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第 129 章

琉璃敲響了手冢國光的房間門。

手冢雖然說是看書, 但是完全看不進去,想偷聽卻也什麼都聽不到。聽到敲門,他立刻站起來想去開門, 門卻自己開了。

琉璃站在門口微笑。“琉璃……抱歉, 我應該跟你一起——”

“說什麼呢, 你父母我都已經搞定了, 怎麼樣, 是不是比你有效率多了?”

手冢國光沒想到她這種能動手絕不嗶嗶的懶貨還會談判。“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對吧?”琉璃回頭看着上樓來的手冢家人。

手冢彩菜不自覺心虛的側臉不敢說話。“……對。”

手冢有些奇怪母親的反應。他上前兩步。“媽媽,怎麼……”

話音未落, 他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突如其來的睏意讓他猝不及防, 眼皮一下子合上了。

琉璃攬過他的肩膀, 輕輕嘆了口氣。“抱歉啦, 國光~”

把人平躺在牀上,琉璃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結界。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臉頰。他閉着眼睛睡覺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可愛。一點防備都無。

“那就開始吧。”紅色的眼睛冷了下來, 她把手放在他額前,接觸的地方泛着微微紅光。

連接意識,手冢的身體裡原本就有她的血,所以控制起來比普通人來的更爲方便。他睜開眼睛,平時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失去了光芒, 瞳孔卻泛着詭異的紅色。

“手冢國光。”琉璃叫出這聲全名, 嘆息聲甚至壓過了自己原本的聲音。

“是。”

“請你忘記兩年之內所有有關南野秀一和琉璃相關的所有記憶。”

這種控制術是很久之前學的, 在手冢身上用是第二次, 但是第一次用的時候是很順利的, 對方問什麼答什麼。只要說出消除相關記憶,對方立刻會回覆‘是’。可是沒想到在這裡卻卡住了。

怎麼回事?

“我要你忘記兩年之內所有有關南野秀一和琉璃相關的所有記憶。”她凜聲道。

依然還是沒有迴應。

如果不是連接成功了, 琉璃甚至覺得自己這個術失敗了。

過了好一會,牀上的人終於張開口,一字一頓的說出讓琉璃沒有想到的回答。

“……我、拒、絕。”

被拒絕震驚了的琉璃更沒想到的是,他原本是被紅色妖氣所籠罩,但是那紅色妖氣彷彿在他身上的呆不住似的,出現了藍色的光想要與之抗衡。

是他身體裡的靈力。

琉璃咬了咬下脣。這點靈力就想與自己抗衡,真是太不自量力。

瞬間的功夫,紅色很快又把藍色的微光壓了過去。

“我要你忘記兩年之內所有有關南野秀一和琉璃相關的所有記憶!”

平靜的情緒被打破,原本應該睡着的人手慢慢握成拳想要與來自外界的控制力相抗,哪怕腦海裡那股絕對的力量硬壓着自己說‘是’,手冢國光依然吐出的還是那句話。

“我拒絕。”

有淚水從他眼角滑落,落在枕巾上殷出水漬。

琉璃站起了身,調動全身的力量輕而易舉把他想要抗衡的靈力壓了回去。“我讓你忘記兩年之內所有有關南野秀一和琉璃相關的所有記憶!”

“琉璃小姐,算了吧!”雖然沒有實際承受,但是來自少女身上妖氣的壓迫感壓的連手冢彩菜都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那麼在牀上的兒子該接受到多少的壓力?而爲了不想忘記她的意識有多麼強烈?

母子連心,就在這一刻手冢彩菜甚至覺得自己的心臟瞬間劇烈疼了一下。小的時候父親一直教導他男兒有淚不輕彈,看着從未因爲大事小情落過淚的兒子爲了抵抗封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落淚。她選擇了放棄。

兒子喜歡就好,他長大之後總是要離開的,那麼爲什麼非要按照自己要求的路走不可呢?

“琉璃小姐,算了吧。我同意你們的事。”

“你在說什麼啊?”琉璃把那三顆珠子激活展開封印包裹住那團意識。“封印完成了。”

什麼?

三人看向牀上睡着的手冢國光,他的眼睛已經合上了,但是眼淚滑下來的淚痕卻依舊清晰,他眼皮動了動,眼眶包不住的水又溢了出來。

琉璃的表情平靜無波。“三道封印完成了。明天早上他會正常醒來,跟普通人一樣,你們只要不提有關我的任何事,他什麼都不會記得的。”

手冢彩菜雖然知道,但是對於面前如此絕情的少女也覺得齒冷。“琉璃小姐……你怎麼那麼狠心!”

琉璃笑的有點嘲諷。“你可別說這話。這是你們下的選擇。我只不過是遵從你們的選擇罷了。都說父母不會害孩子,既然你們堅信你們的路是對的,那麼爲什麼又來責怪於我呢?”

她坐在牀邊側過身看着已經進入熟睡狀態的手冢,抱着他的脖子彎下腰親了他一下。“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永遠都不會再見了。永別啦,見到你真的很高興。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

有一滴淚滑過臉頰,滴落在他的嘴角,下一秒卻消失在空氣中。

把他放回牀上,替他蓋好被子。回過頭的時候又恢復了平日的冷靜。“那麼三位,我該告辭了,最遲明天我就會回到魔界去,之後應該不會再相見了。願各位諸事順遂。”她向面前的三人點了點頭,化爲一道紅色流光飛出了窗戶。

手冢彩菜坐在地上泣不成聲。旁邊手冢國晴蹲下安慰她。

“我是不是做錯了……國光那麼喜歡她……如果國光知道我們讓他失去了記憶會不會恨我們?”

手冢國晴蹲下抱住妻子。“也別太難過了……畢竟她情況特殊。如果那孩子能夠留在人間界的話,其實答應她也無妨……”

手冢國一對離開的少女的印象是複雜的,但是不得不說她的確是個乾淨利落的人,只不過對於感情也太過乾淨利落讓人覺得有些不適。兒子說的沒錯,如果她能夠生活在人間界的話,其實答應她也無妨。

畢竟再也就沒有遇到過那麼喜歡自己孫子的女孩子了。“既然這個決定已經做了,自然沒有後悔藥可以吃。明天國光起牀之後都謹慎點,不該說的話別說。”

半天的時間不算長,琉璃通知流和曉去拿之前預定好的東西並且打包,而她則去消除冰帝的那些人和青學裡手冢國光的隊友們的記憶,最後去跟雪道了別,這纔跟着瑩子去靈界跟小閻王打了個招呼,在靈界特防隊咬牙切齒卻還不能動手的憋屈中回到魔界。

翌日

一覺醒來手冢國光不知爲什麼覺得今天早晨比平日裡起牀的時候更加神清氣爽,看着旁邊的鬧鐘,剛好快要到響起的時候,他按掉鬧鐘翻身下牀換衣服,一切都跟往常一樣。他換上運動服洗漱完之後去晨跑。晨跑結束回來剛好回來洗澡。

“國光,早。”

“媽媽早上好。”

手冢彩菜心裡還提溜着,生怕兒子問起昨天的事情,可是兒子卻什麼都沒問。直接上樓去了。

“國光!”手冢彩菜叫了一聲。

“媽媽,什麼事?”

“你——”她剛想問問昨天的事記不記得,但是卻突然害怕萬一自己一提他想起來那就糟糕了。“你準備幹什麼?”

“早訓回來出汗了,我去拿衣服洗澡。”

“……哦,那,那你好好洗,你,你想吃什麼啊?”

“都行。”

手冢彩菜看着兒子完全想不起昨天的事情,內心這才放下,但是愧疚感也隨之而來,想着想着鼻子又酸了。

魔界

從報仇開始到結束,琉璃已經有將近五六年沒跟幽助他們見面了。去年剛結束的魔界統一戰,果不其然獲勝者還是幽助那個圈子的。她帶着四隻小狐狸落在雷禪之國的那個大平臺上,果不其然看到了好幾個熟悉的身影。

水化成冰偷偷凍結了檯面,幽助和酎打的正酣,並沒有注意腳下的冰,結果一腳踏上去不約而同打粗溜滑pia嘰一聲,幽助在下面摔了個四腳朝天,酎在上面摔了個狗吃屎。

旁邊人一邊笑一邊吹口哨。“好體位!”

棗還在旁邊呢,酎嚇的直接蹦了起來,一邊往媳婦兒那邊跑一邊打粗溜滑。扯着嗓子向媳婦表白心意。“媳婦兒!媳婦兒你相信我!我一顆紅心全向着你啊!也不知道哪個混蛋——”

天上一塊厚厚的冰bang的一聲掉下來給他砸成了酒臭味餅子。清脆的女聲怒氣滿滿。“罵誰呢酎,是你飄了還是你酒不想要了?”

紅色的光芒從天上降落,紅光消失,琉璃出現在衆人不遠處。

“琉璃?你回來了?”酒臭味的餅子雖然是自己丈夫但是哪兒比得上五六年不見的朋友。更何況小姐妹什麼時候身上都香香的。

“棗!很久不見了~”琉璃上來就是一個飛鼠抱。

酒臭味的餅子還沒爬起來就被人踩到了頭,流指着地上開口。“琉璃大人,地上有一塊酒臭味的餅子。”

“啊擱那兒吧,回頭再扔。”

“喂!——”

一羣人笑成一團。凍矢把酎給拉了起來。回頭不忘關心。“琉璃,復仇……結束了嗎?”

“被小閻王叫停了。”琉璃攤手。“不過反正我也殺不下去了,太噁心了。小閻王說會把我的東西收齊了還給我,反正我也不想跟靈界特防隊有衝突。所以就回來了。”

琉璃頓了一下。“啊對了,我給你們帶了禮物。每個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