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醒了……”
顧小穿剛悠悠轉醒,就聽見一好聽的嗓音開口說了話——
眼珠轉了轉,混沌的腦袋才清明瞭起來——
“這是哪裡?!”
丫的!她剛剛怎麼會被祁冷漠給捉了去!她剛剛明明對他使用了巫術的,爲何最後的結果是自己被困在了這裡—羿—
“這是本王的寢宮,你睡的,正是本王的大牀——”
祁冷漠坐在不遠處的桌旁,一邊悠閒得沏着茶,一邊漫不經心地同她說着話圍。
“什麼睡?!擺明了我是被你弄暈的!你怎麼會對我巫術的攻擊免疫?”
知道祁冷漠還需要自己來要挾況茗軒,自己還暫時不會有危險,所以顧小穿倒也是不怕,範兒優哉遊哉地下了牀,端起祁冷漠沏好的茶就喝了起來。
“你也不怕有毒?!”
驚異於顧小穿的淡定,祁冷漠忍不住問道。
“怕什麼怕?如果你真的要害我,我怕就有用了嗎?我求你饒命你難道就會饒過我嗎?再說了,你不還留着我有用嗎……”
目光坦然地看着祁冷漠,顧小穿毫無畏懼——
“我問你的問題,你可還沒回答我……”
她可真的是很好奇,他身上有什麼神奇的秘密,纔會對自己的攻擊毫無感覺——
“估計沒人能躲避過你巫術的攻擊,我能僥倖避開,全然是因爲這顆珠子。”
祁冷漠也不做隱瞞,從懷中掏出一顆純白閃着光的珠子,放在了顧小穿面前。
“這是啥?夜明珠啊?!”
夜明珠她就在王青他爹的墓穴裡看到過,那暴發戶家的夜明珠可比這大多了——
不過,好像和這顆又有些不一樣的樣子——
夜明珠是表面上閃着明亮的光芒,但這顆珠子卻是連裡面都熠熠生輝,甚至能看見流光在珠子內部流動——
“有眼不識金鑲玉,說的就是王妃你這樣的人……”
有些無語地白了顧小穿一眼,祁冷漠將珠子拿了起來,然後一字字慢慢道出——
“這是龍珠。是龍的內丹。將它帶在身上,就能在身體周圍形成一個保護罩,自動防禦外來的攻擊。”
龍的內丹?
顧小穿此刻也顧不得什麼形象,直接就撲上前去將這珠子搶了來仔細打量着——
在進到天山底部遇到那條應龍之前,她壓根就不相信有龍的存在。而且,他們幾人,差點就都喪命在這龍的爪下。卻沒想到,祁冷漠居然有龍珠這種罕見的東西!!!
“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這可不是從活龍身上能取到的東——…”
取個龍鱗都這麼艱險,龍珠可是要龍死後才能拿到的。難道,他殺了一條龍?
想到這裡,顧小穿原本還和祁冷漠靠近着的身體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能殺死一條龍的可怕男人,就算是無法抵禦她的巫術,她也不見得能打得過啊——
“你想多了,這條龍是你們殺的那條應龍?”
祁冷漠淡然說道。
“那天你也在?”
祁冷顏不是說沒派人跟蹤嗎,現在有人撿了個現成取了龍珠是怎麼回事?
“我躲在暗處,比你們晚出去兩分鐘,走的另一條路出的山洞。”
這麼一說,顧小穿心中明朗了些——
至於他是如何找到另一條路的,她已經不想再去過問。現在,一想到在隧道中的事,她就會想到況良軒到死時依舊看着她的,那柔情似水的雙眼。
“我走的時候,況良軒抓住了懸崖上一塊凸出的石頭,還沒有掉下去”
祁冷漠突然的話語講顧小穿從傷痛中拉了回來,她情難自控地拽住祁冷漠的衣袖,着急地問道:
“那他人呢?他現在在哪裡?”
她相信,祁冷漠不是見死不救的人。更何況,他和況良軒遠日無冤,近日無仇的——
“我沒有救他。”
祁冷漠淡聲道。
“你爲什麼不救他?!你明明可以救他的?!你難道時爲了取龍珠而不去救他呢?!那可是一條人命啊!!”
顧小穿幾乎是歇斯底里地拽着祁冷漠,聲嘶力竭地嘶喊着。
剛剛,她還以爲,況良軒還活着,她那麼欣喜地聽到他還活着的消息,可是下一秒卻被這麼無情地破碎了——
難倒在這些人眼裡,人命真的如草芥一般,不值一提麼?
“是他不讓我救他的。”
“你騙人,怎麼可能是他不讓你救他的。要是他不想活命又怎麼會死命抓住石頭而不讓自己掉下去?!”
都是她的錯,她應該過去好好看看再走的爲什麼要這麼着急逃命,而錯過了救他的時機。
她真的好恨自己,原來到最後,最自私的那個人,是她。
“你也知道,被天池之水給腐蝕後是什麼後果。那麼大的水流衝擊到他身上,他不僅是整個人被腐蝕地只剩一個骨架,甚至連意識也被吞噬,可是,他的嘴裡卻一直念着你的名字。”
說到這裡,祁冷漠發現自己都有些哽咽。而顧小穿,更是已經泣不成聲。
這就是況良軒,柔情似水地待她,不僅換不回她的愛,到最後,還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這麼愛她的他,讓她怎麼去釋懷——
過了許久,顧小穿才緩了過來,接着問道:
“你怎麼知道他不想你救他……”
祁冷漠的眉頭皺了皺,想起那一天的場景,依舊覺得內心的情緒難以平復。
“我其實想過要救他,可是當我將手伸向他
時,他突然搖了搖頭,看着我的眼睛滿是傷痛。然後,他鬆開了手,掉進了岩漿之中。我想——”
說到這裡,祁冷漠突然停了下來,看了顧小穿一眼,才接着說道:
“我想,他是想記得你的時間長一些,再長一些吧。”
就是要在這種噬心刻骨的疼痛裡,才能將她記得更清楚吧——
他對顧小穿的愛,祁冷漠都能明白。
因爲愛過,所以懂得。
因爲懂得,所以慈悲。
這也是爲什麼他會將顧小穿困在這裡的原因,他相信,況良軒都情深至此,作爲同胞兄弟的況茗軒,也不可能對顧小穿不管不顧。
“他真的好傻。”
一想到當時那慘烈的場景,顧小穿的心就隱隱作痛。她想說些什麼,可是,又與何人說呢?況良軒他,再也聽不見了。所以,千言萬語沉寂良久,終究不過化爲就這幾個字。
“是很傻,可是,你這麼執意要去天山救羽澤,又是什麼意思呢?難道說,你對他有情?”
祁冷漠道。
“不是。他現在怎麼樣了?”
否定了祁冷漠的話後,顧小穿忙問道。
昨天她進宮的時候已是傍晚,現在都日上三竿了。她睡的這一晚上,到底事情進行的怎麼樣了?
全然無頭緒之下,她顯得有些慌亂。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他就會涅磐重生。”
“明天?傳承體制好之後,不是要三天才能與靈魂融合嗎?”
顧小穿疑惑地問道。
她明明記得,之前玄機子是告訴她需要三天的啊?怎麼會提前醒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忘了告訴你,你已經睡了兩天了。”
輕抿了一口茶後,祁冷漠接着道:
“還有,你昏迷的時候,我已經替你服下了三日斷腸散。要是明天,況茗軒還是執意要處死況易煙的話,那我只能選擇讓你和她一起陪葬了——”
聽到這話的第一感覺,顧小穿腦子裡只閃過一個念頭——
她,死定了——
況茗軒怎麼可能會管她的死活,他的江山,纔是他的全部。更何況,就算他對自己有情,可是世上女人千千萬萬,他又不是非要選擇自己。
要是自己這衝動冒失的人,做了皇后,怕是還會丟了他的臉吧——
想到這,顧小穿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王爺。”
外面有一低沉的男聲道。
“什麼事?”
祁冷漠坐在凳子上的身體紋絲未動,只是淡淡應了聲。
“七夜國的加急密函已經到了。”
男子道。
聽聞此話,祁冷漠看了一眼顧小穿,然後找道。
“呈上來吧……”
聞言,男子進了屋,將一張紙條遞給了祁冷漠,便快速地退了下去。
“是況茗軒送過來的回信,想不想知道他說了什麼?”
將紙條遞給顧小穿,示意她自己打開。
顧小穿卻是搖了搖頭,又將紙條推了回去。
她真的沒有勇氣打開,就算是知道他會說一番殘忍的話,可是她卻依舊是不知該如何面對。所以,膽小如她,逃了。
“既然這樣,那本王就替王妃打開吧……”
說話間,祁冷漠已是慢慢地打開了紙條。
顧小穿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