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門宴本來是敗給林姿的,藉機讓她徹底從B市消失就更好了。
誰知道,林姿換成葉薔來給她添堵。
不過也沒差,橫豎都是對付。樑暖月冷笑,看着葉薔的目光帶着些高高在上的得意。
葉薔答的淡定,“既然是競爭嘛,總得要光明正大,樑小姐說陰招就有些自家人不認自家人了。”
樑暖月氣的一拍桌子,“你什麼意思?”
葉薔笑,“我是說,躲着也架不住有人找茬啊,還不如光明正大的競爭,有什麼不對?”
這話一語雙關,說的是樑暖月,也說的是樑眉。
樑暖月還要發作,樑眉冷聲道:“好了,既然這樣,今天就這樣吧。一個月之後,我期待你們的作品比話硬氣。”
葉薔帶着言心從梁氏走出來,走了老遠才長舒一口氣,後背出了一層冷汗,轉瞬又有些犯愁,她替林姿把話說的太滿了,到時候要怎麼圓?
言心狠狠錘了一下額頭,也清醒過來,後知後覺道:“葉薔,這是在玩過家家嗎?豐瑞的老闆怎麼就成了樑眉呢?要知道樑家也參加競標了呀!2比1啊!還總催着林總去,我們到底去幹嗎啊?”
“唉……這你得去問上頭那位。”葉薔指了指豐瑞的辦公樓。
言心拍着小心臟,道:“我滴乖乖,我纔不去問,你看她那蛇精似的臉!”
葉薔眯着眼睛,被言心的蛇精論逗笑了,“好歹是個大美女,怎麼就被你說成蛇精。”
心裡卻在想,樑眉恐怕不僅僅是想讓林姿出醜這麼簡單。
兩人沿着路邊一邊等車一邊走,路過一個報亭,老闆正扯着嗓子在叫賣雜誌,“大新聞大新聞啊!顧氏集團和季氏聯姻了啊!顧家的私生子鹹魚翻身!”
顧傢俬生子?顧子禹?
葉薔已經走出去老遠,聞言臉色一變,又跑回報亭,一眼就瞧見報亭裡擺的五花八門的雜誌上,都顧子禹和季如雲的照片。
照片大概是以前的,顧子禹還能直立行走,嘲諷的勾着嘴角,季如雲勾着他的手臂,倒是笑的很開心。
我去!顧子禹和季如雲要訂婚了?
醫院。
葉薔去了顧子禹的病房,才知道他早上就被一個年輕女人接走了,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也顧不上聽身後的護士說什麼,一壁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一壁往外快速的走。
電話裡一直都是等待接聽的嘟嘟聲,聽的人心煩氣躁,出門的時候不經意擡了一下頭,就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匆匆走來,腳尖一轉,下意識往身側的門柱邊讓了讓。
迎面而來的,是霍少庭。
但葉薔躲着他的原因卻是因爲他懷裡還擁着一個個子高挑,身材出衆的紅衣美女。一邊走,一邊微笑着側頭跟身邊的人說着什麼,隔得遠遠的,他的話語被人聲打散,傳到葉薔耳朵裡就只剩下溫和低沉的餘音。他的身心都在身邊人身上,以至於沒有發現近在咫尺的葉薔,飛快就進了醫院。
葉
薔直直的看着醫院大門,攥着手機的手指一點點的發白,心裡莫名其妙跟堵了一塊石頭似的,又酸又澀。
沒等她多想,一直捂在耳邊的話筒裡陡然傳來一道女聲,帶着些淺淺的不耐:“你再不說話,我可就掛了。”
葉薔驟然清醒,把手機拿下來看了一眼,確定是顧子禹的號碼無疑,但聲音又不是季如雲,又狐疑的把手機重新湊到耳邊:“你好,請問顧子禹在嗎?”
那邊的女聲二話沒說,報上了地址,末了,又加了一句:“你再不來,他就要死了!”
沒等葉薔再追問,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要死了?
葉薔一怔,第一反應就是顧子禹又被顧家那幫奇葩爲難,連忙打的趕到凱旋門,結果剛進大廳,就看見顧子禹滿面春風的坐在輪椅上,被一個衣着暴露的妖嬈美女推出電梯。
合着她擔心的要死,人家隔這跟美女開房呢!
葉薔氣不打一處來,心裡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上前幾步把手裡一直攥着的雜誌摔在顧子禹懷裡,掃了一眼他打了石膏的腿,不屑道:“顧總,腿都傷了,還能人道?”
顧子禹看見葉薔,眼底閃過一絲亮色。身邊的女人一件葉薔,眼底閃過一絲瞭然,一聲不響的往邊上退了幾步。
葉薔穿着套裝,大概是走的急了,襯衫領口開了兩粒釦子,露出一片淡淡的紅色痕跡,顧子禹也算是久經風月,自然知道那痕跡是什麼,登時覺得臉上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腦殼子裡嗡嗡的響,眼神幽暗,沉沉不見底,薄脣勾起一絲譏諷的弧度,“我能不能人道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葉薔被他一句話堵的啞口無言,隱晦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女人,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道:“你要自暴自棄,也不能用這種方式!你明知道季如雲……”
是假冒的我!
後面幾個字,她沒說出口,心知肚明就好,說出來平添曖昧。
顧子禹卻忽然問道:“你不喜歡她?”
葉薔頓時跟吞了一隻蒼蠅似的,不能理解顧子禹的腦回路,“我爲什麼要喜歡她?”
誰會喜歡一個莫名其妙陷害自己的人?
“那我就不娶她了。”顧子禹說的認真,隨手拂去砸在膝頭的雜誌,神情堅定,“那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
顧子禹的聲音很輕,帶着一種飄渺的迷茫,心裡明明知道她已經完全屬於那個人,但是看見那些“證據”之後,原本以爲能夠釋懷的心卻還是劇烈的抽痛起來,沒完沒了的,帶着絕望的偏執,“小時候,你喜歡糖,我可以送糖給你。可我現在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你告訴我,我都可以送給你。”
葉薔怔了一怔,直起身,伸手往他額頭上探去,“發燒了?”
顧子禹的眼光被這一句話瞬間打散,一點一點暗淡下去,盯着她嗤笑出聲,“是發瘋了。”
透過她看想她身後,眼神微閃,笑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看上去像是個妒婦。
”
但是他真喜歡她這個樣子,至少能在錯覺裡,覺得她是在乎他的。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她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啊?
葉薔揉着額頭,後悔死了一時衝動找到這裡,懶得再跟他糾纏,轉身就要走,“你自便吧,就當我從沒來過。”
說着頭也不擡,氣勢洶洶的往前走了兩步,猛地撞上了一堵肉牆,蹭蹭往後退了幾步。她本來就心情不善,被這麼一撞,心裡那把小火苗蹭蹭的往上冒,捂着額頭就要發火,誰知一擡眼,那些火氣如鯁在喉,噎的她半死,千言萬語,只剩下一句話,“你、你怎麼在這裡?”
他不是應該在醫院?
霍少庭低着頭,神色沉沉的盯着她,浮脣冷笑道:“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稍稍一頓,又道:“或者,你告訴我,我應該在哪?”
若不是他正好來這裡有事,哪能看見小妻子氣勢洶洶來吃別的男人的醋的樣子?
又怎麼會知道,他們之間還有個該死的小、時、候!
霍少庭幾乎有些咬牙切齒,擡眼看着顧子禹,明明是笑着的,卻像是要把他身上生生挖出個窟窿出來。
葉薔怔了一怔,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些什麼,但轉念就想起他在醫院門口微笑溫和的表情,心下一擰,終於是閉上了嘴巴,捂着額頭大步離開。
他生什麼氣?
該生氣的難道不是她?
於是,霍少庭沉冷的目光就落在顧子禹身上,清晰的看見他眼底的清明和得意,忽而笑了,轉身之餘淡淡的勾了脣角,鬆了鬆領帶,狀似漫不經心的露出脖頸之間的傷痕。
紅而曖昧。
顧子禹臉色“刷!”一下就白了下去,攥着輪椅的指節不住的發白。
“噗嗤!”輪椅後的長髮美女笑出聲,道:“顧子禹,你從哪認識這麼一對活寶?”
顧子禹閉了閉眼睛,沒作聲,視線落在地上的雜誌上,一時心如刀割。
回去的路上,兩人各懷心思,一路無話,車裡的氣氛壓抑的要吃人。
忽地,葉薔的手機急促的震動了兩聲,她掏出來一看,卻是顧子禹,簡訊裡面只有簡簡單單幾個字,“你和他,做過了?”
葉薔滿頭黑線,惡狠狠的戳了幾個字回去,“你有病吧?”
“嘎吱!”車戛然而止——
葉薔被巨大的慣性摔的往前一趴,險些撞上操作檯,懊惱道:“你幹什麼?”
霍少庭攥着方向盤的手指攥緊,眯着眼睛看向葉薔,似笑非笑道:“你之前一直戴着的項鍊,是顧子禹的?”
葉薔一怔,點頭承認。
霍少庭心裡莫名痛的壓抑不住,想起她爲那個人帶着項鍊癡情相守的那些年,簡直嫉妒到不行。
這女人,永遠都沒有是他妻子的自覺。
霍少庭越想越生氣,陡然傾身過來,伸手攫住葉薔的下巴,逼她看自己的眼睛:“可葉薔,你是我的!你這輩子都只能嫁給我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