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川回到家已經十二點整, 他以爲自己會失眠,卻沒想到一趟到牀上就昏睡了過去,直到華燦有些暴躁地把他叫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三點。
華燦站在牀前, 看着行川一臉鬱悶的表情嘆了口氣“你就別埋怨我打擾你睡覺了, 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你是不是忘了昨天上午我交代你的事啊?!”
要不是看他一副疲憊的樣子, 早晨的時候就把他拉起牀了!
行川迷糊地看他一眼, 顯然給他二十四小時也睡不夠,不過華燦交代的事...老實說,他真忘了。
華燦一臉就知道會如此的表情“今晚要參加公司老闆的生日宴, 我不是跟你說過就算你腿殘了也要去麼?”
行川點點頭,昨天華燦是有這麼跟他說來着, B。X老闆從來沒有公開露過面, 這次自己也是非去不可。
B.X旗下的藝人大部分藝人都在宴會邀請名單中, 行川和樂疏也是如此。
華燦給行川準備了一身定製西服,精緻的做工和完美的剪裁和行川十分相稱, 不僅如此還把造型師請到了家裡來,給行川好好地打理了一番才罷手,處理好之後已經將近七點,離宴會開始的時間只剩半小時,行川走出院子的時候, 樂疏正等在門口, 他開着一輛黑色的跑車, 見到行川時笑容拘束地指了指旁邊地座位。
“要坐一起麼?”
行川面無表情, 但還是坐上了車。樂疏沒有急着發動車子, 而是雙手握着方向盤,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等行川有一絲不耐煩了, 樂疏深吸了一口氣。
“對不起,我隱瞞了自己的身份。我...我姓許的事情。”
行川看了他一眼“對我來說,那些根本就不重要。你是什麼身份,我都不在乎,只要是你,只要你想跟我在一起,我就會答應。”行川點燃一根菸夾在雙指之間,手臂搭在車窗上“但是,有未婚妻這種事情,爲什麼要瞞着我,看我當一個第三者,你很高興麼?”
樂疏瞪大了眼睛,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你說什麼?什麼未婚妻?!”
行川看他一眼“一個叫徐年年的女人,她昨天下午來找我了,你不認識?”
樂疏皺眉,徐年年?他真的認識這麼一個人?他不認識。
“開什麼玩笑,我等你娶我,怎麼可能跟別人結婚!”樂疏眯着眼睛看行川“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結婚才...才...”
樂疏咬咬牙,像是說不下去了,迅速發動了車子,往前開去,車速快地根本讓他們倆都無法思考。
到了目的地後,樂疏兩人遞過邀請函,才進入到宴會別墅內。
主辦方拒絕了所有的記者採訪,樂疏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就像古代皇帝宴請百官一般。
清一色的豪車,飄着香氣的酒和美食,頂級的演奏樂隊演奏着背景音樂。
宮殿般的大廳從門口陸續進來的賓客,穿着黑色燕尾服的接待小心翼翼地爲他們端酒,置放大衣。
樂疏端着紅酒咂咂嘴,好酒~
行川一進來就有很多人過來跟他打招呼,甚至還有邀請他一起過去小聚的,在這地方樂疏的人脈就顯得有些單薄了,碰了幾下杯子之後就躲在行川的身後,看他跟別人寒暄。
樂疏抓了塊餅乾放進嘴裡,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行川就已經走出老遠,樂疏立刻放下酒杯準備跟過去,卻看見他又倒了回來,眼神就像在埋怨他沒有跟緊。
“咱們的事,之後再說,先過來。”行川臉上帶着笑容,伸出一隻胳膊,看着樂疏。樂疏看了一眼周圍豔羨的目光,迅速走過去挽住他的手臂,半塊餅乾都還卡在他的喉嚨。
聚集在行川身邊的人越來越多,行川一一跟他們碰杯,因爲宴會主人還沒有出來,所以大家都只是象徵性地拿酒杯碰一下嘴脣,一杯酒喝來喝去都不見少。
過了一會,宴會的主持人終於上了臺,底下的人都放下酒杯看着他,都十分期待B。X老闆到底會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當他被人用輪椅推着出來的時候,行川深吸了一口氣。
他應該感到驚訝,但是他很平靜,平靜到對方講完話,他還伸出手鼓掌。
和宗,真是了不起。
樂疏突然感覺手有些疼,行川正一臉陰沉地看着臺上,他的肩膀輕微發抖,抓住樂疏的手用力過猛也不自知。樂疏看着舞臺上那個氣質凜然的男人,他坐在輪椅上,卻帶着讓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行川在看他?他們有什麼關係?還是說那人就是行川一直心心念唸的男人?每次都會爲了他而失控的男人?
舞臺上的人猝不及防地看了過來,樂疏下意識退了一步,隨即皺起眉又往前跨了一大步,擋在行川前面。好在對方只是瞥他一眼,又轉過頭去和自己身邊的人說了些什麼。
樂疏感覺很不好,下意識地想離開這裡,拽了拽行川的手,卻別突然甩開,行川還是盯着擡上的人,連什麼時候放開了樂疏都不自知。
正好這個時候主持人突然唸到了行川的名字,樂疏一愣,原來是在展示部分禮物,主持人一邊用十分誇張的語氣表達自己迫切地希望知道行大影帝送的禮物到底是什麼,一邊買着關子吊着衆人的好奇心。
一個蓋着紅布的東西被搬到了臺上,兩人小心翼翼地放到和宗面前,主持人讓和老闆親自揭曉答案,和宗往臺下看了一眼,樂疏順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行川,差點沒忍住又衝上去擋住他的視線。
和宗收回目光,兩指夾住紅布,輕輕地抽了下來。
玻璃盒子裡面裝着的,是一塊鵪鶉蛋大小未經打磨的翡翠原石,只是藉着舞臺的光照,就盈盈地透着綠光。
底下的人紛紛鼓掌,都知道行川向來大手筆,知道的都已經習慣了,不知道只當他是想討好自己的老闆。
和宗笑了起來,他的眼裡也卻是泛起一絲笑意,他的聲音輕柔
“謝謝”
“不用。”行川說,然後也跟着笑了。
樂疏咬咬牙,他彷彿被行川拒之門外,這種強烈的不安,不知從哪冒出來,束縛住了自己。
事情還沒完,門口突然走進了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他們筆直地站立在大門的左右兩側,在場的賓客又將目光投向了大門口,一輛車子緩緩開了過來,橫在大門邊,在場不少人都是愛玩車的,此時看到這輛車時,只覺得它好,卻叫不出它的名字。
同樣穿着黑色西服的司機從車上走下來,徑直走到大堂中間,神色自豪地開始介紹這輛車。
這輛車不僅是豪車,而且世界僅此一輛,出自豪車第一品牌最高設計師之手,由他本人親自監督完成,它僅爲這世界上的唯一一個人存在。那個人就是和宗。黑衣男人把大家唬地一愣一愣的,隨即卻說道,贈送禮物的他家老闆還在路上會盡快趕過來。
在場的人更愣了,和宗笑容加深了些,他讓旁邊的人把他推下舞臺,一路就到了行川和樂疏的身邊,他停了下來,左手撐着腦袋,對那人說道“多謝,正陽他怎麼沒來?”
樂疏想往後退,和他保持距離,腿部卻怎麼也使不上裡,正陽?
“許正陽?”
樂疏有些窘迫,大概是因爲氣氛十分僵硬,竟然不小心把熟悉的名字喊了出來。
“他是我戀人”和宗的眼神撇到樂疏身上,隨機露出一絲微笑“不過,你一定認識他。”
話正說着,門外就走進來一個人,他一踏入這個地方,就像是多了一個發光體,所有的人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剛纔站的整齊的黑西裝男人此時都恭敬地向他彎腰,就像電視劇裡的黑市會老大一樣。
他穿着灰色條紋馬甲,裡面一件白襯衫,肩膀上搭着一件黑色風衣,典型的紳士穿法,年齡三十多歲的樣子,他抿着嘴,沉靜溫和的目光又無法令人聯想到黑市會這類人。
典型的夢中情人,這衆人就是年過四十已經強手到不行不行的那類人,行川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卻沒有注意到樂疏此時的異樣。
“戀,戀人?”
樂疏突然回頭瞪住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和宗毫不避諱地迎上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場好戲一般,他壓低了聲音,但是還是有不少人聽到了他說的話“是啊,每晚都會被我壓的戀人。”
下一刻,他的頭髮被樂疏緊緊拽在手裡,樂疏伸出右手掐住他的脖子“戀人?你是什麼東西,敢自稱是他戀人?!”
和宗臉上沒有一絲驚慌,甚至沒有一絲反抗,如果不是被掐的無法喘息,他真想笑出聲來。
行川一回頭就看見樂疏一副要撕人的樣子,連忙要過來拉開他,周圍的人都大驚失色,除了上來拉架的,其他人都自動往後退幾步,剛纔那位穿着風衣的男人看見此景立刻衝了過來,一把抓住樂疏的手臂,將他掀開,壓制在地上,剛要往上掄拳頭,就看見被掀翻在地的人轉過臉來,一臉憤恨地摸樣,眼裡積滿了還未掉落的淚水。
許正陽的動作僵在原地,臉色迅速開始發白。
樂疏咬着牙“戀人是什麼意思?”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