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麥瞧着她一臉的單純無知,也真是難爲她,三十出頭的女人了,還有十八九歲少女的神情,可見是生活得太好太不知人間愁苦的緣故。
但是,現在的喬小麥已經不是當年的喬小麥,她不相信冰冰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麼天真——如果真這麼天真無知,那她就成不了著名的專欄女作家,時尚界的權威女王,沙龍圈裡的女主人,能開着奢侈跑車瀟灑來去了……如果她真的天真無邪,就不會每次都拉着宋維朝一起來做擋箭牌了。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只看有人能否演到最後罷了。
她輕描淡寫:“如果你想知道原因,就該去問易向西。”
兩個情敵,但又不是情敵,冰冰不知道這是什麼樣一種詭異的關係,但見對面那張慘淡的臉龐,上面寫滿了她壓根就看不懂的複雜的情緒,愛恨?情仇?恩怨?糾葛?
許久許久,冰冰才長長地噓一口氣:“喬小姐,你心意已決?”
她無比堅定:“對,任何人都沒法阻止我。任何女人也不會是我的對手,你看到了,我有小白。”
冰冰如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
是啊,她有小白。
這便是她獨一無二的法寶——唯有孩子,才能將兩個陌生男女維繫終生。許多夫妻離婚了,就形同陌路,但是,有孩子就不同了,縱然是分手了,因爲孩子的關係,他們總會再見面,或多或少總會再有些糾纏。
冰冰就算此時馬上要去搶着生一個孩子也來不及了,甚至於,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但是,她憤怒得很明顯,“既然如此,喬小姐,當天你就不該那樣耍我!”
喬小麥心裡說:因爲那天之前他還沒威逼小東和我分手。
就如現在,我也得威逼你和他分手。
那條項鍊橫在桌上,喬小麥有意無意地撫摸那粉紅色的寶石。很罕見的鮮彩粉鑽,只能是出自澳大利亞的極品。
冰冰忽然想起當年自己收到的訂婚禮物,但是,那顆粉鑽遠不如這顆大,頂多和小白脖子上戴的差不多,無論是成色還是大小,都遠遜於這顆。
一顆鑽石並不能說明什麼,可是,卻能代表送禮物之人的心思。
冰冰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
“冰冰小姐,你不等着宋先生?”
“不必了。”
“……”
“在回國之前,其實我也沒抱着太大的希望。本來,在波爾多的紅酒莊裡,有一個男人一直等着我。經過這些年的輾轉,我也覺得很累了,與其去愛一個男人,不如被男人所愛。但是,喬小麥,是你給了我希望又讓我絕望!”
“你早該離去,與其去愛人,不如被人愛。”
她死死盯着喬小麥:“你認爲你的陰謀可以得逞?”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
“我會阻止你!”
“你可以放手試一試,我並不反對。”
冰冰從未見一個人如此坦蕩蕩的,毫無遮掩的說出自己的卑鄙報復手段——是太過自信?或者是太過愚蠢?
此刻,她完全分不清楚喬小麥的真實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