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輛低調的跑車開走,喬小麥才悄然從花樹叢裡走出來。
隔着老遠的地方,她也看到那一身素潔的白色——那是冰冰的風格,她是她見過的唯一一個可以把白色真正穿成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也因爲她那種令人驚豔的美貌,縱然是喬小麥的少女時代,也曾經對她暗生妒意。
只是,女人何苦相煎何太急?
女人們拼命地責罵和詛咒受盡男人寵愛的淫婦,但一有機會,沒有誰不躍躍欲試。
喬小麥看到她,老遠就躲起來,既不想刺激她,更不想跟她碰面,至於拉仇恨這種事情,她更是想都不用想。
她只明白——冰冰對自己恨之入骨!!
一如江一行,對自己就算不是恨之入骨,至少,已經是心生鄙夷。
她暗暗苦笑,想她喬小麥何德何能?竟然能贏得別人如此的痛恨,這也算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悄無聲息地,便成爲了世界上最壞的一個女人——對小東是徹徹底底的欺騙;對江一行是徹徹底底的背叛;對冰冰,活脫脫的猶如鳩佔鵲巢一般。
惡棍,原來就是這麼形成的??
她只是一個人漫步在這片諾大的童話世界裡,就像一個迷路之人,聽着風的聲音,花開的聲音,綠草如茵的聲音——如果這便是一輩子追求的最大的物質享受,那麼,的確,足矣。
靠着女人自己的努力,一個LV,一件古奇裙子,一條首飾……都還可以辦到,但是,要擁有這樣一個家,別說這輩子,縱然是下輩子都不可能。
就像她喬小麥,那麼辛苦,快九年了,幾乎罕有休息過,身後就像一條無形的皮鞭在追趕着,鞭策着,絲毫也不敢鬆懈。可是,那麼辛苦的結局是什麼呢??家沒了,愛情沒了,事業也沒了,現在,一如廢人,就這麼孤零零的站在這裡。
走走停停,就像看一路的風景。逐漸地,太陽已經開始偏移了,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春花綻放,一年之中最好的季節。
她走累了,坐在一張長長的躺椅上面。陽光把木質的躺椅也曬得暖洋洋的,她靠着,慢慢地有了睡意。
不知過了多久,驀然睜開眼睛。
對面站着一個人,也不知道已經在這裡站了多久了。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多久不曾見面了?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三個月?
她不知道,只是略略困惑:昔日那麼丰神俊朗的陽光男子,臉上竟然帶了微微的一點蕭瑟之意,一如他提着的簡單的行李箱子。那是一次遠行的前奏,一次別離的開始。
只是,眼神灼熱,強烈燃燒,充滿了一種絕望之前的瘋狂,伸出的手臂,忽然就想那麼肆無忌憚,一如當初如何真誠的擁抱。
可是,他的手臂縮回去,牢牢地藏在身後。
此時此刻起,對面的女人其實是自己的嫂子!
嫂子!
長嫂如母!
“小麥……”
她擡起頭,認真聽着。
“小麥,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