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綠汁鎮住下後,日子過的倒也是舒緩,每天除了“課業”的時間外,大部分時間都鑽到綠汁江兩岸的雲嶺支脈中尋找線索,只是數日下來,這裡的美景看了個遍,可有關仙山的線索卻是絲毫沒有。
說來也奇怪,我們來到綠汁以後,這裡的天空鮮有白雲出現,這不禁讓我覺得是老天故意在難爲我們。
大概過了半個月後,某日的上午,我們站在綠汁江邊,看着那江水穆一飛就搖頭道:“我們此行不佔天時,沒有天助,之前等冬的打算怕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我問穆一飛爲什麼會這麼說,是不是因爲這些天沒有發現,心裡受打擊了。
穆一飛再次搖頭道:“我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挫倒的人,只是覺得這裡有些不對,會不會是仇正向我們撒了謊言?”
祖汐薇思慮了一會兒道:“可看仇正的樣子,應該沒有撒謊。”
我想了一會兒就道:“我覺得仇正真的可能是在撒謊,仔細想一下仇正給我們講的那故事,有一個致命的邏輯錯誤,我們卻因爲過分的關注紫氣鑰匙的線索而沒有發現。”
穆一飛和祖汐薇同時轉頭向我這邊看來。
祖汐薇直接問我:“小牡,到底是什麼邏輯錯誤?”
我道:“故事的開頭兒,他說木法道人遇到了一瑞獸,然後追上瑞獸後,發現瑞獸被封印在仙山之中。”
“瑞獸既然被封印在仙山之中,又是怎麼從雲南的綠汁鎮跑到廣西羅城一帶的呢?”
“這根本就是一句充滿的矛盾的話!”
穆一飛“嘶”的吸了一口氣說:“原話好像是‘卻發現其被封印在一處仙山之中’,我當時以爲仇正是說錯了,應該是發現瑞獸跑到那裡後,被封印了起來的意思,再加上他下一刻立刻處說了地點,我的注意力一下被轉移到了綠汁江上,就沒有太考究他的這句話。”
祖汐薇點頭說:“我也是。”
穆一飛又想了一會兒說:“我們上車之後,仇正和我們扯了幾句閒話,他那幾句閒話,先是回顧五雷村狼妖案中的過失,轉移我們的注意力,那個時候他在副駕駛上坐着,手上好像細微的動作,只是我當時一邊開車,一邊想着怎麼勸慰仇正,沒太注意那手勢。”
“而後,他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問了後備箱裡天威的事兒,之後我才把話題扯回來。”
“若是我沒有猜錯,我們幾個人在車上,好像是中了仇正的某種催眠精神類的術法,這術法波動甚是輕微,我們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的集中精力,恐很難覺察到。”
“仇正幾次降低我們的防備,然後施展術法,降低我們的邏輯思考能力,然後才說出了一番謊話。”
“而我們就這樣中招了。”
聽到穆一飛的分析我不禁頭皮發麻,我只是發現了故事的邏輯,而他卻找到了這麼多的線索。
祖汐薇此時在旁邊質疑道:“如果仇正真要騙我們,那他編一個更有邏輯的故事不就行了,何必要冒着風險做這麼多容易被我們發現的風險呢,而且他還要故意說錯話?”
穆一飛道:“他可能是受人脅迫,他做這一切,只是爲了迷惑我們一段時間,而非一輩子,他在度過危機後,希望我們尋着線索去找他,然後救他。”
“你們還記得,我們邀請仇正和我們一起的時候,他是怎麼說的呢,他說家裡有事兒,特別是提到了母親,如果我沒有猜錯,威脅仇正的人,就是拿他的母親做了籌碼。”
我這邊愣了一下道:“這線索留的也太深了,就不怕我們發現不了嗎?”
穆一飛道:“大概是威脅仇正的太厲害,他只有把線索埋的深一點,纔不會引起其懷疑。”
“而如果我們發現不了這些線索,就說明我們沒有幫仇正的能力,他也就不寄希望與我們了。”
“若是我們發現了這些,那我們肯定會去找仇正,那也證明我們有能力幫到他。”
說罷,穆一飛就取出自己的手機給仇正打電話。
過了一會兒穆一飛就搖頭道:“關機了,仇正要麼遇害了,要麼現在還處於被脅迫的狀態下。”
我道:“我們要不要去羅城找他?”
穆一飛點頭說:“自然要去,我們被耍的團團轉,不管是仇正,還是脅迫他的人,誰都跑不了,去找他們算賬。”
穆一飛轉身就往鎮上走,我在原地怔了一下,祖汐薇則是過來拉住我的胳膊道:“小牡,別愣着了,我們不可能單獨留在這裡的。”
我點頭“嗯”了一聲。
被祖汐薇拉了一下胳膊,我心裡不由癢癢,我們相見後這麼久,除了第一天有些親密接觸外,其他時間就再也沒有了。
所以我大着膽子,直接把祖汐薇的手就給拉了起來。
祖汐薇看了我一眼,我有些不敢看她,把頭別過去,不過我拉着她的手卻是不肯鬆開。
“噗!”
接着我就聽到祖汐薇的笑聲,她沒有生氣,我這才轉頭去看她。
祖汐薇看着我道:“小牡,你這是在向我表白嗎?”
我“啊”了一聲,然後緊跟着向小雞啄米一樣點頭。
祖汐薇另一隻手伸出,然後捏捏我脖子道:“好了,我答應你,不過你再拉我的手的時候,能不能別這麼用力,骨頭都要被你捏碎了。”
我趕緊稍微鬆了一點,不過還是沒有完全鬆開,能夠拉着她的手,我感覺十分的幸福。
穆一飛則在前面催促道:“你們兩個不快點的話,我真把你們兩個丟這兒了。”
回到綠汁鎮,我們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踏上了回羅城的路。
一路上祖汐薇就疑惑道:“你們說,如果仇正真的是被脅迫了話,那脅迫他的人,會不會是秦槐魎?”
我立刻道:“他的嫌疑最大。”
穆一飛則是道了一句:“你們兩個手都捏出汗了吧,上了車了,坐那麼近還拉着手。”
祖汐薇笑着說:“我願意,說着她直接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不禁有些臉紅了。
穆一飛則是搖頭道:“跟你們兩個一起出任務,真難受,回頭我也找個女搭檔。”
此時大白“喵”了一聲,好像也是在嘲笑穆一飛。
穆一飛則是說了一句:“不過話又說回來,大白不是在心神方面很厲害嗎,仇正在施術的時候,大白難道也沒有覺察嗎?”
說着,我們三個同時看向大白。
這大白平時基本上都在睡覺,完全被我當成了一隻大懶貓,根本沒有去考慮它穩固心神的作用。
經過穆一飛這麼一提醒,我纔想到。
只是大白現在又“呼呼”地睡去,完全不搭理我們。
再說了,大白現在也不會口吐人言,就算它真的說了貓語,我們怕也是聽不懂的。
此時我心裡不禁又擔心起來,萬一我們之前的推測都是錯誤的,那我們現在回羅城,不就是半途而廢了嗎?
我說出心中的顧慮,穆一飛就道:“應該不會有錯,我剛纔又給仇正打了幾個電話,一直是關機,如果他沒出事兒,電話爲什麼要關機?”
說着穆一飛又道:“我給羅城那邊,另一個天門的朋友打個電話,問下那邊的情況。”
電話接通後,穆一飛就道:“我想問下仇正……”
他的話還沒說完,眉頭就皺了起來,接着他“嗯”了幾聲,然後道了一聲“好”就掛了電話。
接着他憂心忡忡地道:“仇正失蹤了,同時失蹤的還有他的老母親,有人看到仇正失蹤前,曾經和秦槐魎在一起。”
我“啊”了一聲道:“仇正被抓了?”
穆一飛擔心道:“也有可能是和秦槐魎聯手了,他擔心我們回來尋他麻煩,所以把自己母親也帶走了。”
這種可能性極大。
秦槐魎那邊一部分鑰匙也沒有,而他又把我推到穆一飛這邊,這就表明師祖鐵盒裡面的那部分鑰匙,也離他越來越遠了,如果他是爲了鑰匙,爲什麼要這麼做的呢?
我忽然有點迷糊了。
我隱約覺得,那秦槐魎恐怕在密謀更大的事兒,而我、祖汐薇,甚至穆一飛都是他的棋子。
越想,我心裡就越是發怵。
我把心中的擔心說了一下,當然,有關師祖鐵盒中一部分鑰匙的事兒,暫時還沒有告訴穆一飛的打算。
我只拿祖汐薇手裡的三部分鑰匙說事兒,就夠了。
不過怎麼考慮,他都應該先來搶奪這三部分鑰匙,而非把我們支開,他又不怕我們。
同時我又覺得,仇正把我們騙到綠汁鎮,也是有用意的,他肯定是想着我們在綠汁鎮發現什麼,只可惜我們什麼也沒又發現。
越想,我就越覺得線索和謎團越多。
“啊,太複雜了。”想了一會兒,我就長出了口氣,有些沮喪地道了一句。
祖汐薇則是笑着寬慰道:“好了,先不想了,到了羅城,說不定會有新的線索出現。”
穆一飛那邊則是道了一句:“若是我們確定秦槐魎和仇正聯手的話,那我們就要停止行動了,我們三個去找他們兩個,若是真成了敵人,我還好,你們兩個怕是凶多吉少,我一個人,很難護你們兩個周全的。”
仇正我們見過,是有大本事的人。
那秦槐魎就不用說了,我從小就開始領略他的恐怖了。
我們去羅城,會查到怎樣的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