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神地去往天宮，已經不需要任何人給我指路，神地、天宮、人間、地方、魔淵，凡是我所知的空間，全部都在我的俯瞰之下，一草一木，一沙一石都被我清晰地記在心間。
恍然間，我有一種主宰一切的感覺。
神地有三個空間，入口也有三個出口，地府、人間和天宮，而且所有的出口都在天元柱附近，天宮到神地入口，也在我們剛到神地的那片荒漠之中。
所以我們便利用紫仙佈置下的陣法，瞬間返回到荒漠，然後靠着我的指引找到了通往天宮天元柱的位置。
是一個小的土包，在那小土包的下面也是一個宮殿建築。
地府的入口也是如此。
隔着數千米的砂層，我用自己的神性氣息啓動陣法，隨着一陣白光我們就直接出現了在天宮那天元柱所在的靈潭附近。
說是附近，也不然，而是出現在距離靈潭數百里外的一個鎮子上，這距離當日那兩個爲了靈潭鬥毆村子還有很遠一段距離。
我們落在小鎮的一處破廟附近，這小鎮上沒有一個人，周圍也沒有任何的修士。
整個小鎮上的人好像全部都躲了起來。
很快我就發現，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躲了起來，在小鎮的盡頭有一個人站在那裡，不是別人，正是失去了一條胳膊的天宮大帝。
他知道我要來，特意來這裡等我的嗎？
我、紫仙和穆一飛彼此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徑直往那邊飛了過去。
等我們到了小鎮的入口，就發現天宮大帝是背對着我們的，我們在距離他二十多米的位置停下，他仍舊沒有轉身的意思，而是緩緩地說道：“你們來的可真快，本來以爲你們還要些年才能主動來天宮來找我。”
我道：“讓你失望了。”
天宮大帝“哈哈”一笑道：“你小子倒是厲害，前一世的力量竟然也可以輪迴的方式重新回到你的身體裡，雖然還不是完全的回去，可卻讓你有了和我一較高低的資本。”
我看着天宮大帝問：“你知道我要從這裡來？”
天宮大帝點頭說：“我不知道你要從這裡來，但是我知道他要從這裡來。”
說着他指了指穆一飛。
然後繼續說：“你的命理我看不透，可他的命理我卻能夠看到一些，他跟着你，命理雖然變化很大，可卻依稀留下了一些痕跡，這些痕跡可能是下棋人故意透露給我的，讓我在這裡等着你，和你一戰。”
“最好我們兩個之中能夠死一個。”
我看着天宮大帝慢慢地說了一句：“你爲什麼要毀滅三界，如果你的目標只是下棋人的話，我們或許能夠合作？”
天宮大帝“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問他有什麼好笑的。
他收住自己的笑容道：“合作？完全不可能，別忘記了，你那人間很多的朋友、親人，都是在我策劃的陰謀中一個個喪命的，你真能放下那些和我合作嗎？”
天宮大帝這麼一說，我的心頭震了一下。
我恢復了不少前世的記憶，這一世的記憶竟然開始慢慢地變淡了，包括我對紫仙的愛，好像也變成了前一世的愛。
如果這樣下去，我豈不是真的變成另一個人了！
想到這裡，我自己驚出一身的冷汗來。
紫仙和穆一飛也是在旁邊驚訝地看着我，在他們眼裡我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
我攥了下拳頭，然後對着紫仙和穆一飛道了一句：“抱歉，前世的記憶對我影響有點大。”
紫仙見我恢復了，就慢慢地說了一句：“沒事，只要你努力記得這一世，明白這一世爲什麼而活，就足夠了。”
我對着紫仙點頭說：“放心好了，張牡永遠是張牡，不管我心中有多少以前的記憶。”
紫仙“嗯”了一聲。
穆一飛那邊也是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天宮大帝，你倒是挺仗義，還提醒了一下張牡。”
天宮大帝“哼”了一聲道：“我只是不想和你們這些人爲伍而已，三界對我而說就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只有毀掉這一切，我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我的命運纔不會被束縛。”
“什麼永生輪迴，全部都是自欺欺人，只是魂魄被禁錮在輪迴道中，無法散掉而已。”
“輪迴道讓人類有了超強的繁育能力，讓人越來越多，可是卻沒有給人真正的自由。”
“真正的自由，就是生而生，亡而亡，生是天生，亡是殆盡。”
“而不是這樣，無盡輪迴，無盡的命運重疊。”
我看着天宮大帝詫異道：“你大概是沒什麼留戀的東西了吧，若是三界之內還有值得你留戀的東西，你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還有，世界在變，周圍的一切都在變，天地精華慢慢地變少，如果沒有輪迴道，靠着天生、天養，人類也會像神族和魔族一樣慢慢地消亡掉的。”
“別看魔族有孵化場，可那些孵化場也是有年限的，年限一到，孵化場將再也孵化不出魔物，孵化場的數量一天比一天少，到時候所有的孵化場都會消失。”
“唯有輪迴，纔可永生。”
“唯有輪迴，唯有命運的更迭，人類才能在痛苦和失去中學會成長。”
“只有人類成長了，他們才能完善這個世界，讓這個世界更好的存在下去。”
天宮大帝又是“哈哈”一笑道：“我不是來這裡和你們辯論什麼的，既然來了，那就出手吧，你贏，便可以從天元柱登頂，去找下棋人報所有的仇。”
“我贏，我將繼續想辦法毀滅三界，破除永生輪迴，找到真正的自由。”
真正的自由！？
永生輪迴真的是對魂魄的禁錮嗎？
聽到天宮大帝的話，我不由心裡忽然開始有些動搖了。
有了這種動搖，我不沮喪，反而是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神皇堅信輪迴永生，所以他不會動搖，只有張牡的心纔會對永生輪迴產生動搖，因爲那不是張牡創造的。
想到這裡我就笑了笑說：“我果然還是張牡。”
說罷，我看着紫仙和穆一飛說：“你們退下，等我戰勝了天宮大帝，你們就在天宮等我回來，我會去找下棋人解決所有的事兒，等我解決了所有的事兒，我會再回天宮來找你們。”
紫仙搖頭道：“下棋人不是不能真身再回來嗎？你去了那個空間，你要怎麼回來？”
“你能進那個空間，說明你已經到了下棋人的境界，你就是下棋人了。”
我笑着說：“這個世界不再需要下棋人，我會毀掉那個空間，這世界上，有三界就足夠了，作爲第四界的下棋人空間，完全沒必要存在。”
紫仙問我：“你有辦法毀掉那裡嗎？”
我道：“有！”
紫仙便點頭說：“我信你。”
我抱了抱紫仙，然後拍了拍穆一飛的肩膀，就往天宮大帝那邊走去，紫仙和穆一飛則是往後退去。
天宮大帝緩緩轉身，周圍的金色的氣息也是慢慢地繞着他急速的轉動起來。
“嗷！”
一聲巨大的龍吟從他的身後傳來，接着一條金龍就從他的身後鑽出，然後向我這邊呼嘯而來。
我這邊直接道了一句：“神覺——龍魂！”
一道金光也是從我的體內鑽出，然後同樣一條巨大的金龍向天宮大帝的金龍撞去。
“轟！”
隨着一聲巨響，一團金色的環形的氣息就向四周爆裂散開，整個小鎮一瞬間夷爲平地。
而那兩條金龍並沒有分開，而是纏鬥在一起，它們的爪子、尾巴、牙齒，相互碰撞，交織，金色的火化從他們金色的龍鱗上發散。
一時間難分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