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手冢說,菊丸家人口多,房子也大,仔細一問,他竟然還有兩個兄長兩個姐姐,他是老幺。一個家庭竟然在二十年左右的時間生了五個孩子,這對幾百年最多生一次,一次最多生兩胎的銀狐一族來說完全不敢想象。
生孩子對母體傷害很大,爲什麼人類那麼柔弱的生物,卻能那麼頻繁的傷害自己的的身體留下後代……有這個必要嗎?
手冢看着琉璃若有所思的樣子,彷彿很正經的在考慮些什麼。
“琉璃”
“怎麼了?”
“……沒什麼,看你好像在想什麼。”看她考慮的時候就不知道想些什麼,不知道爲什麼就想問,問出口之後就覺得有些失禮。
琉璃懶得對不重要的事情費心神。看他問直接就說了。“生產無論對人類還是妖怪,母體都會受到很大的損害,爲什麼一輩子連活不到百年的人類,也要努力生那麼多次的孩子?”
手冢說不出。他一個大男人怎麼知道這事兒?“抱歉,我不知道。”
“不指望你能知道,大豬蹄子。”
等……怎麼這個梗是果不其然了是嗎?
幾個人在菊丸英二的帶領下在巷子裡拐來拐去,琉璃突然停下了腳步。這味道……
琉璃停下腳步,鼻子動了動。這個味道不對勁。
手冢回頭看她,看着她難得警覺的樣子覺得有些異常。“琉璃?”
“沒什麼。”只是魔界的瘴氣味道越來越重了,爲什麼會有這種這種味道,明明是人間界……
瘴氣越來越重,菊丸英二停了下來拿出鑰匙。“就在這,進來吧!”
琉璃斂下眉眼。跟着菊丸走進了家門。
果然是非常大的房子,小房子也住不了那麼多人。房子外面還有一個漂亮的小花壇,正是春天植物甦醒的季節,百花齊放。
雖然不懂花,草,但是起碼看着五顏六色是真好看。桃城忍不住讚歎。“英二前輩,你家小花壇還是那麼好看啊。”
“我媽媽種的啊,她可喜歡了,一直說還準備種一些更漂亮的花呢。”
琉璃無視了那些人間界開了花除了顏色多樣帶着香味其他什麼用都沒有的植物,整個花壇都煥發着生機除了……那一角。
看着花壇那一角,她眼裡的顏色沉寂下來。“菊丸君。”她手指着花壇那一個角落,所有的花都開在一起,密密的,可是隻有那一個角落被柵欄圍了起來,圍起來的部分只有一個孤單的小芽在那裡,那小芽不似平常的植物是翠綠色,而是暗綠色,只冒出了不到三公分的葉片,而周圍的地方卻寸草不生。琉璃走到那花壇邊心中百轉千回卻沒有表現在臉上。
菊丸英二偏頭看他。“怎麼了?”
“這個。”琉璃轉過頭,脣角帶着笑意,指着其中一個剛冒出小芽的植物問他。“這也是你家裡人種的?”
菊丸英二仔細看了看。“這個?對啊,哎……這個是什麼來着……”
桃城伸了個腦袋,對這個一點點小芽也有興趣。“是不是雜草啊?”說着他想伸手摸一摸。
啪!
“嗷!”桃城立刻把手縮了回來,手背都被打紅了。“痛痛痛!南野你幹嘛!”
手冢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琉……秀一?”
“不知道是什麼植物就不要亂碰。”琉璃盯着那個小芽。
菊丸英二又仔細想了想。“哎?我想起來了,這東西……這是我爸帶回來的,說這個種子會開出漂亮的花,還說非常嬌貴,需要特定的營養液才能養大。我爸媽是八月份結婚的,聽我爸說,賣這個的人說,現在種下種子,等到七月中旬就會開花,這花開了之後能持續好幾個月不敗,甚至能度過冬天,是非常珍貴的品種。我爸聽到這話就想種出來之後送給我媽當結婚紀念日的禮物的。怎麼了?”
琉璃嘴邊有一絲諷刺的笑。語氣一如往常一般溫柔。“是這麼稀有的種子啊,可以問下多少錢買的?”
說起這個,菊丸英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我爸說……五百日元買的,連帶着那瓶營養液。”
琉璃噗的一聲笑出來。“五百日元就賣給你珍惜花朵的種子還帶着營養液……你不覺得便宜過頭了嗎?你爸這傻的也是沒誰了吧?”
“秀一!”這話說的過分了。
菊丸也覺得自家父親傻透了。“是很便宜啦,媽媽也說有問題,但是爸爸非要把這個植物培育出來……不過這個植物真的很霸道,當初說不能跟其他的植物種在一起,我媽還沒怎麼在意就跟其他花種在一起了,誰知道種在一起之後沒多久,花壇裡其他的花幾乎全死了。所以到最後只能移到角落種……南野君你是不是知道這是什麼?”
琉璃低頭看着那小芽笑了笑。“嗯,當然知道。”
“是野草嗎?我爸被騙了吧?”
琉璃嗯着考慮了一會。“不,從某種角度來看,那個賣種子的人說的沒什麼錯,的確是很少見的植物,只不過……”琉璃擡眼看他。“菊丸,把買這個種子搭配的營養液拿給我看看行嗎?”
菊丸不知道她爲什麼要要這個,但是……“行啊,你等會兒。”
於是菊丸英二跑了進去又跑了出來。“給,就是這個。”
琉璃打開聞了一下,手冢看着他聞到的下一秒整個臉都皺成了一團。手冢國光立刻就意識到。能讓她厭惡到如此境地的氣味只有一種。手冢伸出手把那玻璃製作的營養液奪過。
“不能摔!蓋上!”琉璃喝道。
剛想把那東西摔掉的手冢楞了一下。琉璃手快,把手裡的蓋子蓋到了手冢手裡即將倒出來的瓶口。
幾個人看着手冢和琉璃的動作完全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怎麼了?”
琉璃拿過手冢手裡的小瓶子還給他,雖然語氣還算溫柔,但是表情實在是猙獰。“果然不出我所料……菊丸,這裡面的東西,倒了吧。不然這東西會給你家帶來災禍的。而且最好倒在離你家方圓三公里外的地方。”
手冢伸手,撐住他的後背。她在努力呼吸,彷彿喘不上氣似的。她臉上的潮紅涌上來,完全遮不住了。原本她就沒有好全就出來了,沒想到又聞到了血氣,這回不知道要休息多久才能完全好。
菊丸英二還是不明白。“爲什麼?”
本着人道主義(?)原則,琉璃耐着性子跟他解釋。“這東西……不是好東西。會給你家帶來災禍的。如果你相信我,就照我的話去做。”
魔界的血液比人類的血液腥味還重,潮紅泛上臉頰。琉璃向後靠在了手冢身前。
手冢國光扶着他的肩膀看着她的樣子,幻化出來的紅色短髮髮尾都開始變回了銀色。手冢國光連忙抓住她已經變回銀色的髮尾。“要不要緊?醒醒!”
其他人也紛紛靠了過來。“南野君,你臉頰好紅啊。生病了嗎?”
用妖力把已經恢復成銀白的髮尾變回原樣,琉璃抓住手冢胳膊撒了個謊。“剛剛,那個營養液有毒,大約有些吸入中毒……沒什麼大事。”
菊丸被琉璃的解釋慌了神。“有毒?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沒事。”琉璃閉上眼。“只是吸入一點點而已,沒到致命劑量,蛋糕,不吃就浪費了,進去吧。我吸入的分量很少。最多有些不舒服,很快就會恢復的。”
菊丸英二連忙把人迎進去。
“媽媽我回來了!”
“打擾了!”
“對不起打擾了!”
菊丸英二的母親出來迎接。“大家來了?歡……”
琉璃眼裡帶着興味。找到了。
菊丸英二的母親手裡拿着的盤子因爲震驚而落下來,琉璃伸手穩穩接住遞給了她。“初次見面。”
女人張嘴想說什麼,但是嘴脣卻顫抖着,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呆呆的接過那盤子。“謝,謝謝……”
“不用謝。”琉璃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眯起了眼睛笑的溫柔。“沒事的,別害怕。”
彷彿被什麼治癒了一般,女人第一感覺的恐懼漸漸消失。她從恐懼恢復成了原來的溫柔樣子。“……是。謝謝您。”然後讓出了通路。“各位請進吧。”
菊丸英二心情比較複雜。她對同齡的龍崎櫻乃和小阪田朋香這樣就算了,問題是對自家母親也這樣怎麼都有種……心情頗爲複雜。
琉璃的狀態並不好,坐在沙發上之後連坐穩都很難,只能閉着眼靠在手冢身上,彷彿缺氧似的連連深呼吸。菊丸還是不太放心“南野君,你真的沒事嗎?不用叫醫生?”
“不用。就是有點發燒。這一陣過去就好了。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借用一下……浴室?”
啊?借用浴室?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不舒服的話躺一會兒不是更好嗎?”
“我喜歡有水的地方。”
啊?
手冢國光已經習慣了,不過很明顯其他人不太習慣。不過畢竟是在家裡‘中毒’的。菊丸英二帶着琉璃進了浴室。
“謝謝你。”琉璃進了浴室。
一頭栽進冷水,身上的灼熱被冷水中和,雖然這樣對身體並不好,但是這也是最快降溫的辦法。
白色的小狐狸沉到水底,果然純淨的水裡要比在外面要舒服些。早知道不聞那一下了。那朵花也不知道他們從哪兒買的,爲什麼魔界的吸血植物在這裡?這可是魔界的東西,而那個瓶子裡裝的則是稀釋過的妖怪血液和混入了瘴氣的水,還有一些濃重的花香,人類也許會喜歡,但是對於嗅覺靈敏的妖怪來說,這簡直就是災難。
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