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葉薔着愁眉不展的樣子，霍少庭將葉薔拉倒懷裡。
“你這是怎麼了？不要總是愁眉苦臉的，你要多開心纔是。”
這樣子不知道霍少庭是有多心疼。
葉薔努力露出一個微笑，“我知道了。”
已經很晚了，霍少庭的手機急促地響了。霍少庭看了一眼是陸一辰打來的。也不知道這個陸一辰是搞什麼，這麼晚怎麼會打電話過來。
霍少庭按下了接聽鍵，急吼吼第問道：“葉薔回來了？”
霍少庭看了一眼葉薔，應了一個“嗯。”
沒想到消息傳得這麼快，恐怕明天整個A市都不知道會傳出什麼更加離譜的事情來。
到現在爲止，打電話來的都是問葉薔是不是回來了的。
陸一辰那頭沉默了好幾分鐘，這才說道：“我能和她說話嗎？”
霍少庭將電話遞給葉薔。
“陸一辰有事要和你說。”
葉薔有些疑惑地接了過來：“陸一辰，我是葉薔。”
聽到聲音確實是葉薔的，陸一辰那邊十分激動。
“葉薔，真的是你嗎？太好了，一開始我都還不相信。”陸一辰現在的激動，葉薔都可以想象出來是什麼樣子的。
“當然是我了，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葉薔笑起來嘴角彎彎的，眉眼間也是含情脈脈的。看到霍少庭神魂顛倒，但是想着是對陸一辰說的，心裡就不舒服。
看到旁邊的霍少庭心情不好，趕緊把話題岔開：“陸一辰，我聽辛述說你母親病了，現在怎麼樣了？”
“我打電話給你就是爲了這件事的，去哦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辦了，要是找不到你，我想我會自責一輩子的。”
陸一辰說得這樣嚴重，葉薔得心也似乎被什麼握緊了。
“你彆着急，慢慢說，到底是怎麼了？”
陸一辰在電話那頭說道：“自從聽到你出事之後，我媽就病倒了，一直都是沒有好，直到前天她終於撐不住了，今天......”
葉薔心中某處感覺被擊中，捏着電話的手，骨節發白僵硬。
“先別激動，阿姨她，怎麼了？”
葉薔很怕聽到那個結果。
“她說她見不到你，死也沒臉去見那個人，你現在能過來嗎？請你過來見一見我媽媽吧。”陸一辰說道。
可以讓陸一辰哭成這樣，葉薔心裡面也不好受。
“你放心吧，我馬上來。”
葉薔掛斷了電話，對霍少庭說道：“陸一辰的母親生病了，說想要見我。”
霍少庭經理上次的事情，還是對葉薔有些擔心。
“我和你一起去。”霍少庭說道。
葉薔點點頭，一路上，葉薔腦子裡都是陸一辰的話，葉薔沒來由地心慌，腦子裡也是一團亂麻。不知道會不會和她的身世有關係。
“霍少庭，你說，我的媽媽會不會”葉薔想問，又覺得不好說出口。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要繼續自己的問題，是不是有點太自私了。
葉薔也不知道，現在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反而是把自己嚇了。
霍少庭正在專心第
開車，聽到葉薔說了一半的話，問道：“會不會是什麼？”
葉薔搖搖頭，“沒什麼，我們先去醫院再說。”
霍少庭點點頭，可以看出葉薔得心裡有事，但是葉薔不想說，那就不問了。
到現在爲止，葉薔都吧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但是隱隱的感覺到，好像很近了。
“一切到了再說，你先別想這麼多。”
霍少庭實在是擔心葉薔這樣的狀態，可以感覺到她渾身的神經都緊繃着。
醫院裡的空氣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沉重的氣息。
葉薔的高跟鞋在光滑的地板上敲打出有節奏的聲音，霍少庭跟在身後，直奔着陸一辰母親的病房而去。
陸一辰母親的病房前，並沒有看到。而且是在急診室門後，陸一辰靠在走廊的牆上，眼神空洞。聽到有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
“阿姨現在怎麼樣了？”葉薔問道。
“我不知道，在急救。”
陸一辰緊緊地捏着雙拳，可以看得出來他很緊張。葉薔輕輕地拍一拍他的肩膀，說道：“沒事的，都會沒事的。”
霍少庭問道：“進去多久了？”
“一個小時了。”
也就是一個小時之前陸一辰的母親想要見一面葉薔，所以纔給葉薔打了電話。
葉薔好擔心自己會錯過什麼，她也知道因爲她長得和陸笙很像得關係，陸一辰的母親不止一次錯認了。
葉薔也想在老人家走的時候可以不帶遺憾。
“沒事的。”葉薔說道。
“我媽媽說有話想對你說。”陸一辰說道，“她好像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你媽媽是怎麼知道葉薔得？”霍少庭問道。
I現在雖然知道葉薔回來了的人不少，但是現在都還沒有幾個人知道葉薔現在的情況。何況是一個生病的老人。
“是辛述，今天他說起要去霍少庭哪兒，說有人受傷了，而且你們在東郊的廢舊廠搞出那麼大的一件事。所以我猜到是葉薔回來了，聽到葉薔回來，我媽媽就突然很激動，非要見你。”陸一辰說道，“我這也是沒辦法，你們不要怪辛述。”
“這不怪他，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我回來了也不想一輩子躲下去。”葉薔說道。
希望此時的辛述可以讓陸一辰的母親度過這次危機。
陸一辰的狀態極差，看起來像是很多天沒有好好睡過了。
“我看你現在還是閉上眼睛休息下，我們守着呢。”葉薔說道。
“我睡不着，我就想守着她，陸笙走的時候我沒有在，她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不能”
不能再失去她。這大概是陸一辰想說卻沒有說出來的話，葉薔和霍少庭都懂這種失去至親的痛楚，所以也不再強求他。
“醫生，我媽怎麼樣了？”陸一辰說道。
他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急症室的大門，剛剛打開一個縫兒，陸一辰就衝上去。
出來的是辛述，看到葉薔得一瞬間，眼神裡有道光閃過，隨即又消失了。對陸一辰說：“我，盡力了，進去和老人道個別吧，我已經盡力了。”
陸一辰聲音都是顫抖的，推開辛述和身後的護
士，就往裡面去。
“辛苦了。”霍少庭看到辛述的額頭上都是汗水，自己卻站在一邊。
看向葉薔，笑了笑，不相信葉薔竟然還真的是活着回來了。
“辛苦了辛醫生，我去看看陸一辰。”葉薔說道，算是和辛述打了招呼。
只見陸一辰撲在他母親的牀上，緊緊第握住母親的手，眼神看向門邊的葉薔。
葉薔走過去，只聽到楊懿如說道：“你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走了過去，陸一辰也不知道母親究竟要說什麼，楊懿如的精神時好時壞的，估計現在又是把葉薔當成了妹妹陸笙了吧。
“我對不起你。”楊懿如伸過手來握住葉薔，這雙手比上次見的時候更瘦了，幾乎都是骨頭。不夠暖，冰涼涼的。
葉薔雖然不知道楊懿如說的是什麼，僅僅是她現在所看到的，就足矣勾起她的眼淚。
“我對不起你，讓你這麼多年一個人在外面吃了這麼多苦，你是不是恨媽媽？”
楊懿如說道。
葉薔聽到“媽媽”這個詞的時候，眼淚傾泄了，撲在楊懿如的身上大哭起來。
“別哭，孩子，我原是想把這個秘密帶下去的，你聽我說。”
楊懿如溫柔的撫摸着葉薔得秀髮，這種溫柔，是葉薔一直渴望的。可是，爲什麼，現在竟然要失去了……
“孩子？阿姨，我是葉薔，不是陸笙。”葉薔提醒她。
楊懿如慈祥地看着她，“我知道，你就是和陸笙同一天出生的，我的孩子，當初我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是你。小笙走了以後，我就天天想她，上天就把你送到我的身邊來，但是我卻一直沒有勇氣去找你，你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事業自己的人生，我不想因爲當年的事情擾亂了你本該有的生活。”
楊懿如的這番話，確實讓葉薔感覺震驚。
現在的楊懿如看起來頭腦清醒，到時不像糊塗，葉薔心裡面像是打翻了的調料瓶，五味雜陳。
只是眼淚不停地流，做夢都想見到的母親，現在就在自己的面前。葉薔卻不知道怎麼辦，喉嚨裡像是塞住了，努力想要喊叫，但是發不出聲音。
原來，她早就找到了。
“從你消失後，我就覺得這是上天給我的懲罰，當初的事情我一直在逃避，所以纔會這樣懲罰我，讓我看着我的女兒一個一個先我而去。”
楊懿如此時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房間裡面及其安靜。她的聲音像是飄渺着，隨時都會斷了一樣。
她的身體更像是一片秋天的落葉，隨時都會因爲一陣風被吹走。
她太瘦了，比上次見她的時候受了很多。
“你真的是我的媽媽？”葉薔抹了一把眼淚，顫抖着聲音問道。
楊懿如用力眨了眨眼睛。
葉薔還愣着，陸一辰推了推葉薔說道：“叫媽媽啊。”
“媽……”一聲還沒有說完，聲音就啞了。
積壓了太久太久的感情，現在想要釋放出來，卻發現自己都沒有辦法承受。
楊懿如點了點頭，帶着微笑，終於閉上了眼睛。
她這一輩子，不用再擔心了，完成了自己的心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