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琉璃讓手冢國光帶去的那個口信——如果你不還我衣服,我就把你撕我衣服的錄像發到立海大附屬官網論壇上去的威脅起了作用,真田弦一郎到底也沒找到那件衣服,賠了錢,手冢也勸琉璃這件事就到此爲止。
講道理,琉璃也不是很想跟真田弦一郎有太多的接觸。賠錢也就算了事。只是暫時再也不想見到他。而且最近是全國大賽,聽手冢國光說,全國大賽對打進全國的學校隊伍都很重要,最近都在忙這個,琉璃在手冢離開之後偷摸着摸到了真田家調查他們家的情況。全國大賽有一週多的時間,而立海大這個學校隊伍很厲害,肯定能打到決賽。所以時間還算充足。
琉璃在這段時間去了神奈川,說起真田弦一郎,一羣小妖怪聽到這個名字都要嚇得魂飛魄散,不管去哪兒只要一問‘除妖師真田家在哪兒’,小妖怪瞬間四散奔逃。彷彿跑的慢一慢,下一秒就會被殺掉一樣。琉璃好容易才逮到一個小妖怪問了地址。
真田家佔地面積不小,而且風水選的相當不錯,不管是樹木景觀還是建的房子都按照陣法的最佳處建造的,可以說是天然的大陣,外面是一個預警的結界,琉璃掃了一眼,眯起眼睛,伸出手,就這麼無聲無息的進入了那棟大宅。
一進到宅院裡,琉璃就聞到了妖怪的味道。各種雜碎妖怪的味道混在一起都有些辣眼,裡面還有式神。琉璃隱了身形,本來她的妖氣就比平常妖怪收斂的好,而身上也被手冢國光身上人類的味道所覆蓋,想要覺察出她是妖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還是要小心。
如果要論如何無聲無息的潛入,沒有人比當年名震魔界的盜賊妖狐藏馬要來的更專業,琉璃貼着牆邊走,躲過所有人的目光。這宅子雖然大,但是感覺不像是本邸。而且毛皮也不在這裡,應該還有一座本邸纔是。
坐在房間裡的老人突然感覺到了什麼,突然大吼一聲。“是誰!”
琉璃立刻反應過來可能是被發現了,明明已經順利進來那麼長時間了,怎麼這個時候突然……
琉璃看了看周圍,發現自己好像踩到了什麼,還未等院子裡的式神反應過來,琉璃立刻隱去身形穿過結界離去。而真田宅卻亂成了一團,琉璃離開結界許久纔開始檢討自己。藏馬的本事自己學的太差,可不能被他知道,否則一準捱揍——這是典型砸藏馬的牌子啊。
手冢國光回到家就看到琉璃給自己留了紙條,說要出去幾天,全國大賽結束就回來,讓他不用擔心,手冢看完之後發現那紙條自己就燒起來了,還嚇了一跳。上面沒說她去哪兒,只說出去一週,一週之後回來,如果一週之後沒有回來也就不會再回來了。
手冢國光看着房間空落落的,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有些空。明明她在這還嫌吵嫌鬧的,但是大約是真的是已經習慣了吵鬧,現在突然安靜下來就不習慣了。
神奈川的宅邸是別邸,但是卻不知道本邸在哪兒,頂着大太陽找了一圈兒都沒看到,進出真田家的人都調查過,沒有往本邸去的,倒是發現了神奈川縣的警察跟真田家多有交集。大約是去辦人類辦不到的案子。而從這家人來看,除妖師並不是很多,除了真田弦一郎一看就知道是除妖師的,其他基本上‘文職’的比較多——這家還有靈術師的分支。猜想一下當年去屠族的時候他他們家肯定出了不少人。
那些靈術師和除妖師的手上有不少妖怪,看起來已經被馴化了,但是卻沒有其他同族妖怪了,說來也是,像琥珀那種明顯基因突變的例子可沒有幾個。既然先代的靈魂現在依存在鳳長太郎體內,而琥珀的靈魂在真田弦一郎手中,其他人的靈魂就顯得沒有那麼有價值了,還不如皮毛來的珍貴,被放棄也是常理。
但是卻不知道那些被放棄的靈魂是被他們打散了,還是進了妖怪的肚子。琉璃垂下眼簾。不知道是該恨還是該慶幸。從白天到夜裡,琉璃都坐在樹上看着真田家裡的情況,真田弦一郎傍晚的時候回來的時候琉璃也看到了,展開結界的時候,真田弦一郎根本就沒有發現。
等到真田弦一郎回來,琉璃又無聲無息的潛入了真田宅邸。
“弦一郎,回來了?”
“媽媽我回來了。”
“回來洗個澡準備吃飯吧。”
“好的。”
琉璃腳沒有捱到地面,她相信自己的結界絕對不會有問題。真田弦一郎洗了澡吃了飯,雖然不喜歡這一家子,但是他家的飯的確不錯,有點想念手冢了。也不知道他在家會吃什麼。
飯桌上就提到了琉璃的事情。真田家人口不少,一大家子坐在位置上各吃各的,吃着吃着就開始聊天。一箇中年男子問道:“弦一郎,上次你說的那個妖怪的事情有什麼頭緒嗎?”
真田停下吃飯的動作回答道:“她彷彿跟我認識的一個人相熟。但是那個人否認她是妖怪。”以前沒發現,真田現在真是覺得手冢的三觀與自己嚴重不和。“我試過讓她過來,但是看起來並不上當。”
旁邊有男人忍不住再次確認:“真的一點妖氣都沒有?”
“是的。”
“那你回頭給那個少年帶一個驅除妖怪的香囊吧。”先前說話的中年男人開口道。
可是真田弦一郎還是懷疑。“我懷疑那個女孩子是不是用了媚術,才讓他無理由相信她。在外面他說那個女孩是她的親戚。”
琉璃差點一口老血噴真田弦一郎臉上。可拉倒吧,還媚術,銀狐一族要若要參加考試肯定集體不及格,結界師職位的全部都得抱鴨蛋回家,真田弦一郎倒是真會擡舉人。真不知道是該誇他還是先噴他。
“你確定他沒有被吸取靈氣?”
“沒有,他精神飽滿沒有被吸取靈氣的跡象。這也是令人奇怪的一件事。”按說妖怪潛伏在人身邊,要麼是圖人的血肉,要麼是圖人的氣,結果那女孩呆在他身邊彷彿什麼都不圖,這實在是有些異樣。
“是不是那女孩子喜歡他?”
真田弦一郎雖然覺得有些荒誕,但是以前遇到過不少的妖怪都有喜歡上人類,想要與人類在一起廝守終生的例子。真田弦一郎考慮許久,沒給一個準話。“說不好。”
琉璃早在倒數第二句的時候就差點噴血,這羣人可真能想啊,還喜歡上手冢國光了,這些人都認真的嗎?
“可是狐妖以吸取人身上的氣爲修煉方式,如果真的是要把那男孩子弄到手,成爲夫妻之後再進行奪取,那倒是下了好大一盤棋。”以前不是沒有見過狐妖吸取人類精氣的,但是那基本上都是直接勾引到男人之後直接吸取精氣。而這少女竟然想要勾的那男生跟他結婚,然後再徐徐圖之,不得不說,雖然看起來這少女年齡小,但是心思卻頗重。
琉璃的嘴角都抽成了disco。如果不是偷偷潛入,她早就把心裡的話吼出來了。
——你們都是智障嗎!!誰說要跟手冢國光那傢伙結婚啊!!什麼好大一盤棋啊!!你們腦洞比黑洞還大是不是啊!!你們是不是出生的時候腦子被驢踩過!!旁友!趕快去找找你們的智商都丟哪兒了!
臉上平靜而內心小人早就拿着喇叭四處咆哮的琉璃看這羣人越看越像智障。
其中有一個男人有些不確定的提出自己的想法:“有沒有可能她真的是人類啊?話說回來弦一郎,你如此確定她是妖怪也就是因爲你手裡那個銀狐妖怪的眼睛跟那個女孩子像,可是這也很奇怪,銀狐一族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被滅族了,你看的那個女孩子是黑色的長髮和眼睛,如果她是銀狐一族的妖怪的話,豈不是說銀狐一族沒有被滅族?古籍上可是記載了,銀狐一族避世於極北之地,族內有一位結界師,而當時撲殺的時候爲了沒有任何妖怪逃跑的記錄。”
“狐妖的眼神大同小異,我不會認錯的。”
坐在拐角有一個看起來陰沉沉的年輕男人。“還有個辦法,如果你知道她的名字,做一場咒殺妖怪的術,如果她死了,那就肯定是妖怪,如果是人類就不會死。你知不知道她的名字?”
“叫琉璃。”
“沒有姓氏?”
“姓南野。”
當男人提出咒殺妖怪的時候,琉璃在旁邊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當年改名換姓在魔界行走果然是對的。這年頭知道琉璃的真姓名的也只有藏馬和小閻王,靈界特防隊都不知道,藏馬是當年自己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告訴他的,而小閻王則應該是查靈界資料才知道的,小閻王沒事是不會到人間界來的,而藏馬在魔界,當年救了藏馬一命之後,藏馬說最好改名換姓以防仇家找上門,當年他這難得的發了一次善心,沒想到竟然在這時候派上用場。恐怕他自己都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