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聞言,微微一愣,心中是五味雜陳,上官雲河疑惑,他又何嘗不疑惑呢,只是自己身上的匪夷所思之處,卻是無法對外人道,而且就算道了,又有誰會相信呢。
看着上官雲河閃着疑惑的目光,楚天秋稍稍有些緊張,但是心中對上官雲河對自己的關心,還是十分感激,略一沉吟,道:“上官大哥不必擔心,昨晚我並未服用什麼提升境界的靈藥,只是我所修煉的靈法比較奇怪而已。”
上官雲河狐疑地看了一眼楚天秋,見其似乎不願多說的樣子,隨即又想到,若不是見其破開禁制是運足靈力,憑藉自己開靈界的實力可是都無法看破其境界,如今這種情況的確也不算太奇怪,於是也不再多想,點了點頭,道:“天秋你修爲尚淺,這四張靈符還有這個空間扳指你就都拿着吧。”
楚天秋聞言一愣,想也不想連連擺手便欲推辭,他雖然想要靈符和空間扳指,但卻沒有想過獨吞,畢竟這靈符對上官雲河用處也是頗大,像其修煉修體之法,最怕的就是無法近身,但有了隱身符和倍速符,近身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而那空間扳指,就更是珍貴了。
“上官大哥,這……”
楚天秋話剛剛出口,便被上官雲河打斷道:“莫要推辭,此番我們前去霸天宮,若一路順暢倒也無所謂,但若一旦碰上些什麼意外,你有了這些我也放心不少,至於我,在那開靈界高手威力無匹的一招下都活了下來,還有什麼擔心的?另外,這一帶開靈界高手本就不多,我們也不會倒黴到,遇見一個,便比我厲害,還要與我們作對吧,至於空間扳指嘛,你就拿着,空間靈器我也有一件,不過空間比你那個要小一些,不過裝些瑣碎物件,也是夠用了。”
上官雲河的一番話讓楚天秋心裡輕鬆不少,楚天秋知道,這是上官雲河在找辦法報答自己的恩情,所以,也就不再推辭了。
看着上官雲河低下頭去,仔細看着手中正翻來覆去撫摸着的一塊金色腰牌,臉上閃過幾絲憂色,楚天秋不禁也好奇地打量起來。只見這塊腰牌全身金色,在初晨的陽光下,閃爍着柔和的光芒,在其一面,凸有一塊火焰圖案,而在其另一面,則刻有一個十分抽象的“火”字,虛無縹緲至極。
楚天秋心裡微微一驚,心道這莫非便是那開靈界高手所在門派的腰牌,遂張口問道:“上官大哥,這是那人的腰牌嗎?”
上官雲河聞言輕嘆了一口氣,語氣中帶着些莫名的感嘆:“不錯,想不到,他竟然是星火園之人,我們能活下來,實乃是僥倖啊……”
楚天秋聽見上官雲河一反常態的一番話,不禁又多看了其手中的腰牌幾眼,道:“星火園?”
上官雲河輕輕點了點頭,隨即淡淡道:“星火園以火修之法聞名帝國,其鎮派靈法‘星火燎原’,聽說也只比五大派的靈法差上一些,五年前,我前去參加聚靈儀式之時,可是有不少人都想去此門派。”
上官雲河頓了頓,眼角閃過一絲凌厲,接着道:“想不到堂堂星火園的弟子,不但沒有絲毫爲善之念,而且更是不顧忌靈士準則,隨意傷害普通人性命,此等敗類,活該被亂靈反噬而亡!”
楚天秋聽見此話,心裡不禁仍是有幾分發虛。先前上官雲河詢問其是如何殺了那開靈界高手,楚天秋哪裡敢將自己吞噬其靈力的實話說出來。
一個出塵界的靈士,竟然會吞噬一個開靈界小成後期的高手的靈力!這是何等駭人聽聞!
所以楚天秋便省略了自己吞噬靈力的那一段,而在上官雲河聽來,便是黃天龍莫名其妙突然無法使用靈力,正兀自疑惑不解時,聯想到之前其放出了一頭威力無匹的火虎,那火虎的威力遠超一般的靈技,絕不是一個開靈界小成後期的人可以使出來的。
前後一分析,上官雲河終於得出一個結論,黃天龍以重傷之身使出超過自己能力範圍的靈技,最終導致體內靈力失控亂流,無法使用靈力,最後被楚天秋不顧一切使出了“巨人之軀”所擊殺。
楚天秋正愁無法圓自己所說,聽見上官雲河一頓分析,自然鬆了一口氣,連忙點頭稱是。
“咦,這不就是‘星火燎原’嗎?”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菱兒突然發出聲來,對着兩人,翻開了手中的一本秘籍,映入眼簾的,霍然就是‘星火燎原’四個大字。
上官雲河吃了一驚,連忙伸手拿了過來,翻看了起來,楚天秋也是頗爲驚訝,稍稍挪動了一下身子,側頭看了起來。
片刻之後,上官雲河已經粗略地將其翻看了一遍,道:“這應該不是正宗的‘星火燎原’,不過看其對其如此珍視來看,恐怕也區別於星火園中給大部分弟子修煉的粗淺版本,那人看起來不過三四十歲而已,卻已快要接近開靈大成之境,這份天賦,在星火園已是前茅之列,以此觀之,這份‘星火燎原’,估計是給宗派中核心弟子所用,或者作爲重大獎賞獎勵給弟子的。”
楚天秋看着這本秘籍書面雖然摺痕很深,但是書頁上卻無一絲褶皺,表裡都是無比干淨,而且,竟然還專門用絲綢包裹,這些無一不在訴說着其主人對它的愛惜。看到這裡,楚天秋不禁對上官雲河的分析連連點頭稱是。
“只是,我們之中卻是無人能用上此書,倒是可惜了。”上官雲河將其合上放到地上,頗感遺憾地道。
楚天秋也感覺頗爲遺憾,照上官雲河所說,這份靈法可稱得上價值連城,但奈何三人之中,無人乃是火屬性,只得暫時先收起來,待日後看看可有機會有所作用了。
菱兒並非修煉之人,對這些東西的珍貴程度沒有概念,也不感興趣,此時,她正手拿着一件衣服,一臉興奮的模樣,左摸摸,右捏捏,見楚天秋和上官雲河都將目光投了過來,當即道:“天秋、二哥,你看這裡正好有幾套衣服,都挺好看的,你們都快快換上吧。”
楚天秋聞言掃了一眼菱兒手上的一件衣服,又掃了一眼地上散落在地上的幾件衣物,隨手拿起一件,先前他自扳指之中拿出這些衣物之時,感覺其觸手柔軟光滑,但並未多看,此時細細看來,不禁暗暗讚歎。
楚天秋貴爲楚家的少爺,平時所穿之物已然品質極高,但是此刻與之一比較,卻是立即高下立判。
這時上官雲河的聲音淡淡響了起來:“這些衣物,包括現在天秋身上穿的,都是加入特殊材料製作而成的,不但其強度十分之高,估計一般出塵界的靈士,都無法將其破壞毀去,穿在身上,還可大大削弱所受到的各種傷害,其珍貴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上官雲河侃侃而談,卻沒有看到楚天秋臉上出現的一抹微微的紅色。
楚天秋低頭看了看身上所穿的衣服,不動聲色地看了看菱兒,然後對着上官雲河點了點頭。
對上官雲河所說,楚天秋十分熟悉,在楚家經營的店鋪之中,便賣有這種由特殊材料製作而成的衣物,這種衣物或抗火或防水,材質不同,其特性也都不同,但是,其共同的特點都是強度十分之高,經久耐磨,甚至有些昂貴的,在防護方面都可媲美一般的沉重的鎧甲。
這種衣物,也是靈士們闖蕩大陸的必需之物,否則,穿着凡人的粗布衣衫,豈不是剛一開始戰鬥,便要各自赤身裸體相見了?
不過聽上官雲河的一番話,楚天秋仍是暗自有些心驚,連一般出塵界的靈士都無法對其造成一點毀壞,這種強度,他楚家的店面中,可是沒有此種質量的衣物。
“菱兒,你的衣服也都破得不像樣了,也換上一套吧,都是男人的衣服,可能不太合身,就將就些吧,等到了霸天宮,再給你買新的。”上官雲河看着菱兒身上破爛不堪的衣衫,臉上閃過一絲愧疚道。
“好啊,長這麼大還沒有穿過男孩的衣服呢。”菱兒並沒有多少抗拒,反而有着幾分興奮,對着上官雲河和楚天秋俏皮地一眨眼,連忙拿着衣服跑遠了。
良久之後,楚天秋和上官雲河都已經各自換上了一套全新的衣服,但是菱兒卻仍然沒有回來,楚天秋不禁有些擔心,道:“菱兒怎麼換身衣裳這麼久還不回來,不會出了什麼事了吧。”
上官雲河正在一旁閉目調養,聞言,臉上卻是閃過一絲苦笑和尷尬,道;“不用擔心,我靈識能感覺到菱兒的氣息,至於她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女孩子嘛,估計是不把身上洗得乾乾淨淨,是不會罷休了。”
楚天秋聞言也是一笑,腦海中卻是不由自主地浮現了菱兒在溪邊沐浴的畫面,不由得臉色一紅,心中連連罵自己齷齪,剛不知怎麼回話,眼角卻是看到一個身着男裝的身影緩緩朝自己走來,情不自禁地定睛一看,這一看,卻是再也移不開了……
一頭烏黑的長髮,隨意地披散在略顯柔弱的肩膀之上,幾絲幾縷,貼在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之上,滾滴着幾滴晶瑩的水珠,順着修長的睫毛,順着泛紅的臉頰,緩緩滑滑停停,在清晨的陽光下,彷彿閃爍着動人的光輝。
那緩緩而來的身姿,說不上曼妙,甚至有幾分生澀和拘謹,再配上那一身不合身的男性衣物,更是顯得有幾分怪異,但是,不知爲何,一切與之相配,卻別有一番清麗脫俗,讓得楚天秋恨不得就這樣看着,哪怕永遠都不會厭倦。
“咳咳!”一旁的上官雲河看着楚天秋突然此番模樣,疑惑地回頭一看,哪能不知道楚天秋所想,當即假咳了兩聲。
楚天秋被上官雲河這一咳,也立即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忙移開目光,就像做了什麼錯事被人當場抓住了一般,一時不知所措起來。
察覺到楚天秋的窘迫,上官雲河卻是略一沉吟,臉上帶着一絲古怪的笑意,朝着楚天秋耳邊稍湊了湊,輕道:“菱兒很美吧。”
“啊?”楚天秋萬萬沒想到上官雲河竟然這樣問他,心裡一慌,低下頭,吭吭哧哧地道:“美、美……”
上官雲河瞟了一眼楚天秋,卻是張嘴哈哈一笑,看着緩緩走來的菱兒,臉上揚起了一絲幸福,語氣中頗有幾分得意地道:“天秋,你大可不必這樣,菱兒美不美,我這個當哥的心裡可是清楚得很,否則,也不會有猛虎幫這檔子事,你現在啊,也不會和我們在一起了。”
聽見上官雲河這話,楚天秋羞得滿臉通紅,但心中還是稍稍平靜了些,但是,仍是對他這沒來由的話有些疑問。
沒等楚天秋髮問,上官雲河剛欲繼續說下去,卻是菱兒已經來到跟前,一邊輕歪着頭擰着黑髮上的水,一邊微笑着問道:“聊什麼呢?”
楚天秋連連擺手道:“沒、沒什麼……”
上官雲河大笑,卻是不語。楚天秋沉默。
菱兒看着楚天秋這番模樣,也沒再問下去,白了上官雲河一眼,低頭專心整理衣物了。
片刻之後,待得菱兒準備完畢,三個人便各懷心事地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