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皺起眉頭,如果真如劉婆子所說,那就麻煩了!
“你可知道馬婆婆她幾個兒子家在何處?”
“這個……”劉婆婆偷看雲舒一眼,猶豫片刻道:“老奴只知馬大姐她老大和老三住在西邊一個什麼巷子裡,老二好像在南面,哦,馬大姐說那二媳‘婦’家是開豆腐坊的。”
“西面?……南面?”雲舒沉‘吟’片刻,西面是貧戶區,南面是商業區,莫非要一個一個去找?西區人員嘈雜,南區還稍微好些,如果是開豆腐坊的話……南區的豆腐坊應該不算太多,這樣排查起來應該容易不少,找到老二再找老大和老三就容易多了。
雲舒打定主意,轉身就要走開,劉婆婆慌忙道:“小姐,雲舒小姐,您別走啊!”
雲舒停下回頭看她,劉婆婆瑟縮一下,怯生生道:“小姐,您…您不是答應……”
雲舒想想,輕笑一聲:“放心,我會讓人跟縣太爺求情,給你減刑的。”
“小姐,您不是說……”
“怎麼,給你減刑你不滿意?要不你還是去蹲十年大牢算了。”
雲舒沒再理她,快步走向自己的馬車,走到一半,突聞劉婆婆大喊:“小姐,老奴認得馬大姐那幾個兒子,小姐把老奴帶上吧!”
雲舒腳下一頓,稍稍想想,回過身,叫人把劉婆子帶過來:“你認識馬婆婆的兒子?”
“是啊是啊,他們來要錢時,老奴留意了一下,跟着馬大姐到‘門’口看過兩眼。小姐,您帶上老奴,老奴定能一眼認出那幾個畜牲,您也能省不少時間不是?”
雲舒微微眯起眼:“你最好說的是實話,否則我讓你一輩子蹲大牢。”
“不敢不敢,老奴騙誰也不敢騙小姐啊!”
雲舒瞪着她片刻。轉身走向馬車,劉婆子一愣,片刻後大喜,樂顛顛的小跑着追了上去,夜五回來跳上馬車,鞭子一揮,馬駒得得得小跑起來。
他們進城後,沒做任何停留。直奔西南方向的方舅舅家去。方舅舅見雲舒突然前來,笑呵呵的把他們迎進‘門’,雲舒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方舅舅,雲舒又來請您幫忙了,您可不要嫌雲舒麻煩啊!”
方舅舅哈哈大笑:“你這丫頭本就是個大麻煩。沒辦法,誰叫我老方是你舅舅了。說吧,什麼事?”
“我要找幾個人,一個在南區,兩個在西區,南區那個男的是入贅的,她媳‘婦’家是開豆腐坊的。我原本想自己去找,可想來想去南區還是舅舅熟人多些,知道的地方多些。然後我家裡還有一攤子事,需要儘快趕回去,所以希望能儘快找到那幾個人。”
“哦,這麼着急?你有多少時間?”
“這個倒沒有強制限制,當然能越快越好。”
方舅舅想了想,站起來道:“好吧,我去找人幫忙,你去你乾孃家等着,有消息了通知你。”
“行啊。那就勞煩方舅舅了。”
“呵呵。客套話不說了,那我先走了。你出來給我把院‘門’掩上。”
雲舒把方舅舅送到‘門’口,突然想起劉婆子:“方舅舅,等一下,這個婆子見過那個男的,你把她帶上吧!”
“行,跟上吧!”方舅舅大步出去,劉婆子跟雲舒行個禮,也趕緊顛着小腳追上去。
雲舒在‘門’口站了會兒,然後爬上馬車,夜伍道:“小姐,上哪兒?”
雲舒想了想:“先…去縣衙一趟吧!”
他們來到縣衙,找到‘門’房問了問,聽說自家送來的幾個偷盜的僕役已經關進了大牢,縣太爺擇日再審,然後那‘門’房湊過來小聲道:“小云舒啊,那幾個人偷了什麼讓你這麼大火氣啊?我看你們家還是第一次送家僕來縣衙了,要不要叔叔幫你出口氣?”
雲舒愣了一下,茫然的看着他,他嘿嘿一笑,小聲道:“伍牢頭時常跟我喝酒,也算關係不錯的哥們兒,你只需一句話,我讓伍牢頭安排安排,讓他們一輩子過不得堂都行。”
雲舒頓時明白過來,這種抓回來還沒定罪的嫌犯一般會先送去縣衙大牢,由縣太爺擇日再審,當然什麼時候審有多方面因素決定,如果一輩子不審那些人還真可能就在大牢裡坐一杯黑牢了。
雲舒‘抽’‘抽’嘴角,從袖子裡掏出個銀錠子,塞給那‘門’房道:“謝謝叔叔,不過這些人也不算太壞,偷的東西也不貴重,我纔剛當家,不過拿他們嚇嚇那些僕役而已,還是關他們幾天就放了吧!”
‘門’房樂呵呵的墊墊銀子,收進袖子裡,“呵呵,小云舒果然心善又上道兒,難怪大家都喜歡你,放心好了,這事兒我就能辦,你不用找別人了!”
“那就謝謝叔叔了,不過我還想找陳叔叔說點兒事兒,陳叔叔在嗎?”
“陳捕頭啊?昨日去安樂鎮出公差了,還沒回來了,要我幫你帶話不?”
“這樣啊,那算了,我明天再來,多謝叔叔,牢裡那幾個就麻煩叔叔了!”
“放心放心,小云舒的事肯定不能怠慢,叔叔定能幫你辦得妥妥的。”
雲舒從縣衙出來,上了馬車,夜五趕着馬車走出一段,晃悠悠道:“雲舒小姐,你跟縣衙那羣人‘挺’熟的啊?”
“還好吧,那陳捕頭是我大姑兒媳‘婦’的親哥哥,何況我每年給縣衙送的銀子不下二百兩,他們一是看陳捕頭的面子,而是看銀子的面子,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
夜五回頭看了一眼,雲舒笑道:“怎麼,夜五,我說的不對?”
“不是,這話主子也時常說。”
“小順子?不會吧?”雲舒啞然失笑,“左相大人那麼高的地位,莫非還要給別人送銀子不成?”
“你以爲了,朝上那些人比誰都貪,比誰都愛銀子,還有後宮那些嬪妃、太監……”
雲舒有些驚訝,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夜五說朝廷上的事,聽他語氣裡略微透‘露’出來的不屑和不滿,原來這還是個正義感十足的熱血青年了。雲舒笑笑:“沒辦法。貪婪是人類的本‘性’,不管哪朝哪代都是如此,水至清則無魚,有的時候,太清廉了未必是好事。”
夜五頓了頓,身子微微抖了抖,看得出來他是在笑:“沒想到雲舒小姐年紀輕輕,也能說出這種話。”
雲舒玩笑道:“那當然。我是活了千年的仙‘女’你信不信?”
這次夜五笑出了聲:“確實,只有仙‘女’才配得上我們家主子。”
他們到乾孃家‘門’口時,正好見乾孃挎着個籃子回來,雲舒跳下馬車:“乾孃!”
乾孃方氏嚇了一跳,見是雲舒拍着‘胸’口道:“你這丫頭,嚇死我了。你怎麼有空來了?你娘了?你一個人來的?”
“乾孃,人家特地來看您的,不好啊?”
“好,好啊!走,進去吧,乾孃做飯給你吃!”
雲舒喜滋滋的伸手去接她的菜籃子:“讓我瞧瞧,今天都有些什麼好吃的?”,她在裡面翻了翻,見有一大塊油紙裹着的豆腐。頓了頓:“乾孃,你這豆腐哪兒買的?”
“豆腐?哦,喏,就那邊,你時常在這街上跑,還不知道啊?”
雲舒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前面不遠處果然有個專‘門’賣豆製品的鋪子,豆腐、豆芽、豆‘花’兒什麼的,‘門’口人還‘挺’多。生意還不錯了。再仔細看。那鋪子不就在小姨家鋪面的隔壁?對了,自家小時候還專‘門’種過黃豆賣給那豆腐坊了。
乾孃道:“怎麼?想吃豆‘花’兒了?那家的豆‘花’兒‘挺’不錯的。去吃上兩碗吧?”
“不用,我還要留着肚子品嚐乾孃的手藝了,走,乾孃,咱們進去吧!”雲舒給夜五打個手勢,然後拎着籃子跟乾孃進了‘門’。
院子裡,雲舒一邊幫乾孃摘菜一邊閒聊,幾句話就轉到那豆腐坊上:“乾孃,按豆腐坊開了有些年份了吧?”
“是啊,我進唐家‘門’之前那豆腐坊就在了,聽說已經傳了幾代了。唉,現在這些年輕人好高騖遠,都喜歡往外面跑,要不就是些不成器的紈絝子弟,只知道伸手要錢到處鬧事,能把家裡的產業好好經營下去的不多啊!”
雲舒笑笑:“乾孃,如此看來,那豆腐坊的兒‘女’還‘挺’爭氣的嘛?”
“那老馮家只有個‘女’兒馮豆娘,沒有兒子,還是豆娘能幹,把家裡家外打理得妥妥帖帖,招了個‘女’婿回來對她也是百依百順。上次你小姨還在說,瞧瞧人家那‘女’兒,比許多大男人還中用,誰說一定要生兒子,要是能生個像你和那馮豆娘一樣能幹的‘女’兒更好。”
雲舒乾笑兩聲:“乾孃又誇我了,乾孃,你說那豆腐坊只有個‘女’兒,還招了個‘女’婿?那‘女’婿叫什麼名字?‘女’婿家在哪兒?幹什麼的啊?”
方氏頓了頓,“我平時極少出‘門’,不太喜歡打聽這些,雲舒,你問這個幹什麼?”
“啊?沒什麼,呵呵,就是好奇,不是說男人一般都不願做上‘門’‘女’婿嗎?我想那男的家裡肯定條件不好,要不他爹孃怎能答應?”
方氏想了想:“可能是吧,唉,別人家的事,咱們還是少議論的好。”雲舒‘抽’‘抽’嘴角,見方氏對此完全不感興趣,只好歇了話頭。
一個時辰後,飯菜準備妥當,唐方明帶着媳‘婦’孩子回來,一家人正準備吃午飯,夜五走了進來,雲舒立刻站起來迎上去:“怎麼樣?”
“不能完全肯定,不過有八成把握,小姐,要不要屬下把他抓來審問一番,保證一刻鐘不到定能讓他原形畢‘露’。”
“雲舒,你們要抓誰啊?”乾孃突然出現在身邊,把雲舒嚇了一跳,她乾笑兩聲道:“沒什麼,乾孃,那個……我小姨院子那邊有點兒事,叫我過去一下,乾孃,你們先吃吧,我去去就來,啊!”
“什麼事非要……哎,雲舒,吃了飯再去吧?雲舒?”
“不用,你們先吃吧!”雲舒頭也不回的出了‘門’,帶着夜五徑直往小姨家院子去,進到小姨家後‘門’那個巷子,雲舒低聲道:“夜五,去把那人抓來。‘蒙’上眼,不要讓他知道在哪兒,更別讓他知道是我們乾的。”
“是!”夜五應了一閃身便消失不見,雲舒一個人快步走向小姨家後‘門’,敲‘門’進院子後讓看‘門’的婆子落閂守着,不許任何人進來,她自己則進到了之前自己獨住的房間。
雲舒坐下沒多久,房‘門’吱嘎一聲響。擡頭,夜五已經把一個黑布麻袋扔在了地上,裡面嗚嗚嗚扭來扭去肯定有人。
夜五打開麻袋,一個堵嘴‘蒙’眼五‘花’大綁的中年男人坐了起來,夜五扯掉他口中的臭步,男人顧不得喘氣便大聲求饒:“大爺饒命。小的銀子全在娘子那裡,大爺寬限幾天,小的一定把銀子湊齊。”
雲舒聽這話不對勁,跟夜五對望一眼,夜五咳嗽一聲,沉聲道:“寬限幾天?胡二林,這話你說了多少次了?哼,少拿你家那臭娘們來敷衍老子,說。你家銀子藏哪兒了?”
雲舒聞言愣了一下,繼而捂嘴偷笑,表面看夜五雙手環‘胸’一本正經的樣子,說出的話卻是標準的土匪腔,那語調兒真是恰到好處,要不是屋中只有他們兩人,雲舒絕不會相信這話是出自夜五之口。
那男人信以爲真,趴在地上連連磕頭:“豹爺、豹爺,求您再寬限幾天吧。我……我明天就去找老孃要錢。她…她一定有辦法的,求您了。豹爺!”
“哼,你個不孝的東西,你老孃多大歲數了,還好意思問她要錢?”
男人愣了一下,怯生生道:“豹爺,小的……小的不是…不是爲了還您的債嗎?”
“哦?你老孃很有錢?”
“這個……豹爺,小的上次就跟您說過的啊,我娘沒錢,不過她那主子有的是錢。
您不知道啊,我娘伺候的那位小姐姓水,就是大家都在議論那個,攀上高枝兒的,跟京城富貴人家定親的那個,聽說咱們城裡的老字號王記布莊和順通錢莊都是那小姐夫家的產業了,我去找我娘,讓她順便偷個什麼東西出來就能值個幾十上百兩銀子。
豹爺,豹爺,您就再寬限一天吧,我…我馬上找我娘去。”
“‘混’賬!”雲舒忍不住拍桌子怒斥,這一聲倒是把那男人嚇得一僵,茫然的轉向雲舒方向,仔細傾聽。
夜五給雲舒打個手勢,讓她不要出聲,男人聽了半晌,沒有其他聲音,他討好道:“豹爺,您新收的小娘子聲音真好聽,模樣一定也好,呵呵,豹爺真有眼光!”
“放肆,老子的小娘子是你能評頭論足的嗎?”
男人趕緊張嘴:“豹爺息怒,小的多嘴,豹爺息怒,小的多嘴!”
雲舒看他連連扇自己數個耳光,直到臉頰痛得不行才停下,看來這傢伙欠了那個所謂的豹爺不少錢,而且那豹爺定不是個好惹的角‘色’,如此……雲舒突然想到個好主意。
她輕手輕腳的走到夜五身邊對他耳語幾句,夜五目光閃了閃,雲舒點點頭,夜五對那男人道:“胡二林,聽說你有個相貌不錯的外侄‘女’?”
男人趕緊點頭:“是啊是啊,小的外侄‘女’叫柳煙兒,雖然年紀不大,相貌當真不錯,豹爺要是喜歡的話,小的…小的馬上幫您找來。”
“哦?那小娘子現在何處?”
“在…在……”男人想了會兒,一拍腦袋:“遭了!”
“怎麼?”
“豹爺,您要真喜歡我侄‘女’的話,能不能先…先放了我啊?現在去說不定還來得及。”
“胡二林,你少給我耍心眼兒,‘交’不出小娘子,你休想離開此處半步,哼!”
“不是不是,豹爺,小的哪敢啊!三天前小的三弟把外侄‘女’接了去,說有個老財主看上她,願意出一百兩銀子買斷她,我們說好銀子到手就平分的。豹爺,您看……要不小的重新給您找個小娘子?哦,我娘子姐妹的‘女’兒也不錯,那姑娘今年就及笄了……”
聽到這裡,雲舒再也忍不住,衝上去啪啪啪用力扇了好幾個巴掌,然後一把扯下他的‘蒙’眼布:“胡二林,你個畜牲,看清楚我是誰?”
男人被扇得兩眼直冒星星,好一陣纔回過神來,當她看清雲舒的面容時嚇了一跳:“水……水小姐,您…您怎麼在這兒?豹爺……”
他回頭。見夜五正雙手環‘胸’靠在桌沿兒上,男人驚訝的張大了嘴:“怎麼…怎麼……”
“胡二林,你不是要去找你娘,讓她來偷我的東西嗎?”
胡二林愣了一下,趕緊磕頭道:“水小姐饒命,小的隨口‘亂’說的。”
“胡二林,老實‘交’代,柳煙兒現在何處?”胡二林結結巴巴半晌答不上話。雲舒衝上去啪啪啪又是幾巴掌,胡二林那本就紅腫的臉頰腫得更高,甚至有些發紫。
雲舒嘩啦一下‘抽’出夜五的軟劍:“快說,再不說我一刀宰了你!”
胡二林嚇得全身直哆嗦,“我…我三弟要…要把她賣給城…城西申大官人。”
“你三弟家在何處?”
“在…在西城‘門’附近的彎…彎月巷。”
“彎月巷?胡二林,你若敢有半句假話。我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不敢不敢,小的死也不敢,小姐饒命,小姐饒命!”
雲舒把軟劍還給夜五道:“想辦法把他‘弄’進大牢裡去,關他個十年半載。”
“水小姐饒命,水小姐…”胡二林的聲音戛然而止,雲舒回頭,見他已經軟倒在地。
“夜五,你沒殺他吧?”
“沒有。太吵了!”
“那好,我去找方舅舅,你先把這人處理了再來找我們。”
雲舒從房中出來,正好看見在‘門’口跟守‘門’僕‘婦’說話的方舅舅,她迎上去,方舅舅也看到了她:“雲舒,你怎麼到這邊來了?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就在這鋪子隔壁。”
“哦,我知道了。方舅舅。你知道城西申大官人嗎?”
“申大官人……那個又老又‘肥’的土財主?”
“方舅舅認識他?”
“當然,雲霧城沒幾個不認識的。那老東西,一把年紀卻到處買未及笄的小姑娘……”
“方舅舅,咱們先去彎月巷子,路上慢慢說。”
二人出了巷子跳上馬車,唐方明已經等在馬車邊了,正好充當車伕。馬車往城西去的路上,雲舒將馬婆婆和她幾個兒子以及柳煙兒一事一五一十告訴他們,方舅舅罵道:“這羣畜牲,他們爹孃白生養他們一遭,待會兒遇見那幾個畜牲,老子非揍他們一頓不可。”
“方舅舅,不着急,咱們先找到煙兒姑娘再說,以後有的是時間修理他們,但願那土財主還沒把小煙兒帶走。”
方舅舅點頭:“也是,方明,快點兒,別耽擱時間。”
馬車得得得在城中大道上一路小跑,等到了彎月巷巷口,裡面太窄,馬車不能進入,唐方明留下看馬車,雲舒和方舅舅一起進去。這巷子的房子又低又矮、又破又爛,短短几十米的巷子,起碼住了二三十戶人家。
雲舒二人一路問過去,總算找到胡二林三弟家,他們敲了半天,來開‘門’的時候瘦骨嶙峋、‘精’神萎靡的中年‘婦’人,她見到方舅舅嚇了一跳,立刻跪下:“大爺,我相公他不在家,求您醒醒好,我們家已經沒有東西搬了。”
方舅舅愣了一下:“誰要你東西了?柳煙兒了?”
‘婦’人有些意外,擡頭愣愣的看着方舅舅。雲舒上前道:“我是你婆婆的主家,馬婆婆拜託我來接她外孫‘女’柳煙兒,她現在何處?”
‘婦’人驚訝的上下打量雲舒一番,怔愣半晌,繼而失落的低頭去擦眼淚:“小姐,您…您來晚了,煙兒她…她已經被申大官人的家奴帶走了。”
雲舒與方舅舅對望一眼:“什麼時候的事?”
‘婦’人吸吸鼻子:“就…就昨天下午……”
雲舒轉身就走,卻被那‘婦’人拉住了裙子,雲舒回頭,見‘婦’人可憐巴巴道:“小姐,我娘她…她還好嗎?”
雲舒頓了頓,沒想到她會問馬婆婆,雲舒垂眉片刻,嘆口氣道:“她已經…去了!”
“去了…”‘婦’人怔愣片刻:“小姐,您是不是‘弄’錯了?前幾天相公還說娘她好好的啊!”
“沒錯,上午去的,臨死前拜託我來接煙兒!”
‘婦’人呆呆的坐着,眼眶裡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雲舒看得心酸,想了想,從袖子裡掏出十兩銀子放到‘婦’人手上,然後跟方舅舅快步出了彎月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