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到吳邦江的時候,那個黑衣老人縮了縮頭。只聽錢公子又喝罵道:“賤婦,給我站起來。老子懶得跟你囉嗦。”
他雖然是出了名的二世祖,金玉其表的潑皮貨。也忽然想到,這個話可不能說得太多。因此,才說一句,就停了下來。
不過,對於有心的人來說,他們的話,已經足夠了。那老者衝旁邊的一個人點了點頭,那人接過他手中的印信,轉身就向酒樓門外走去。轉眼間就消失在原地。
錢公子究竟是男子,力氣比劉芝蘭要大。在臉上抓了幾道傷痕,頭髮成了雞窩後,終於制服了劉芝蘭,站了起來。他把笑容堆滿臉,轉頭叫道:“小姐?”這一下,頓時沒有下文,因爲剛纔那美豔無雙的美人兒,居然不見了。
他左顧右盼,找了好一會,也沒有看到陽蘭。心裡正自焦躁之際。一個青衣大漢帶着一隊士兵向酒樓走來。他們大步走到錢公子和劉芝蘭面前。面無表情的說道:“錢公子,劉小姐,我家大人叫你們走一趟。“
這些人身上帶着一股錢公子從來沒有見過的殺氣。他顫抖着身子,壯起膽子喝道:“你家大人是誰,找我有什麼事?“
那個老人從人羣中走了出來。淡淡的看着有點慌亂的錢公子說道:“這位公子,剛纔不是還提到老朽的名字了嗎?老朽姓吳,名邦江。錢公子和劉小姐剛纔的對話,我們都聽到了。現在請兩位幫助朝庭調查一下相關案件!“
“嗡——————”錢公子只覺得眼冒金星,一陣恐懼感讓他雙股戰戰。不一會,撲通一聲癱倒在地。
而這個時候,剛纔被錢公子打得眼冒金花,半天沒有反應的劉芝蘭也反應過來了。她放聲尖叫起來。在她的尖叫聲中,那吳邦江手一揮,幾個大漢走了過來。把兩人架上就向酒店門外推動。
直到他們走遠,謝斌才清醒過來。他急急的尋找着陽蘭。臉上笑容簡直是盛開的花。看到男裝的陽蘭,他跑上去緊緊的抓着她的手,開心的叫道:“小兄弟,你看到沒有?你看到沒有?我報仇了!老天有眼啊。我報仇了。”
陽蘭溫柔的笑道:“恭喜謝兄。”
謝斌樂得嘴都合不攏。眼睛卻東張西望。轉眼見陽蘭看向自己,他忽然問道:“小兄弟,剛纔我恍惚間,似乎看到一個仙女站在我的旁邊,還挽了我的手呢。兄弟,你打我兩下,看我剛是不是在做夢?”
陽蘭抿嘴笑道:“你剛纔做夢,現在打也沒有用啊!”
“是極,是極!”謝斌哈哈一笑,說道:“我還真是傻了。”他重重的在陽蘭的肩膀上拍瞭解下,痛得她呲牙裂嘴的。
“不過,”他一臉的悵然若失,雙眼還是不死心的東張西望,說道:“難道,我還真是做夢不成?可是,哪有光天化日之下,大家一起做夢的?”
他指向正在每一個角落裡,苦苦尋找陽蘭的衆人。那些人都是一副夢遊般的迷惑表情,口裡都在念道:
“那美人兒呢?”
“那位仙子我沒有看到她出去啊?”
“仙子呢?怎麼消失了?”
“肯定是躲在哪一個角落裡。”
一個個向滿角落裡的找,連那酒樓的掌櫃小二也是與衆人一起,有的甚至把桌子底也翻過來了。陽蘭看得雙眼眯眯,興奮無比。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謝斌一臉的落寞,喃喃念道:“翩若驚鴻,皎若游龍。似伊非伊,如夢如仙。”他念得狗屁不通,幾乎是能記得的形容美人的詞都一股腦兒的向外吐。
陽蘭聽得不耐煩起來,她看了一眼外面的日頭。忽然驚叫道:“哎呀,你母親不是還急着要藥嗎?”
謝斌一聽,馬上警醒過來。他連聲向陽蘭行禮,說道:“多謝小兄弟提醒,在下險些誤了大事。”說罷,急急的向前面衝去。才走了兩步,又回頭來拉陽蘭的手,興致勃勃的說道:“走,兄弟,我們回家去。”
陽蘭聽了心中舒坦之極,當場笑道:“好,我們回家。”
謝斌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語誤,他開開心心的衝出酒樓,要不是小二攔住,連酒錢也忘記給付了。他一邊急急的扯着陽蘭向家裡跑去,一邊看着兵荒馬亂的路人得意的說道:“看,這些人肯定是因爲劉知府和錢家的事而急的。哈哈哈,老天開眼。”
他一邊小跑一邊還要大聲說笑,不免有點喘了。他側過頭,臉紅樸樸的對着陽蘭說道:“兄弟,我遇上你後,就好運不斷。現在不只是孃的老病可以治好了,連帶大仇也報了。人生痛快之事,莫過於此。兄弟,我真是不知如何感謝你的好。”
陽蘭最喜歡聽奉承話了,當下樂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她一邊施展輕功跟在他身邊跑着,一邊洋洋得意的說道:“那可不!我也覺得自己長得一副貴人相。”
謝斌一愣,細細的看了她一下,搖頭道:“不像!”
陽蘭大怒,恨恨的用眼睛瞪視於他。謝斌卻渾然不覺她的殺氣騰騰,繼續說道:“小兄弟你尖下巴,煙波眼。這可不是富貴之相。真要說起來,小兄弟你這個長相,是惹桃花的相。”
陽蘭見他接收不到自己的怒意,不免有點失望。因此聽到他的話後,重重的哼了一聲。哼了一聲後,見謝斌還是一臉平靜,似乎根本就無動於衷。當下又重重的再哼了兩下。
這下,謝斌終於正視她的表情。他緊張的看向她,腳步猛的一停,關切的問道:“兄弟,你鼻子塞了?是不是跑得太快,中風了?”
陽蘭氣結無語,撒腿就跑,決定無視這個白癡。謝斌見她沒有繼續哼下去。注意力重新轉回今天的遭遇上。他一邊輕快的跑着,時不時的還蹦上兩下,一邊開心的大笑道:“哈哈,兄弟,我平生最快樂的時候,怕就是現在了。啊——,我要飛了,我要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