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多打開書。
十七頁,第二行。他修長的手指停在那裡,“解鎖此卡需要支付一百財富。”書迴應。一張卡牌浮現在他手上,布蘭多垂下眼瞼,答道:“解鎖。”因爲一個多月以來放棄召喚梅蒂莎而積累下的三百一十八財富一瞬間就流失了三分之一。年輕人豎起那張卡牌,向前一放,開口道:
“星空倒影,奇奧紛雜——”
他食指、拇指與中指按住牌面,向下展示了卡牌:“展示卡牌:永恆置球。”
永恆置球
(萬景奇物 IX)
10任意,10法力
寶物—奇物/幻想
橫置,支付5任意。你選擇下一張進場的卡牌,爲它提供一個完美複製品。
永恆置球同時只能維持一個幻影存在於場上。
‘星空倒影,奇奧紛雜——’
布蘭多支付了十點火元素,法力同樣流失。
然而卡牌浮在半空,化作一個神秘的光陣。隨後,一枚拳頭大小,周圍環繞十七道黃銅環軌的水銀球從法陣之中浮出,停留在布蘭多左肩不遠處。卡拜斯看到這小玩意兒,微微一怔,但馬上眼眶中的靈魂之火都向後一縮——作爲對於魔力‘波’紋與靈魂力量最爲敏感的亡靈,它第一時間就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
這是幻想寶物,黃金一級的魔法物品
卡拜斯完全無法想象——一個白銀階的召喚師,加上一個黑鐵巔峰的元素使——爲何能跨階召喚出幻想一級的存在。不過它終於感到了一絲威脅,不能再讓對方這麼準備下去了它第一次感到布蘭多恐怕所言非虛,因此明知面對對方那詭異的要素之力難以取勝,一種莫名的緊迫感卻驅使它握緊了爪子裡的短矛。卡拜斯從‘胸’腔裡發出一聲不甘的咆哮,它已經作好了進攻的打算。
至於羅斯科那個‘混’蛋,它已經管不到那麼多了。
但布蘭多同樣感到了時間的緊迫感,他‘花’費了五點火元素橫置了‘永恆置球’。然後劃出第二張牌,這是他一直準備在四張手牌之中的命運卡牌。他將卡牌豎起,放下,開口道:
“慈憫之光從天而降,神的使節由光中前往——”
年輕人一片平靜的眸子裡已映出卡拜斯手中越來越近的短矛,但布蘭多向前一指。伴隨着白光乍現,素白的纖羽從天而降,四對翅膀一左一右護住布蘭多,‘鏘、鏘’兩聲利響。卡拜斯微微一怔,它擡起頭,黑‘洞’‘洞’的眼眶之中,靈魂之火裡第一次映出了某種動搖——
它硬生生被攔了下來。
這具高大的骷髏將軍看到,自己手中的短矛這一刻正被一左一右兩柄‘交’錯的長劍架住。那長劍之上一片雪亮,奧秘的符文與‘花’紋沿着劍脊攀沿而上——若是一個滿腹學識的布加巫師在此或許會認出這些古樸的紋理——天界文字。來自秩序之‘門’後神聖的語言,而掌握它們的,也只有那些驕傲的光之眷民而已。
卡拜斯擡起頭。
在它眼中,兩隻由光作成的天使扇正動着四對翅膀,漂浮在那個年輕人左右,他們高傲地擡起下巴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看着它,手中長劍相‘交’,正好封死它前進的道路。而布蘭多手持展開的黑‘色’大書,站在‘交’錯的長劍之後,擡起頭,平靜的目光與它對視。
“白銀上階——”
骷髏將軍幾乎是一字一頓地擠出這句話來。
布蘭多對他微微一笑。卡拜斯眼中憤怒的火焰幾乎要噴薄而出,它低沉地咆哮着向後一退——白銀上階並不能阻攔它,即使依靠突襲打了它一個措手不及,然而在真正的黃金中位面前,白銀一級的存在不過是炮灰而已。它向後巨大的骨爪撐向地面,借力一躍,手中短矛已經劃出一條刺眼的紅線——布蘭多後退一步,指揮兩隻聖潔大天使攔上去。
砰一聲巨響,兩隻天使被撞飛了出去。
不過已經足夠了。
聖潔大天使入場時,布蘭多已從墓地回收了風‘精’蜘蛛與高地扈從(*聖潔大天使進場時,從你的墓場上選擇一張非黑卡牌洗入你的牌庫。)。卡拜斯突破兩位天使的防線不過是一瞬,然而他已經立起灰白‘色’的高地扈從卡牌,將之向前一彈——
“高原的勇氣。”
一片白光之中,那個久違的、狼狽不堪的年輕人已經抱着頭從法陣中衝了出來:“瑪莎在上,領主大人”夏爾一邊向前一滾,一邊用熟悉的腔調抱頭尖叫道:“我簡直無法想象,你竟然這麼快就把我給搞出來了領主大人你知道嗎,你簡直是最英明的高地騎士,大人……啊”
他怪叫一聲一縮頭,一隻天使已從他頭頂上飛了過去,‘轟’一聲撞在不遠處的廢墟中。
夏爾馬上看了那邊一眼,嚇得直咂舌。
布蘭多卻只是一笑。
他的手指移到第九頁,第三行,“命運卡牌:試煉。”
“解鎖此卡需要支付八十財富。”書迴應。布蘭多點頭,他立起那張卡牌:“展示試煉——”
他將牌向下一放:
試煉
(狼‘穴’ II)
地10
事件—事件/探索
目標召喚生物獲得250,000經驗。
‘狼‘穴’祭壇對於洛尼亞人來說,倒不如說是一種心靈上的港灣——’
“結附於?”當牌浮現時,一個聲音在他心中迴應道。
布蘭多四根指頭將牌面向正在抱頭鼠竄的夏爾支開,展示道:“結附。”
試煉卡牌一瞬間消失,但下一瞬間,另一張牌在布蘭多面前浮現:
高地法師
(騎士 IX)
水5
生物—人類/巫師,45級生物
當高地法師從入場,每週提供聲望5。
維持費用:此牌在場上每維持1天,額外支付地元素2。
‘高原的勇氣’
布蘭多微微一怔,下意識地擡起頭,果然看到一道白光從天而降。夏爾此刻正站在那光中央,他身上那條簡樸的長袍沐浴在柔和的白光之中一瞬間就生出兩道神秘的‘花’紋,長袍邊也多了三圈灰白的紋理,正是七環高地巫師的標誌。而我們的當事人呆了一下,他疑‘惑’地看了看自己,再攤開手,一支金‘色’的短杖出現在那隻手上。
“這是……”夏爾吃了一驚,他回過頭,卻正好看到第二隻大天使向他倒飛過去。這位纔剛剛成爲一大法師的年輕人立刻向前一伸手,彷彿他手瞬間上產生了一層透明的氣墊一樣,輕輕就將那隻光作的天使託了下來。夏爾擡起頭,看着布蘭多,眼中滿是驚喜。
“黃金級的實力。”
布蘭多瞭然。他神‘色’不變,立刻下命令道:“夏爾,靜止結界。”
年輕的巫師當然知道應當如何與自己的領主配合,他已經看到了衝開兩隻天使之後橫衝直撞而來的卡拜斯。夏爾搖搖頭,心想這些骨頭架子真是莽撞。他將手中的短杖向那個方向一指,開口道:“時間的法則,停滯與禁錮——”一道透明的牆憑空產生,這位高地法師向前一推,卡拜斯立刻撞入牆中。
這頭亡靈感到自己的動作一下子就慢了下來,它驚訝地擡起頭,這才發現自己面前又多了一位黃金級的存在。
一位七環高地巫師——
卡拜斯幾乎感到自己的靈魂之火那一瞬間都要崩解了,瑪莎在上這傢伙的援軍難道是無限的嗎?他手下究竟有多少黃金級的戰力?
亡靈領主呆呆地裂開漏風的頜骨,眼眶之中的靈魂之火逐漸暗淡,它第一次感到失敗的‘陰’影已將自己籠罩。與戰士不同,巫師自保能力雖然極弱,然而法術的攻擊‘性’卻強得可怕,尤其是高地巫師這樣的法則巫師,法術詭異更是躲無可躲,同級甚至高一級戰士一旦落入法則糾纏之中,基本就是必敗的結局。
更何況,那可是一個七環大導師的傑作
它明白自己唯一的機會就是在對方施法之前結束戰鬥,可是站在夏爾面前的布蘭多卻斷絕了這位骷髏將軍的最後一絲妄想。
布蘭多手託大書,憐憫地看着這具高大的骷髏將軍,然後搖了搖頭。
“卡拜斯,永別了。”他輕聲說道。
他的神‘色’深深地刺痛了卡拜斯的內心,它在靜止結界之中不甘地掙扎着,從‘胸’腔之中發高頻的怒吼與咆哮;然而在這樣一道透明的牆壁之中,它卻只能感到一重重沉重的束縛將自己的手腳完全被綁住,動作慢得好像是蝸牛。反倒是與此同時,布蘭多終於展示了最後一張召喚卡牌:
風‘精’蜘蛛。
此時此刻的布蘭多早已不是在拍賣場時可比,憑藉豐厚的法力,他直接召喚了五十頭一個集羣的蜘蛛大軍。當密密麻麻的天青‘色’蜘蛛一頭頭落到大街上時,所有人包括夏爾在內都楞了一下。大夥兒看着這位年輕的領主,一時想不通對方爲什麼會召喚這些甚至實力還不及黑鐵級的小東西。
這些蜘蛛在過去或許還能以數量取勝,但在這裡,卻實在是‘雞’肋一樣的存在。除非是用來偵察,但偵察的話也是飛行速度比它們快不知多少倍的大天使好用得多。在虎雀、夏爾以及野‘精’靈姐妹看來,布蘭多此舉實在是有些‘浪’費法力的嫌疑。
不過他們的看法無法改變布蘭多的想法,年輕人依舊我行我素。他切過自己的手牌,剩下的三張分別是:聖劍,白陽之刃與金輝戰旗。
布蘭多從中‘抽’出命運卡牌:聖劍。
他舉起這張卡牌,支付了費用,然後將這張卡牌向下結附於風‘精’蜘蛛這一張卡牌上。
那一刻——
所有人都看到一柄柄帶着雙翼的、神聖的巨劍的虛影浮現在每一頭風‘精’蜘蛛的背後,就彷彿是一柄柄漂浮在半空之中的聖劍——足足五十柄。果然如此,布蘭多微微一笑。他舉起手,風‘精’蜘蛛立刻在他身後排列形成一個巨大的方陣。
那彷彿是一個由一柄柄閃耀的聖劍在天空之中構成的方陣。
布蘭多看着一旁的夏爾。
“這……”年輕的巫師一時之間瞠目結舌。
“所以我給這一招取了一個名字,”布蘭多回過頭,靜靜看着被束縛在結界之中的卡拜斯,如此答道:“就叫‘龍騎兵系統’吧——”
他擡起手,五指一揚。
“龍騎兵,進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