定了!我要出宮,但我只嫁左相府,如果是旁人,我寧願立刻撞死!”
雲舒臉色一凌,淡淡道:“那你撞死吧!”她一甩袖子轉身摔門而去!
哈哈哈,以上乃玩笑也,非正劇,正文如下:
這個答案讓雲舒一愣,她從來沒想過還有這種選擇!
雲香眯起眼緊盯着她:“你不要敷衍我說什麼你不認識左相!我看得清楚,王家那幾位公子明明就是當年在雲霧城跟你關係要好的幾個公子哥兒!他們當年肯爲你做那麼多事,只要你開口,他們定不會拒絕!一共三個,雲舒,你不會一個都捨不得吧?”
雲舒張嘴欲辯,雲香厲聲道:“我不想聽什麼辦不成或者爲難的話,別以爲我不知道皇后爲何針對於我?要不是你自己招惹了長公主,從沒見過我的皇后怎會如此對我?”
雲舒聞言心中一慌,她知道了!她怎麼知道的?
雲香看她一眼,冷笑一聲:“呵!虧我昨天還以爲你當真是爲姐妹情誼來救我,原本不過是爲自己做的錯事找臺階下!雲舒,我問你,如果皇后不是因爲你來找我麻煩,你會不會如這次一樣想盡辦法救我?”
雲舒稍稍遲疑,張張嘴還沒回答,雲香扭開頭去:“算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會!你還在記恨我在雲霧縣時給洪夫人出主意對付你家!呵,也是。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會記恨,甚至可能會落井下石!”
雲舒無言以對,說她心中坦蕩。一點兒不介意雲香當初揹着自己對自家窯廠和莊園下手,那是不可能的。
她不是聖人,不報復不意味着她有佛主的胸懷,可以原諒一切!救她多半是因爲雲香這事兒確實因自己而起,如果真的跟自己無關,雲舒知道自己還是會幫忙,但不會這麼盡心。糾結的時間也會更久!
“雲香,其實…其實雲舒沒有……”紅梅結結巴巴想幫雲舒辯解,雲香轉頭狠狠的瞪着她道:“怎麼,這麼快就認新主子了?你要覺得她好就跟她走啊,現在就走,別在我眼前晃,看着就心煩!”
紅梅委屈得眼圈兒發紅,絞着衣襟不知所措。“紅梅,你先出去吧!我跟雲香單獨說會兒話!”
等紅梅走後,雲舒道:“雲香。我承認這次救你,一半是因爲此事因我而起,但你自己想想,這種事情沒有我,以後就不會發生嗎?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別人會來救你嗎?
現在說這些都毫無意義,我確實很生氣你當初攛掇洪夫人對我家下手,但我絕不會像你說的那樣落井下石!如果你覺得我們之間不再有姐妹情義,我也不勉強,此事過後。咱們各走各的路,以後不再有瓜葛就是!”
“有沒有瓜葛無所謂,但我一定要去王家,這事你必須做到!”
雲舒沉吟片刻,“我儘量想辦法,但能不能成不是我說就能算的!就這樣吧。你好好休息,等紅梅被接走後,我會想辦法讓粉兒來陪你!”
雲舒從房間出來,見紅梅眼圈兒紅紅的立在一旁,雲舒安慰的拍拍她肩膀擦身而過,才走出幾步紅梅追上來道:“雲舒,你…你別怪雲香,她…她其實沒…沒那麼想!
昨天下午來了兩位公公,跟我們說我們之所以受罰就是因爲你頂撞了長公主,只要我們說出你的家人背景,把你的親朋好友列張單子給他們,他們立刻就放我們出去,還給雲香冊封,以後雲香就是皇后娘娘的人了!”
雲舒大驚:“還有這等事,那公公叫什麼名字?是哪個宮的人?”
紅梅搖頭:“不知道,他們沒報名字!不過雲舒你放心,我和雲香什麼都沒說,真的!即便他們許諾封雲香到四品婉儀,雲香都沒鬆口,還把那太監罵了出去!真的,雲舒,雲香其實沒那麼……”
雲舒點頭,又細問了昨天的情況,走時她是捏緊拳頭鐵青着臉出去的!不用說,昨天那兩個來找雲香和紅梅的太監肯定是高陽公主派來的,早就知道這位長公主飛揚跋扈、脾氣暴躁又小心眼兒,沒想到會到如此程度!
自己不過是爲自己的終身大事拒絕了她的提議,她就如此死咬着不放,甚至想對自己家人下手,這是她絕對不能容忍的!
雲舒決定了,今天晚上就找皇上,把事情前後一五一十說清楚,至於雲香的去處,左相府那邊一時沒辦法聯繫,還是先把她們放出來再說!如果以後再有變數,到時視情況而定!不過在此之前,她得先徵求一個人的意見。
雲舒回到空靈寺,直接去了禪房,恭敬的跪在圓空面前:“師傅,雲舒前幾日無意惹來禍端,如今此事可能波及家人,雲舒萬分惶恐,特來向師傅請教!”
圓空坐在蒲團兒上閉眼盤腿而坐,雲舒等了半晌,偷偷擡眼看去,見圓空一直沒反應,她低頭抿抿嘴,自顧自的把事情前後一一道來,從三十晚上宴會上的衛禹要人,到初六慈安宮看大戲,初七高陽突然前來提出無理要求大鬧空靈寺,再到雲香捱打關進思過院,以及昨天出現在雲香紅梅面前的兩個太監!
雲舒對圓空一叩到底,“師傅,雲舒知道不該給您惹麻煩,可雲舒實在無意得罪高陽公主,不願被人當貨物一樣打包送人,更不願意家人朋友受到牽連,雲舒懇請師傅做主!”
圓空依然端坐不答,雲舒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時間一點兒一點兒過去,一旁陪着打坐的可塵偷偷睜眼,小聲喊道:“師傅、師傅!”
他連試幾次不聞圓空回答。便輕輕站起來,伸手在圓空眼前晃晃,又圍着他轉兩圈,圓空一直毫無反應。可塵想了想。輕手輕腳過來扶雲舒,悄聲道:“雲舒,你快起來,趴這兒沒用的,師傅睡着了,你說什麼他都聽不見!”
趴在地上的雲舒正在惴惴,聽聞可塵這麼說。她微微擡頭,可塵扶着她胳膊往上拉:“起來吧、起來吧!師傅睡着了!”
“不……不會吧!”
“會的,師傅打坐就是睡覺,有時還會打呼了!”
雲舒正在驚訝之際,圓空突然道:“可塵,回去打坐!”
可塵嚇得一屁股坐地上,他尷尬的撓撓腦袋:“呵呵,師…師傅。您…您醒了?”
圓空微微睜眼,嚇得可塵趕緊雙手合十拜了拜,老老實實回到自己蒲團兒上閉眼打坐。不過看他覷眼偷瞄的樣子,肯定沒專心。
雲舒擡頭望着圓空,她不確定方纔的話圓空是否聽到?她正在猶豫是否需要重新說一遍之際,圓空道:“雲舒!”
“是,師傅!”
“照你想的去做吧!”
雲舒一愣,雙手合十道:“請師傅指點!”
圓空合上雙眼,再無動作,雲舒等了良久,可塵小聲道:“雲舒,師傅就是叫你去找皇上啊!還愣着幹什麼?”
雲舒恍然大悟。對了,師傅定是知道自己早就打定了找皇帝的心思,她輕輕吐口氣,對圓空叩拜一下,悄聲退出禪房。
經過半天的準備,雲舒在前院中踱着步子等待。果然。皇帝依舊按以往的時辰前來,雲舒迎上去請安,皇帝心情大好,呵呵笑道:“雲舒師妹可曾用過晚膳?”
“用過了,皇上,我……”
“怎麼?有事?”皇帝停下來看她。
雲舒猶豫片刻,一咬牙,噗通一聲跪下:“請皇上做主!”
皇帝微微驚訝,親自上前來扶:“師妹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雲舒躲過皇帝的手,堅持道:“皇上,雲舒有要事相求,請皇上做主!”
皇帝微微皺眉,詢問的看向德安,德安尖着嗓子道:“聖姑,這裡是空靈寺內,您不必行此大禮,有事……”他擡頭看皇帝一眼:“有事儘管說與皇上聽,皇上定會爲你做主的!快起來吧!”
雲舒在德安的攙扶下站起,皇帝四下看看,直接走向院角的石桌,對雲舒招手道:“雲舒過來,坐下慢慢說!”
雲舒坐下,德安識趣的把其他宮女太監侍衛全部趕出門外,自己親自守在空靈寺門口。皇帝往外看了看道:“師妹,現在再無外人,你有事儘管說來!”
雲舒斟酌片刻,三十晚上的事自不用提,便從高陽來空靈寺時跟自己說話開始一五一十一句不漏的說與皇上聽,皇帝的表情隨着雲舒的話變了又變,周圍的空氣似乎越來越凝重!
雲舒努力讓自己的敘述更有技巧些,每件事雖未提到高陽,卻以周圍人的表述直指高陽,玩慣了這種文字遊戲的皇帝怎能不明白?等雲舒說到昨天兩個太監去雲香那兒挑撥,並逼她們列出自家親朋好友名單之時,她的眼淚止不住的嘩啦嘩啦往下掉。
末了,雲舒噗通一下再次跪地:“皇上,雲舒知道自己身爲平民,不該頂撞長公主,可雲舒着實滿足不了公主的條件,如果爲此而讓雲舒家人受到牽連,雲舒就算死上百遍千遍也無法贖罪,請皇上…皇上……”
“好了好了,師妹,你起來,朕知道了,此事朕定當給你個說法!”
皇帝扶起雲舒,鐵青着臉對外面喊道:“德安,去,把昨天去過思過院的太監全給我抓來,思過院的婆子管事宮女太監、儲秀閣參與此事之人,一個不能漏!”
德安微愣,片刻後反應過來:“是,奴才馬上就去!”
德安拎着浮塵匆匆出去,很快,外面便響起整齊的鐵甲聲!
皇帝氣惱的揹着手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偶爾停下來罵道:“不像話,太不像話了!這高陽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雲舒擦擦眼淚垂頭立於一旁,她知道現在只是開始,即便所有人到場,高陽也不會承認自己做過的事,甚至可能反咬一口,從現在開始,她必須打起精神,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