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瑜?”
對於玄機子給的答案,況茗軒有些難以置信。
怎麼會又是溫瑜?
羽澤奪舍需要他,現在小穿的救治也需要他——
靈童的存在難道就是爲了犧牲自己救活他人麼窠?
他突然有些心疼溫瑜,從生下來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爲他人而活着——
生死不由自己,不由天,卻只由別人決定燔。
“就是我最親愛的小徒弟,溫瑜這孩子實在太命苦了。空給他一雙慧眼有何用,就算能看清他人心中所想,卻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我們都是老天的棋子,躲不過命運的牽絆和捉弄。”
一向人來瘋的玄機子,此刻話語也跟着沉重起來——
“我命由我不由天。”
顧小穿的慢慢地睜開眼,望着外面碧藍的天空,堅定地開了口。
“死女人你終於醒了,剛纔他們說要取我的內丹-“
見着顧小穿轉行,小黑是激動地不得了,亂竄的身影差點沒把顧小穿的袖子給弄破了——
“你激動個屁!”
一拍小黑的頭,顧小穿翻了個身,從牀角的包袱裡取出了一朵已經半謝的牡丹花扔給了小黑:
“我現在不敢使用巫術,你先拿去湊合吃吧,不要影響我們談話——”
本來還狂躁不已的內心,在看見牡丹花之後,突然變得開心起來,小黑暫時也不再想去想其他,歡快地吃起了它的美餐。顧小穿這纔開始和兩人說起話來——
“什麼靈童之心——無稽之談!如果非要用溫瑜的心來救我的命,那我寧願不活下去。我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大不了從哪裡來的打哪裡回去——”
倔強地掙脫況茗軒來扶自己的手,顧小穿艱難地撐起身子下了牀。
她恨透這樣無能爲力的樣子,如果苟活在這裡只是被老天爺玩弄的話,那她寧願離開這裡,反正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她去閻羅王那裡報到好了——
因爲不滿,顧小穿有些口無遮攔,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你剛纔說什麼?”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顧小穿還傻坐在桌前看着玄機子,直到況茗軒走過來拉住了她的胳膊——
“你說你不屬於這個世界是什麼意思——”
她說了嗎?她說了嗎?
她居然一不小心就說了——
毫無疑問,玄機子肯定是知道這件事的,但是況茗軒,她從來沒有對他提起過,甚至,下半輩子她也不打算說——
顧小穿看着玄機子,指望着他能解救自己,玄機子卻是看看天,又看看地,就是不看她——
他什麼都不知道,又不是他說漏嘴的,關他什麼事了——
見着玄機子壓根就不理自己,顧小穿只能硬着頭皮自己解釋:
“我說的是回七夜國啊,嶽羅國又不是我的地盤,你是不是傻——”
不等況茗軒說話,顧小穿就拉着玄機子的手問道:
“師父,你說溫瑜能看穿人的內心?”
“是啊,靈童的靈力是一代比一代強,羽澤能通過卜算知曉別人的過去過來,而溫瑜不僅擁有羽澤的能力,還能洞悉人內心的想法——”
顧小穿點了點頭,之前還有些疑惑的事,此刻全都明瞭了——
之前的那一出月餅炒辣椒的鬧劇,還有什麼《青藏高原》那些,都應該是溫瑜想出來的——
她只是恰好腦子裡想到了這些,就讓溫瑜這透視眼給看穿了——
這麼說來,溫瑜應該早就知道了自己不是他真的孃親,爲何還與自己這麼親近?
“孃親,你有問題可以問我的。”
原本應該好好在另一間房中好好睡着的溫瑜突然走了過來,稚氣的臉上卻滿是老成。
三歲之前,他只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可是自從孃親翹家回來開始,他就開始能看穿別人的內心——
越看得多,他就越是惶恐,越覺得不安。
他只是個三歲的孩子,並不知道這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直到被爹爹帶回嶽羅國,直到爹爹一夜白頭——
也許是因爲羽澤的身體快要撐不住了,他在寒冰牀上的那些天,屬於羽澤這麼多世的記憶全都涌現在了腦海裡,讓他突然像老了幾千歲,再也沒有以往那天真透亮的眼神——
“溫瑜。”
想要抱住溫瑜的手卻僵在了半空中——
有些東西,好像開始變了——
她現在才終於明白,真相,並不是在任何時候都值得追求。
“娘,我與你親近,是因爲我真的很喜歡你。雖然你不是以前的孃親了,可是我覺得,你還是那個愛我的孃親。所以我只想要你好好的,想要你重新感受一下現代的生活,娘你不會怪我做那些事來討你歡心吧——”<
一句話說得顧小穿是熱淚盈眶,忍不住又要哭——
“別激動——”
看着顧小穿情緒又這麼波動,況茗軒及時止住了她。這要是再一激動暈過去,那他就算用到三件至寶也不能救她了——
他現在在考慮要不要把她打暈了弄牀上去比較好,免得她動不動就激動地暈了過去——
“知道了——”
努力深呼吸了兩下,顧小穿試着讓自己的氣息平穩下來,然後對着玄機子說道:
“溫瑜是我心頭的寶,我不會要他的心的——”
“其實靈童不是隻有一個,溫瑜是靈童,羽澤自然也是——”
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玄機子狡黠地笑道:
“如果,他還是個男童的話——”
“如果我要活命必須以自己珍視之人的性命來換,我斷然不會這麼做的。一命換一命這種遊戲有意思麼——”
大不了就是死,雖然有些怕——
“哈哈——”
聽到顧小穿的話,玄機子突然摸着自己雪白的鬍子放聲大笑起來——
“你這丫頭太有意思了——性子這麼倔,很對我的胃口——”
“對胃口有什麼用,她都要死了——”
知道自家師父肯定有其他的辦法,況茗軒適時的在旁邊放着冷箭——
“死什麼死,讓你平時好好跟我學這些你不學,靈童之心又不是要溫瑜的心,只是取兩滴他的心尖血而已。雖然會讓身子虛弱一點,但是絕不會傷及性命的。到時候爲師用點補藥給他補補,保管他比牛還健壯,一年長高二十公分——”
“師父,你夠了——”
“前輩,可以了——”
得知了溫瑜不會有事之後,兩人齊齊打斷了玄機子的話——
難道他自己沒有發現,他現在很像街頭賣狗皮膏/藥的江湖神棍麼——
“你們這羣過河拆橋的傢伙,小心爲師一不高興就不治這丫頭了——”
話還沒說完,就讓兩人給打斷,玄機子自然是不高興了。雙手抱在胸前撅着個嘴等着兩人來哄自己——
結果自然是——
被無視了——
“師父你爲何不早說——”
害得他們在這裡擔心焦急半天,況茗軒實在是很懷疑玄機子的動機——
“你們說得這麼盡興,爲師自然不好意思來打斷你們的說話了——”
對着三人調皮一笑,玄機子盡顯老頑童本色——
有這麼一個任性至此的活寶師父,生活還真是不缺少驚喜和——
驚嚇!!!
“好了師父,現在燭龍之淚,靈童之心,小黑雖然看起來不太願意給出內丹,但是我也有辦法。現在可以爲小穿將這一身黑氣驅走了吧——”
懶得再和玄機子瞎鬧,況茗軒直接說到了正事上——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救顧小穿的命好麼,依她這麼火爆的脾氣,一天能激動幾百次的,隨時會一命嗚呼——
“不能——”
玄機子搖了搖頭,立馬否定了他的提議。
“師父你就別鬧了吧,救人要緊——”
以爲玄機子又在調皮,況茗軒是完全無視了他跳腳否定的模樣——
都快一百歲的人了,還這個樣子,真的是很讓人頭疼——
“爲師這一次還真的沒有鬧,這人我真的救不了——”
但是這一次,玄機子確實沒有說謊,甚至連說話時的臉色都變得如鬍子般慘白——
“世間能救她的,只有鬼手婆婆一人——”
明天鬼手婆婆出場了,會有怎樣意想不到的事發生呢?
每天三千,寫得實在是太不盡興了,可是我真的好忙,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