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傳送陣中走出來,袁福通微微活動一下身體,疏通了一下筋骨。這種超遠距離的傳送,會對傳送者的身體產生巨大的壓力。當年如果不是流雲老祖賜予的符籙,袁福通根本無法通過傳送到達『迷』霧森林。即使有這一層保護,依然是元氣大傷,調養了許久。不過現在卻大不相同,自己的修爲已經到達元嬰中期,肉身更是遠超同階,應付這傳送的壓力,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仔細搜索了一下附近,確信沒有人在附近,傳送的光華也沒有驚動其他人後,袁福通小心的將傳送陣重要的部件拆下來,停止了陣法的運轉。然後佈置了一個不起眼的隱蔽陣法,將附近遮蔽了起來。做完這些之後,袁福通沖天而起,直接向北飛去。
飛出了人跡罕至的雲荒之後,袁福通並沒有直接回流雲宗,而是直奔記憶中的雲荒坊市。自己離開山北已經九十多年,在這近百年的時光中,什麼事情都能發生。不管不顧,貿然迴流雲宗,未必是好事。所以袁福通想要先了解一下山北這些年的變化,再決定用什麼樣的姿態,迴歸流雲宗。
當袁福通趕到雲荒坊市的時候,這個坊市正是熱鬧的時候。坊市中的修仙者雖然不能說川流不息,但也絕對熱熱鬧鬧。袁福通神識大致一掃,找到了灕江劍派的駐地。袁福通知道,這裡是灕江劍派弟子坐鎮的地方,應該能給自己提供足夠的信息。神識掃過,找到坊市中唯一的一個金丹高手之後,袁福通沒有猶豫,直接閃身進入了對方閉關的密室。
“什麼人……見過前輩。”被驚動的老年修士先是暴怒跳起,想要出手,但話說到一半,發現了袁福通身上的氣勢,馬上改變了態度,很恭敬的行了一禮。
“坐下說吧。”袁福通並沒有客氣,直接坐了下來,對這個反應極其快速的灕江劍派修士說到。
“是。在下王虎,灕江劍派在此坐鎮的弟子。不知前輩有什麼吩咐?”王虎顯然是個久經考驗的人精,很快就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很恭敬的問道。不過一句話裡既點明瞭自己的身份後臺,又表達了願意合作的態度,最大可能的降低了袁福通對他動手的可能。
“王虎,也是姓王啊。不知你是否認識王啓這個人啊?”袁福通淡淡的點點頭,雖然看起來這個王虎比自己年歲要大不少,但修仙界中一項以修爲論輩分。自己雖然不足二百歲,但元嬰中期的修爲,足可以以居高臨下的口吻問話了。
“啓稟前輩,雖然在下和王啓都是姓王,但並沒有什麼太親密的關係。在下出身王氏家族,而王啓師兄,卻是散修出身。”王虎很謹慎的和王啓拉開了一段距離。先說明大家不是同族,但又怕袁福通和王啓有什麼關係,所以又點明瞭雙方的師兄弟關係。無論袁福通對王啓是好意還是惡念,都有理由接受或者推搪。
“哦,那他現在近況如何了?”袁福通依然用淡漠的口氣繼續問道。
“王師兄現在正在閉關衝擊元嬰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成功,前輩和他?”王虎咬了咬牙,還是將王啓的實況說了出來。看袁福通的表現,並不像是和王啓有仇。而且就算有仇,王啓在灕江劍派宗門內閉關,也不是一個元嬰期修士可以傷害的。
袁福通淡淡的笑了笑,有的時候,這世間的事情,看起來光怪陸離。問起王啓除了確定一下對方的身份之外,還是因爲想起當初自己參加昇仙大會和小靈境,都看到過王啓這位據說是灕江劍派天才的人物。當年自己一個練氣期的小蝦米,只能用仰望的目光看着當初那幾位天才,但過了一百多年,王啓還在金丹期,而自己,卻已經是元嬰期的‘前輩’了,世事變幻,實在是讓人感嘆啊。
“呵呵,我和他見過兩次而已,沒有什麼仇怨,也沒有什麼交情。”感嘆過後,袁福通擺擺手,沒有在王啓的話題上多做糾纏。“我閉關多年,久已不知世事,能和我說一下這一兩百年內山北的大事嗎?”
“前輩原來要問這個啊。”王虎鬆了口氣,心情放鬆了不少。眼前這人看起來非常年輕,但元嬰期的修爲卻做不了假,顯然是個服用過駐顏丹『藥』的老傢伙。雖然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但對方能閉關一二百年,顯然也是個心志堅毅的狠角『色』,說不定就是得到傳承,一門心思衝擊到元嬰之後,纔出來混世界的主兒。這樣的人只要不得罪,一般不會下狠手的。
“要說這一兩百年內的大事,最重要的莫過於百年前的草原人入侵,和之後山北組建的山北大聯盟。”王虎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袁福通的臉『色』,試圖從袁福通的反應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可惜袁福通雖然稱不上人精,但學習元嬰修士板臉還是有一套,王虎根本看不出什麼端倪。
“你繼續說,說詳細一些。”袁福通很淡漠的說道。
“草原人的入侵給整個山北都造成了巨大的損失。雖然我們勉強戰勝了對方,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現在雙方仍然在北方僵持。而山北大聯盟的成立,也是爲了能夠和草魚人抗衡,同時凝聚山北的力量。”王虎很謹慎的回答道。他不能確定袁福通是不是草原修士,也不敢說的太詳細。
“這個大聯盟發展的怎麼樣,對宋國有什麼影響嗎?”袁福通繼續問道,不過在說話的時候,用了一點得自於六和道人的『迷』魂小技巧。這種技巧不能控制修士的思維,但能讓對方不知覺的放鬆警惕。以袁福通的修爲對王虎使用,雖然不能控制人,但讓對方不知覺的多說,卻沒有什麼問題。
“這個自然有影響。現在各派的金丹期修士都要去北方服役十年,元嬰修士也要分批去,影響很大的。而且大聯盟權利越來越大,對各派的影響也就越來越大,現在因爲烈陽宗的宗勁衝是大聯盟的大長老,烈陽宗的勢力已經誇大了快一半了。”王虎有些鬱悶的說道。不知不覺,王虎開始吐『露』心聲了。
“大聯盟中有幾位大長老?”袁福通很冷靜的問道。烈陽宗勢力擴張,是袁福通預料中的事情,畢竟在一個聯合體中,擁有更強大的實力的,總是能佔更多的便宜。
“一共五位,不過只有四位是經常活動的。流雲宗的流雲老祖雖然也名列其中,但這些年沒聽說他有什麼動作,連烈陽宗侵佔他們的地盤也都不管。現在流雲宗雖然比我們灕江劍派和回春谷要好一些,但也勢力大減。”王虎很不在意的說道。
袁福通默默的點了點頭,心情放鬆了下來。雖然流雲宗勢力大減,但現在能比灕江劍派和回春谷還要好一些,這已經讓袁福通感到很滿意了。袁福通怕的是流雲宗已經被宗勁衝壓制的不成樣子,或者從內部挑起紛爭,將流雲宗拆分開來。現在的情況雖然很差,但卻沒有傷及根本。恐怕一來是流雲老祖,明炎長老等人實力依然在,能夠爭取到一些話語權,二來是不足百年的時光對修士來說還是比較短,很多事情都在進行中,還沒有見分曉。自己能在這個時候趕回來,應該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烈陽宗這麼強橫霸道,其他大長老都不管嗎?”袁福通繼續問道。現在袁福通要『摸』一下其他大修士的態度,五個大長老,顯然就是當年的五位大修士,這些人的態度,至關重要。
“管什麼啊?這些有大修士撐腰的門派,這一百年來,都在不斷擴張勢力,大家乾的是一樣的事情,誰會說誰啊?”王虎隨口抱怨道。大修士層面的事情,王虎也不知道,只能按照下面發生的事情,做一些推斷而已。
“那你們這些門派就這麼忍着,任憑他們擴張?”袁福通也知道對方知道的有限,但還是詢問了一下被欺壓門派的態度。
“不忍着還能怎麼樣?他們現在收編的,都是一些家族和散修,沒有直接對付我們這些大派,我們也挑不出什麼理來的。畢竟那些附庸是見風使舵,依附強者,誰也沒法說他們有錯。但沒有了這些附庸,我們這些門派能控制的範圍就少了很多,勢力自然也就衰減了。這是軟刀子割肉,一時是沒有什麼辦法的。”王虎感慨的說道。
袁福通點點頭,明白了這些大派的手法。利用大修士的威勢,用威『逼』利用的手段,讓那些修士家族和散修改換門庭,依附自己。而失去了這些控制修仙界基礎的觸手,其他門派無論是收集資源,還是選擇後備人才,甚至爭取一些機會的時候,都會處於劣勢。而這些劣勢持續下去,就變成了實力上的差距。強者越強,弱者越弱。這種手法很溫和,不會引起巨大的反彈,但效果卻非常的好。
“這些年裡面,山北有新的大修士出現嗎?”知道了大略的情況後,袁福通問起了個人的實力。袁福通想要知道,宗勁衝是否進階到了大修士。以前宗勁衝雖然號稱可以比擬大修士,但畢竟沒有晉級,自己還可以想些辦法。如果他成功晉級,那事情就難辦了。
“這倒是沒有,不過烈陽宗的宗勁衝一直在衝擊大修士的門檻,除了必要的活動之外,近些年他也很少出現了,不然的話,我這個雲荒坊市也不會這麼熱鬧,說不定已經被吞併了。”王虎苦笑着說道:“如果他成功進階,恐怕我們宋國其他門派的日子,都會很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