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牛金說的傷心,對自己的舌頭非常有信心的蔣幹剛想湊上去安慰他幾句,卻不料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牛金突然把腳一跺,彷彿下了多大的決心一般對着自己皺着眉頭很是凝重的壓着嗓門又說了起來:
“聽聞丞相要發大兵征討西城,我此時回去,對丞相來說不過是滄海一粟爾,可我若是留在西城,待丞相來攻時,卻能瞅準機會斬將奪門,如此,我上能報丞相大恩,下能報兄弟之仇,何樂而不爲之啊!”
“妙!”
蔣幹萬萬沒想到,自己對面這個粗人,竟然有如此的雄心和韜略,激動的當時就把兩個巴掌給拍在了一起。不待牛金客套,他挺着身子往前一湊,衝着牛金深深一揖:
“牛將軍忠義,幹拜服!”
說到這裡,蔣幹不待牛金說話,把腰一挺便直起了身子,雙手抱拳衝着許昌方向一拱,帶着一臉的悲愴和決然,不容置疑詛咒發誓般的大叫道:
“幹得將軍之助得脫大難,返回許昌後,必將將軍忠義之心報與丞相得知!”
聽完了蔣幹的話,不善言談的李典這纔想起來自己也應該有所表示,趕緊捂着屁股很是掙扎的也湊了過去:
“典雖不才,也願在丞相面前爲牛將軍進言!”
見他們兩人這麼積極,牛金自然不會拂了他們的美意,就見他掛着一臉的我很雞凍,對着二人把拳用力一抱,惡狠狠的把腰往下一彎,嘴巴對着自己膝蓋高聲喝道:
“如此,多謝二位!”
一看牛金把禮行的這麼足,蔣幹李典連忙上前攙扶,恰在此時,西城方向卻傳來了一陣很是嘈雜的聲音,側耳一聽:
“給我搜,他們跑不遠!”
一聽這動靜,四個人立馬就明白了過來,這是自己跑路被人發現,追出來了。
眼看情況緊急,牛金連忙督促着蔣幹三人離開。
蔣幹李典剛剛逃出生天,見有人來追,牛金又催着自己跑路,才呼吸了幾口自由空氣的他們自然不會猶豫,急忙忙把拳一拱就想離開,卻赫然發現,陳明這娃就帶來了兩匹馬。
就目前的情況,三個人幾乎都可以斷定,若是兩個騎馬一個跑路,徒步的那個決然逃不出去;
若是有一人單乘一匹、兩人共騎一匹,那麼同騎的那倆也是九死一生萬難逃離。
見此情形,三人同時一愣呆在了當場,正糾結時,遠處卻又傳來了一聲爆喝:
“往穰城方向追!”
被那聲音一喝,陳明立馬便醒過了神來,伸手把蔣幹一推,急忙忙低聲催促道:
“先生快走!”
蔣幹聞言,如夢方醒般朝着馬匹就跑了過去,卻不料他剛走了幾步,脖子上突然傳來一陣熱乎乎溼漉漉的感覺。
他伸手一摸,感覺黏稠的很,搭眼一看,手心裡赫然是一攤紅色,心知不好,急忙忙回頭看時,卻見李典左手死死捂着陳明的嘴巴,右手的腰刀上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血。
再看陳明時,卻見他雙手死死的抓着自己嘴巴上的手臂,雙目空洞滿是驚悚的看着蒼天,脖子上的傷口還在‘呲呲’作響的冒着熱血,兩腿更是如同經歷了很大的痛苦一般不停的刨着地面。
眼瞅着自己忠心的馬崽居然死在了李典手裡,蔣幹臉色一變,伸出食指朝李典一指就想喝罵,卻不料他還沒來得及把嘴張開,牛金便一個閃身衝到了他的面前:
“噓!”
‘噓’一個字,此時很給力,怒髮衝冠幾欲抓狂的蔣幹被牛金一‘噓’,立馬便想起了自己的處境很快恢復了理智。
就見他衝着李典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衝着那娃很是厭惡的一甩袖子,恨恨然的爬上馬匹:
“走吧,人都死了,還捂着嘴幹什麼啊?”
李典聞言,也不分辨,雙目兇光一閃,眉宇間登時聚起了一股煞氣,就見把刀一丟,擡起右手一捏陳明的下巴,用力朝右邊一拉,‘咔嚓’一聲便擰斷了陳明的脖子。
見陳明不再掙扎,李典雙手一鬆往旁邊一讓,任由陳明的屍首倒在了地上,把手一拍,捂着屁股走到了戰馬前面,衝着牛金把手一拱,說了聲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翻身跨上戰馬,左手抱着馬脖子右手朝馬屁股上一拍,趴在馬背上一聲吆喝就朝穰城方向奔去。
蔣幹見走了李典,自然也不會多做停留,他不無遺憾的瞅了一眼死去的陳明,衝着牛金道了個別,就匆匆忙循着李典的身影追了過去。
待到二人走遠,牛金很是鄙夷的朝他們搖了搖腦袋,眼瞅着陳明依舊瞪着雙眼不肯瞑目,牛金苦笑了一聲,抓起被李典扔掉的腰刀,就地刨了個土坑草草安葬了陳明,這才拎着那把腰刀垂頭喪氣的朝西城走去。
牛金在這邊忙活的時候,裴元紹卻正很是苦逼的抓着腦袋對着一個黑匣子發呆。
雖然他很是順從的按照王文泉的指示完成了操作,也很是成功的完成了任務,可是他實在想不通,自己得主公是腫麼把許褚的聲音給弄到這個巴掌大小的盒子裡的,也實在弄不明白,爲毛一按那個三角形的按鍵,許褚的聲音就能從那個黑匣子裡跑出來。
糾結了許久,他終於沒能按捺住自己八卦的心理,嚥着唾沫一臉期盼的朝王文泉就看了過去:
“主公,這是科學還是妖法啊?人的聲音怎麼能跑到盒子裡去呢?許褚會變成啞巴嗎?”
從發現裴元紹抓耳撓腮的在那摁着錄音機使橫勁起,王文泉心裡就一陣陣的爲難。
雖然他很想跟裴元紹講講錄音機的工作原理,也很想普及一下神馬叫音頻電流,可是依照他對裴元紹的瞭解,他基本可以確定:自己解釋完了以後,裴元紹指定會更暈。
想到這裡,王文泉把手一伸,搶一般的把錄音機抓在了手裡,伸手拍了拍裴元紹的肩膀,很是憐憫萬般無奈的解釋道:
“那個元紹啊!以你目前的智商,我很難讓你明白它是怎麼做到的。不過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我們西城孩子肯定都會玩這個玩意。你要是真有興趣,我不介意你去學校深造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