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給員工的宿舍是四人一間,倆間帶一小院。心兒住的小院中石磚鋪滿地,唯留出一圈土長的是一棵大槐樹,枝條垂蔭,綠意盎然,清淨而別雅。女孩們畢竟是愛乾淨的,所以小院被維護的整潔素淨,時不時還會聞到特別的香味呢。心兒有時候心煩時就喜歡靜靜在院中坐會兒,賞着清冷的月夜,聞着舒心的香味,心就平靜下來可以一睡到天明。
這天下午時翰墨來拉走了心兒,來這裡一個多星期了心兒還是第一次要去看清上海的繁華了。
“我們這是要去哪逛呀?”心兒被拉着邊走邊問。
“去老城廂,那裡吃食攤擔舉目皆是,八方美食里弄飄香,別提有多熱鬧了,本來我還想帶你去老李頭那吃油條喝碗鹹豆漿的,別看普通,味道可是香醇着呢,尤其是天冷時來上一碗,那滋味過後仍回味無窮。”翰墨砸吧着嘴帶勁回想着,咧嘴抱歉回到現實,“只可惜我今天醒來時就日上三杆了,想來也已經有好一陣沒去吃了。不過那裡的蟹殼黃、翡翠燒麥、糖圓、百果糕,芥養菜圓子、五香茶葉蛋、臭豆腐等等也夠咱樂呵的了。”說着翰墨擦了擦口水神秘道,“更重要的是今天還有位財神爺跟着咱呢,哈哈哈哈。”
“財神爺?”心兒詫異的問着。
“快走吧,我哥還在外面等着呢。”翰墨拉着心兒加快腳步就往外走。
“儒墨哥也來了?”心兒聽到“儒墨”二字腳定了定,被無察覺的翰墨拖走了。
工廠門口果然停着一輛黑色汽車。
“小姐,你要的斗篷我帶來了。”車外的小魏見他們出來就迎過來。
“恩,放車上吧,晚上冷時披着。”翰墨說道。
“心兒姑娘好呀,今兒個天氣真不錯,正好適合玩耍,小姐,咱今天還有時間去城隍廟嗎?我看光在老城廂一條街時間都不夠。”小魏偷偷看了一眼翰墨抱怨道。
“嘿,我說小魏,你這是嫌我出來的晚了,我是不最近對你太仁慈了?你竟敢指責我,雖然我是真的起晚了。”翰墨鬧着去擰小魏的耳朵。
心兒看着他們笑了笑,瞟到一直在車裡坐着的儒墨合上手裡的報紙才慢慢走下車來。
“好久不見,我們的變化似乎都很大。”儒墨話中有話,也一句帶過了昨天的尷尬。
“是呀,歲月總是會逼人改變的。”迎光看着眼前高挺的儒墨,心兒彎彎嘴目光瞟向遠方。
“哥、心兒姐,我們趕快走吧。”報了仇的翰墨過來拉着心兒上車了。
上海老城廂果然是熱鬧非凡,他們把車找地方停好後,來到入口,看着熙熙攘攘蔓延遠去的攤位人流,心兒體內的細胞都活躍起來了,這麼熱鬧的地方她還只是小時候聽翰墨說過,沒想到今天竟有機會見到。
“茶水喲~您解渴的茶水喲~“
“熱乎乎的包子噯~皮薄餡多汁水香噯~吃完嘴裡肚裡滿滿香噯。”
“胭脂~水粉~美人~看一看,瞧一瞧喲。”
……
“臭~豆腐噯,獨家臭~豆腐~聞起來是臭呆~吃起來是香呆~”
……
各家小販賣力吆喝,一浪一浪,此起彼伏,就好像我比你聲大了、喊得次數多了,天上的金幣就掉入自己身體的也多了。
“哥,這個這個。”
“哥,這個好吃。”
“哥我要這個。”
“哥,給錢給錢。”
……
翰墨幾乎攤攤不落的品嚐着,見那個攤位的小吃叫的響做的美,就都是買買買;
心兒今天也有些興奮,換她拉着翰墨一會胭脂水粉,一會糖人泥玩的看;小魏當然也樂得跟着翰墨有飯吃,擠來擠去的跟在她們後面;唯獨後面儒墨一臉無趣無奈的跟在後邊侍候着一張張的遞鈔票,最後忍無可忍直接黑着臉把錢夾拍給小魏,拉後十來步跟着了。
人人都只能看到心兒表面上的膽小懦弱,說好聽了是端莊淑靜,說難聽了就是灘死水,可他們不瞭解她只是被困住了。倘若有一天出現一個能釋放她的人,她的人生定會是另一番景緻。
此時的心兒癡迷於熱鬧氛圍,笑靨如花,眼波俏皮靈動,一會拿起這盒水粉嗅嗅,一會又拿起木梳把玩,見到好看的首飾還在翰墨頭上比對一下,讓翰墨幫她試胭脂時被路人一擠還把翰墨臉塗花了,嬉笑逗玩,定焦竟是一幅女兒態女兒情美人圖。
落後的儒墨漸漸被吸引着注意前面了,心中萬千疑惑,產生了些想去探知答案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