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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別走啊,富貴哥,方纔可是說好的,贏了錢的人,輸家不同意不能走!”
李氏往回幾步:“那你們想怎樣?”
“走開走開,我們跟你大哥說話,沒你說話的份兒,你一個婦道人家,不好好在家帶孩子,跑到這兒來指手畫腳的像什麼樣兒?富貴哥,你有這樣的妹妹也不嫌丟人?”同桌一流裡流氣、二十多歲小夥子雙手環胸一臉不屑道。
李氏氣得手握成拳,緊抿嘴脣,她深吸一口氣,轉向李富貴:“大哥,你走不走?”
“富貴哥,不能走,你要走方纔贏的錢都得退回來,還有咱們這桌的茶錢也得付囉!”幾個‘牌友’拉住他,就是不撒手。
水志誠走到李氏身邊,一邊給她順氣,一邊安慰道:“她娘,彆氣彆氣,你懷着孩子了,當心身體!”
幾人站在場中僵持不下,雙方誰也不讓,唐多智卻悠閒的坐到窗前凳子上,翹起二郎腿,端起茶杯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起茶來!
雲舒見李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如果照她以往的脾氣肯定扭頭就走,可若真把李富貴留在這兒,說不定要不了一刻鐘功夫,這些人就能讓舅舅那個大傻冒輸得衣服都不剩!李氏皺起眉,心中糾結萬分,到底要不要拉走大哥?
雲舒看向舅舅,見他表情雖一臉爲難,眼睛卻時不時瞟向桌上的骨牌,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舅舅怎麼就這麼傻了?明知道那是火坑,卻偏偏要往下跳!雲舒恨不得衝上去暴揍他一頓!可是,雲舒知道。暴揍他一頓也沒用!
唉!她泄氣的耷拉下腦袋,焉達達的趴在老爹頭上!
屋內很安靜,屋外很嘈雜!雙方僵持不下。
雲舒騎在水志誠脖子上,可視範圍自然要大很多,方纔她明明看到跟舅舅同桌的牌友在與唐多智對眼色,那人肯定跟唐多智是一夥兒的!
李氏沉默一會兒,轉向唐多智道:“唐姐夫,這一桌要多少茶錢?”
唐多智慢慢放下茶杯,笑道:“哎呀,三妹。你這是什麼話?咱們是親戚,我怎麼好意思收你的茶錢?你們肯來光顧就是給我天大的面子了!不用茶錢,不用!”他站起來大方的揮揮手。
李氏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唐姐夫了!”李氏對着他微微施一禮,又轉向李富貴道:“大哥,把你贏的錢都還給他們吧,娘還在家等着咱們了!”
李富貴結結巴巴半天,指指李氏的手。李氏反應過來,將手裡那把銅錢往桌上一放,“我大哥贏的錢還你們了,茶錢,唐姐夫都說不用,咱們可以走了吧?”
方纔拉住李富貴的兩人沒話說。只能鬆手,李富貴慢慢的往李氏這邊挪着步子,就要跟着雲舒一家下樓去。
“慢着!”雲舒回頭。見開口的正是方纔與唐多智對眼色的那個年輕小夥子,此人尖嘴猴腮微駝背,衣服掛在身上一蕩一蕩的,實在是瘦得可以,若放現代。就是一標準吸白粉的像!
衆人停下來望着他,那人嘿嘿一笑。聲音尖銳刺耳,比太監的聲音還難聽。
“富貴哥啊,你還了贏的錢,還沒付咱們工錢了!”
“工錢?什麼工錢?”李富貴和李氏同時問。
“嘿嘿,咱們陪你玩了一個時辰不能白玩吧?這大過年的,你既然贏了錢,說給兩個賞錢也好,給工錢也好,總得給些吧,大家說是不是?”
另外兩人聽說有這等好事兒,自然不會說不是,也跟着起鬨!
李富貴爲難道:“兄弟啊,我贏的錢不都給你們了嗎?剩下的是要打酒買菜的啊!”
“呵呵,富貴哥,打酒買菜要得了幾個錢?這大過年的,你可別跟咱說沒錢,那可不吉利啊!就算沒帶錢,喏!你三妹、三妹夫不都在嗎?他們來能不送你幾個喜錢,大夥兒說是不是?”
“是啊是啊,富貴哥,給吧,快給吧!”
李富貴紅着臉望向李氏,李氏冷哼一聲扭開頭,他沒辦法,伸手往自己懷裡摸去。李氏見狀,上前一把拍開他的手,氣憤道:“大哥,你還真要給啊?不行,不能給!”
“這……”
“富貴哥,你一個大老爺們兒,管它女人說什麼?再說她是你妹子又不是你媳婦,管得了那麼多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這樣子怎麼成啊?”
“是啊,是啊,富貴哥!可別給咱們男人丟臉啊!”
李富貴聞言更是臉紅,他撥開李氏的手道:“三妹,你別管了,你大哥我心裡有數兒,放心,餓不着你們!”說着依然伸手入懷去摸錢。
“小興、小興,跑哪兒去了,快給我出來!”樓下的嘈雜聲中突然夾雜一陣熟悉的叫聲,雲舒一聽眼前一亮,她伸長脖子往樓下張望,茶樓門口正在人羣中一邊喊一邊找人的不是二姨是誰。
雲舒大樂,立刻對着茶樓下大喊:“二姨,二姨,這裡,這裡,看上面!”
二姨聞聲擡起頭來,一眼便看到比衆人高出一截的雲舒,她立刻樂呵呵的對着雲舒揮手道:“舒舒啊,你怎麼跑上面去了?你娘了?”
舅舅聞聲正準備摸錢的手頓時停下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轉頭對着雲舒直眨眼,示意她快快噤聲。雲舒纔不理他,繼續對着下面的二姨揮手大喊:“二姨、二姨快上來,我爹孃都在這兒了,舅舅也在,還有人要搶舅舅錢了!”
“啊!你等着,我馬上來!”二姨挽起袖子就往樓裡衝,衝到一半對着人羣大喊:“大姐、大姐,李如琴,快點兒,有人欺負咱們大哥,快來啊!”喊完後一把推開小二便往茶樓裡衝。
人羣裡聽到聲音的大姨問問圍觀之人剛纔二姨說什麼。當一聽說有人要欺負自家大哥,更是嘩啦一聲推開衆人,剛剛站穩的小二又被一把推得直轉圈,大姨一陣風的衝進茶樓,那氣勢明顯比二姨強得多!
而樓上方纔還起鬨要李富貴出工錢的幾個小子,聽了雲舒的喊話立刻傻了眼,直到聽到二姨的迴應才反應過來,大急道:“富貴哥,我們可沒搶你啊,給不給是你的心意。可別推我們頭上啊!”
“是啊是啊,那小丫頭胡說什麼?我們可是正經人,這點唐大哥可以作證。唐大哥,你說是不是?”
唐多智還沒來得及說話,“誰敢欺負我大哥三妹?”二姐踩着木樓梯咚咚咚衝上來,站樓梯口看上一圈,一眼便找到雲舒等人的位置。
“哪個狗雜種欺負到老孃家來了?老孃跟他拼了!”這能掀翻房頂最有氣勢的吼聲當然是大姨李如琴的。二姨扭身招手道:“大姐,這裡、這裡!”
兩姐妹一回合,便齊齊挽起袖子,大搖大擺的走過來,很有地痞小流氓的架勢,方纔那幾個不可一世、口口聲聲男人如何如何的幾個‘牌友’紛紛後退一步。直到碰到身後的欄杆站成一排。
大姨不由分說,衝上去一把抓起最近那小夥子的衣襟,橫眉豎眼大吼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要欺負我家大哥、妹子?”
“不…不是我!”那人嚇得直襬手,大姨一把扔下他,又去抓第二個人,第二人趕緊往後退,與第三個人跌跌撞撞直到將唐多智推到前面。
唐多智訕笑的叫道:“呵呵。如琴大…大姐!”
李如琴將他上下掃視一番,拍拍他的臉。“唐小弟啊?你小子出息了,啊!記不記得小時候欺負我大哥被我胖揍過一頓?你小子又皮癢了是不是?”
唐多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從小聰明,在同齡的孩子中一直是娃娃頭兒,到了李家院子更是呼風喚雨極受歡迎,可這裡也有他最怕的娃娃頭兒,那就是大姨李如琴。
大姨脾氣暴躁,最討厭那些彎彎繞,一惹毛了她就是拳頭解決問題,別看她一介女流、個子中等,打起架來絲毫不比男人遜色。她十三四歲時,還曾把一個十五六歲、高她半頭的大男孩摁在土溝裡打得滿頭是包,還掉了幾顆大牙,原因就是那大男孩背後罵過她男人婆嫁不出去。
唐多智訕笑道:“沒有、沒有,大姐,是他們在玩牌,不管我的事!”
“哦?”大姨眼神一斜,掃向另外幾人,目光首先便鎖定在了那尖嘴猴腮的瘦子身上,她慢悠悠走過去,盯着那瘦子看半晌,才道:“孫~長~生~!”
那瘦子立刻訕笑道:“哎,李家大姐還認得小的,是小的榮幸、榮幸啊!”
大姨伸手拍拍他的臉道:“你小子,把你老孃一個人扔在家裡過年,你娘生病兩三天了,四處託人找你,你倒好,跑這兒來逍遙了!哼!”
孫長生紅着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大姨突然用力往他肩上一拍,把他壓倒在地,然後一把揪住他頭髮道:
“孫長生,我看你乾脆叫孫短命得了,你個臭小子,你老孃就你一個兒子,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一天正事兒不幹,就知道鬼混,要不要我現在就拉你去縣衙見見縣太爺啊?”
“哎喲,哎喲!李大姐鬆手,好痛~好痛啊!”孫長生握住頭髮根兒,痛得哇哇大叫!
大姨不鬆反而加把勁:“說,有沒有欺負我大哥三妹?”
“沒有、沒有,不敢啊!”
“回不回家看你老孃?”
“回、回,馬上就回!”
“不回去怎麼辦?”
“不回就…就…哎喲,哎喲,李大姐,別扯了,不回就讓我掉進河裡淹死!”
大姨一把扔開他,拍拍手,雙手叉腰道:“孫長生,記得你剛纔說的話,回去好好孝敬你老孃!”
孫長生抱着還在發疼的頭皮,連連應諾。
解決了一個,大姨又轉向另外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