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劉逸恍然,給予自己府上重賞,給自己父親這麼高規格的追贈,那是朝廷或者說某個人的一種撫慰手段,意思就是,給你好處多了,這是對你所受罪的一種補償,你就不要再站出來叫了,也不要追究對你造成傷害的人的責任了。
還有,上官婉兒的話裡,也表示了李敬玄是武則天的人。
若李敬玄真的是被武則天倚爲親信,那如今這樣的責罰已經是夠重了,除了中書令職,剝奪了爵位,貶到外地任一州的司馬,而且五年內不允回長安。
五年啊,誰也不知道五年後會朝堂上會是一副什麼樣的情景,何況李敬玄年歲已經不小了。
“你明白就好!”聽劉逸這樣說,上官婉兒明顯鬆了口氣,卻又馬上顯出一些隱憂來,“只是太子今日這樣站出來一說,可是要大大不妙了!”
劉逸再次不解,看着上官婉兒,臉上一副探詢的表情。
“你可知道那位爲李敬玄說話的是何人?”上官婉兒也明白了劉逸的疑問。
“我不知道!”劉逸搖搖頭,想到那人,劉逸就有些氣憤,這樣的人竟然在朝中身居高位。
“那是正諫大夫明崇儼!”上官婉兒依然壓低聲音說道,“明大夫天文地理皆懂,又擅長幻術與醫術,這些年深得天后娘娘的信任,寵信有加,天皇陛下也對其非常信任,將其提爲從四品下的正諫大夫,可隨便出入皇宮…”
“明崇儼?”劉逸一下子感覺這名字很熟悉,腦中在飛快地搜索這人的信息。
一剎那間,劉逸已經想到了有關這個人的事,就是後世時候到章懷太子墓地遊玩時候,導遊所講述的那個典故:武后寵臣巫師明崇儼爲盜所殺,懷疑是太子李賢所爲,隨後派人搜查太子府第,得皁甲三百餘副……
這個明崇儼就是那個害得李賢身死的人,那個導遊口中的巫師!
上官婉兒滿臉疑惑地看着劉逸,不知道劉逸唸叨這人是何意。
“此人僅憑此就可自由地出入皇宮?”當時導遊講解時候,還曾很曖昧地說,這明崇儼可能與武則天有私情,劉逸也很想知道現實中是否是有這麼一回事。
“此人不僅會許多常人難以理解的幻術,並精於醫術,治好了天皇陛下的頭疾,煉出許多能延年益壽的丹藥,供天皇陛下與天后娘娘服用,效果還真不錯,天皇陛下這些年身子都好了很多,天皇娘娘也是如此,此人又長相俊美,說話討人喜歡!”上官婉兒說着卻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此人生性好色,時常調笑一些宮人…”
“哦!?”劉逸看着上官婉兒,不成這姓明的巫師還曾調戲過眼前這美人兒嗎?只是不好問,想着剛纔上官婉兒說的,“上官司薄爲何說今日太子站出來說話,是大大的不妙?”
上官婉兒下意識地看了看邊上,發覺沒異常情況後,這才壓低聲音說道,“此人一向與太子交惡,太子數次向天皇陛下和天后娘娘建議,將此人逐出朝堂,但…”上官婉兒嘆了口氣,“但明崇儼依然身居高位,深得天后娘娘的寵信,太子與天后娘娘還因此生隙…” Www●тTk án●¢O
“啊…”劉逸微嘆了一下,這歷史還真的如原來般發展,很可能有一天,李賢這位太子依然步原來歷史上一樣的結局,因明崇儼的被殺而被栽贓,最終身死。
劉逸也在思考着上官婉兒爲何來找自己說這些事了,如果說前面說的那些話可能是奉武則天的旨意來的,那後面說的這些話,肯定不會得自武則天的授意,應該是上官婉兒私下的行爲。
上官婉兒和自己說這些事是爲了什麼?爲何對李賢這麼關心呢?劉逸心中滿是疑問,但又不好問。
上官婉兒似乎知道劉逸心中的疑問,不待他問,即開口說道:“婉兒曾經是太子的侍讀…太子才情絕佳,我…不希望他出什麼意外,”上官婉兒垂着頭,有些幽幽的味道,“太子異常聰慧,但在許多事上卻不明理,與天后娘娘對着做,天后娘娘已經對他產生了芥蒂!”
劉逸聽了上官婉兒這話,心中竟然有些微微泛酸的味道。上官婉兒是太子的侍讀,那可能這兩人間還有一段青梅竹馬的歲月,郎才女貌,留一段情也不是沒有可能。上官婉兒是宮人,李賢是太子,若沒有如原來歷史上那般變故,李賢繼位,上官婉兒有可能會成爲李賢的妃子。
“如此重大之事,上官司薄爲何與卑職說?”劉逸悶聲問道。眼前這美人兒就不怕自己去告密嗎?
“太子爲你父親爭辯,這事當然與你有關,我相信以後你…不會袖手旁觀的,如果婉兒認爲你會告密,那也不會和你說這些了!”
“上官司薄的話我怎麼聽不明白,”上官婉兒說的有些莫明其妙,劉逸更是不解,與面前這女人兒說話,他都覺得自己的智商有些兒低了,很多時候弄不明白她所表述的是何意。
武則天與李賢母子間的爭鬥,自己能摻和進去嗎?即使能摻和進去,依自己目前的身份,對時局根本無關緊要,到頭來,還不是一隻螞蟻一樣,被人輕輕一踩,就變成肉泥了,甚至連肉泥都不會留下。
上官婉兒猶豫了一下,想說什麼,但又忍住了,微微地嘆了一口氣,這才說道:“以後你會明白的,你父親的事,太子也是出了一些力…”上官婉兒還是停住了話語,搖了搖頭,不再說。
“上官司薄的意思我明白了,”劉逸終於有些明白過來上官婉兒這番話裡的意思,這女人想的事還真的不是一般的長遠,可惜這是爲李賢所做的考慮,劉逸心內有些不是滋味。
“明白就好,”上官婉兒收起剛剛的表情,露出了絲笑容,看了看劉逸的臉,“過幾天要去東都了,不知何時才能回長安來!早去做準備吧!”
“那卑職告退!”劉逸恭身作了一禮,即準備離去。
“等等,”上官婉兒叫住轉身欲走的劉逸。
“上官司薄還有何吩咐?”
“我想問你,爲何你要叫我上官司薄?”上官婉兒盯着劉逸的眼睛問道。
“那稱你什麼?”劉逸不解,難道還要稱“上官大人,”好像現在對當官的並沒稱“大人”的習慣麼。
“你起初不是叫我‘上官姑娘’麼?”上官婉兒一臉不甘的神情。
“那是卑職不知道上官司薄的官職,才如此亂叫的!”這是什麼,和自己打溫情牌?劉逸有些惱怒,他也弄不清自己爲何會如此。
劉逸已經知道了上官婉兒所任的職務,那是尚宮局司薄司的正五品司薄,如今時興以官名稱人,劉逸也就改了稱呼。
“那…你去吧!”上官婉兒臉上有些落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