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之君微笑着給面前的青年挖了個大坑——曉和流的容貌就算在銀狐一族中也極爲優秀。找到比他倆還好看的本身就是一件難事, 如果在族裡,女方通常會在男方挑選完陪請之後再挑容貌沒有男方陪請容貌優秀的來達成目的——當然女方有時爲了稍微刁難男方,也有會搶先定下陪請讓男方頭痛的搗亂行爲, 但是無傷大雅——畢竟在看臉的銀狐一族裡作爲容貌更優秀的女方總是要有一點小特權的。
手冢國光頭都禿了。父母家人不知道, 但是他是知道的, 想找比他倆還要優秀容貌的陪請, 光這一點就很難了。
隊友們很快就知道這件事了。一羣人聚在餐館裡討論十分激烈。“那兩個叫流和曉的陪請真的很漂亮嗎?”
“他倆是琉璃族人的孩子, 妖狐出身。”
‘妖狐出身’,就這句話就幾乎打掉了所有人的希望。
——這都是什麼魔鬼考驗啊!
手冢沒有忘記在離開鳳家的時候藍之君說的話。“銀狐一族崇尚柔美,手冢君, 可別找錯人了~”
要說隊裡的話就只有——“不二,你能來做我的陪請嗎?”
不二一下子眼睛都睜開了。“我?”
“是。如果不方便的話——”
他眼睛又眯了起來。“當然可以。我可以當成手冢你覺得我好看所以才選我的嗎?”
——本來就是覺得你好看所以才讓你當陪請的。
但是不二還是有些擔心。“可是手冢, 一個陪請夠嗎?”
“需要兩個。但是第二個我沒有人選。”
乾貞治翻了翻本子。“按照你找不二的這個選擇來看——手冢, 我建議你去問問幸村願不願意。”
手冢國光覺得這事兒很難, 幸村與真田弦一郎關係極好。而真田弦一郎卻因爲立場問題與琉璃的關係很差。
“想讓我做伴郎?”幸村沒想到手冢國光竟然能找到自己頭上來。他看了看真田,真田下一秒就扭臉。
雖然他在她手裡生還, 但是看着面前的男人非要跟妖怪結婚,他還是持否定的態度。但是做陪請這種事——“幸村你沒必要看我,你想答應就答應。那傢伙——雖然是妖怪,但是……還算言而有信。”
幸村突然笑出聲。“真田,沒想到你也有對妖怪有好評價的時候啊?”
他哼了一聲沒再說話。幸村眉眼彎彎。“好, 我答應。”
藍之君看着被手冢帶到自己面前的兩個人忍不住笑眯起眼睛, 表情帶着滿意的神色。“手冢君, 陪請找的不錯。”
令幾個人都沒想到的是, 不僅僅是新婚的兩人衣服需要定做, 連伴郎的衣服都需要特別定製。量了兩個人的尺寸。
幸村和不二還是第一次見到連伴郎服都要定製的婚禮不由得驚訝。“伴郎服也要定做嗎?”
藍之君脣角揚起。“陪請是新郎的顏面,陪請越漂亮才顯誠意。陪請的衣服雖然沒有新人的華美, 但是也不能簡樸了。”藍之君已經開始着手做手冢國光的婚服了。“國光,你要不要來看看你的婚服?”
手冢楞了一下。“已經做好了?”
他站起身。“沒有那麼快,通常一件婚服至少需要三個人繡一個月。還好還有九個月的時間。”
不二很有興趣。“一定很漂亮吧?”
“那當然。”他站起身。“跟我來。”
幾個人跟着藍之君到了一個房間,打開門和燈光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讓幾個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件被無數線吊掛在空中的羽織。
通常的布料是先紡線,再織布,再剪裁,但是這件衣服竟然是直接從線直接製成衣服。而那線竟然是從一種不明白的植物上來,直接連接到衣服上,而連接的絲線其中有一半則是用纖細的銀線交織那植物絲線羽織上製成暗紋,那暗紋是九尾狐的樣式,在燈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卻不顯花哨。而大袖上則是散落着無數粉色與白色交織的櫻花瓣。
如此華美甚至不像是男子婚服,倒像是女子婚服,問題是女子婚服會有羽織嗎?不二忍不住問道。“這是男子婚服?”
藍之君點頭。“作爲銀狐一族的傳統,選擇在哪個季節成婚,衣服首飾上上就要繡有該季節的花卉,春爲櫻,夏爲茉莉,秋爲金桂,冬爲臘梅。只可惜我的力量不足以支撐做完陪請服,所以只能對不起二位,兩位的陪請服我只能親自剪裁製作,沒有辦法用同樣的方法織就。”他很遺憾的看着面前的兩人。“難得你們兩人容姿如此出衆。我卻不能爲你們做出好看的陪請服。”
兩人立刻婉拒了,這種織就方法織出來的衣服甚至作爲國寶都不爲過。真要做出這種衣服,那也太奢侈了。
“另外國光。還有與這套衣服相配的首飾——我覺得你需要看一下。”
沒想到一個大男的結婚還要戴首飾,但是想想自己戴首飾應該也沒啥好戴的手冢國光看着那本手繪冊,覺得它重如泰山。
幸村和不二實在沒忍住,直接沒給他面子笑出了聲音。尤其在快笑好的時候再回頭看他那表情——
對不起,反正也沒給他面子,再笑會兒吧。
他翻開冊子,那冊子裝訂精美,上面的首飾全部是彩鉛手繪,看那顏色,幾乎都以金銀做底,首頁是桂冠。與希臘桂冠相似,但是卻是櫻花爲底還帶着流蘇。
第二頁是耳飾,第三頁是頸飾,第四頁看起來是掛在左肩膀布料外面的肩飾,第五頁是右肩肩飾,第六頁是腰飾,第七頁是手飾,第八頁看起來是掛在腰間的玉佩,第九頁則是掛在褲腳的掛飾。
也就是說,這九件全是套自己身上的!?“這——”
幸村對畫畫的人的手法表示讚賞。“真漂亮,不過——這是男子婚服上的?”這真的不是給女子的掛飾嗎?
“那當然。爲了表達對娶婦的重視,族內男子娶婦的時候必須要盛裝,稱爲‘大裝’,九爲極數,所以以戴足九件飾品是基礎。不設上限。而飾品原料很多,金銀玉石、珊瑚羽鱗都可以,只不過我手邊能找到能入眼的只有金銀玉石了。只可惜我們一族長髮居多,國光頭髮短,盤不起。”
原本以爲面前的人是在這折騰人,但是看着他用最認真的表情來普及——看樣子還真不像假的。
“我們一族極愛美貌,所以在嫁娶的時候男方必須要盛裝打扮,男方打扮的越漂亮,說明女子的眼光越好。”
幸村&不二:……嚇到不敢吱聲。
看着好友臉都快黑成鍋底了,不二清了清嗓子。“銀狐一族的婚嫁規矩真的很多啊。”
“不止這些。”藍之君回頭。“國光,婚禮當天你要跳三場舞。”
手冢國光差點沒被藍之君這話說的在放棄婚禮的邊緣大鵬展翅。“什麼?!”
藍之君回頭問他的時候聲音裡理直氣壯甚至帶着理所當然。“很奇怪嗎?娶婦當然是要贏得女方的歡心。這沒什麼稀奇的吧?不討好女方歡心,不讓她高興對方爲什麼要嫁給你?之前聽外出歸來的族人對我說起過,孔雀一族爲了娶婦,男方需要跳舞跳足三天三夜。三場而已,有問題嗎?”
——這話說的如此有理竟然無人提出反對。
“第一場代表初見我心儀你,第二場代表願與卿共度此生,第三場代表死生契闊與子成說。三場舞有定式,舞步絕對不能錯,跳錯了她轎子上的鈴鐺是不會響的。”
幸村有種不祥的預感。“伴郎也要跳嗎?”
“你們倆——不跳也行,新郎必須跳,陪請看情況,族裡如果男方找不到比女方更好看的陪請,通常會陪跳以顯誠意。以你們倆的容貌不跳也行。”
兩人對視一眼,不悅而同鬆了口氣——長得好還能避開跳舞,這好容貌真是沒白長。感謝親爹媽。
幸村看了婚服有點擔心自己當日的穿着。“那衣服不會也那麼……多配飾吧?”當人面說人衣服花哨不合適,但是那是真的花哨!
“不會,陪請畢竟不能越過當日的新人,所以基本上會以三件爲底線,通常是桂冠、腰飾和頸飾。飾品需要我自己熔金銀做,這需要把衣服全部做完才能確定,所以現在還沒來及畫圖。”他看着面前兩人。“你們畢竟是人類,飾品不會很重。我會在製作的時候儘量打的輕巧一點的。儘量讓你們平日也可以拿來作爲日常配飾來用。”
這讓兩人愣住了。“飾品讓我們帶走嗎?”從他的手筆來看。起碼是金銀做底,但是不管是金還是銀都是貴金屬,這還能送人?
藍之君並不覺得奇怪。“這是謝儀,衣服和飾品在儀式結束之後都歸你們所有,這是作爲陪請的報酬。沒什麼可奇怪的。”銀狐一族長的好看就是有優勢——當陪請都能發財。
把門關上。他看着面前的三個人。“這是銀狐一族的規矩,可能跟你們不太一樣,但是沒什麼難理解的。”
“女式婚服是什麼樣的?是白無垢或者十二單嗎?”
“女式婚服就只有內襯和外裳,內襯差不多是從胸口到大腿,外裳是半透明。要露肩膀和鎖骨和腿。首飾也是九件起。”
三人面面相覷。
——這彷彿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