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琉璃沒有說出這塊毛皮在現在市場上的價值,但是這麼坦坦蕩蕩的白給卻是頭一次。“可是……”
“小姑娘你心腸好,而且那櫻花樹也是你幫忙救的,就衝這一點我們也不該收錢,說實在的,這東西放在我家也已經很多年了,從來沒有人知道它的功用,既然你知道這是什麼,那就拿走吧。我們倆也不需要多少錢,足夠了。”
在魔界基本不流通貨幣,基本上都是以物易物,但是以物易物也講究個公平,說到底自己也沒有把那棵樹就活。原本想要留下式神給兩個老人用,但是如果被真田家發現,指不定又要鬧出什麼事來,這就很討厭了。琉璃身上的是妖氣,靈氣轉換的還是比較少,如果用妖氣做式神會被看出來,但是她卻沒有辦法提供穩定的靈氣供式神驅使。既然這樣就只能……
“不好意思,可以給我一張紙嗎?”琉璃微笑開口。
用紙剪了一個小人的樣子,讓那對老夫婦沒想到的是,那巴掌大的小紙人迎風見長,竟然變成了一個十五六歲少女的樣子,穿着和服留着娃娃頭。,眼睛會動,還會行禮,跟真人沒有任何區別。
“這,這是?”老夫婦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這是式神的一種。讓她陪伴在兩位身邊照顧兩位的飲食起居。”琉璃垂下眼簾。“但是她不能離開這棟房子。”如果離開這棟房子出去買東西,被其他的除妖師陰陽師什麼的看到,估計也就回不來了。
那娃娃頭的少女容貌精緻,身着淺色的居家浴衣跪坐在榻榻米上向兩位老人行禮。“我叫櫻,請多多關照。”
能把紙片便成人這種事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見到的。兩個老人互相對視一眼,感覺面前的少女肯定不是個普通人。“你——”
琉璃垂下眼簾。“您不必問這是怎麼做的,也不用管其他的,她會負責照顧兩位的飲食起居,只不過兩位也知道,她不是真正的人,只是式神,如果出去萬一被其他有特別能力的人發現,她就會消失。”給了她一個眼神,那個叫櫻的少女,立刻開始收拾起桌上吃完了的碗筷。
“您說您什麼都不要,但是拿了您的東西我不能什麼都不給,希望她比錢要來的有用。”
兩位老人對這種交換很滿意。看着那少女麻利的洗碗擦地,扶老人,老太太看了一眼被扶着的丈夫不由得低頭致謝。
“不必,只是一件小事,只要您記得,千萬不要讓她出門就夠了。”
從每天都需要早起做飯出去買東西洗衣服負責家裡所有的雜事到現在只需要出去買東西就可以了,老太太瞬間覺得自己輕鬆了很多。面前少女給的東西的確是現階段自己最需要的。最終還是安然收下。
“那麼我就告辭了。”吃完了晚飯,拿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琉璃這才離開。“還有,今天我來的事,還有取走這毛皮的事情,希望您能保密。”
離開了那老夫婦家,琉璃就近去住賓館了。總不能窩在真田家門口睡。
而第二天,真田弦一郎把手冢國光叫到一邊,然後遞給了他一個香囊樣子的護身符。手冢看着他手裡的護身符,看起來有些眼熟。“這是?”
真田看他接了那個護身符,這纔開口道:“那個女孩子絕對是妖怪。你把這個帶在身邊,如果她不願意靠近你或者有不良反應,你最好還是離她遠點。”
又來了。手冢國光想到上次的事情,那個驅妖粉也是被她替換過的。“她不是妖怪,真田君,你多慮了。”
真田弦一郎卻認死理。“你戴着就好,還可以防別的妖怪。”等到那個女生現了原形,手冢國光自然就會知道了,現在多說無益。看了看周圍,卻沒看到那個女生的身影,真田忍不住問道:“她人沒跟你一起來嗎?”
手冢隨便扯個理由。“跟父母出去玩了。前兩天就走了。”
“去哪兒知道嗎?”
“不知道。”
“那她還會來嗎?”
“不知道。”
沒想到手冢竟然一問三不知,真田蹙眉。“如果她回來了請你通知我。”
手冢國光蹙眉。“你要做什麼?”
“這與你無關。”對着手冢一個並非除妖界的人,真田弦一郎三緘其口,什麼都不說。
手冢國光離開之後,真田突然不知道怎麼就想跟上去,沒想到拐了兩個彎,他就把剛剛交給她的驅妖粉給丟進了垃圾桶。真田弦一郎看着手冢的背影不禁覺得有些憋氣。那隻狐妖到底給他下了多厲害的媚術才讓他死心塌地的相信她是人類?真田弦一郎的氣憤直接發到了對手學校上,把對手學校一干人等打的瑟瑟發抖,連整場比賽都打不完,嚇得灰溜溜的棄權了。
丸井文太抱着胡狼桑原瑟瑟發抖。
“胡狼,你有沒有覺得副部長今天特別暴躁?”
“……嗯。小點聲,他會聽見的。”
而沒想到這七天都是大太陽,雖然有妖氣驅暑氣,但是這太陽直射的也難受,更令人討厭的是,原本想要偷真田弦一郎的封靈珠,可他天天帶在身上,太難下手。
而在東京,真田聽到手冢說如果那少女的衣服事情不解決竟然要鬧到學校去,而去了幾家商店都說斷了貨,迫不得已賠了錢。不過好在接了幾個除妖的活又賺回來了。
手冢國光在全國大賽結束的當天夜裡看到琉璃回來的。看起來她出去這幾天也沒怎麼吃苦。就是回來的太晚了。自己都睡着了她纔回來,結果還把人吵醒了。
大夜裡擾人清夢,手冢國光多少也有些不習慣。雖然沒有打哈欠,但是眼前還是因爲睜眼一片模糊,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戴上眼鏡。“回來了?”
“嗯。”琉璃從窗戶進來落在地面上,手冢看她也彷彿很累的樣子,一進來就往牀上倒。嗯的時候也有氣無力的。
她走之前沒說目的地,手冢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去哪兒了?又去目標那?”
“神奈川,調查真田家。”琉璃翻了個身。“最近你跟真田弦一郎應該能天天見到吧,他說什麼沒有?”
她去調查真田家?手冢想了想。“真田問過幾次你的去向,我跟他說你跟父母去別的地方玩了。之後他塞給了我一個撞了驅妖藥粉的護身符。我丟掉了。”
琉璃沒想到手冢國光還挺好人,竟然把真田弦一郎打發走。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哎……你竟然這麼好人真是令人意外,你怎麼會好到把真田打發走還把驅妖藥粉給丟了?”
按說他跟真田不該是同一戰線的嗎?在琉璃的思想裡,不管自己平時與手冢如何相處,相處的好也好,不好也好,總歸是人妖殊途,他在內心對她抱着殺心,琉璃早就知道了且一點都不奇怪,按說遇到一個有可能把她殺掉的人,手冢應該很高興的,怎麼會替自己把他打發了?
手冢不想吐槽那句‘真是令人意外’。“我覺得他可能在計劃着些什麼。”手冢說出了他的想法。“如果他真是保衛一方和平想要驅逐你,你走了,這件事就到此爲止了,但是他還在打聽你的動向。我覺得有些不正常。”
手冢國光說不好他對這少女到底是什麼感覺,如果說是害怕,在知道她是恐血癥並且救了自己的命的時候也已經不害怕了。反倒是知道了她的過去,對她不自覺的就多有照顧。在真田弦一郎說要滅掉她的時候,甚至覺得真田做的纔是錯的。
是不是自己太不正常?
“不正常是肯定的。賭一百萬,你絕對不知道他想對我做什麼。”琉璃的嘻嘻哈哈的表情還帶着些狡黠。
手冢對你猜我在想什麼這種遊戲一向沒興趣。“他想做什麼?”
“他呀,想拿到我的血,咒殺我。”琉璃笑的甜美,說出的話卻讓手冢國光不寒而慄。“詛咒知道嗎?”
手冢被琉璃說的‘詛咒’那個詞嚇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不會的。真田弦一郎不會做這種事。”
“我自己跑到真田家飯桌邊聽他們說的。名字他們已經知道了,必須的東西就只差我的血了。估計會想辦法讓我受傷弄到我的血,這樣就可以進行咒殺程序了。”琉璃在軟軟的牀上滾了滾。“媽耶,當時聽到他們這麼說,真是生生把人嚇死。咒殺這種事多虧他們說的出口。”
手冢國光突然想起上次因爲衣服的被扯壞的事情跟真田弦一郎交涉過,那時候他問起她叫什麼名字的時候,自己告訴他了。瞬間整顆心都掉入冰窟。“你的名字……我告訴他了。對不起。”現在回想起來,遇到真田弦一郎幾次,她都沒有讓自己叫她名字的機會,可能就是在防範真田弦一郎知道了名字之後咒殺她。“你從來沒有讓我在他面前說出你的名字也是因爲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