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碟片

如今這天,溫差特別大,中午還穿着個外套晚上就得穿毛衣了,行川返回山莊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原本以爲那人肯定早就回去了,因爲走路過去打車雖然遠也絕對用不了一小時,卻沒想到臺階上竟然還坐着一個人,昏黃的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呈波良型一直到臺階下。

看着他孤孤單單的身影行川皺了皺眉,自己似乎做的有些過分了,還跑回家洗了個澡又跑了會步纔過來。

聽見車子的聲音,樂疏也站了起來。

“抱歉,久等了,快上車。”

樂疏一聲不哼地坐上了車,他家剛好和行川是兩端,一直送到他家門口兩人除了說了個地址,也沒再說過什麼話。

樂疏準備下車,行川笑着揮手跟他道別。

看着他下車走了幾步,又倒回來敲了幾下玻璃窗。

樂疏朝小區看了看“要不要上去坐坐?”

行川本想拒絕,樂疏卻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立刻道“難道心裡掛念伴侶,連片刻都分不開?行前輩看上去不像是會對人這麼上心的人啊。”

行川一愣“你誤會了,那我先去停車。”

行川把車子開進車庫,樂疏站在原地有些懊惱。

樂疏的房子倒是出乎意料的小,他說是租的,一室一廳一廚一衛。

整潔倒是挺整潔,因爲屋子裡壓根就沒有什麼東西,唯一一個書架上也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表演藝術書籍。其中好幾本都像是快翻爛了一樣。

行川用手撫摸着那些封面

“想不到小樂疏這麼用功。”

樂疏給他倒了一杯水,行川起身接過,無意間碰到他的手冰冷的像是冬天的冰凌,看他肩膀還有些發抖。

“是啊,真沒想到演個戲會這麼難。你沒看過這些?”

行川笑着搖搖頭,不再看他。

“那是對着影片學的?”

行川道:“從我8歲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註定是吃這碗飯的。我生下來就會演戲,所以不用學,你信麼?”

“樂疏不是這類人,但也不否認世界上不存在這種人。”

“那你就是信了?”行川笑了,看上去竟然有些高興,樂疏也跟着彎起嘴角。

行川說着又沉默了,眼神飄忽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

樂疏突然繞過茶几站到他面前“你的意思是你什麼都會演?那我考考你怎麼樣?”

行川挑了挑眉,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樂疏蹲到電視櫃前翻了半天終於翻出一張CD,他開了電視一臉挑釁地坐到行川旁邊。

電視畫面還未清晰,音響裡就發出了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在這個安靜的夜晚十分挑撥人心。很快就出現了畫面,從開始的撫摸到激情只用了五分鐘不到的時間,行川手撐着臉頰饒有興趣地看着屏幕。

樂疏勾起嘴角

“在影像店裡的時候老闆力推的,說是主角很像你,當時當着好多同學的面買了下來,說起來你也算是毀了我的清譽吧。”

行川輕挑着眉毛“說起來,演這種片子應該也會很有意思吧。”

樂疏一手撐在沙發上,離得行川極近,彼此呼吸都能感受的到,卻始終不奏過來,他一挑眉,只是輕輕喘氣,就不知比電視裡那主角勾人多少倍。

他定定地看着行川

“來,演演看。”

人的一生總有很多種原則,從不拒絕也是行川的原則之一。行川一笑反手抱住他的腰讓其跨坐在自己身上,反手將樂疏的雙手束縛在他身後,衣服的扣子還沒有解開一顆,行川的手機卻響了,急促地令人想忽略都不成。

樂疏皺着眉拿遙控器關了電視。

行川一直盯着手機屏幕等鈴聲響第二遍的時候才接起來

“晚上好。”

電話另一頭的宮令坐在車內,擡頭看了看七樓透着光的陽臺。

“小川,天明離開M.K去了DC當藝人,出道日期大概和M.K今年新人同期。”

行川目光看着茶杯,輕輕的“嗯”了一聲。

“你也不要太難過,畢竟都是因爲你這個人太靠不住。我剛收工,有沒有興趣陪我喝一杯?”

行川道:“今晚恐怕不行。”

宮令臉上的笑容以逐漸掛不住了。

“行川,我的脾氣你應該知...”話還沒說完,手機裡就傳來嘟嘟的忙線音,宮令關了手機,愣了許久。

行川驚訝地看着樂疏“怎麼掛我電話?”

“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以爲行前輩對這句話理解最爲透徹。”

行川最後一絲理智也被擊潰在彼此之間的摩擦裡,樂疏驚呼一聲已經被行川抱在了懷裡,行川用肩膀推開臥室的房門。拋也似的將樂疏扔在牀上,幾番過後,兩人便迷失了方向。

最後一道防線攻破之時,樂疏臉色緋紅,身體有些顫抖。

“行川,我喜歡你...”他急於索吻,卻發現身上的人眼神清明的看着他,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行川撐起身子一下倒在牀邊“真是好睏,天晚了,不介意的話,我能不能在小樂疏這裡借住一宿?”

樂疏點點頭“當然...”

行川笑着躺好,佔着一半牀,樂疏洗了個澡回來就發現行川已經睡着了,這人雖然看上去隨性,睡姿倒是出乎意料的好,樂疏一下子也沒有睡意,於是就拿起書桌上的劇本走到客廳裡一個人練習了起來。

一夜安靜,第二天,行川就被揍了。

而且是當着皓月一干人等的面,皓月不明所以,宮令像吃了□□一樣,把行川按在地上,拳頭都照着臉呼,行川被打的找不着北,不少人上來拉架結果都是帶着傷下去的。

最後終於皓月忍無可忍衝上去一腳把宮令踹翻在地。

“都多大人了!還像個小孩一樣打架!你們丟不丟人!宮令!他到底做了什麼事!你們要這樣?”

在場的人都沉默了,宮令不肯回答,站起身對着行川冷笑一聲就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華燦兩隻手把行川從地上扶了起來,行川別的地方還沒多大事,傷都集中在了臉上,好幾處發紫,嘴角也被牙齒磕爛了,痛的行川直皺眉頭。這人肯定是早已心懷不滿,才下手這樣狠。

行川拿出手機改成自拍模式,看到自己的樣子簡直沒嚇傻“皓月~~你看我都毀容了!他可是你旗下的藝人!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個脣部手術,這下你該答應我了吧!”

皓月額頭上暴着青筋“你又幹了什麼事?!”

行川碰了碰臉上發青的部位,痛的齜牙咧嘴“沒做什麼啊,就是昨晚在樂疏家裡住了一晚。”

在場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還好樂疏還在劇組不在場。

皓月突然瞪大了眼睛“行川你過來!你過來!!你看我今天不揍死你!”

話說完跑過去就要拉行川的衣領,還好華燦擋在他面前勸阻

“皓老闆冷靜點!冷靜點!”

行川從華燦背後露出一個腦袋“我和他什麼都沒有發生哦!”

皓月和華燦一同罵道“信你就有鬼!”

雖然皓月千萬個不願意,行川還是決定了在醫院賴上一個星期,要等臉上消腫了才願意出來見人,在醫院的這段時間行川也是整天拿着繃帶包着頭,有時出去上個廁所都會引來一陣同情。

行川是一個人一間病房,原本以爲會一直這樣住着,沒想到住進去的第三天,知道真相的醫生就給行川找了個病友,因爲這段時間突發流感,發燒感冒的人很多,醫院的病房都已經滿了,不得已才把兩間病房合併起來。

這人進來的時候腳打着石膏,臉生的並沒有多驚豔倒是很耐看,一個人住着舒服,兩個人住着就受罪了。行川只能死握着電視遙控器不放,顯然對方對行川看的節目都沒什麼興趣,只是看着窗外發呆。

因爲行川的牀位是靠着窗的,完全就會有種不自在的感覺,似乎是發現了行川有這樣的苦惱,那個原本看上去一臉陰霾的男孩竟然衝行川笑了一下。

行川有些發愣,他還從沒有見過笑起來會比苦着臉好看那麼多倍的人,當即就把遙控器送過去

“你愛看什麼?”

對方搖頭道:“我不愛看電視,還是你看吧。”

這回行川又愣了一下,這人聲音竟然這樣好聽,字正腔圓。要是唱歌的話一定會很好聽。

行川被勾起了好奇心不由得問道“你是做什麼的?”

那人看了他一眼,行川連忙說道:“只是聽你聲音覺得很好聽,處於好奇而已,你不想回答的話...”

“演員。”

說完這話,那人放矮了牀鋪,睡了起來,行川有些發愣,同樣是演員怎麼在圈子裡沒見過?

對着電視按了個靜音,電視裡畫面不停閃爍。十個臺有五個臺在播宮令的各種作品,現在想想自己接的戲似乎還真是有點少了。

夜裡,行川睡得正熟,突然就聽見開門的聲音,門口一瘸一拐地走近來一個人,一躺到牀上就開始哭,雖然聲音細微還隔了一層被子,但行川倒是聽的十分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