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還是早早脫身的好”李福常轉了一下邪惡的眼睛道:“大爺今天心情好暫且饒了你們幾個”說完慌忙帶領衆惡人逃了出去。
這時凌月華眼前一亮朝衆圍觀的人走去,只見圍觀的人中有一老者,正笑嘻嘻的捋着下巴數量不多的銀白色的山羊鬍子,這老者隨已年過半百依然紅光滿面,眼睛裡留露出虔誠的目光,一身灰綠並秀有片片紅葉的外袍打扮,手中並無任何兵器,他就是青螺山莊揚州分號掌櫃——傅紅葉。
這傅紅葉早已經收到青螺山莊凌夫人信函,可是苦苦相等就是不見凌月華到來,傅紅葉看着凌月華長大知道凌月華性格,所以傅紅葉一有空就出來尋找凌月華蹤跡,今日凌月華被那惡人戲弄正巧被傅紅葉撞到,剛纔凌月華出手相救以及周璃水拔刀相助,傅紅葉一一看在眼裡只是時機未到不便出手,再者那李一手在揚州勢力甚廣,傅紅葉本是一生意之人,更不便正面與那李福常發生衝突,只能暗中幫助,所以一直躲在暗處靜觀其變。
凌月華快步來到傅紅葉面前像是見到親人似的激動地說:“侄女見過傅叔叔,好久不見傅叔叔,您依然身手了得”
傅紅葉看了看周璃水馮玄刃二人一眼,目光又回到凌月華身前道:“華兒這麼久不見都長成大姑娘了,要不是你剛纔使出我青螺山莊劍法,我差一點不敢認了,這幾位是······”
凌月華轉身來到周璃水面前道:“這位是紫薇門周璃水師哥”說完默默含情看了一眼周璃水,站在一邊的周璃水並沒注意到凌月華的表情,然而這一切都看在傅紅葉眼中。
傅紅葉默默的點了點頭。
“身邊這位女俠就是他師妹成珊瑚妹妹”說完眼睛裡留露出一絲醋意,不知這醋意從何而來,就是涌到凌月華心頭感覺很是不自在。
言罷周璃水抱拳朝傅紅葉行禮道:“晚輩紫薇門二弟子周璃水見過前輩”
凌月華插話道:“這就是我們青螺山莊揚州分號的傅掌櫃,傅叔叔”
周璃水又道:“感謝傅前輩出手相救不然我和師妹還不知如何脫身”
成珊瑚也到:“小女成珊瑚見過傅叔叔”
傅紅葉點了點頭道:“果然虎父無犬子,想當年你父親成不憂成掌門,在哪武德門前一劍擋飛石,揚名全天下,今日一見成掌門高徒果然英雄氣概,令老朽佩服”
凌月華接着來到馮玄刃前道:“這位是······”說了一半不知如何介紹隨後苦笑道:“這位壯士我也是剛認識的不知······”
那馮玄刃向前一步道:“在下山東馮玄刃,攜小女賣藝至此多謝周少俠凌女俠相救,我父女二人感激不盡,在下見過傅大哥”說吧朝傅紅葉深深行了個禮。
傅紅葉點了點頭拍了拍凌月華肩膀道:“咱們在此相遇也算一種緣分,大家隨我來找家客棧慢慢敘談如何?”
周璃水雖然貪杯但是身負師傅重託也不敢馬虎,更何況今天捅了這麼大的簍子,想想來揚州的目的不免難爲情起來,再者說這馮玄刃傅紅葉也乃豪爽之人怎可拒絕,再三思慮道:“多謝傅前輩好意,只可惜在下還有要事在身,等我辦完家師所命,一定前去拜會傅前輩,還望前輩海涵”
站在一邊的凌月華來揚州的初衷也是爲周璃水而來,今日好不容易相見卻又要分手不免心中一絲失望,但也不便表露出來,目光只盯着傅紅葉。
傅紅葉從小看着凌月華長大早已猜出八九,轉而又想既然周璃水有事在身也不便勉強道:“小兄弟既然有要事在身也不便挽留,只不過老朽平生喜愛結交,望小兄弟事情辦穩妥之後來我分號一序,希望不要讓老朽失望纔是”說完看了看凌月華。
周璃水道:“多謝前輩相邀,一定一定”轉身又對馮玄刃道:“馮大哥小弟就此別過,如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還請馮大哥不要客氣,儘管來紫薇門找我便是,小弟一定平盡所能”
對於這個外鄉人馮玄刃來說,能結交周璃水這樣的少俠自然很是歡喜,加之周璃水出手相助早已經是感激不盡,連連點頭激動地說:“周兄弟真是英雄出少年,我馮玄刃能結交像周少俠這樣的兄弟自然是三生有幸,他日一定登門造訪”轉身又朝傅紅葉行了個禮接着道:“傅大哥威名揚州,還望以後二位多多照應,在下暫住在福來客棧,如諾二位有用得着的地方儘管開口,我馮玄刃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凌月華等人急忙道:“一定一定”
轉而看到周璃水腰間懸掛的酒壺,馮玄刃苦笑一聲拿來自己腰間的酒壺道:“周兄弟這個送給你留作紀念”說完給周璃水丟了過去。
周璃水順手接住酒壺定眼看了一眼馮玄刃微笑着點了點頭沒再做聲。
周璃水與成珊瑚告別傅紅葉等人轉身離去,站在一旁的凌月華目送周璃水直至消失在視線,這才依依不捨的隨傅紅葉而去。
話說李福常吃了周璃水等人的虧心中甚是不悅,帶領殘兵敗將狼狽而逃,可又不敢回去見他老子李一手,雖然李一手這人奸詐,但這也不能怪他,身爲生意人不奸詐怎能在這亂世中立足呢。
李一手奸詐歸奸詐但是對待兒子一身的臭毛病他可很難容忍,怎奈從小嬌生慣養敗家玩意一個,再者又是獨子,加之李夫人屢次干涉,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李福常怕回去受到李一手的教訓,所以帶領衆人便來到了自家開的妓院裡。
這不愧是揚州第一富商開的妓院,妓院坐落在鬧市區四五丈之高,花紅柳綠甚是漂亮,進入妓院就看到一個妖里妖氣臉上抹的**比那城牆還要厚的老女人迎了上來,這便是老鴇。
老鴇看到少東家來了不敢怠慢妖聲妖氣的帶領李福常走上二樓,回頭遙望妓院廳堂,一圓形舞臺修築於正中央,周圍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綢子,一西域女子正在那舞臺中央跳的起勁,臺下不乏浮誇子弟拋來鮮花銀兩,吆呼吶喊聲不絕於耳。
李福常在哪老鴇的引領下來到一上房,不一會功夫一丫鬟摸樣的人端來了上好酒菜,丫鬟將酒菜一一擺於八仙桌上,又端起茶壺一一斟茶倒酒。
李福常掃視了一下丫鬟沒好氣的朝那丫鬟擺了擺手,丫鬟領命朝李福常行了個禮將房門帶上走了出去,頓時屋內安靜了許多。
李福常和衆惡人一一落座,衆惡人看到上好老酒以及上好飯菜,口水流了下來,卻也不敢動碗筷,只等着李福常發號施令。
李福常清了清嗓子道:“來兄弟們大哥敬大家一杯”說完一飲而下,衆惡人不敢怠慢舉杯喝了下去。
隨後李福常嘆了一口氣道:“今日吃了那小子的虧,心中甚是不悅,如若傳了出去以後哥幾個還怎麼在揚州城混呢?今日之仇不得不報”說完端起酒杯又喝了一杯。
衆惡人紛紛你一言我一語附和李福常。其中有一名叫王遼的人嘆了一口氣道:“我說李大哥,小弟有一計定能給那小子點顏色看看”
李福常一聽頓時來了精神道:“只要能將那小子狠狠教訓一頓事後一定有重賞”
那王遼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湊到李福常耳邊嘰裡咕嚕了半天,李福常臉色露出了姦淫的笑容連聲道:“好好,妙妙”二人咕嚕完之後李福常大聲道:“哥幾個明日咱們再去教訓那小子,今日只管大吃大喝”又對其中一惡人道:“去把老鴇叫來,叫幾個人來陪酒”那惡人得令顧不得放下手中酒杯,一邊喝酒一邊奔了出去。
不一會功夫老鴇妖聲妖氣的領進來幾個十八九歲的妓女,衆妓女一擁而上紛紛撲到衆人懷中,這衆人頓時心花怒放忘乎所以與妓女門調起情來,老鴇見狀像妖蛇般一扭一扭的走了出去,沒等老鴇走出門外,突然一小二急匆匆闖了進來,正好撞在老鴇身上,老鴇:“哎吆”一聲差點摔到地上又道:“我說你個不長眼睛的小二,急着去投胎啊?慌什麼呢?你老孃被人睡了還是你老子被妖精拐跑了”
那小二看了一眼少東家李福常連忙彎身道:“媽媽呀,大事不好了,昨天咱們新來的那個丫頭上吊自殺了”
老鴇不削一顧接着道:“死了更好,乾淨,還不拉出去埋了”
小二哭喪着臉說:“媽媽呀,要是死了倒也沒啥,可是她家裡人找上門來了,說咱們······”話說了一半小二支支吾吾不語了。
李福常看了一眼小二一邊抱着妓女一邊道:“說什麼,快快講來”
小二道:“說咱們欺男霸女,搶了他家的女兒,向咱們要人來了,如若不給那老頭就賴着不走了”
李福常接着道:“給他幾兩銀子打發走就是了”
小二道:“給了可他就是不走,非要見女兒不可”
李福常道:“豈有此理,活的不耐煩了讓那老頭進來,等我好好教訓他一頓,看他還敢撒野不”
小二轉身走了出去,李福常等人依然喝酒快活,對剛纔的事不削一顧。
不一會功夫那小二便將一個衣衫破爛,滿臉褶子的老人帶了進來,那老人進門就跪在李福常面前苦苦哀求。
原來這老漢年輕時就死了妻子,與女兒真真相依爲命,無奈家中貧苦吃了上頓沒下頓,好不容易到秋天收了糧食還不夠給那地主交租子的,所以老人一直以乞討爲生,真真從小懂事,閒暇時節幫助富人們洗洗衣服掙點米錢。
一日真真遇到一生意人說給真真找一好的差事,從此就不用整日挨餓受凍了,真真也想自己已經長大看着老父親整日受苦乞討於心不忍,於是就跟隨那生意人來到揚州,誰料竟然上了人販子的當,將它賣給了妓院。
所以這老漢打聽到女兒被賣到妓院就前來要人。他哪知道這李福常等人作惡多端,不是好惹的啊。
沒聽老漢把話講完,李福常忽的起身一腳將老漢踢倒在地。
再說了這人販子也不是外人正是李福常的手下王遼,現在正在李福常邊上與妓女調情呢。
真真被拐到妓院後當夜就被那老鴇強行接客,真真不從,老鴇就給真真喝了麻醉湯,等真真醒來已經被人糟蹋了,無奈一時想不開就懸樑自盡了。
現在真真已經懸樑自盡,李福常也交不出人了,就算真真活着李福常也不會歸給這老漢的,轉頭道:“我說老頭你家女兒被拐了管我何事?還不快滾不然我兄弟們可不是吃素的”無奈那老頭依然苦苦相求,不肯離去。
李福常朝衆人使了個眼色,那衆惡人隨即起身拳打腳踢將老頭打的鼻青臉腫,可是老頭依然不肯離去一把鼻涕一把淚跪求李福常與老鴇。
李福常急了道:“將它拖出去,省的在這裡掃了小爺的性子”衆人得令擡起老漢從後門出去,將那老漢丟到了妓院後面。
又是一陣拳打腳踢這才罷休,回來繼續喝酒作樂,正在這時那小二又來報:“少主人,不好了那老漢又跑來鬧事了怎麼說也不肯走”
李福常猛地將酒杯摔在地上道:“吆喝,還沒完了,哥幾個隨我來將那不知死活的老傢伙廢了去”
正欲起身王遼狡詐的擋住李福常道:“大哥莫急,他不就是想要回他女兒嗎?給他就是了,大哥儘管飲酒帶小弟去處理便是”說完起身走了出去。
王遼穿過熱鬧的廳堂來到門外,這時妓院門外已經圍滿了人,那老漢正跪在妓院門口苦苦哀求,王遼見外面人多不便發火。
來到那老漢跟前掏出一點散碎銀子丟給老漢道:“我說老漢啊,你不是想要回你閨女嗎?你放心我家主人已經答應將女閨女歸還,你回去等着吧一個時辰我保證你見到你閨女,你看看你一把年紀跪在這裡讓人看到多不好,好了回去吧,一會我就差人給你送去”
那老漢本是一憨厚之人聽到王遼這麼一說擦了擦眼淚道:“多謝小爺開恩,多謝小爺開恩”說罷連連施禮緩慢走了回去。
李福常本來就憋着一肚子火,經過老漢一鬧更無心情作樂了,吩咐衆人便散了去。
李福常帶領衆人將真真遺體裝入一麻袋吩咐了幾聲就離了去。
王遼等人擡起麻袋放於馬背之上來到一山野處,只見那山野不遠處有一破舊茅草屋,周圍用竹子簡單紮了個籬笆,籬笆院裡那老漢正拄着一破柺棍遙望着遠處,期盼着女兒的到來。
王遼等人不一會功夫就來到老漢跟前,將麻袋朝地上一丟道:“老漢,這可否是你閨女啊?唉······無奈這女子不知珍惜性命自殺了,我家少主人仁慈買你女兒的銀子也不找你退還了,以後啊別叫她想不開了”說的什麼狗屁話,真是大惡之極,這麼一個鮮活的生命已經西去,還有以後嗎?
看看這王遼也真夠歹毒的,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取笑那老人家。
言罷王遼冷笑一聲與衆人揚長而去。
老漢聽到女兒噩耗後,精神幾乎崩潰,兩眼一黑頓時暈倒在地,等老漢醒來已經正午時分,雖然陽光明媚卻也難以挽回這一個鮮活的生命,十幾歲的妙齡少女還沒來得及享受人世間的生活就這樣死去了,鮮花還沒有沐浴陽光就已經凋零。
老漢痛不欲生兩行熱淚“啪嗒···啪嗒···”滴落在包裹女兒屍體的麻袋上,遠處樹上的鳥兒嘰嘰喳喳彷彿也在爲她的離去而嘆息。
老漢強打精神想去找李福常拼命,可是他連自己都照顧不了那來的力氣給人拼命呢,老漢收了收內心的傷痛在離家不遠處拋了個坑,又用家裡僅有的一間茅草屋換來二尺綢子,幫女兒梳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用那綢子紮起女兒的頭髮道:“兒啊,都怪爹無能啊,沒錢給你置辦衣裝你就湊合着上路吧,不幾日爹也就隨你而去了,你一個人孤苦伶仃在那邊千萬要照顧好自己啊,下一輩子一定要找個好的人家投生,可別投到像爹這樣的窮人家了啊······”言罷痛不欲生一直坐在女兒墳前直到黃昏。
遠處一男一女緩緩走來,這一對男女看到老漢正在一新墳前哀傷,不免起了憐憫之心,快步來到老漢跟前,定眼一看,原來是周璃水成珊瑚二人,只聽的成珊瑚道:“師哥啊,今日沒能見到李掌櫃你說咱們怎麼給爹交差啊?”
周璃水道:“這樣豈不是更好,正好借這機會在揚州多玩兩天,還可以品嚐一下揚州的美酒啊”
成珊瑚苦笑一聲道:“也是,有師哥陪着我,我才玩的更開心”又道:“師哥你看那老漢像是失去親人了,咱們去安慰一下吧”
老漢痛失愛女,擡頭看了看周璃水二人扭頭繼續撫摸墳頭,痛苦不已。
周璃水緩步走到老頭跟前蹲了下來,撿起地上的冥紙添了幾張道:“老人家親人過世不必過於悲傷,俗話說人死不能復生還望老人家節哀纔是”
那老漢見有人搭訕,顫顫抖抖擦了一下淚水道:“唉······我苦命的女兒啊,少俠你有所不知啊,我女兒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