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瀟根本不和他廢話,直接一下就要了橫川的性命。牀上的女子驚嚇的瞪大了眼睛,眼看着自己的貞潔不保,要被日本人玷污了,她是百般無奈,恨不得一頭撞死。甚至想着咬斷橫川的舌頭或是他的命根子,總之絕不能讓小日本人得逞。
她沒想到這日軍軍營中竟然還會有人來救自己,頓時兩眼禁不住流下了淚水。林瀟一轉身,就揮刀把她的綁繩割斷了。刀鋒幾乎貼肉而過,卻沒有傷到她分毫。她忽地坐了起來,雙手抱在胸前,怯怯地望着林瀟,“你是誰?”
“中國人,我是來救你們的。我現在需要你的配合,我要把你哥哥他們都救出來。不過這可能對你是很難辦的事,不知你有沒有勇氣答應?”林瀟望着她輕聲說道。
“你說吧,只要我能辦到,我一定會配合你的。”這女孩說的很堅定,神情也放鬆了下來。她也不明白,爲何初次見面就對林瀟這麼信任。雖然他殺了想要侮辱她的小鬼子,可是素昧平生,根本不知道他是誰呢。
林瀟這時也有點尷尬,因爲他的要求對一個黃花閨女來說,確實是太難爲情了。中國女人向來注重名節,一旦失貞大都會羞憤至死,這樣做和殺她有什麼區別呢?
因爲林瀟想要她假扮被橫川糟蹋的場面,直到自己回來。也就是讓這女孩一人表演被強暴的場景,聲音動作都要到位,以免被聽房的小鬼子察覺。林瀟要利用這段時間出去實施早已想好的計劃。
他吞吞吐吐地說完之後,沒想到這女匪竟然眉頭都不皺地答應了,而且她還學了兩句橫川的話,“姑娘,請多包涵。”咦,竟然和橫川說的毫無二致啊。如果林瀟不是站在旁邊,他是怎麼都不會相信的。這女孩的口技可以以假亂真啊。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啊。
他更驚奇這女子竟然毫不猶豫地就同意了。哦,他明白了,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土匪生性兇悍殘忍,即使是女匪也是見慣了生死,對於那些劫來的肉票被男人糟蹋的事情已是見怪不怪了。學學這個有什麼難的?又不傷筋動骨的。
林瀟驚愕地望着她,“你真行,你怎麼會這個?”
女孩微微一笑,把他輕輕地往外一推,“我和哥哥以前都是街頭雜耍的,像這些都是我們餬口的本事。你快去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說着從牆上的槍套裡抽出了橫川的手槍揣進懷裡,自己又仰面躺在牀上了,嘴裡就不時發出呻吟聲和喘息聲。我的天,如果在室外偷聽,還真以爲這裡在肉戰呢。
林瀟真是毛骨悚然,嗖地逃出了帳篷後面。外面倒沒有人偷聽,不過林瀟也是哭笑不得的。怎麼會遇上這麼一羣有趣的人呢?這女孩雖是黃花閨女,竟然將房事模擬的惟妙惟肖,我的天。真是開眼啊,沒結婚的姑娘竟然還會表演牀上戲,真是讓人啼笑皆非的。想想他們也確實可憐,如果不是世道的黑暗,女孩子怎麼能這麼作踐自己呢?
林瀟在自己的臉部做了化裝,聲音也起了變化。因此雖然是在這軍營裡住了一個月,竟然沒有人能認得出他來,任由他大搖大擺,橫衝直撞。但是林瀟卻沒有想到,當他在儲水箱裡暗暗下毒之後,再從伙房裡轉出來的時候,冷不防撞上了一個老伙伕。這老伙伕是認識林瀟的。
兩個人一見面都愣住了,老伙伕驚訝地望着林瀟:“長官,這裡不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你有什麼事嗎?”說着上下打量着他,這讓林瀟有些緊張。
林瀟順手一指那些押着土匪前來的日軍說道:“我的是奉命押解土匪前來的,肚子餓了,想找點東西吃,可是什麼也沒找到啊,你的能不能幫幫我?”
老伙伕更是驚訝了,少佐怎麼會自己前來找東西吃呢?那是有失身份的,隨便叫個勤務兵不就得了。人在緊張時,面部表情和平時是不一樣的,會自然地流露出本來的神情。老伙伕看着林瀟就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顫抖着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鄒巴巴的香菸,抽出一根遞到了林瀟的手上,“長官,
這還是一個叫武田信的青年軍官送給我抽的。這年輕人真是不錯哦,身爲長官卻沒有一點架子,常來和我這老頭子嘮嗑。唉,世事難料啊,沒想到這麼好的人竟然會是帝國的叛徒。唉,我老了,我都想去替他一死啊。這世上好人不多了。”說着眼睛都有點紅了。
林瀟的鼻子也發酸了,眼睛也有點紅了,他接過香菸時,劃火點燃,幾次都沒有點着,還是老伙伕划着火,爲他點上了。“長官,說句不敬的話,我怎麼覺得你和他到有幾分相似呢。啊,對不起,我老糊塗了,不該說這些胡話,您別放在心上啊。”
老伙伕說完,脊背佝僂着,慢慢地吸着煙,踱進伙房裡去了。林瀟幾乎有一種想要上去拉着他的衝動,甚至想要告訴他,千萬不要喝那儲水箱裡的水。這老頭雖是日本人,但卻是一個善良的老人,頭髮花白,卻要死在自己的手裡了。他一生又做了什麼孽呢?
一時間,林瀟覺得心煩意亂。但是如果制止了老人,他將很難獨力救出這麼多的土匪,這是戰爭,沒有憐憫,甚至也沒有人道。對敵人的慈悲,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就在這時,一條灰色的土狗跑到了他身邊,不住地搖着尾巴,還用額頭在他的腿上親熱地蹭來蹭去。林瀟一看就大吃一驚,這是老伙伕撿來的一條流浪狗,平時就用軍隊裡的剩菜剩飯豢養着它。日本人不喜歡吃狗肉,在他們的觀念裡,狗肉上不了正席,不然這條狗早被人打牙祭了。
林瀟平時沒事時,也和這條狗鬧着玩。因爲這是一條中國的狗。但他忘了,他的化裝雖然可以瞞得過人的眼睛,卻瞞不過狗的感覺。在這點上,人是比不上狗的,狗比某些人重情。他想擺開這條狗,這會引起日本人懷疑的,但是這條狗還是圍着他跳上跳下。
“岡本鐵力,快回來,看你不懂事的,怎麼把長官的衣服都弄髒了?長官,實在是對不起啊,我沒有管好這條狗。”“岡本鐵力”是這條中國狗的日本名字。老伙伕聞聲從伙房裡出來了,看見那條狗正扒在林瀟的身上,大吃一驚,連忙制止。同時,他也用懷疑的眼光再次審視林瀟。越發地覺着熟悉。
林瀟見狀大喝一聲:“八嘎,你的是怎麼管束你的狗的,快把它牽走,不然我的一槍把它斃了。”老伙伕睜着一雙疑惑的眼睛,很勉強地把狗拉開。這時遠處的小山正向這邊望着,林瀟不由得緊張起來了。
“你的跟我來,我的衣服弄髒了,你的要爲我洗乾淨。否則我的絕對輕饒不了你。”林瀟說着,抓住了老伙伕的衣領,就把他拉進了伙房。
一進伙房,林瀟透過窗戶向外窺視了一陣,扭頭對老伙伕說:“原木大叔,你已經猜出我是誰了吧?沒錯,我就是武田信,不過我不是日本人,我是中國人。我就是他們說的反滿抗日分子,而不是帝國的叛徒。”
老伙伕大吃一驚,“什麼,真的是你啊?武田長官,你怎麼會是支那人,又怎麼敢闖進關東軍集訓營來啊,這是龍潭虎穴啊,到處是陷阱,到處是殺機。你既然已經脫險,爲何還要回來呢?現在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你是不是想要殺我滅口啊?”
林瀟皺皺眉頭,“對不起,大叔,我是不會向你下手的,你不同於那些嗜血成性的日本人。你連一條流浪狗都悉心照顧,又怎麼會想到傷害別人呢?我要對付的是佔領我國土,對我同胞大肆屠殺的日本人。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我的行動。”
老伙伕嚇得目瞪口呆,“武田少佐,你一個人怎麼能對付得了這麼多身經百戰的關東軍呢?趁現在沒有人發現你,你還是趕緊逃走吧。我是不會去告發你的。孩子,戰爭是人類的災難,我不希望看到日本人殺害中國人,也不希望看到中國人傷害我的同胞。冤冤相報何時了啊?我們應該是好鄰居的。”
林瀟苦笑了,“大叔,戰爭不是以你我的意志爲轉移的,既然已經展開了,就一定會分出勝負,哪怕犧牲再多的人。這一代沒有趕走侵略者,我們的下一代依然會做着同樣的事的
。你也知道阻攔不了我,但是我不想傷害你,我只希望能將我的同胞救出來。”
老伙伕沉默一陣說道:“武田少佐,我無法幫助你,我無力救出這些受苦的人,那樣我就揹負了賣國賊的罪名,我在國內還有妻女,我不能看着他們流落街頭,淪爲乞丐。請原諒我恕難從命。”
林瀟想想說道:“大叔,你已經知道我的計劃了,你既不能幫助我,我希望你也不要壞了我的事情。現在我們是敵人,你可以去告發我,我也可以翻臉無情,但是我不想那麼做。只想你不要阻攔我就行了。”
老伙伕愁苦着臉,默默無言,這時外面響起了小山的喊聲:“老東西,叫你準備的魚湯好了沒有?弟兄們爲了追捕武田信這混蛋,損失了好幾十號,心情壞到極點。你可不要在這時候觸大夥的黴頭哦。快點準備。”這小山顧及身份,沒有走進伙房,只在外面囔囔着。
老伙伕問了一句:“小山中隊長,那些支那的土匪給他們準備什麼樣的午餐哪?”
小山哈哈狂笑着:“你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的,這些支那人今天只有水給他們喝,明天就連水都沒有了。哪裡來的午餐,我要看看他們明天還怎麼向我們挑戰。哼,和皇軍作對的哪裡會有好下場?等把他們折磨夠了,就放狼狗吃了他們。”
老伙伕還在猶豫,小山又說話了,“也不知道橫川大隊長到底想不想吃飯,樂不思蜀,玩支那女人也不用空着肚子呢。老東西,待會兒還有一道好菜你是沒做過的,那就是紅燒支那花姑娘小腿肉哦,據說比鹿肉還好吃呢。你做好了我給大隊長送去。”
老伙伕憤怒的渾身發抖,眉頭緊鎖,手指都摳進了手掌,林瀟說的沒錯,這是戰爭,而自己的同胞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獸。這些人活在世上就是人渣,活着就是爲患人類。這樣的人還是死了更好。
他轉身對着林瀟說道:“武田長官,你說的不錯,這些軍人早已失去了人性,已是殘忍的野獸。我不會對他們下手,你想要怎麼做,我也不會過問,全當我不知道吧。”
小山這時忽然推門進來了,“老東西,你在跟誰說話啊?我剛纔好像看見一個軍官走進了這裡,這裡不是軍官來的地方。這位兄臺,請問高姓大名啊?”他是對林瀟說話的。
可是林瀟卻是背對着他站立着,低着頭默然不應。小山立即警覺了起來,他嘩地伸手抽出了手槍,就幾步走到林瀟的背後,“兄弟,我在跟你說話,你沒聽到嗎?”
老伙伕也緊張的不行,插了一句話:“長官,這是我的侄子,初次來這裡。呵呵,說來慚愧,我以前欠他們家的錢一直無力償還,他這是來向我要債的。讓您見笑了。”他爲何這麼說呢?因爲林瀟是抓住他的衣領進來的。
小山卻充耳不聞,“我對你們的家務事沒有興趣,我只想知道你叫什麼?轉過身來。”
林瀟緩緩地轉過身來,小山看着有些緊張的,等到看到一張陌生的面孔,他笑了笑:“請問尊姓大名?爲什麼這樣不顧身份的下臨此地?”他說到這裡,猛然間意識到什麼不對?猛地擡起頭望着林瀟,“我們的似乎在哪裡見過嗎?”
林瀟笑笑:“確實見過,而且還在一口鍋裡吃過飯呢?小山一郎中隊長。”
小山的臉色頓時面如死灰,“你的是,你的是?”他手裡握着手槍,卻似乎有千斤重,這時候舉不起來了。林瀟出奇不意地點中了他的酥麻穴,他身子像針扎一樣難受,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了。
“你不認識我嗎?我就是你們要找的武田信啊,怎麼說我們也是老朋友了不是嗎?”林瀟笑笑,順手從他的手裡拿過來手槍,又摘下他的槍套,掛在自己的身上。
林瀟將小山的外衣脫下,在他的腰裡捆上了兩顆德國造手雷,又將繩子拴在導火索上,從袖子裡穿出來,再將衣服給他穿好。“我要請你和我一起去將那些支那土匪都放出來,你如果反抗,就會粉身碎骨。”林瀟冷冷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