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實在不是做生意的料,陽蘭根本沒說什麼,他就連老底也掏出來了。這要是碰到奸商,可會讓他欲哭無淚。不過陽蘭恰好對於這樣的人,頗有好感。
她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給三千金吧。其他的,就當交一個朋友。”少年大喜,深深的向她一揖,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來。數了四十張,交給陽蘭。
陽蘭數了數,取其中的三十張,還他十張,說道:“我只有一人花用,三千金夠了。”少年又是深深一揖,說道:“大恩不言謝,小兄弟如果有什麼吩咐,江南謝斌一定全力以赴。”
說罷,他收起桌上的藥材。開心的對陽蘭說道:“小兄弟準備到哪裡去?”陽蘭一直沒有想到自己可以到哪裡去,聽到他的話便一愣,搖了搖頭後,說道:“我還沒有想好呢。”
少年微笑道:“那兄弟不如住在在下的家裡。這蕪城也是風流名勝之地,小兄弟可以在這裡先玩上一陣子。”
陽蘭想了想,不如先找個地方落腳,等想清了要不要到如天谷去再說。當下她笑着說道:“也好。”兩人一笑,並肩向外面走去。一打開房門,才發現那小二還站在門口。看到兩人出來,馬上作了一揖,認真的問道:“請問兩位公子可要用餐?”
用餐?陽蘭一聽這話,肚子馬上咕咕的叫了起來。少年一笑,又轉向裡面坐下,伸手找小二要過菜單。衝陽蘭笑道:“反正蔡老神醫也要晚上纔到。我們正好用了餐再回去。”
他熟悉的點了幾樣,陽蘭也隨意點了一樣,便專心的等起酒菜來。謝斌看了陽蘭一眼,忽然說道:“小兄弟,你一人在外,也不怕家裡的父母掂記?”
陽蘭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父母。”少年愧疚的說道:“對不起。”陽蘭格格一笑,說道:“沒有父母也很好啊,沒有人管着。”
少年以爲她是強顏歡笑,當下臉上的愧色更重了。陽蘭卻不時的伸頭看向窗外,一副興致頗高的樣子。
正在這時,下面傳來一陣喧譁聲和笑鬧聲。陽蘭一聽,馬上把臉都貼到了窗子上。只見酒樓門口,停了一輛馬車,一個衣着華麗,裝扮得體的美麗少女,從馬車裡面走了出來。
她出來後,一個華服少年也跳了出來。兩人都長相俊美,當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珠。看他們的樣子,似乎與這裡的人都很熟悉。那少年挽着少女的手,衝着衆人邊打招呼,邊向酒樓裡面走來。
陽蘭見他們進來了,便索然無味的轉過頭。這一轉頭,才發現謝斌正面色蒼白的望着樓下那兩人,目光中隱含痛苦。
他咬了咬牙,忽然猛的站了起來,向外面大步走去。他走得甚急,差點和上菜的小二碰到了一塊。陽蘭雖然餓極,卻也更好奇他這是怎麼了。當下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向樓下走去。
謝斌一直衝在樓梯口,便站住了。他一動不動的恨恨的盯着那一對俊男美女。臉上肌肉扭曲,似乎恨不得親手殺了那兩人。
而這時,那對男女剛坐下不久,被謝斌的眼神所懾,那男子忽然眼一擡,看到了他。
“啊哈,看看這是誰呀?好大的怨氣啊。”那少年帶着嘲弄的聲音響起。陽蘭這時也走近了。這麼近看那少年的外表,發現他雖然長相清俊,不過眼梢上挑,顴骨高突,一副刻薄之相。
謝斌臉上的肌肉又抽搐了一下,臉色也更加的蒼白。他一言不發,轉過眼緊緊的盯着那個少女。
見謝斌這個樣子,那少年把少女就勢往懷中一摟,在她臉上香了一下,笑道:“謝大少爺,怎麼啦?是不是看得心裡直冒火,想把本少爺砍了啊?芝蘭,你看看,你的舊情人正在傷心着呢。”
他沖懷中的女子調笑道。那少女嬌嗔的打了他一下,曼聲說道:“郎君,你這是什麼話?奴家只有你一個情人呢,哪來的舊情人。”然後她擡眼看了一眼謝斌,目光中滿是嘲諷,嬌笑道:“原來是謝大公子來了,謝大公子站在那裡發呆幹嘛呀?”
謝斌臉色蒼白的冷笑道:“芝蘭,我還真是瞎了眼了。去年你父親腹背受敵,我足足把家裡的五萬兩金子都拿出來幫你。沒有想到,真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哎喲!”芝蘭嬌笑道:“謝大公子,這話可不能亂說的。你什麼時候給了奴家金子啊?空口無憑,有本事的話,拿出借條來啊。”
見謝斌啞口無言,她又格格的笑了起來,往那少年的懷裡鑽了鑽,說道:“謝大少爺,奴家知道你見奴家生得太美,動了心思。便想着用這個藉口來侮辱奴家。可是,錢公子可不是傻瓜,大家更是聰明人,你這樣說,是沒有用的。”
謝斌氣得臉色鐵青,握着的拳頭,更是顫抖着。陽蘭聽到一個壓低的聲音說道:“這個謝大公子,還真是一個冤大頭,想當年他謝家可是咱蕪城的首富呢,那錢財可是堆成山的,沒有想到他接手不到一年,就敗成這個樣子了。”
另外一箇中年人也輕輕的說道:“這謝家與錢家歷來做對。錢家要不是這芝蘭的父親是知府大人,也沒有今日的風光。聽說啊,現在錢家的生意,都做到京城去了。”
謝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冷聲說道:“劉芝蘭,我謝斌確實是瞎了狗眼,以爲你是我指腹爲婚的妻子,就不惜傾家蕩產的來保護你們。卻沒有想到,你們前腳剛脫牢籠的危脅,後腳就把我害得翻不了身。劉芝蘭,你看着,上天不會也一樣瞎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