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家之後,風見光司草草洗了個澡然後拿出手機劃了一下,卻出現了一條驚悚的新聞——本日23點12分,在XX街出現了兇殺案,死者爲一個男子,死者被發現時已被開膛破肚,心臟被取走。
風見光司的臉瞬間白了——那條路是剛剛送她回家的時候自己走過的那一條,如果回程的時候不改路線,那個時間差不多就是自己通過那條街的時間!
那個叫琉璃的女孩子——有預知的能力嗎?
琉璃牽着雪的手往回走,雪有些不解。“琉璃大人,爲什麼要讓他改道?”
“那條路上有個妖怪。你回來的時候我就聞到它的妖氣了。”
雪愣住了。“……我沒注意……”
“我用結界隔開了。你聞不到很正常。回去吧。”
“嗯。”雪乖巧點頭。對於無關的人類,她其實比琉璃要來的冷漠的多。“琉璃大人,這身衣服怎麼辦啊?”
“喜歡就留下,不喜歡二手賣了也能賺一筆。”
“那賣了吧,雖然很好看,但是我還是想給他們多留點錢生活。”
兩人回到家,發現手冢國光已經走了,曉和流正在帶着兩隻小狐狸看電視。兩人一進門,流立刻嫌棄的皺起眉頭。“怎麼還有野男人的味道。”
“流,就你話多。看你的電視去。手冢國光走了?”
“走了!下午五點多能勉強走路的時候就走了!”流氣的哼哼。“這兩個小東西還認他當爹呢,呸!”
琉璃瞧他一副看不起人類的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她倆知道啥,你帶她倆帶久了他倆也認你當爹。吃飯了嗎?”
“我們叫了披薩的外賣。吃過了,琉璃大人。”曉沒有流那麼暴躁。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今天委屈你們了,本來想帶你們下一家好吃的雞肉館子,計劃趕不上變化,約了明天,你們想吃多少都行。天不早了,去睡吧。”
手冢國光明顯身體沒恢復好就走了,他在便籤上寫的字都歪七扭八的,完全沒有平日寫字寫的那麼工整好看。
——晚上別那麼晚回家。
你管的可真多喲!!
琉璃翻了個白眼,但是卻沒丟下那張紙條。上次對自己說過這話的人是誰?不是父親就是母親,自族人過世後,誰都不會對自己說這種話了。雖然他這人博愛過頭、責任感強過頭,但是至少此時此刻,他寫下這一行字的時候,應該是關心自己的。
把紙條放進抽屜裡,找了一身睡衣抱着去了浴室。
***
風見光司心情頗爲複雜。
自從上次參加過宴會之後,母親就不停的讓自己把她帶回家來吃飯,催的程度不亞於之前催自己找對象的程度,風見光司很想跟自己的母親坦白——對不起,那個女孩子也是我找來應付的宴會搭子。可是看着母親的興致那麼高,甚至都開始看小孩衣服了,他壓力越來越大。
說不想她是不可能的,自那次宴會後,她的音容笑貌經常在自己腦中浮現,但是這時候風見光司才發現,自己壓根找不到她。讓人調查之後發現她的姓名竟然是假的,而輸入那位叫琉璃的少女的名字,竟然也沒有發現。甚至使用面目識別也沒有任何發現。
難不成真的是不出世、擁有異能的家族嗎?可是在日本境內沒有任何登記的人,真的有可能嗎?
風見光司一邊應付母親一邊派人出去尋找,可是卻都杳無音信。他想起之前停下的那個路口,在某天與人談完生意回公司的路上決定自己去找。
車子停在了附近,風見光司下了車,他身上還穿着剛剛參會的正裝制服,眼睛看向四周,從居民區走到商店街,甚至連小巷子都沒錯過。
是不是她壓根不住這邊,這只是那個琉璃的少女打的幌子?
“老闆,麻煩幫我稱……四斤雞腿肉謝謝。”
“好嘞!”
風見光司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立刻回頭,她正好穿着一家居長裙,銀色的頭髮編好鬆鬆的搭在身前,拎着一個菜籃子正在買菜。
“真名小姐?”
雪壓根忘了自己當初靈機一動想出來的假名,老闆給了雞肉放進了菜籃子就想去隔壁的蔬菜店買點蔬菜,今天預定的菜單是奶油燉菜。需要好幾種蔬菜呢。
風見光司上前兩步拉了雪的手腕。雪這才反應過來擡頭看。下一秒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風見先生,您怎麼也在這裡呀?您也要買菜?”
終於找到她了,風見光司長舒了口氣。“我找你很久了。”
雪楞了一下。“您找我有什麼事嗎?還需要我去幫您嗎?”
風見光司蹙眉。“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菜市場太吵了。
雪點了點頭,跟着風見光司拐進了小巷子。“風見先生,有事兒嗎?”
千言萬語都想說,但是到最後卻不知從何說起,風見光司沉默了好一會,隨便起了個話題。“真名……是你的假名吧?我在日本戶籍裡沒有看到你。還有那位琉璃小姐也是。”
雪楞了一下沒想到他會調查自己。但是想到自己其實現在可能還被那些收了錢的除妖師追捕,她低下頭。“我的名字的確是假的,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我的真名。”妖怪自己承認的名字最好不要告訴任何人,之前琉璃大人曾經說過,如果自己承認的真名被除妖師或者陰陽師所知,很容易被控制,所以在自己強大之前,不可以把真正的名字說給人類聽。
風見光司不明白爲什麼。但是看她雖然聲音溫軟,但是語氣卻是確定的樣子也不好逼迫。雖然想知道她的真名,只要知道了她真正的名字就能知道她的背景。到時候瞭解起來各方面都很方便,可是她不願意說,這條線索就斷了。
“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想問的問題問不出,風見光司只能放棄。“有空嗎?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雪有些疑惑,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裡。“你要帶我去哪兒?我還得回家做飯呢……琉璃大人還在家等我。能改天嗎?我得先跟琉璃大人說一聲。”
風見光司倒是希望她什麼都不說,但是問題是她已經說了要跟那個叫琉璃的少女打申請,只能放棄。他從包裡拿出一張名片。“明天能出來的話給我打個電話。”原本想要帶她回家的,如果欺騙她而被那個叫琉璃的少女發現,到最後可能自己真的頭沒了,而且看起來她好像也沒有像其他女孩一樣喜歡自己的意思,所以……“我想帶你去遊樂場,你願意去嗎?”既然是自己看中了,那就行動起來。雖然她的背景很神秘,但是風見光司對自己有信心。
雪眨了眨眼。“遊樂場……?是什麼?”
風見光司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她竟然連遊樂場是什麼都不知道。她這些年是怎麼過的?“是個很好玩的地方,我想帶你去。”
琉璃天生是個宅,畢竟是如果不出意外能在祭壇裡從生坐到死的那種,雪剛出世不久,對於比較遙遠的地方是不知道的,琉璃也沒想到要帶他們出去玩,畢竟她自己現在頭上還給掛着抹殺令,保不齊哪天出門正好跟靈界特防隊撞個對臉。那就尷尬了。
雪對這個世界還處於探知的階段,好奇心也重,可是想了想家裡,還是遲疑了。“那……我回去問問琉璃大人,如果她同意,我就出來。好不好?”
風見光司只有同意。“我等你的好消息。”
風見光司這話剛說完,就看到她彷彿感受到了什麼。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怎麼了?”
雪下一秒抓住他的手往外跑。“這裡很危險,快走!”
風見光司看着她慌張的樣子,被她拉着巷子外跑。“怎麼了?”
“巷子裡有——反正很危險,快走!”
風見光司被她拉着跑了兩條街才停了下來。看這她喘着氣還擔心回頭看,彷彿發現危險已經不在了,這才稍微放鬆下來,風見光司扶着她的雙肩,看她頭上的汗珠,拿出了褲兜裡的手帕給她擦汗。“怎麼了?後面有什麼?”
雪擺了擺手。“沒,沒事了,你,你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到底後面有什麼?風見光司想問,但是到最後還是沒問出口。“我送你回去吧。”
“沒事!我一個人可以的!”她拎着菜籃子順了順氣衝他擺了擺手。“回去我就跟琉璃大人說這事兒!琉璃大人疼我,一準會同意的!”
說着拎着菜籃子跑走了。
風見光司看着她跑走的方向,看着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裡才離開。
雪連買菜都忘了,直直往家趕,往家跑的同時還不忘回頭看風見光司有沒有跟着自己,確認沒跟着這纔回家。
“出去買個菜怎麼累那麼很?”琉璃正坐在房間裡用尾巴逗那兩隻小狐狸玩。她鼻子動了動。“你身上有風見光司的味道?”
“我,我剛剛碰到他了……這不是重點,我剛剛聞到了妖怪的味道!就在菜市場那邊!”
琉璃蹙眉。“不用管,會有除妖師來收拾。風見光司怎麼來了?”
雪的面上帶着羞澀。“他說他是來找我的……”
流蹭的一聲就站起來。“就是上次那個野男人?”
琉璃一把把流拽回沙發坐着。“跟你沒關係。”說着拎着兩隻小狐狸的後脖頸丟進他懷裡。“你跟我來。”
雪放下了菜籃子,進了房間之後纔對琉璃說了。
哦豁,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