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傷疤忘了疼,對於小強似的文狄這點傷根本就不算什麼,雖然身體的淤青依舊,可住在四叔家的他終於明白了四叔近乎冷血的不近人情。
本來以爲受了傷可以好好休息,哪知一大早,被文北達一句“有精力打架,就別賴在牀上裝死。”愣是從牀上罵了起來,重複着近乎殘酷的訓練。
同樣的時間,村口一羣人同時出發上學,幾個小傢伙對昨天的打架決口不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馬曉曉似乎沒睡好,連聊天的興致都沒有,悶悶的走着。
到了學校,各去各教室,昨天的羣架終究是沒瞞過學校,所以王星等人一進教室就紛紛被陳祖良找到了政教處。
好在王星等人在學校的成績還比較出色,平常表現很好,所以口頭教育教育就算過了,可其他人就沒這麼幸運了,難免會被記個過啥的,反正是義務教育也沒法開除也就那樣。
只是文狄,這個罪魁禍首貌似真的被學校放棄了,沒有人找他也沒有人教育他,所以他繼續着會周公的大業。
學校的生活很單調,單調到沒有啥可說的,唯一的亮點可能就是放學,在學校不能做的事,不敢說的話,放學後就肆無忌憚了。
王縱住院了,李強兩兄弟似乎也躲着文狄,文狄等人終於一路平安的會了家。
是夜,文狄正躺在牀上發着呆,突然文道開口了:“哥,外頭有人找你,估計是嫂子?”
“扯!你小腦袋想什麼呢?哪來的什麼嫂子……”
“文狄,在家麼?”文狄還沒說完,外頭就傳來了馬曉曉的聲音。
“在呢,等等……”文狄說着從牀上爬起來,邊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文道邊往外頭走。
文狄拉開大門馬曉曉俏生生的站在外頭,穿着碎花長裙,出水芙蓉大概就是說的她吧。
“這麼晚了有事麼?”文狄看着門外的馬曉曉一邊扣着釦子一邊問道。
“呵呵,沒事就不能找你麼?”馬曉曉歪着頭問道。
文狄不知道咋回答,看樣子今晚馬曉曉來者不善啊。
“一起走走唄。”馬曉曉說完轉身往村路上走去。文狄沒辦法就跟上了。
春末夏初的晚上,月朗星稀,和風習習,出門走走是不錯的選擇。上塘村的夜晚還是很熱鬧的,大人小孩都習慣晚上出門走走。
“你有啥事就說吧,現在也不早了。”文狄跟着馬曉曉走了一段開口打破了沉默。
“嗯!”馬曉曉深吸了一口氣似乎調整了一下心情,“我們一起長大這是我們頭一次這樣單獨一起散步吧。”
“是啊,以前小隻顧着玩,後來上初中就整宿泡遊戲廳,說實話這散步我也是頭一次。”文狄略帶感慨道,還鬼使神差的接了句:“沒想到人生的頭一次就給你了。”
馬曉曉的臉在文狄話音剛落級紅了:“別臭貧了,你神
上的傷怎樣了?”馬曉曉似乎不想接文狄話頭,轉移了話題。
“就那樣,反正這有不是頭一次,傷着傷着就習慣了。”文狄自嘲道。
“以前我們讀小學那會雖然你們也經常打打鬧鬧,可現在怎麼好像你跟王縱似乎有啥大仇似的,那天看你那樣都嚇死我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王縱那小子從小就不對付,上初中後就更變本加厲了唄。”文狄我所謂道。
“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以前你跟王星他們也經常打的,事情過了就沒事了,怎麼跟王縱就不能這樣呢?”馬曉曉皺着眉問道。
“能一樣麼,王星他們怎麼說也是上塘村的人,上塘村的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還有就是我們家跟王縱他家有着無法抹去的仇……”文狄說到這裡便停了下來,臉色變得很不好看,似乎想着什麼。
“怎麼回事?難道村上那些傳言是真的?”馬曉曉也皺了皺眉頭。
“你知道上塘村的人向來是唯我們家馬首是瞻,因爲上塘村周邊所有的煤礦基本都是我們文家的,而且現在上塘村的男男女女基本都是靠着這些煤礦活着。那時下塘村的人也是,後來王縱的伯伯從老家來到這裡到礦上打工,過了幾年便安家在了下塘村,我爺爺看他是個人才就讓他管着下塘村的煤礦,我爺爺死了后王縱的伯伯便把下塘村的煤礦霸了,下塘村的人也就從那時侯起就跟我們上塘村水火不容打過幾次架,煤礦沒搶回可這仇就結下了。你也知道我爸管着我們上塘村的煤礦所以跟王家的人矛盾也就最大,也許是受父輩影響吧,我跟王縱從來就不對付,架打多了也就成了仇。”
文狄說完無奈的笑了笑,接着道:“雖然我爸沒了,我住在四叔家也收斂了很多,可王縱沒有,所以咱們之間除非真的倒下一個,不然總不會完的。”
馬曉曉聽着文狄的話,停下來目光灼灼的盯着文狄,突然馬曉曉伸手拉住文狄的手說道:“文狄,能答應我一件事麼?”
文狄被馬曉曉這麼一弄有點傻了。馬曉曉是什麼人?雖然文狄跟馬曉曉幾乎天天見面,可馬曉曉從小就是好好學生,而文狄則是典型的反面教材,說穿了兩人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雖然同村同齡的男孩子基本上都喜歡馬曉曉可他們都知道:公主愛上流氓那是小說裡的橋段。
“額……嗯……”文狄感受着馬曉曉手的溫暖腦袋一片空白。
“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行麼?”馬曉曉認真的道。
“好!”文狄也認真的回答。
“走吧,我長這麼大還沒好好逛過夜晚的上塘村呢。”馬曉曉說完便拉着文狄往前走去。
同齡的女孩總是比男孩成熟,尤其是那些優秀的女生。同齡的女孩也總比男孩知道的多,當然有些天然呆除外。
馬曉曉拉着文狄從文狄家出發基本繞了上塘村一圈,文狄一
路上也愣愣的跟着,一路上馬曉曉歡快的對着已經熟悉的地方指指點點回憶着童年的樂事和糗事,而文狄則只是乾笑似乎只是感受着馬曉曉小手的溫暖。
甜蜜的時刻總是過得很快,雖然上塘村不小,但畢竟只是一個村莊,約摸一個小時後馬曉曉和文狄已經完成了各自人生的第一次“夜遊”,或許說第一次約會更貼切吧,當然這個年紀的孩子還只有朦朦朧朧的感受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
“好了,我到家了,你也趕緊回家休息吧,明天還得早起上學呢。”馬曉曉家門口,馬曉曉小臉紅撲撲的對着文狄道。
“嗯,我走了,你也到點休息。”
“拜拜!”馬曉曉說完便轉身回屋了,一路小跑似乎很害羞。
回家的路上文狄想着跟馬曉曉的散步一個勁的傻笑,不時還把馬曉曉牽過的手放在鼻子前聞聞,那叫一個猥瑣啊。
“哥,咋回來了,我還以爲你今晚不回來了呢。”文狄纔開門便聽到文道的聲音。
“小屁孩說啥呢?我不回來還能上哪去啊?四叔和嬸子回來了沒?”文狄邊關門邊問道。
“我爸媽早回來了,都睡下好一會了,我這不也準備睡覺了麼?趕緊給我說說跟嫂子幹嘛去了?親嘴了沒?”文道八卦的問道,八卦果然是沒有年齡限制的。
“起開,小小年紀滿腦子都想些啥呢?趕緊睡去,我也洗洗睡了。”文狄說着便沒理文道徑直往洗手間走去。
“哥,跟我說說今晚你跟嫂子到底幹嘛了?”文狄洗完才進屋,躺在牀上的文道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誒,我說你小子還沒完了是吧,睡覺!”說完文狄便關燈躺上牀。
“哥,給我說說唄。”文狄才躺下文道趴在文狄身上又開始了。此刻的文狄真的懷念自家的大牀,至少在這樣的夜裡他能一個人靜靜的回憶馬曉曉的溫柔。
“別吵了,趕緊睡覺。”文狄有些生氣了。
“哦,你倆肯定親嘴了。”文道說完便躺下了。
“你……”文狄無語了。有時候他真想撬開文道那小腦袋看看裡頭到底裝的是些啥。
黑暗中不知道過來多就,文道已經響起了響亮的呼嚕,文狄還是無法入眠,雖然文道的呼嚕是一定的原因,更多的是文狄想着今晚馬曉曉的溫柔。那是一種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很朦朧卻有很清晰。
又過了不知多久,月亮依舊亮得嚇人,文狄已經入眠,只是嘴角猥瑣的笑和高高撐起的帳篷就只他夢到了些不該夢到的東西。
年輕如夢,歲月如歌。聽慣了青梅竹馬愛上了別人的我們,似乎忘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純真,也許文狄和馬曉曉就是這般吧,但願他們這朦朦朧朧的青澀情感能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朦朧年歲手輕牽,素手留香情似堅。
待到人老燈殘日,可有情話訴耳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