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之夜,一輪幽蘭的月亮緩緩的升上了夜空,一種肅殺的氣氛瀰漫着整片的曠野。在不遠的地方,兩批人馬對立而峙,卻出奇的安靜。這是一場決定一切的殺伐,勝了,掌控人間數千年,直到下一個輪迴新的物種開啓新的時代。輸了,沉淪在黑暗中,默默的等待這下一次的機會。
幾千年,甚至更久遠,太長了!哪怕擁有無盡的壽命,也無法忍受幾千年的隱匿,沒有人喜歡被關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看着外面充滿了誘惑的世界而只能駐足觀望。哪怕是死亡,都要比禁錮好。
兩邊的人都在等待着,等待最爲關鍵的人到場,能扭轉戰局的人。神明三大主神,以及一直隱而不現的七夜。只是幾天的功夫,五大寺廟無一不被摧毀,被封印的崇德就像一盤大餐,被慢慢的吞食掉。對於這樣的結局似乎三大主神也樂於見到,要知道無論如何,崇德給他們留下了太多的心裡陰影,倒不如換一個人來當對手。良好的心態,對於位於頂峰的人來說,纔是戰鬥最關鍵的因素。
“來了!”
出雲阿國驚呼了一聲,看着遠方天邊烏雲滾滾如潑墨一般襲來,一種讓人壓得喘不過氣的力量覆蓋了整個曠野。安靜的妖魔們頓時歡呼了起來,妖魔都很單純,可是不代表他們愚蠢。強大的存在就是一個有力的依靠,對於抱大腿妖魔們做的比任何物種都要直接,當然翻臉也是如此,前提是他們擁有了超越強大存在的力量。
與妖魔的對比神社的部隊就顯得惶恐了許多,這些人多數都是普通的神官和女巫,甚至還有普通人。四大國對皇室的一紙詔書並不是太在意,反而有了一點點對火之國阿諛奉承卻又背地裡捅刀子的態度,作爲政客自然要看的更遠,一眼就看得出這個以忍者的時代已經到了謝幕,而重新登上舞臺的不是妖魔,就是神明。
不論是誰,都是主導新時代的主角,在現在情況還不明朗的狀況下,臉面討好卻又準備着隨時反目,倒也是說得過去。要說無恥的人,恐怕沒有人比政客還要無恥了,他們前一刻可以與之一起淫樂,絲毫沒有任何的顧忌,就如親家兄弟一般。可下一刻有可能會從勉強能包裹住大腿間那玩意的襠兜布里掏出一把匕首,無恥程度之極令人咂舌。
見了手下的人多少有了一些**,出雲阿國心中連連泛苦,如今七夜出現了,可三大主神卻又在何妨?看着烏雲之中面色陰冷的七夜,那一雙眸子中閃現的戲謔與無情的殺戮射破了空間,直入心底,叫春雨拿過嬌軀顫了顫。一直酥手緊扶着額頭,柳梢般的俏眉微擰,道:“叫他們現安靜下來,如果三位主神還沒有出現就子亂了陣腳,那纔是必死無疑。如果不行,哼!”
一聲冷哼,本來還有點猶豫的心思頓時就決絕了起來,須知她所站的位置要與七夜對立,正所謂是不死不休的敵人。從七夜行事手段上細細查看就不難發現,無論是誰,但凡與七夜站的不是同一條線並且有得罪過七夜,那麼他沒有多久就會在這人世間如水蒸氣一般蒸發。出雲阿國也就絕了與七夜化解的心思,倒不如搏死一戰,興許還能留的性命。只是……
尚有些焦慮的雙瞳頓時明亮了起來,一臉愁容也被明亮的月光所抹去,嫣然一笑,如牡丹花怒放,在這漆黑的夜裡格外的明亮。
天空之中三道銀光忽然破開虛空投射在大地上,無數星星點點的不知名的兩點圍繞着三道銀光翩翩起舞,兩男一女,緩緩落下,漂浮在空中。臉色或是肅穆或是嫵媚或是不屑,根本就不曾把七夜放在眼裡,反而是當中的天照瞥了一眼身下真仰頭興望的出雲阿國,微微一笑,如大家閨秀一般笑不露齒,反而叫人心中有一些癢癢,天照撩撥人的本事果然堅強如斯!
“你做的很好,若是此戰勝收,你就隨我一起回去吧。”櫻脣輕啓,輕柔如和煦春風一般的話語卻字字如說在人心中,人人都聽得見。無數道羨慕的目光頓時都盯着出雲阿國,恨不得要將她生吃活剝了,好替了她的位置。本來還有一點不穩的隊伍立刻就穩了下來,神明的到來到底還是超越了一切的恐懼,似乎在人們的心中,神明就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永遠不會失敗的。
而出雲阿國胸口裡的心臟也急劇而瘋狂的跳動了起來,做了這麼多的事,這一刻恐怕是最好的回報。成爲神!多麼美妙的恩賜!一想到這裡出雲阿國心中對七夜就沒了多少恐懼,反而鼓起了幹勁,貝齒細咬,手中的馬鞭緊握在手中,只等天照一聲令下。
而天照說完轉過頭看着烏雲之中的七夜,心中不住激顫,還是小瞧了這凡人,沒有想到居然以一人之力吸收了崇德的力量,不僅僅因爲時間緊迫而無法發揮全部的效用,反而在力量上比崇德高出了一線!不過話說回來,七夜好歹也曾經是一個被當作殺手之王而培養的精英,所接觸的到學科包羅萬象,從化學到力學,從物理到人文,所無不精。對於如何將從他人身上掠奪來的力量運用的如行雲流水一般自然,卻也不難。
天照穩了穩心思,偷偷的瞟了左右的月讀與須佐之男,三人六目相接,微微點頭,天照這才說道:“崇德那傢伙相比也是死了,既然如此你就帶了他的位置與我等今日瞭解了千年之前的恩怨,只是出手無強弱,唯有命,到最後誰勝誰負,哼哼,接招吧!”
軟語剛落,地面上的出雲阿國手中馬鞭揚起一抽一提,啪的一聲,大喝道:“進攻!”而對面的七夜也之手揮了揮手,妖魔們原本早已有些迫不及待的奔了出去。儘管到了七夜與三大主神這般力量對於眼下的戰鬥絲毫不關心,但是卻另有打算。正所謂根本、根本。無根哪來本?譭棄根本纔是關鍵。無論最後誰輸誰贏,縱使佔了新時代的主導權,卻也要個幾百年才能緩過氣來,大家都吃不了多少虧,免得幾千年的主導到了日後變得更加的強大。
這些子實力較低的人拼殺起來倒也是好看,神官們都退在了極後的位置,召喚出惡鬼或是妖魔,以充當白刃戰的主力。而更多的則是使用起大規模的神術,如今神明就在一邊,想要獲得神力一點都不難。被三大主神泄露出的一絲絲的神力,就足以支持神官們釋放一個威力不小的神術了。
前有妖魔後有五彩繽紛的神術攻擊,這戰爭打的十分的精彩。只是妖魔卻穩穩的佔據了上風,原因無他,皆是因爲妖魔的本質。人類若是受了重傷恐怕在這戰場上也只有等死,可妖魔不一樣,被一道神雷劈的全身潰爛,只需抓住兩個人啃食一通就能恢復八九分,如此此消彼長,人類與神官一方自然開始敗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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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抱着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心思的出雲阿國有點惶然,之後又嘆了一口氣,心道還是太早了!崛起的太早了,千年之前神社之所以能壓倒妖魔,那是因爲除了神明之外,還有數量極爲龐大的高級神官,比起妖魔的數量要多更多。三個神官殺一個妖魔妖魔必死,而兩個神官殺一個妖魔卻是兩說,如果神官在多一點,或許這場戰爭不會如現在這樣就出現了敗勢。
心一橫,望了一眼站在身後還未行動的御鬼衆,嬌喝一聲“殺!”
原本如雕像一般站在極後不動也不說話,臉上面無表情的御鬼衆一族頓時雙眼放光,鐵青的臉上都紛紛出現了一絲瘋狂的獰意,數千隻手杖微微揮動,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黑洞,無數強大的被收服的妖魔從天而降,而其中最強大的莫過於三尾!
這便是神社的王牌部隊,神社捕捉到的妖魔歷來都是先由御鬼衆族人挑選,他們將最大強的十隻放在一起死鬥,最後能活的便被封印收服,也算是可悲。當然這還不是御鬼衆得意地位超然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們能與妖魔合體,獲得高於妖魔原本數倍的力量。如此的技能,代價也是相當大,十分鐘後兩兩相斃。只不過這些人長久與妖魔一起,多多少少思想都被扭曲了,也對生死看的淡薄,這才能讓他們地位超然,甚至與大祭司平起平坐。
如果把妖魔劃分等級,那麼妖魔分至少分爲五個等級。
第一類屬於炮灰,就是有一點實力的普通人都回滅之。
第二類略強於第一類,屬於精英炮灰,但是普通人多了也一樣被消滅。
而第三類則是屬於正常的妖魔,需要忍者或者神官才能消滅。
第四類就是更加強大的,堪比中下位神明,忍者已不足以對付,必須出動大量的神官。
第五類,就是如今的七夜,曾經的崇德,強悍到可以殺滅神明的妖魔。
御鬼衆召喚出的,正是這第四類妖魔,戰場上隸屬於妖魔陣營的多數爲第三類。一個等級的差別,實力卻有着天壤之別,用摧枯拉朽也不無不可。特別是秉天地怨氣而生的三尾,更是兇猛,三隻尾巴連掃,如數畝田地的大嘴狂咬,每一刻都會有許多妖魔和人類被三尾與御鬼衆召喚出的妖魔無差別虐殺。
可七夜卻沒有急躁不安,也沒有動,反而有了一絲絲陰笑。這一抹詭異的笑被月讀看在了眼裡,在夜中月讀的實力會暴增三成,實力的增強自然觀察細微變化的覺察力也就增強。兩道細細的如女人一般的眉毛皺在一起,頗是不解,爲何七夜在這戰況逆轉之下還能笑得出來。
可沒有多久立刻明白了過來,白淨的臉上立刻滾滾煞氣,怒哼一聲,對一邊的天照與須佐之男說道:“這妖人果然厲害,他收了崇德那賊的力量卻沒有替換,反而與怨氣同化,如今戰場上死的人越多,他實力也就越強。端是奸詐!”
天照與須佐之男聞言驚詫!豎目而望,果然!戰場上空因不甘而死的靈魂咆哮着糾結在一起,緩緩化作烏雲被收攏在七夜的周圍,本來還清晰可見的面容此刻早已被蒙上了一層烏霧。
參與戰爭的人何其多?少說百十萬,而且源源不斷輸入的兵力還在增加。哪怕每死一個人只能產生一縷微不足道的怨氣,可這龐大的數量累計之下早已不是小數。
須佐之男一雙鷹眼寒光連閃,輕聲道:“不能在等下去,我等穿越空間來到這個層面自身的力量已經受到了束縛,如果在等下去那麼也不用打了,定是那妖人得勝,我看不如我們現在就動手吧?!”
六目以對,三條身形暴起,空中銀白色的月光更盛,將整個大地照的如白晝一般雪亮。七夜躲藏在雲朵之中冷笑了幾聲,本來還想再多吸收一點怨氣,沒有想到他們發現的倒快,不過卻也不懼。單臂一揮,三股烏雲如金剛鑽頭一般旋轉着朝着天空中正飛快撲來的三人直射而去!
高層次的戰爭不是低層次的物種可以參與的,原本喧鬧的戰爭忽然極有默契的紛紛停了下來,仰首翹望這難得一見的戰鬥。可是當大多數人沉迷在這神明與妖魔之間的戰爭中時,戰場上部分強大的妖魔紛紛退開,不知不覺的逃了出去。他們活得更久,也知道什麼叫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果不出所料,七夜那三道烏雲射出之後,數千條吸入髮絲的菸絲從烏雲中射向了地面,無情的絞殺着一切還活着的東西。無論是妖魔,還是人類,只要還沒有死,就是目標。
人類咒罵着逃離,而妖魔們卻安靜的等待死亡。對於妖魔的行爲,人類很不解,也就是因爲他們是人類而不是妖魔,所以他們不知道妖魔的信仰。能成爲強大存在身體中的一份子,對於所有妖魔來說這似乎就是一種恩賜。
慘叫在繼續,而天照等三大主神臉色變得極差,三人同時重重一哼,月讀率先出手。雙手如攬月一般挽起,銀白色的光華立刻就被吸入到雙手之間,亮的嚇人,比之太陽恐怕也不差多少。這冰冷的甚至還泛着寒意的光芒煞是兇狠與鋒利,只是偶爾從手指縫隙中乍現的一抹銀光迸射出去,就掃射死成百上千的人。
七夜也有所警覺,收割生命的千萬到菸絲紛紛收回,亂舞着如藤條一般擋護在身體的周圍,靜待月讀的下一刻的舉動。只見月讀冷笑一聲,臉上原本的不屑換做凝重,深吸了一口氣,身子反弓猶如燙熟的蝦子,緊接着繃的一聲,就如拉滿弦的弓,那摸銀色如刺蝟一般的銀光眨眼之間射至七夜身周。
呲呲一陣亂哄哄的碎響,光芒直接摧毀了那數不清的菸絲,直撲七夜面門。七夜向後推了一步,單手挽起,掌中佈滿了黑色的煙霧,也不畏懼,直接迎了上去,以力搏力。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也沒有絢麗的色彩,就如熄滅的菸頭一般悄無聲息。月讀的月光與烏雲所中和,只是接觸的剎那就兩相抵消。而也就在這一刻,三根鑽頭一般的烏雲終於射到了三人的身前。天照見月讀還沒有緩過勁,略顯遲疑了一下卻不想就在這一刻那三根鑽頭忽然加速,出人意料的射中了驚慌失措的月讀。
其實三大主神心中並不是親密無間,反而各有矛盾間隙。如果七夜表現出的實力只是一般般而已,那麼或許三人會互相扶助着消滅了七夜。可問題就處在七夜表現出不弱於當年崇德的強勢,讓三神之間有了芥蒂。
萬一要是不敵,都想着留一絲力量逃命。爲了對付七夜,三人降臨的都是完整的靈魂,而只有完整的靈魂才能讓降臨之後被減弱的力量得到強大的增幅,不弱於虛空之中的本體。如果萬一……敗了,那麼被七夜這妖人抓了結果可想而知。越是強大活得越久也就越怕死,無論是神還是人,這都是通病。
幸好沒有射中月讀的要害,之間月光如水流一般緩緩流入傷口,傷口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重新癒合。便是如此,月讀的臉色也極爲難看,一分是因爲被傷了之後力量減弱了一些,另一分是因爲月讀與須佐之男居然不伸以援手。
怒哼一聲冷笑連連,瞅了天照與須佐之男一眼,叫他們兩人心中微微有點發慌。要是月讀忽然跑了怎麼辦?選擇晚上戰鬥就是爲了叫月讀力量得到增幅,他現在力量強大了,逃跑的速度也快了,萬一真跑了,那須佐之男和天照可就算真的栽了。
“弟弟,我……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你也瞧見了,方纔我也曾想想要助你,只是……那速度忽然加快,我阻擋不及,才讓弟弟受了如此傷害。若是弟弟心中不舒服,要不待我們回去,我就隨你折騰,如何?”天照連忙說了出來,不過也無所謂,本來三人關係就是複雜。
果然,天照說完須佐之男有點不滿,一雙鷹眼之中憤恨之意幾乎要噴出來。這小婊子就是個賤貨,今天勾搭這個明天勾搭那個,居然還和人間一個女子玩虛的。賤!可偏偏須佐之男和月讀都被天照的身體所吸引,深陷其中,不能自已。
須佐之男臉色略有所差,可月讀不悅的臉色反而緩和了下來,淫笑了幾聲,便立刻換做了一副正顏,盯着七夜。須佐之男也知道此刻不是發作的時候,要發作也等收拾了七夜妖人,纔將憤恨重新掩埋在了心中。須佐之男的微變怎能逃過天照的察覺?天照忽然覺得心中有苦說不出,不得已的偷偷拋了一個你知我知的媚眼,才暫時平息了須佐之男的不滿。
自然一切七夜都看在了眼裡,這三人若是聯合在一起的確十分的麻煩,就算到了最後兩敗俱傷,可對方也是三人。必須,哪怕是拼着受點傷,也不喜先擊殺一人。三人的關係有點亂,但卻是一個突破口,天照殺不得,但須佐之男和月讀就可以殺得。
三人本來就有間隙,雖然都是兄妹,但也不過是靠着天照肉體的關係勉強聯繫在一起,那邊從中插手,可以成事。
七夜忽然開口,眼中寒芒連連閃爍,臉上皮笑肉不笑,問道:“說起來早就仰慕天照妙姿,若是兩位將她送與我,那麼就可井水不犯河水,共治天下,如何??”
天照一聽頓時氣的七竅冒煙,一層煞氣蒙上了臉頰,咬着牙硬生生的擠出兩個字。“爾敢!”作爲天照的弟弟,月讀冷笑了幾聲,哼哼道:“你敢辱我姐,我必殺你!”說完撫慰了天照幾句,而天照自知她忍不住性子,做了許多荒唐的事,這本就是她的傷疤,如今被人揭開心中有點煩躁,月讀在邊上又是安慰,好了許多,對月讀態度也顯得有些溫柔。而一邊被冷着的須佐之男心中更是惱怒,但也知道此刻不是說這事的時候。
大聲說道:“月讀,天照。此刻與這妖人搏鬥,不可分心。”
月讀聽聞反而眉梢一條,他與須佐之男爭鬥早已不是一天兩天,反而反而有點得意,道:“怎地,你嫉妒了?”
本來兩人關係就不怎麼好,被這一句話激的更是勢如水火,如果不是有七夜在一邊窺視,須佐之男定要與月讀分一個高下,只是還是忍住了,低喝了一聲“賤人!”
兩人不合已經顯露出來,作爲女人的天照自然心細如絲,立刻就發現了七夜陰險而卑鄙的下三濫離間之法,連忙安撫了幾句,兩人才沒有繼續吵下去。本來兩人就不對路,加上了個天照夾雜在中間,自然這矛盾就會升級。男人,無論是妖魔還是神,都是一種自負且自尊嚴重的生物,而女人更是讓這種自尊扭曲的因素之一,難免的爲了面子,肯定是要大鬧一場。
只是此刻暫時被壓下,但心中的矛盾卻也已經激化,七夜的目的就達到了。不再多話,揮手數十道烏雲化作厲鬼,撲了過去,一波又一波,連綿不絕。單論傷害影響不大,但是關鍵在於數量,螞蟻咬人不疼,但是幾百萬只螞蟻咬人也叫人恐懼。三人心中各有不同心思,都有些心不在焉。
七夜又是連連發動了幾輪攻擊,忽然身子一晃,已經出現在月讀身側,單手成掌,掌如神兵,猛地就插了過去。而七夜站的位置頗爲奇妙,三大主神如等腰三角一前兩後,須佐之男作爲兄長必然在前,月讀與天照在後。七夜的異動早就被須佐之男看在了眼裡,見七夜撲向月讀,本來想去援助的心思被先前的矛盾一激,遲了一線,出手慢了些許而也本着就讓七夜傷了月讀的心思,故意擋住了天照的視線。
只見月讀發現身後忽然多出了一個人影,而面前數千條厲鬼還在前仆後繼,心中一驚,滿目焦躁的求救目光朝着天照與須佐之男望去,可卻只能看見須佐之男詭笑着擋在了他與天照之間,恰好擋住了天照的視線。心中先悲後怒,大聲叫道:“你這個賤人,我遲早親手宰了你!”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但當事雙方皆是清楚所說爲何,而天照不知。待天照晃身一瞧,只能看見七夜獰笑着將手掌插入了月讀的背脊之中,攪和了幾下。而也就在此刻,須佐之男發動了雷霆一般的攻擊,須佐之男之所以敢放任七夜先去擊殺月讀,就是等待七夜出手的瞬間好做漁人的買賣,端是一副好心思,只是人蠢了一點。
面對身側須佐之男風雷涌動的攻勢,七夜心中一忄稟,強提了一口氣鼓在身側,攻勢不改,插入月讀體內的手掌攪的更加歡快。似乎是在報復要受的傷,憑是要將月讀就此折在手下。
月讀連連口噴鮮血,蔓延怨毒,似乎知道了就算此刻須佐之男來救怕也是無力迴天,一時間就有了抱着大家一起死的想法。不顧傷口強側過身,一手猛地纏住了七夜一臂,須佐之男大喜,速度更快,一雙肉掌改掌成抓,想將七夜活活生撕了。
可沒有想到的是月讀忽然一手也纏住了他,臉上露出瘋狂歇斯底里的癡笑,腦袋微微一歪,如小童一般天真的說道:“我們一起去死吧!!”話畢,轟的一聲一團銀白色月光暴起,硬生生的將圍觀着想要伸以援手的天照推了出去。
如此主神的自爆那是驚天動地,就如核彈一般,一朵月光組成的蘑菇出現在了戰場的正中間。
過了片刻,刺眼白光盡去,只留下一具被炸的四分五裂卻還沒有死透的月讀,一雙充滿怨毒的眼睛緊緊的盯着連連咳血的須佐之男,非常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七夜也是沒有想到月讀如此決絕,一不小心被爆了一下,被炸成兩截的身子緩緩的在空中又癒合在一起。吐出了一口濁氣,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傷害,但是實力卻已經去了三層。只是這被月讀這麼一爆,戰場之上過半的人都死了,這股怨氣恰好彌補了一層,否則此刻七夜實力只有原先一半多些,怕也不是須佐之男與天照的對手。
天照見弟弟亡故,悲從心起,本來三人之間多少都有點磕磕絆絆,但還沒有倒如此的地步,全部都怪在七夜的身上,絲毫沒有察覺到造成如此的反而是她。如果不是她生性浪蕩,怎會讓月讀與須佐之男心存芥蒂?
“賠我月讀命來!”天照大悲之後有點瘋狂,口不擇言,反而叫被月讀炸的吐血的須佐之男更加鬱悶。心中暗罵了天照一句小婊子,急忙抓住天照的手,道:“如今月讀已死,我們兩人不一定敵得過他,不如先退,待有機會再來尋他。”
天照哪聽的近?胳膊一甩掙脫出,煞目一橫,道:“你要逃,獨自逃就是。我們三人自生出就不曾離開,哪怕當年沒有成神的時候也是在一起捱過來,你如今怎能如此的無情?怕死,你先走,我就是死,也要尋他晦氣!”
天照一說這話,須佐之男嘆了一口氣,心中對月讀的仇恨早已平息,反而覺得自己卻是是被月讀接二連三的挑釁衝昏了頭腦。暗瞥了一眼天照,心道要怪就怪你這婊子,要不是你勾搭了月讀又撩撥須佐之男他自己,怎麼會出這憑多的錯事?無奈,但也不能一個人走,否則到時候七夜追殺上虛空,他一個人也不是對手。
正好七夜此刻還沒有緩過勁來,被炸成兩截重新癒合也是需要時間和力量。天照獰笑了一聲,臉色變得恐懼,雙手屈指成爪,勢要將七夜撕成一條條。須佐之男則是在一邊護着,以防有變。
七夜眼中反射出越來越近的兩人,心中微微有點煩躁,此刻元氣還沒有恢復,想必也躲不開,越發焦急起來。哪怕只是緩上數秒,都足以讓七夜得到喘息的機會恢復過來。可這幾秒,從何談起?
之間天照已經欺近七夜,七夜就要斃命,忽然一條身影從地面上拔地而起,硬是擠入了三人之間,擋在了七夜身前。三人皆是一愣,隨即七夜身前身影被分爲了上下兩截,同時也緩了過來,伸手一接,這人正是夜憐香。
摟着只有上半截身子的七夜心中也不知道有何想法,只是覺得有點滑稽,又有點傷感,嘆了一口氣,說:“這又是何必呢?你和我一直以來都是敵人,沒有必要的。”
夜憐香此刻還沒有斷氣,露出一個笑容,吐着血沫道:“我想明白了,能爲你而死,我纔是你的新娘。”
沉默,七夜手中微微用力,那上半截的身子頓時化作飛灰,而一縷靈魂被抽了出來,握在手心。“放心,你不會死,等我殺了他們,我們重頭來過。”神明的攻擊豈是凡人可阻?靈魂沒有當場和身體一樣被撕碎就已經是萬幸。如今七夜手中的靈魂只有一小部分,想要恢復則必須慢慢的依靠別人的靈魂來淬鍊。可夜憐香不過是一介凡人,而現在又沒有了記憶與本能,完全是一絲絲的能量體。唯一的方法就是輪迴,輪迴會慢慢的修補她的靈魂,直到完全恢復。
“該結束了……”七夜將手中靈魂收好,冷着臉,輕輕的說道。
這是一場好日持久的大戰,數天之後,天照與須佐之男先後隨着月讀而身隕,妖魔獲得了勝利。而七夜,也是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同樣受了非常嚴重的傷害,不得已的如曾經的神明與崇德一般,陷入了沉睡之中……
神隕代表着一個新時代的開啓,而作爲忍術較多的忍者,自然不願意被時代所拋棄。他們戰鬥着,但是最終被妖魔全部抹殺,只有一小部分人,在鳴人的帶領下,默默的藏進了深山之中。通過無盡的傳承,總有一天,他的後人,將會重新回到陽光之下。
而神社,作爲妖魔的對立勢力,在神韻之後更是遭到了大屠殺。
時間一片混亂,七夜沉睡之前早已安排好一切,一個有序的社會重新走上了正規。
當七夜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刺眼的陽光就像一把小刀子插入了雙目,大腦一陣暈眩幾欲昏厥過去,勉強靠着過人的毅力才挺了過來。環顧了一眼四周,非常奢華也非常乾淨。身躺在一張很華貴的牀上,身上穿着寬鬆的衣服,四周沒有一個人,可能通過細微知道這裡經常有人來。
張開嘴輕咳幾聲,用嘶啞的聲音呼喚了幾聲,一羣充滿驚喜的人忽然從大門闖了進來,見了七夜已經坐起,紛紛跪伏在地上。
一睡千年,忍者時代早已過去,如今妖魔橫行,但是當妖魔成爲主導者,人們才發現似乎妖魔也並不像想象中的恐怖。只要定是供奉一些牛羊和極少的活人,就能滿足所有的妖魔。而且似乎妖魔就如動物一般,單純的很,對他好便是好,對他不好便要遭到報復,比起那些陰險的其他物種反而更受喜愛。
爲了滿足活人祭,許多村子都有幾十專門生孕的婦女,每年產出十二胎,以作祭祀。這些婦女的地位,遠遠高於同村的其他人。可以說,這是一個非常和平的時代。
而七夜,作爲妖魔的帝王,被供奉在神殿的大殿中央。他一直在沉睡,所有人,所有妖魔,都在等待他的甦醒。
“擡起頭來。”七夜忽然覺得跪在第一的女人有些眼熟,不由的說了一聲。當這女人擡起頭的時候,七夜忽然笑了笑,一隻手想要勾起她的下巴,卻不想被她靈巧的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