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祝大家平安度過世界末日!^___^****次日上午,雲舒打算跟老爹一起帶春秀回鄉下莊園去,他們收拾了東西,找來馬車,正準備上車時,見奇味齋一夥計過來,雲舒以爲杜康的事有了眉目,便從馬車上下來,對那夥計道:“是杜掌櫃找我嗎?”夥計笑呵呵的上前:“小姐好!杜掌櫃讓小的給小姐送封信過來!”“信?什麼信?”雲舒接過信封看看,見上面歪歪扭扭四個字:“雲舒親啓”。說實話這字寫得真不咋地,不過這字……似乎有點兒熟悉,似乎在哪兒見過一般!雲舒盯着信封看了半晌,老爹湊過來看看,呵呵笑道:“雲舒,這是誰寫的?怎麼比我寫得還難看?”雲舒撲哧一笑:“爹爹,您還是不要寫字了吧,會認就行!”老爹有些臉紅,乾笑兩聲道:“信上寫什麼?拆開來看看啊!”雲舒稍作猶豫,緩緩拆開信封,不知爲什麼,拿着這信,她心裡總有些惴惴不安,還有點兒莫名的激動,想不清楚這感覺從何而來?撕開封口,往裡看看,似乎是幾張厚紙?雲舒微微皺眉,這是什麼?不像一般的信紙啊!老爹看她半天沒動作,催促道:“雲舒,快拿出來看看,是什麼東西?”雲舒看看老爹,猶豫着將裡面的紙張抽出來,一共兩張,有些厚度。
她上下前後翻開片刻才緩緩打開,紙張正上方“房契”兩個字映入眼瞼,雲舒一頓,趕緊看看下面的落款,房主名字是自己的,而這房子的地址:雲霧縣北大街西面十八號鋪。十八號鋪?那是……?雲舒擡頭:“爹,你記得我們北大街上奇味齋的地址碼?是第幾號鋪面?”老爹手撫下巴細想。送信的夥計笑呵呵道:“小姐,是十六、十七、十八號三個鋪子連起來的!最靠城門那邊是十六號鋪,靠巷子那邊是十八號鋪!”果然如此,雲舒的心跳猛然加快。拿着信紙的手也微微發抖,坐在車窗前的春秀髮現雲舒不對,皺眉道:“雲舒,怎麼了?”其他人總算髮現雲舒的異狀,老爹也有些着急,上前來摸雲舒額頭,雲舒避開。
擡頭望着老爹,雙眼含淚,嘴脣顫抖着道:“爹,大錘……”老爹嚇了一跳,趕緊用粗糙的大手爲寶貝女兒抹淚,“怎麼了?女兒?誰欺負你了?跟爹爹說,爹幫你教訓他!”春秀也從車上下來,她想了想。直接拿過雲舒手中的信紙,輕輕掃了兩眼,奇怪道:“房契?乾爹。這裡怎麼有北大街西面十八號鋪的房契?那鋪子原本不是我們的嗎?”老爹想了想:“十八號鋪,那不是奇味齋的鋪面,是我們的啊……哎呀!”老爹恍然大悟,一把搶過春秀手中的契紙,腦袋轉來轉去的看,好半晌纔看明白。
春秀道:“乾爹,怎麼了?這契紙有問題嗎?”“是啊!我記得當年雲舒明明把那十八號鋪轉給陸大哥了,還是我親自去縣衙辦的手續,怎麼…怎麼又回來了?還是雲舒的名字?對了!陸大哥他們一家莫非回來了?雲舒、春秀,你們在家等着。我去陸家看看!”老爹把契紙塞給春秀就往巷子外跑,總算從怔愣中反應過來的雲舒將信封和另一張信紙往春秀懷裡一塞,“春秀姐,你回院裡等,我也去看看!”,說完一溜煙兒的追了上去。“哎。小姐、小姐!”小蝶和九娘着急的追了幾步,見二人已經出了巷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春秀上前幾步望着巷口一陣默然。
九娘嘀咕:“小姐和老爺都怎麼了?怎麼看完信都跑了?哎,夥計,你怎麼搞的?給我們小姐送的什麼信啊?說,是不是你故意使壞?還是別人派你來使壞的?”送信的夥計被逼得連連後退,結結巴巴道:“不…不關我事,是…是杜掌櫃……”小蝶回來:“好了,九娘,別爲難他了!來,小哥兒,這是給你的辛苦錢,麻煩你了,你回去當差吧!”小蝶掏出幾十枚銅錢遞給夥計,夥計猶豫一下,解釋道:“這位姐姐,真的不關我事,我…我……”小蝶輕輕笑笑:“放心,你送的信對我們小姐很重要,我們小姐感謝你還來不及了,不會責怪你的,好了,你回去吧!”小蝶將銅錢塞給夥計,安慰他幾句,把他打發走了!然後她來到春秀身邊行個禮道:“春秀小姐,這些行禮怎麼辦?”春秀想了想道:“雲舒和乾爹都有事,暫時先卸下來搬回院子去吧,等他們回來再說!”小蝶應諾一聲,跟車伕低語幾句,車伕便將行禮一件一件卸下來。
春秀摩挲着手中的房契,稍稍猶豫,便打開了第二張信紙,依然是房契,房主的名字依然是雲舒,那地址…?春秀指着房契上的地址道:“春秀,你可知道這地址在何處?是咱們家的產業嗎?”春秀看了看,順便把地址唸了出來:“雲霧縣北大街西三巷二十五號!西三巷…西三巷……”小蝶沉吟,九娘道:“哎,小蝶姐,奇味齋後門那條巷子不就是西三巷嗎?”小蝶恍然大悟:“對了,我知道了!”九娘追問:“知道什麼?快說快說,小蝶姐,這信到底怎麼回事啊?小姐和老爺怎麼一見它都跑了?”小蝶看看春秀和九娘,想了想道:“春秀小姐,恕奴婢無禮,這戶人家您可能不認識,九娘也沒見過。
這戶人家姓陸,他們家大錘公子跟小姐有些交情,還爲救小姐燒傷嚴重!”“真的真的?怎麼回事?小蝶姐,快說來聽聽啊!”九娘一臉興奮的追問,小蝶臉色有些難看,低頭小聲道:“此事不便提及,不如…等小姐回來……”春秀笑笑,拍拍小蝶肩膀道:“好,就這麼辦吧!九娘,你幫車伕大哥搬下東西吧,咱們回去做午飯,等雲舒和乾爹回來!”這邊,衝出小巷的父女倆一路跑跑停停的往北大街去,路上熟人打招呼他們也不理,就那麼風風火火往前衝。
到了奇味齋附近,老爹衝向大門口,雲舒卻直接衝向西三巷裡面,老爹趕緊叫住她:“雲舒,你上哪兒去啊?快回來!”“爹,我去大錘家看看,他們要是回來了,肯定要回家的!你先去找杜叔問問送信之人吧!”熟悉的小巷,熟悉的鄰里,雲舒在小巷中小跑,以往那些快樂的日子頓時從心底深處涌出來,如放電影一般在腦中快速閃過。雲舒緊咬下脣,心中又是歡喜又是心酸:大錘總算回來了!一別四年,毫無音信,他的傷好了沒有?不,一定好了,要不他不會回來!對,一定是這樣的!“嘭!”奔跑中的雲舒與來人正面相撞,被彈得後退幾步就要摔倒,突然手上一股力道拉着她往上一提,身子晃悠幾下站穩了。
雲舒揉揉額頭有些惱怒的大吼:“喂,你走路不長……眼…”“小姐,您沒事兒吧?對不起對不起,是在下魯莽了!您沒傷着吧?要不要去看大夫?”對面之人對雲舒連連拱手抱歉,雲舒定定的望着他,這身形、這姿勢、這習慣……她的眼淚莫名涌了出來,嘴脣微微顫抖:“大…錘!”男子身子一頓,緩緩擡頭,驚訝的望着雲舒。淚眼模糊的雲舒定定的望着對方:濃眉大眼、鼻樑挺直、身形強健、線條硬朗,彷彿就是記憶中的大錘。兩人相聚兩尺,正對而立,她顫抖着伸手去摸對方的臉,口中喃喃道:“大錘,你…總算回來了!”在她的手即將觸到他臉的那一剎那,對方後退一步,對雲舒拱手一拜:“小姐,在下吳公明,不叫大錘,您…是否認錯人了?”雲舒一頓,眨眨眼,想去掉眼睫毛上的淚珠把對方看個清楚,可那眼淚總是不爭氣的不停的涌出來,一張柔軟的手帕遞上來:“小姐,如果不嫌棄的話……”雲舒撈了手帕用力擦擦眼睛,睜眼再看,這人相貌體型與大錘確有幾分相似,可只是相似而已。
大錘全身皮膚黝黑,這人明明是個白面書生;大錘嘴脣微厚,下巴稍寬,偏向國字臉,此人下巴尖,更偏向柔弱的瓜子臉。對比起來,明明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雲舒反應過來,方纔一時心急,眼睛又被淚水迷糊,居然會把個完全不同的人認成大錘!她有些失落的後退一步行禮道:“對不起,公子,我以爲…以爲你是我以前一位好友,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男子笑笑,拱手道:“沒關係,小姐請!”雲舒點點頭,與男子錯身而過,快步向以前大錘家那個鐵匠鋪子走去。
男子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跟隨雲舒,親眼看着她慢慢走遠,直到消失在巷子盡頭。他撫撫自己胸口,輕嘆一聲,緩緩向巷外走去。雲舒在鐵匠鋪子前站定,院子大門緊鎖,上面落了厚厚一層灰土,似乎根本沒人來過。她有些失望,顫抖着手伸向那鎖,在她就要觸到門鎖之時,突聞後方一聲呼喊:“雲舒,遇見大錘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