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
封希瑞想到夏若雨,臉色冰冷的對着按着自己的見一個人開口,前面的開車的男人像是沒聽到一般,繼續開着自己的車。
“我說停車,我要下車,立刻。”
封希瑞的聲音越發冷了幾許,但是按着他的兩個人只是冷眼看着前面。
封希瑞怒了,身體開始掙扎,知道這三個人是誰找來的。
封希瑞掙扎的太厲害,而兩個人漸漸按不住,前面的男人見行勢不對,立刻拿起手機拔了號碼……
“好,好。”
在簡短的說了後,電話遞到後面來。封希瑞身體停止掙扎,而拿過電話。
“我現在立刻要去醫院。”
“不可以。”
電話那邊的聲音冷靜而沉着,沒有任何商量的拒絕……
“我說我要去醫院。”
“我說不可以,你說要帶夏若雨走我同意,已經全部幫你安排妥當。現在,你立刻離開。”
“沒有夏若雨,我哪裡也不會去!”
封希瑞的聲音突然壓低,雖然低,但是字字句句都帶着一抹堅定。
封宇森在電話那邊扣着手機,慢慢的收緊五指。
他沒想到,臨時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而現在雷辰逸剛剛已經找到了那裡,如果不是他早一步,希瑞已經被找到了。現在如果希瑞出現在醫院,那樣人多的地方,簡直就是直接暴露了自己……
“你究竟分不分得清輕重?”
“如果我要是分不清,我現在就不需要離開。”
封宇森手扣着電話越來越緊……
“你非她不可?”
“是。”
“爸我有分寸,我只是想知道若雨現在的情況。”
“這件事情交給我,我會把夏若雨送到你的面前。”。
封宇森臉色難看的掛了電話,轉身,看着不知何時醒來的許晴正站在他身後不遠處,藉着室內留下的那盞燈徑直的看着她。不確定許晴聽到了多少,封宇森站在原地,斟酌着現在的情形。
“吵醒你了?”
最終,若無其事的掛了電話,然後邁步走了進去,伸手便準備摟住許晴往裡面走。
許晴看着面前的男人,眼裡有着一抹陌生。她一直以爲自己是懂他的,起碼這些來年,她一直是站在他身邊最近距離的人。可是現在,看着面前這個男人,他的臉上是一慣溫和的表情,可是那表情卻讓許晴覺得冷……
那眼神讓封宇森伸出的手頓住……
“怎麼了?”
聲音在黑暗裡顯得很低,她未語,他也未過多的情緒反應……
“希瑞沒死你竟然瞞着我!”
許晴沒有歇斯底里的尖叫,只是用那種過於平靜的眼神看着他。他究竟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理而瞞着自己,關於希瑞的事情。在她知道希瑞出世未來及看到最後一面而哭的肝腸寸斷的時候,這個男人明明知道希瑞沒事,如此冷眼的看着……
這些年來,許晴第一次懷疑自己在他的心裡究竟扮演着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只是他在外面樹立形象而需要的一個擺設,他的心,是不是真的有把她容下過……
“老婆……”
“希瑞在哪?封宇森,我要見我兒子,立刻馬上。”
此時醫院外,一輛不起眼的車停在一堆車裡,車內黑暗着,而封希瑞坐在車裡目光看着醫院入口處。這個時候已經十點多,醫院的人流幾近沒有。
他很想這個時候可以站在夏若雨的身邊,但是他不可以。
從在機場堵住封宇森開始,從他跟封宇森談過後,從他決定離開保住封宇森開始,他已經選擇了。他不能棄封宇森不顧,他是他的爸爸。而裡面是他少的那根肋骨,而那裡面正在搶救的小生命是他的一時失誤而造成的……
他幾近不敢想象,如果祈笙真的死了,若雨會受到怎樣的衝擊……
醫院裡
夏若雨雙膝就這樣跪在那裡,眼淚不停的流着,無聲一直在哭着。一滴滴的眼淚,就這樣順着下額一滴滴的落在地面上,暈開成了一團團水漬。
她從一開始的默默祈禱再到沉默不語,就這樣看着那一直亮着的紅燈。左澗寧和雷辰逸站在那裡,看着夏若雨……
期間左澗寧脫下外套,披在了夏若雨的身上。她沒動,也沒有說話。雷辰逸面色很凝重,接過左澗寧遞過來的一隻煙點燃,已經很久不抽菸,那味道在口腔裡盤旋着,莫名的壓抑感在心底糾纏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燈滅的那一刻,夏若雨就像是被人突然重擊了一下,整個醒了過來。跪了太久,突然站起來有些吃力,身體整個向前撲去。雷辰逸一手扣住她的手臂,夏若雨沒有說謝謝,只是掙開了雷辰逸的手臂,往前走了幾步。
同時急救室的門被拉開,主治醫生走在最前面,而殷恪伽走在後面。左澗寧只是一眼便已經知道了答案,而雷辰逸在看到殷恪伽投過來的眼神,那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心口像是突然被堵住了一樣,呼吸很是困難。最後的一口煙好似嗆在喉嚨怎麼也緩不過去,臉被憋的難受……
夏若雨見到穿白大褂的衣服,淚流滿面的吸了吸鼻子,手抓着醫生的手臂,那身體因爲害怕而顫抖的不成人形……
“我……我兒子是不是沒事了……他……是不是沒事了……”
每一個字都在顫抖着,醫生挺高,夏若雨就以微仰頭的姿勢看着醫生。其實從他們面色凝重走出來開始,夏若雨心中的那希望之火已經幻滅。只是,她怎麼能相信……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多麼殘忍的幾個字,在電視裡看到這固定的獨白,會說一聲真老套。而親身體驗的時候,這句已經盡力是多麼的殘忍……
“什麼叫……你們盡力了?”
夏若雨的脣白的厲害,哆嗦的幾近說不出字眼。
“什麼叫你們盡力了,你們去救我兒子啊,你們站在這裡幹什麼?”
“救我兒子,你們這裡不是最好的醫院嗎?醫生,我就只有祈笙了,我求求你,救救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真的,我求求你救救他,我求你,求你。”
夏若雨突然跪下,不停的哀求着。那模樣,看的醫生眼眶也紅了。
“若雨。”
雷辰逸發現夏若雨的不對勁,伸手拉住夏若雨,眼底也藏不住的痛楚。即使一直懂得壓抑自己的情緒,但是祈笙這個孩子太讓人心疼,在聽到噩耗的時候,他的心也受着撞擊……
“祈笙,沒了。”
夏若雨在聽到沒了兩個字的時候,瞳孔突然放大,揪在醫生褲腿上的手慢慢鬆開。慢慢的轉過視線看向雷辰逸,那哭的紅腫的雙眼這樣盯着。
“沒了,你說祈笙沒了。你胡說什麼,他抱進來的時候還是熱的,還是有氣的。什麼叫沒了,什麼叫沒了?”
夏若雨揪着雷辰逸的衣服,一聲高過一聲的質問。
正在這時,祈笙從急救室裡推了出來。而夏若雨在看到祈笙的時候,手立刻鬆開雷辰逸,迅速的撲到祈笙面前,一把握住祈笙,那溫熱的手還有溫度。小臉安靜的睡着,睫毛那麼長,在燈光下投射出一道影子。
這是祈笙,明明就是睡着了,明明還是暖的,什麼叫沒了……
“醫生,你看到沒有,你摸摸看,我兒子還是熱的,你們救他,殷恪伽,我求你,救救他。你醫術那麼好,你一定可以救他對不對?雷辰逸,你讓殷恪伽救祈笙,只要你救了祈笙,我……我可以讓你養祈笙,只要你讓我能常常看見他就可以……好不好?真的,你說什麼我都答應……我只求你們救祈笙。錯的人是我,懲罰的人也應該是我,跟祈笙沒有關係。跟他沒有關係……爲什麼你們都這麼冷血的讓祈笙承受……他是……無辜的……”
夏若雨說着說着,內心的苦澀比任何人都痛苦。曾經做過的,一幕幕都在眼前閃過。他是無辜的,錯的人一直只是她。爲什麼她看清的這樣晚,爲什麼她要那樣對祈笙。爲什麼在她想要好好疼祈笙的時候,祈笙沒了……
她的兒子沒了,她的祈笙沒了……
淚如雨下,夏若雨趴在祈笙的身上,哭的肝腸寸斷……
是她,都是她……
“祈笙,對不起,原諒媽媽,不要跟媽媽再生媽媽氣,不要再睡了。祈笙,你醒過來,睜眼睛看看媽媽,媽媽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打你,以後你想要什麼媽媽都給你。媽媽什麼都不要了,只要祈笙你。你不是想去迪斯尼樂園嗎?媽媽帶你去香港,去日本。只要你想去的地方,媽媽都帶你去。你不是想要那款玩具嗎?只要你不睡覺了,媽媽現在就帶你去買好不好?你告訴媽媽,你還想要什麼,媽媽都答應你,真的,媽媽都答應你。你不是最聽媽媽話嗎?現在先不要睡了好不好?祈笙,你不要睡了好不好?祈笙,媽媽求你了,不要睡了好不好?”
在對雷辰逸失望至極之後,在被封希瑞傷成了那樣後,在她的人生只剩下祈笙的時候,那個小生命已經成了她的寄託。現在祈笙也沒了,她還有什麼?
她的祈笙最愛她了,她的祈笙纔不會忍心丟下她一個人。她的祈笙最會爲她着想,她怎麼捨得讓她最喜歡的媽媽難受。所以祈笙就是睡着了,他就是睡着了。不會離開自己,絕對不會……
是雷辰逸他們想騙自己,想要搶走祈笙。
夏若雨吸了吸鼻子,突然站起身子。一把抱起祈笙,把他瘦弱的身體摟緊在懷裡。
“若雨。”
雷辰逸一愣,看着夏若雨像是護寶一樣的把祈笙抱在懷裡,然後後退一步,防備的看着他伸出來的手。那眼神像是母狼爲了護狼崽而尖銳的看着獵人。
“不要過來。”
往後退……
她要帶着祈笙去找其他人……
找沒有被他們收買的醫生……
“你想做什麼、?”
雷辰逸的眉頭微皺,看着夏若雨越來越不正常的面色,那過於繃緊的表情,那眼神已經完全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裡,自認自話覺得是對的……
“你們都不願意救祈笙,我要帶祈笙去醫治,你們都讓開……聽到沒有,讓開……”
“若雨,祈笙已經死了。”
“祈笙沒有死,他只是睡着了。他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祈笙纔沒死呢,他怎麼可能會丟下我一個人。”
夏若雨喃喃自語,抱着祈笙就順着走廊往外走。一路走,一路暱喃。雷辰逸立刻跟上前,還未碰到夏若雨便見走了沒幾步的夏若雨身體突然一軟,抱着祈笙整個倒下。敏銳的伸手接過祈笙,而左澗寧也一手拉住夏若雨,靠進了他的懷裡……
雷辰逸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一直等着雷辰逸的程涵蕾聽到開門聲,放下手中其實沒有織多少的毛衣。掀開被子站起身,一眼看到的就是面色有些沉重的雷辰逸……
這表情,讓程涵蕾敏感的察覺到些什麼……
“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這樣的表情太過於凝重,雷辰逸的眼眸雖然還是深不見底,但是看向程涵蕾的目光裡卻蘊含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
“祈笙……嗎?”
程涵蕾站在離雷辰逸幾步遠的距離,看着雷辰逸,吐出來的字眼裡有着一抹不敢置信的輕顫……
“蕾蕾。”
雷辰逸走到程涵蕾身邊,伸手抱住了程涵蕾……
“祈笙,沒了……”
幾個字,說的很是沉重。程涵蕾被摟在雷辰逸的懷裡,眼眶在聽到祈笙沒了的時候,身體攸地僵住,眼淚立刻涌滿了眼眶,攸地滾出來。睜大的雙眼無力負荷承受的疼痛,只覺得五臟六腹都在疼痛,痛的讓程涵蕾窒息。
雷辰逸的身上很冷,那寒氣也滲透進了程涵蕾的身體裡……
快接近冬天的夜裡,突然好似提前來了冬夜,如此的冷……
一夜,雷辰逸和程涵蕾靜靜的相擁着,沒有人多說一句話。祈笙雖然跟他們沒有什麼關係,即使祈笙只是在家裡住了幾天。但是祈笙這個孩子太讓人心疼,他的懂事讓人無法不去疼他。那個懂事的人兒,真的沒了……
第二天
程涵蕾和雷辰逸先把貝貝送到幼兒園,然後開車去了醫院。
不管心裡有多難受,在貝貝的面前卻不能表露一點。孩子的世界很是單純天真,他們都不願意讓貝貝這麼小就揹負死亡這兩個字的沉重……
從送貝貝進了幼兒園後,再回到車上,嘴角的笑已經隱去。
一路上,兩個人並未交談,直到車停在醫院門口……
兩個人剛從電梯裡走出來,便看到裡面負責照顧夏若雨的護士腳步匆忙的走過來……
“病人不見了。”
夏若雨昨天晚上情緒不穩定,在暈倒後便被送到了病房裡休息,害怕醒來後情緒會失控,所以派了專人照顧夏若雨。
只聽到看護聲音有些焦急的說道:“我只是走開了一下進浴室幫夏小姐準備洗臉的熱水,可是這間的熱水壞了。我便到公用的地方去裝熱水,因爲早上有人排隊,耽擱了一會兒,回來後,夏小姐就不見了……”
“醫院裡都找過了,停屍房那邊也沒有夏小姐的影子……”
雷辰逸眉宇深鎖,轉身往外走……
過了一會兒,調錄影帶處傳來消息,夏若雨在二十分鐘前,跑出了醫院,具體不知道去了什麼方向……
拿起電話,立刻派人注意夏若雨的行蹤,現在的她情緒不僅不穩定,而且,根本昨晚初步的檢查,受刺激過度,夏若雨可能……聲瑞着被。
“誰敢攔我,我是爵的未婚妻。你們讓開。”
學着程涵蕾,peony直接把對上官爵的稱呼改成了親密的爵。
上官爵正在處理公事,在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的時候,眉頭一皺,目光看向外面走進來的peony,以及跟在peony身後的秘書,正一臉緊張的看着上官爵。雖然說上官爵從兩年前開始便沒有之前的兩年可怕了,但是那張臉依然跟千年寒冰一樣。
即使是個大男人,但是面對上官爵的時候,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心裡寒的慌。
上官爵看了一眼peony,對戰戰兢兢的秘書使了個眼色,男秘書立刻鬆了口氣的轉身拉上了門。
這可是一個大八卦,雖然他們都知道他們的老闆在英國有一個未婚妻,但是誰都不知道這個是真是假。也沒有人有明確的答案,只知道訪談裡曾經提及過這件事情,卻一直未見過真人。今天當有一位典型的英國美國過來說自己是上官爵的未婚妻時,老實說,不八卦就是不人類。
即使公司裡大部分是男性生物,但是秉持着八卦無國界,無性別區分,在上官爵辦公室關上後,頓時一羣人便開始議論吩咐,當然沒人敢湊在一起。而是彈窗口開始不停的彈出來,每個人的手指都開始迅速的敲動着……
辦公室裡……
寬敞的辦公室裡,peony臉鼓鼓的看着上官爵,心情明顯的不爽當中。
從那天送她回酒店後,他竟然不接她電話。打電話就是轉語音信箱,整整一天,她竟然把自己丟下整整一天。太過分了,peony對於這種無視很是不開心很不爽!
“什麼事?”
“陪我去玩。”
peony一開口,帶着命令……
“沒時間。”
“沒時間?工作有我重要嗎?”
上官爵沒回答,只是把視線微微上揚,看了一眼peony,那意思,已經很是明顯。
“peony,別任性胡鬧,否則我立刻把你送回英國。”
“我什麼時候任性胡鬧了,爵,我很認真的告訴你,我喜歡上你了。”
“我不喜歡你。”
“喜歡可以慢慢培養的。”
“要是能培養也不用等到今天。”
“那是因爲你以前有喜歡的人,現在涵蕾已經有了未婚夫了,你們不可能了。”
上官爵的眼神微微眯起,看着peony聲音微冷……
“誰告訴你的?”
爲了把他推給peony,她連這個都開口告訴她了。
“我有長眼睛自己看,爵,我們交往吧。你看我身材比涵蕾好,家世比她好,最重要的是我喜歡你。只要你喜歡我,我們就可以相愛了。”
peony對待愛情其實屬於懵懂狀態,她享受戀愛被人疼愛的感覺,也談過好幾個男朋友。但是總是不會長久,相處一段時間就會厭倦了,而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好像是第一次有。
上官爵看着peony,他一直把peony當妹妹般的疼愛。她的性格其實很好,除了從小生活優越有些大小姐脾氣會偶爾很驕縱,其他時候都很可愛。說起來,她的確各方面都比程涵蕾好,只是,有些東西,不能做比較……
站起身,走到peony的面前,伸手像是大哥哥一樣的撫着peony的頭髮,面色不再那麼緊繃而是有着一絲柔和。因爲那勾起的笑,整個表情都柔和了下來,看着peony用很輕的聲音說道:“peony,你還不懂愛情。愛情是註定的,在那一年我被一個女生當衆拒絕開始,我的心便已經遺落在她的身上,一丟就是到現在,而且永遠也找不回來,我也沒打算找回來,懂嗎?”
“可是,她不喜歡你!”
peony不懂,只是覺得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做什麼?喜歡不就是要爭取嗎?爭取不到然後就放棄,爲什麼他不爭取,也不放棄。
“我喜歡她就夠了。”
“我不懂。”
她不懂,喜歡不就是想要佔有嗎?單方面的喜歡,如何堅持的下去。
“等你懂了,就知道什麼是愛情了。”
今天6000字更新,打滾啊,我想虐你們千萬遍,你們是不是待我還如初戀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