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從來不缺倚老賣老的人,也不缺年輕氣盛的人,更不缺庸碌無爲的人。每種人的背後都有他獨有的悲哀,不足爲外人道。
“上茶,上好茶!”老者坐在了主位上,絲毫沒有理會文道等人黑着的臉,而是扯着嗓子對着大廳外頭道。
老者話音剛落,一個丫鬟模樣的丫頭便端着一杯茶送到了諸位上,做了一個萬福,躬身退下了。老者端起茶杯,用杯蓋輕輕颳了一下茶沫,頓時滿室生香,跟他喝的茶一比,文道幾人喝的簡直就是洗鍋水一般。
“嗯……好茶!”老者輕抿了一口,砸吧着嘴巴讚道。顯然他是在刻意氣着文道幾人。閉着眼回味了良久,老者才睜開眼睛盯着幾人悠悠的問道:“老夫劉威,劉家長老會的大長老。不知哪位是文道,我們劉家未來的家主啊,站出來讓我見識見識,見到老前輩來了這麼久,都不知道問安,也不知道家主是怎麼教的。”
“老匹夫,你放肆!”是可忍孰不可忍,德廣等了一個小時早就是滿肚子的怒氣了,剛剛這劉威慢條斯理的品茶的時候要不是德行拉着他就準備發作了,聽到劉威侮辱文北達,他師公,他實在是忍不住了。站起身來,指着劉威罵道。
“你就是文道麼?”劉威眯着眼睛盯着德廣,一股龐大的威壓鋪面而來。
“晚輩文道見過前輩,小徒不懂事希望您不要見怪。”文道站起身來,躬身一揖,對着劉威道。同時瞄了德廣一眼,示意他坐下。
“哼……”劉威冷哼了一聲,端起茶杯,又抿起來。
文道是一個肯吃虧的人麼?顯然不是,他既然放低了姿態,就意味着他要加倍的得到恭敬。
“大膽劉威,根據劉家家規見家主該如何!”劉威的茶杯纔到嘴邊,文道便對着劉威大聲喝道。其實他也不知道劉家見了家住該如何,但他知道,但凡傳承越久,規模越大的家族,規矩也就越多越嚴。
“當三步之外行躬身禮……”劉威被文道這突然一喝嚇了一條,端着茶杯的手
明顯一抖,記得滾瓜爛熟的劉家族規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不過他話才一出口就反應了過來,轉而盯着文道問道:“你是劉家家主麼?你以何身份來質問老夫。”
“就憑這個!”文道說着扯開了僧袍,露出了兩塊結實的胸肌,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兩胸肌之間的八個血紅的篆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這是傳國玉璽上的字,從字的形狀上看,是直接用傳國玉璽印上去的。這便是昨天德行和文道在書房裡弄的,準確來說,他們只是把這幾個字給弄出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文北達把這八個字印在了文道的胸膛之上。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劉威看着文道胸口的字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而是滿臉緬懷的盯着文道的胸口,滿是沮喪的唸了出來。
衆人都是齊刷刷的盯着劉威,劉威似乎感受了幾人的目光,自嘲一笑道:“我一生經歷了劉家三代家主的更替,兩次是我親自接見,可惜啊,虎父無犬子,我一直想讓你們文家吃個小虧,可惜啊,天不遂人願,罷了,罷了,這家主之位看樣子已經註定了!”
劉威莫名其妙的感慨了一通,然後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對着文道行了一禮道:“劉家長老會大長老見過少家主!”直起身來之後滿是複雜的盯着文道道:“只要你不是故意危害劉家,劉家的一切資源你都可以無條件調用,希望劉家能在你手上更繁榮。”說完便又是一揖然後頹敗的往後院走去。
“送大長老!”文道躬身對着劉威道。
“送大長老!”德智幾人看文道的動作,趕忙都站起身來對着劉威的背影恭敬道。
劉威的身影一頓,身體微微一顫,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擡腳繼續朝着後院走去,不過佝僂的身子明顯有挺了起來。
劉威一走大廳裡頓時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文道、德厚、德馨都是齊刷刷盯着空無一人的東牆。
正當德廣摸不着頭腦的時候,文道開口了:“在那裡站了這麼久了,應該也累了吧,一起坐下喝杯茶如何?”
文道話音才落,在德廣滿是震撼的注視下,之間東牆前的空氣一陣扭曲,一個全身用黑布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兩個明亮的眼睛的身影出現在東牆邊。
“影衛隊長影子叩見少家住,請少家住移駕影堂!”影子才一現身,便是對着文道單膝跪下,毫無感情的說道。
“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他們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文道皺了皺眉頭,對着影子說道。
“請少家主移駕影堂!”影子似乎沒有聽到文道話,買看到文道皺起的眉頭一般,依舊冷冰冰的說道。
“師傅,您就去吧,我們就在這裡等你就行了。”德行很是感動文道話,他是和文道接觸最少的一個,在幾人中也是跟文道關係最疏遠的一個。文道一句最信任的人,無疑把這種疏遠拉進了不少。
“是啊,師傅,我們就在這裡等你。”德廣聽到影子的話,知道有些東西不是他們能知道的。
“嗯,那你們就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文道略微頷首,對着幾人說道。然後轉頭對着還跪在地上的影子說道:“帶路!”
“是!”影子說着便站起來,如幽靈一般往外飄去,爲什說是飄呢?因爲影子的腳一直沒有落地,而是離地大概一兩公分的樣子。
文道對着幾人點點頭,然後跟着影子往屋外走去。
影子在屋外的樹林裡飄蕩着前進,文道則如散步一般的慢慢跟着影子的腳步。雖然影子並沒有踏地,可文道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影子的每個落腳點。
兩人左繞右繞,在如迷宮一般的樹林了繞了一會,最終停在了一個黑漆漆的小屋面前。影子上前打開了小屋的門,露出了裡頭空空蕩蕩的空間,對着文道恭敬道:“請!”
文道走到門口卻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站在了門口皺着眉頭對着立在門旁的影子道:“難道這就是你們叫我來的目的?!”
影子沒有任何表示,依舊保持着請的姿勢,冷冰的吐出了一個字:“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