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加入戰團後,便開始一邊割稻子一邊抓泥鰍,周圍衆人覺得挺有趣,一見泥鰍就大吼着這裡那裡的,田裡一時熱鬧非凡。
這抓泥鰍比賽自然以舅舅父子倆失敗告終,短短兩個時辰不到,雲舒這裡就抓了近兩百條泥鰍,舅舅那邊雖不少,卻只有一百條左右。
辰時過後,老爹見日頭高了,太陽越來越烈,便叫小健收了泥鰍帶着小健和小康一起回家去。小健拎着竹簍子跑過來,一見雲舒挖的幾個水坑裡滿滿當當的泥鰍,又是高興又是羨慕。
捉泥鰍前,雲舒道:“健哥哥,你認不認輸?”
小健停下動作,呵呵笑道:“雲舒妹妹,哥哥我認輸還不行嗎?別鬧了!”
雲舒自得滿滿的吸吸鼻子:“認輸就好,記得你欠我三文錢哦!”
李賢健摸摸衣兜,空的!他又將褲兜翻出來,還是沒有!只好攤攤手道:“妹妹,你先記賬好不好?哥哥回去再給你!”
“那好吧,別忘了哈!”
幾個孩子拎着竹簍子走成一串屁顛屁顛的回家,路過晾曬場時,突然聽見啊啊啊的叫聲,那聲音滿是痛苦的哀求。
幾人循聲望去,見晾曬場下方的土溝裡,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抱頭趴在地上啊啊的求饒,旁邊一個七八歲的男孩拿着棍子一邊打他一邊咒罵。
那少年的聲音明顯就是李如連家的小啞巴,而那打人的,雲舒仔細一看,那不是趙強是誰?旁邊還站着笑嘻嘻的錢興!
這兩個小屁孩,欺負人家一個殘疾人像什麼話?雲舒怒從中來,大吼一聲:“住手!”
趙強停手看來,見是雲舒幾人,立刻丟了棒子跑過來,錢興也樂呵呵的跟着跑來。等他們到了近處,雲舒黑着臉瞪着趙強道:“趙強,你爲什麼打小啞巴!欺負一個殘疾人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去跟大人打架啊!”
趙強被突然一吼,有些愣住。半晌後,他一吸鼻子,痞痞的雙手環胸道:“關你什麼事?他又不是你相公!”
雲舒原本只是打抱不平的憤怒瞬時轉變成被侮辱的惱怒,她往前兩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道:“你再說一遍!”
趙強從小被寵着慣着,從來只有他欺負別人的,哪有別人指責他的?連大姨都從來沒這麼對他過!現在卻被雲舒一個小丫頭在幾位表兄弟面前如此咄咄逼人的指責,他頓時惱羞成怒,大罵道:“哼!小小年紀找個啞巴廢人當相公,我就罵你了,怎樣?有本身打我啊、打我啊!”趙強像潑婦般逼近幾步。
雲舒捏緊拳頭,抿緊嘴脣,狠狠的瞪着他。趙強見雲舒沒有更多動作也沒出言反擊,一臉不屑的環胸,“哼,你一個丫頭片子,遲早是別人家的人,不好好在家學縫衣做飯,卻滿山亂跑,又咋咋呼呼,你這種女娃子,以後長大了肯定嫁不出去!”
雲舒忍無可忍,蹲下身子撿起一塊巴掌大的小泥塊向趙強砸去,趙強一個沒注意,被砸中臉頰。雲舒力氣不大,其實不算什麼大事,趙強卻覺得丟了面子,從來只有老子欺負別人的,哼!他突然暴起,幾步衝過來一把推倒雲舒,提起拳頭就要砸。
後知後覺的李賢健和錢興趕緊衝上去拉住趙強,可雲舒臉上還是捱了一拳。即便有兩個男孩拉住,趙強還是不解氣,被拖着後退幾步仍然要衝上來踢她,雲舒雖儘量避開,左邊膝蓋依然被狠狠踩了一下。
雲舒似乎聽到自己的小腿咯嘣一聲,一陣鑽心的疼痛直衝腦門。痛,好痛好痛!雲舒痛得眼淚直流,卻沒哭出來。
“雲舒、雲舒妹妹,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李賢健抱着趙強擔憂的大喊。
錢興見雲舒緊咬嘴脣不開口,那眼淚卻啪嗒啪嗒往下流,不覺有些心慌,立刻對康娃大喊:“小康,快去,去找三姑爺過來!還有大姑爺!”
康娃聞言轉身就往方纔的大田跑去,而被兩個人死命抱住的趙強卻拼命的掙扎着大喊:“放開我,我要打死這小賤人,放開我!”
康娃離開沒多久,晾曬場上便傳來一陣大吼聲:“你們在幹什麼?放開我家小強!”這聲音明顯就是大姨的。
李賢健和錢興聞言停下來,慢慢鬆開趙強。趙強一得自由,先狠狠的瞪雲舒一眼,然後飛快的向大姨跑去:“娘,他們欺負我,他們合夥兒欺負我!”
大姨幾步衝下來,拉着趙強左看右看,嘀咕道:“哎喲,乖兒子,有沒有傷着哪兒?快給娘看看!”
待檢查完畢,大姨牽起趙強黑着臉過來,“小健,你是哥哥,就該帶好頭,讓着弟弟,爲什麼還要欺負小強?還有你,錢興,小強一有好東西就給你留一份,到頭來你還幫着別人欺負他?”
別人!疼痛難忍的雲舒氣恨到了極點,如果現在有把刀,她恨不得衝上去給他兩刀!
“娘,還有那丫頭,她用石頭砸我!”趙強指着土溝裡的雲舒道。
一直只顧着訓斥‘欺負’自己兒子的人的大姨,這才發現還有個雲舒!她板着臉瞪着雲舒道:“雲舒,不要以爲你是我們李家子孫中唯一的女娃,就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一個女孩子家家……”
大姨喋喋不休的唸叨起來,無非是那些女孩子如何如何之類的,反正一切都是人家的錯,自己兒子什麼都是最好的!雲舒忍痛的眼淚,大姨只當是她自愧做錯了事、無地自容悔恨的眼淚。
這煩人的嘮叨聲一直持續了近五分鐘衆人才趕來。
“舒舒、舒舒啊,你在哪兒啊?”水志誠緊張的大叫着衝在最前面。
聽到老爹關切的聲音,雲舒再也忍不住,張嘴哇哇的大叫起來,把大姨嚇得後退幾步。水志誠聞聲立刻衝過來,他腿上身上全是黑漆漆的污泥,似是泥坑裡爬出來的一般。
大姨訕笑道:“三妹夫,你怎麼弄成這幅樣子?沒事兒,不過是小孩子家合不來吵吵嘴而已,一會兒就好了!”
水志誠對其充耳不聞,衝過去想抱起雲舒,剛碰到她腿,雲舒就痛得啊啊大叫。水志誠手忙腳亂的挽起她褲腿,天啊,才一刻鐘不到的時間,雲舒的左小腿已經腫高了一半,粗得快跟繡鞋長度相當了!
水志誠心疼的兩眼發紅,嘩啦一聲站起來大吼道:“這是誰幹的?”
這時大姨總算看清了雲舒的腿,心下惴惴,她低頭看看趙強,見他依然一臉氣憤的模樣,心下稍安,心想肯定不是咱們家小強幹的,小強怎麼可能動手打妹妹?何況還是自己唯一的親表妹!
李賢健和錢興都嚇得後退兩步低下頭不敢說話,康娃更是縮到李賢健背後,只怯怯的露出兩隻眼睛。
後趕來的舅舅和大姨父見水志誠如此大火氣,都有些愣住,在他們眼裡,這位三妹夫從來都是脾氣最好的,今天怎麼了?當看到雲舒腫脹的左小腿時,舅舅變了臉色,跳起來大吼:“這是誰幹的?”
衆人都不說話,不過幾個孩子的視線都不停往趙強身上瞟,大姨心下一顫。她停頓片刻,立刻乾笑着上前:“三妹夫、大哥,現在最緊要的,還是快把雲舒送去看大夫吧,晚了別……”
水志誠小心翼翼的試探着抱起雲舒,將雲舒的小身板貼在自己滿是污泥的懷裡,輕輕的拍着背安撫:“舒舒不痛,爹爹在這兒,舒舒不痛……”
“三妹夫,快,抱着丫頭跟我走吧,鎮上有位跌打大夫,咱們現在就去找他!”
水志誠小心翼翼的抱着雲舒站起來,“麻煩大哥帶路!”,然後二人便飛快的往鎮上跑去,被顛來顛去的雲舒其實非常痛,可她一直忍着。都怪自己太魯莽,來這裡的日子過得太順,爹孃親人都寵着自己,從不動一根手指頭,這次踢到鐵板了,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的行爲跟趙強也沒什麼區別!
可惜雲舒的身體畢竟只有四歲多,忍耐力實在有限,她在老爹熱烘烘髒兮兮的懷裡顛着痛着不知何時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雲舒睜眼首先看到的不是老爹,不是孃親,而是外婆那張皺巴巴的臉!
外婆拿着把扇子輕輕的扇動,時不時摸摸她額頭,見雲舒醒來,趕緊站起來,關切的問:“雲舒啊,怎麼樣了?還痛嗎?”
痛?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對了,自己的左小腿下午變成了小象腿,她試着想挪動挪動,卻發現自己的腿一點兒不聽使喚,像沒有知覺般?
沒有知覺?不會…雲舒腦中轟轟作響,天啊!千里迢迢穿越而來莫非就是要我做個殘疾女?真要嫁個傻小子?她一時驚嚇過度又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傍晚時分,這次睜眼外婆和老爹都在身旁。老爹眼睛通紅通紅,一臉緊張的望着自己:“舒舒,我是爹爹,認得麼!”
雲舒眨眨眼,輕輕喊了聲爹爹,水志誠一高興就要撲上去,立刻被外婆拉了回去:“別碰別碰,小心碰到傷處了!”
水志誠趕緊停下,拉着雲舒的小胳膊問長問短,雲舒突然想起自己的腿,在她的強烈要求下,外婆總算允許她坐起來。
她閉緊眼睛,做好心理準備後才偷偷睜開一條縫兒:“白布?木板?腳!”
啊!我還有腳!她驚喜的睜開眼睛,伸手想去摸摸,卻被外婆制止,“舒舒啊,大夫說你這腿有知覺前不能亂動,否則以後會落病根!”
“外婆,爲什麼我的腿不停使喚了?”
“別急,大夫給你上過麻藥,過兩天就好了!別急啊!沒事兒的!”
“娘,舒舒醒了嗎?”門外傳來小姨的聲音。
雲舒看看四周,原來這是晾曬場邊小姨的房子!小姨何時回來的?
“醒了,端點兒粥來吧!”
房門被打開,小姨走進來,身後跟着端着盤子的樑小鳳。外婆將老爹打發了出去,接過碗筷,一口一口的給雲舒餵飯。
小姨坐到一旁,道:“娘,到底怎麼回事兒?上次見雲舒還好好的!”
“不急,吃完飯再說!小鳳啊,你到外面去幫我看着門,有人來了告訴我一聲!”
外婆不緊不慢的給雲舒喂完粥,然後放下碗,到一旁的盆子邊洗洗手,又搓了張毛巾給雲舒擦擦手和臉。
做完這一切,她坐到雲舒側面,一邊扇扇子一邊道:“雲舒啊,跟外婆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雲舒受了這麼大的罪,雖然自己也有錯,但要她就這麼放過趙強肯定不可能,那個小蠻子,現在才七歲就這樣,以後長大了還得了,千萬不能再來一個水雲波啊!
雲舒心下衡量一番,先低頭給外婆認錯:“外婆,今天的事雲舒也有錯,雲舒不該指責表哥、不該撿土塊扔表哥!”
“什麼?雲舒?你爲什麼要扔小強?”小姨驚訝道,似乎現在衆人對事件經過都一無所知啊!莫非是大姨……
外婆低頭看雲舒、沉默一會兒道:“你先把事情經過一一道來,誰對誰錯我們心裡有數兒!”
有了外婆這句話,雲舒安下心來,便從親眼看見趙強拿着大棒子將小啞巴打進土溝說起,直到後面趙強罵人的每一個字句、以及大姨的每字每句一一道出。
外婆從始至終一直板着臉無絲毫表情,小姨卻驚訝的嘴巴越長越大!待雲舒說完,小姨大叫道:“趙強真那麼罵你?還打你?踩斷你的腿?那個畜牲、混蛋,自己親表妹都下得了手,娘,我這就去把那畜牲抓來狠揍一頓!”
“站住,不許去,先坐下,這事我來出來!”外婆垂下眼皮似乎在思考什麼?
雲舒想了想道:“外婆,我跟你說說我堂哥的趣事好不好?”
“哎呀,小云舒,你都被那畜牲打成這樣了,還趣什麼趣?那畜牲,要不是大姐的兒子,我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外婆瞪向小姨,直到她停嘴規規矩矩的坐下爲止,然後對着雲舒笑笑:“舒舒向來最乖巧聽話,不會恨你強表哥的對吧?”
雲舒臉上一僵,見外婆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腦袋不自覺的點了點,心裡卻矛盾萬分,莫非外婆從小到大對我的寵愛都是假的?儘管我是李家子孫中唯一一個女孩,關鍵時刻她偏向的還是孫子?雲舒的心一陣一陣的發涼,有些後悔自己方纔那些話!
唉!外婆再親畢竟也不是親生爹孃,她突然想到李氏有了二毛,對自己也嚴厲了很多,以後會不會也這樣……,雲舒越想越難過,眼淚不自覺的嘩嘩往外流!
“哎呀,雲舒,怎麼了,別哭別哭,來,小姨給你擦擦啊!別哭!”小姨手忙腳亂的掏出手帕給她擦眼淚,一有空就嘀咕鄭氏:“娘,您方纔那是什麼話,趙強那小畜牲那麼罵雲舒,還把她打成這樣,你還偏心他,你不是疼雲舒嗎?那都是假的?”
外婆靜靜的坐在一旁不搭腔,不知她到底在想什麼?雲舒哭了一會兒,就說困了想睡覺,然後獨自躺到牀上,翻個身背對着她們。外婆搖搖頭嘆口氣站起來,拉着小姨出了門。
小姨一出門就掙開手一跺腳道:“娘,您方纔怎麼那麼說雲舒,太過分了!您就不怕她以後不跟你親了?”
外婆沒答話,反而向隔壁房間走去,小姨一進門,很是嚇了一跳!這屋裡怎麼這麼多人?健康兩兄弟都在、錢興在、趙強在、大姨二姨也在。
幾個小孩除趙強外都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大姨怯怯的瞟外婆一眼又低下頭,二姨訕笑着站起來:“娘,您來了?”
外婆徑直走到桌旁椅子上坐下,淡淡道:“都坐下吧!”二姨趕緊退回去,小姨也找個位置坐下,幾個孩子更是坐得筆直筆直,大氣不敢出!
外婆靜默片刻道:“方纔雲舒的話,你們都聽見了?”
衆人沉默,幾秒鐘後,大姨站起來:“娘,雲舒一個四歲多的小丫頭知道什麼?咱們小強只是跟她鬧着玩的,不是故意的!”
鄭氏一拍桌子吼道:“鬧着玩就能把自己親表妹腿打斷了,他要來真的是不是就要殺人放火了?”
大姨被嚇得後退兩步,還是不甘心道:“娘,您…您不能只聽她的片面之詞啊!”
鄭氏深吸一口氣,“好,小健,你來說,雲舒說的是不是真的?”
李賢健看看趙強和大姨,又看看外婆,猶豫一下點了點頭;錢興也是如此,只是猶豫的時間稍長;康娃則毫不猶豫的大叫道:“就是強哥哥打妹妹的,我親眼看見的!”
趙強聞言狠狠的瞪康娃一眼,把康娃嚇得後退幾步縮到小姨身後。
鄭氏板着臉對大姨道:“如琴,你還有什麼話說?”
“娘,那個…唉!就算是咱們家小強打的吧,可也是雲舒那丫頭先動的手啊,她要不惹小強,小強怎麼會打她?”
“大姐!”二姨和小姨同時站起來,大姨猶不自知,嘀咕道:“本來就是嘛!再說雲舒不過一個丫頭,以後長大了遲早是別人家的人,幹嘛……”
“跪下!”鄭氏突然大吼一聲,桌上的東西被她拍得跳起來。
大姨看看周圍,全是小輩,要自己當着這麼些小輩下跪,她很不願意,猶豫一會兒,終究還是跪下了:“娘,這次就算是咱們家小強錯了,可小強是我唯一的兒子,您也知道我以後再也生不了了,娘,您有氣盡管往我身上撒,只要不罰小強就行!”
外婆恨鐵不成鋼的抿緊嘴,斜眼看看趙強。那趙強雖低着頭,可他嘴巴翹得老高,時不時偷瞧大姨一眼,一點兒知錯反省的表情都沒有,外婆更是生氣,突然道:
“小強,你可知錯?”小強低着頭不說話,
“知錯了就過來跪下!”衆人目光齊刷刷的轉向趙強,可他只是微微側身坐着不動,根本沒有過來認錯的意思!
大姨擔心外婆發飆,軟言軟語道:“小強啊,乖兒子,過來,給外婆磕個頭認個錯,外婆就不會罰你了,乖啊,快過來!”
大姨叫了幾遍他都坐着不動,最後趙強不耐煩道:“煩死了,我沒錯,爲什麼要跪,要跪你自己跪去!”屋內衆人頓時石化!
首先反應過來的小姨罵道:“你個小畜牲,她是你親孃,你都敢這樣罵,長大了不是個天都不收的小天棒?你娘捨不得動手,我來!”
小姨衝過去拉起他就要打他屁股,趙強已有八歲,個頭只比小姨矮半頭,小姨一抓住他,他就張嘴咬過來。結果屁股沒打成,小姨白白的手腕上還多了兩排牙印。
小姨痛呼着直揉手腕,二姨上來查看,大姨垂眉不語!
本要發火的外婆看看大姨又看看趙強,她放下已經舉起的手道:“趙強,你今天打斷了雲舒一條腿,如果送官府,縣太爺就會判打斷你一條腿!”
“娘,不要啊,小孩子打架怎麼能送官府了?”大姨緊張的跪着往前挪幾步!
鄭氏不理她,繼續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打人打出問題自然也要受罰,不能因爲是自家人就不了了之!”趙強聞言總算眼露怯意!
鄭氏又道:“這樣吧,趙強,你和你娘總有一個要出來受罰贖罪,否則我無法跟你三姨、三姨父交代,是你受罰還是你娘受罰,你來決定吧?”
大姨聞言略感驚訝,卻沒再開口求情,而是回頭一臉期待的望着趙強。趙強想了想,摸摸自己的腿皺皺眉道:“娘,你不是常說別人打我,我就要雙倍還回去嗎?我打那丫頭都是你教的,錯的是你不是我,所以該你受罰!”
大姨聞言痛苦的一捂臉,外婆對二姨和小姨使個眼色,二人上去一把摁住趙強。小姨怕他掙脫了又咬人,直接把自己裙帶扯下來綁住他的手,二姨照做綁住他的腳。
趙強大叫:“壞蛋,你們說話不算數,明明說了罰我娘就不罰我的,壞蛋、大壞蛋!”
外婆看着直搖頭道:“如琴,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還記得我小時候怎麼教你們的嗎?犯了錯該怎麼辦?”
大姨垂頭喪氣的低着頭,伸出手來:“娘,女兒知錯了,您罰我吧!”
外婆也不客氣,拿起一旁的裁衣尺子用力打下去,啪!一尺子下去,片刻後那手心便腫起一片:“一打你教子不嚴!”
‘啪’又是一下“二打你縱子作惡!”
‘啪’第三下下去,“三打你愧對父母!”
“啪啪啪啪”,那尺子連着重重打了十下,每打一下外婆就會列舉她一條罪名。第十下完後,大姨的手已經破皮出血、腫脹不堪。
外婆站起來:“如琴,趙強是你的兒子,你要打他罰她、愛他護他我都不管。但你要記住一句話: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你好好看看你兒子吧,看看你這些年都種下了什麼因,想想以後會得什麼果?”
外婆說完疲憊的站起來,慢慢走向門口,屋中衆人也在二姨和小姨的帶領下出了門,獨留大姨母子在房中直面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