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浮夢
十七章 浮夢
算來浮夢一生。
--南唐。李煜《烏夜啼》
日子倏忽過去，帶着惘然，帶着莫名且複雜多變的感情。
我相信，無論是沽原還是乃恩。他們必定懷抱着不同的對事對物的感情，但也必定沒錯的是，他們都開始習慣這種生活。兩個人的，沒有什麼束縛禁忌，沒有什麼謬論悖論的充滿安靜寧和的狀態。
乃恩在上國中，已經是初三的學生面對中考。乃恩其實已經十五歲了，插班生冠上他的頸項，突兀的站在比自己小的人羣中，的確會顯得怪異。
那天午後。天氣晴好。
沽原本想給乃恩一點驚喜，早點下班，然後去接他放學。
車停在校門口，畢竟是下課高峰，學生來來往往。這麼一架顯眼的奧迪A6停在門口，如此大大咧咧招搖壯勢。
看到乃恩了，少年還是那樣子未曾改變一點點的寂靜。身旁無人，揹着包，低着頭，一直向前。真是惹人心疼，真是恨不得現在就衝下車跑過去把他擁在懷裡鬧着揉他的頭髮，像往常那樣。
沽原正眯着眼看着自己帶出來的“孩子”，像一頭興奮的野獸。他是禁慾太久了，那次之後，他真的沒有再碰過他。嘿！等等！沽原的視線裡出現了兩個奇裝異服的女孩，校服下面黑色的亮皮緊身修形，帶着白色蕾絲散在外邊像是無意之舉。
沽原不禁感嘆現在的孩子真呀真早熟。竟會這麼打扮。
初中男生的目光直往她們身上瞟，好在自己知道乃恩寶貝的喜好，否則真的要火冒三丈了。“這孩子。”沽原輕輕嘆了口，準備去救場。走過去，漸漸清晰。乃恩被三個女生圍在中間，有些委屈，或者說是有些尷尬，眉頭皺皺的，依舊是低着頭的樣子。女生好像有些不耐煩了，開始搖拽着乃恩的手肘，像是撒嬌的搖了搖。乃恩一驚，擡起頭。
好像是變不掉的霧氣。沽原想，其實如果這不是自家孩子，還真想看看他會怎麼應對呢。
走近了才聽到女生們說：“不管怎麼樣，給個話呀。你別告訴我你在害羞啊！”領頭的明顯有些不耐煩。
這時候乃恩的目光正好對上了來着的，女生們也從乃恩眼眸中看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朝這裡走來。乃恩目光一怔，好像思索片刻，隨即也有了焦點。女生們回頭，沽原正巧帶來一陣風，把女生們弄得好一會恍惚。
“寶貝有愛人了，真抱歉啊。”沽原笑笑，便要拉着乃恩離開。乃恩也怔怔的，又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了。留下身後一臉錯愕的女孩子們。風塵僕僕的上了車，沽原這才發現心臟在劇烈跳動。‘好像是第一次在這麼小的孩子面前說這些啊，怪怪的。’旁邊副駕駛的乃恩低着頭，維持不變的姿勢。
“怎麼了啊，心情不好啊？”帶着有些顫抖的手摸上乃恩柔軟的蘊含着絲絲太陽光輝的短髮。
又給揉的亂亂的….
“沒有。”乃恩擡起頭，眼睛大大的純淨的看着沽原，直視雙目。
“我的愛人是你麼？”
似乎沒有本該存在的絲絲遲疑。窗外七彩琉璃的光線灑落在乃恩周身，像是某種奇異的介質環繞在他與沽原之間。
這樣，就算是有點愛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