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王文泉竟然蹦出了這麼一句,伊籍當時就傻了眼。
伊籍犯傻,倒不是因爲他腦袋瓜子不靈光,實在是作爲一個常年靠嘴皮子混飯吃的文化人,他比誰都知道名正言順的重要性。
現如今自己和劉備拿着劉琦的書信找人家王文泉求和,說好聽點是個笑話,說難聽點,簡直就是對人家吃果果的蔑視。
他一臉糟逼滿是期待的瞅了瞅劉備,卻見劉備手持書信目瞪口呆一臉迷茫的站在當場,知道這位是指望不上了,只好硬着頭皮往前一湊,把手衝着王文泉一拱,很是牽強的解釋道:
“王城主,我家主公本想給您寫封書信,卻苦於跟您沒神馬交往,若是冒然聯繫,多多少少有些冒昧。又因上次冷落了玄德公,不好直接聯繫,這才令大公子作書給玄德公。此書雖是公子所寫,可意思卻是我家主公的意思,還請王城主勿要生疑!”
“奧!”
伊籍話一說完,王文泉便噘着嘴巴點起了腦袋,就見他把頭衝劉備一扭,嘴角往兩邊一拉,做了一個毫無公害的微笑:
“劉皇叔,你的意思呢?”
“這個!”
劉備沒想到王文泉繞了一圈,居然把皮球踢給了自己,心裡那叫一個不樂意。
在劉備看來,以王文泉目前的情況,根本就不可能徹底打敗劉表。
且不說人家劉表手裡拿着朝廷的任命佔着所謂的大義,單說劉表手底下十數萬兵馬幾十座堅城,就不是王文泉那幾萬兵馬能應付的了得。
現如今人家劉表豎起了梯子,王文泉就該借坡下驢趕緊捏鼻子認了了事。可這娃不光不接人家伊籍的茬,還很沒節操的朝自己問計,這簡直就是爲難自己。
之所以有這種想法,是因爲在王文泉站着絕對上風的情況下,自己無論怎麼回答都不可能讓雙方滿意。
若是自己說聲該‘和’,那簡直就是告訴大家自己看不起王文泉這個小兄弟,不相信他能打敗劉表一般;
若是自己說聲‘不該和’,伊籍回去一說,自己在荊州這旮沓也就算是混到頭了。
有心不回答吧,卻見王文泉正掛着一臉的微笑,很是真誠的看着自己,彷彿對自己的意見很是期待一般,若是不說,有覺得有些對不起自己的王兄弟。
就見他把眼一閉,咬着後槽牙使勁甩了甩一下自己業已‘嗡嗡’作響的腦袋瓜子,苦思冥想了好半晌才眯縫着自己那雙小眼,帶着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很是猶豫的回答道:
“兄弟,這次景升兄發兵攻打於你,是受了剻家的蠱惑,不是他的本意。現如今剻家兄弟都已伏誅,景升兄又有了休兵罷戰的意思,我看不如就此停手,省的以後爭鬥不休苦了百姓。”
聽完了劉備的話,王文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卻沒有馬上沒有表態,就見他低溜着腦袋來回走了幾步,突然把頭朝徐庶一扭,沉聲問道:
“元直,你的意思呢?”
打聽說劉備帶着伊籍來了襄陽,徐庶就已經猜出了他們的來意,心裡自然少不了算計。
這會聽到王文泉問自己,他連忙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衝着王文泉把腰一彎,語重心長的說道:
“主公,今年以來我西城軍馬先攻許昌、復守上庸、血戰房陵、又取襄陽。戰果雖然輝煌,士卒卻也難免疲憊,依庶之見,也該休整一下了!”
“嗯!”
王文泉衝着徐庶把頭一點,轉而又搖了一搖,閉着眼睛略一沉吟,突然把眼一睜,對着伊籍復又問道:
“機伯先生,你的意思呢?”
“啥?”
伊籍萬萬沒想到,王文泉居然會涎着臉跟自己這個對頭的使者要主意,腦袋瓜子登時便覺得有點發蒙。
爲了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他使勁抓了抓自己的腦袋,衝着王文泉把脖子一伸:
“王城主是在問我?”
王文泉顯然很是滿意伊籍這種又是吃驚又是鬱悶的尊榮,就見他衝着伊籍把手一攤肩膀一聳,做了一個我很無奈的動作:
“對啊,就是問你啊!”
得到了確認,伊籍不由得懷疑起了王文泉的智商,他拿看白癡的眼神瞅了瞅對面這個彪子,很是奇怪對方爲毛會問出這麼沒水準的問題。
他帶着一臉的爲難瞅了瞅劉備,就見劉備也正掛着一臉的無奈瞅着自己,仔細一瞅,卻見他衝王文泉甩下巴殼子。
作爲一個官!場的老手,伊籍自然明白劉備的意思是讓自己直接回答王文泉的問題,沒奈何衝着王文泉把手一拱,一臉肅然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王城主,籍乃劉荊州使者,此事本不應多言,既然城主不閒某之身份屈尊來問,某就斗膽說上幾句。”
說道這裡,他把腿一挪,朝王文泉身邊走了幾步,把手一拱,開口反問道:
“敢問王城主,您自以爲麾下兵馬數量比劉荊州如何?”
聽完了伊籍的問題,王文泉撇着嘴斜着眼略一思量便把腦袋一搖,實話實說道:
“比不了!”
見王文泉如此實誠,伊籍心中一喜,繼續追問道:
“那您麾下士卒的精銳程度比劉荊州如何?”
王文泉把眼皮一翻,使勁晃了晃腦袋,表情木然的回答道:
“也比不了!”
伊籍萬萬沒想到,自己面前這個娃居然會實在到這種程度,心裡高的那叫一個興。就見他頭一昂胸一挺,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泛着一臉的紅光,伸出食指朝王文泉虛點了幾下,連珠炮般的問道:
“那您麾下的戰艦數量比劉荊州如何,水軍精銳程度又比劉荊州如何?還有錢糧財帛、糧草輜重又複比劉荊州如何?”
王文泉本打算讓伊籍發揮一下,再求上自己兩句,自己落個愛才的名聲後便點上點頭,把荊州的事情給掀過去。
誰知道伊籍這娃是越說越激動、越說越來勁,不光一個勁的埋汰自己的實力,還在那對自己指指畫畫,簡直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裡。
瞧他那架勢,哪裡還象打了敗仗個來求和的,分明就是攜着得勝之威要迫降自己一般,心裡自然是十分的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