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段覺得這個地方他似乎來過,似乎在哪裡見到過。一大片無邊的鳶尾花叢,暖暖的陽光,似乎誤入了仙境一般。
“喂,角都,這是哪裡?”
“不知道。”角都疑惑地看了看周圍,鳶尾花田裡安靜的有些異常,沒有蟲鳴聲,也沒有其他的活物,讓人安心的詭異。
“這邊走。”飛段不知道爲什麼,直覺告訴他,要往那邊走,有什麼必須要面對的東西正在等待着他。
“......”角都沒有說話,對於銀木鳶尾和飛段之間的事情,自從飛段進入銀木的房間以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也許,這就是血的羈絆和心的羈絆的區別吧。
就像角都無法感受到銀木鳶尾到底有什麼辦法,但他能感受到飛段的思想和行動一樣。
飛段有點想飛起來,他突然覺得他踩倒鳶尾花開出一條道路的時候,那些花似乎在哭一樣。他們已經走了很久,那條踩出來的道路彎曲的綿延在身後。但是他從來都不曾懷疑,那是自己的錯覺。
“小子,你想走多久?”角都盤算着給飛段這小子辦完人生大事以後他還想賺一些賞金呢,再這樣磨磨蹭蹭地,他恐怕就趕不上了。
“哎!我還沒問你把我帶哪來了呢!”飛段一看角度這麼不領情,埋怨地罵了回去。
“哼,這樹到是挺好看的!”角都覺得飛段說的也有點道理,自己確實是覺得有一個時空陣就帶着他進來了,只得轉移了話題。
“樹?”飛段順着角都的眼神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是一棵極爲奇怪的樹,在大片的原野裡顯得極爲的突兀,並不是不協調,而是有些扎眼。
飛段覺得自己應該是從哪裡見過這棵樹,怎麼想卻又想不起來。他習慣性地想問問角都,即使他知道角都只會回給他:小子你又做夢了,不過不花錢。他還是問出了口。
“角都,你說我是不是見過它?”
“角都…?”飛段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迴音,四下望去,周圍竟早已沒了角都的身影。
“飛段!你小子傻站着幹什麼呢!醒醒!”角都暴怒的聲音分不清從哪邊傳了過來,可是飛段竟然既看不到他,也感知不到他。
“角都!小都子!你在哪!開什麼玩笑!”飛段重重地把鐮刀插在了地上,大聲呼喊道。他怎麼不知道,角都這老頭子竟然會開玩笑了!開玩笑固然好啊,可是…可是…也不能在這麼詭異的地方開這種躲貓貓的玩笑啊!他發誓:他飛段要是抓到了角都,非把他四分五裂了不可!
“飛段!你小子做什麼美夢呢!”
“飛段!你在哪!”
“飛段!你快給勞資正常起來!不然我卸了你的腦袋!”
“飛段!!!!!”
角都呼喊的聲音一直不停地傳來,可是永遠都辯不出方向。飛段漸漸開始懷疑,這並不是角都的玩笑,而是早就設計好的陷阱。
叮噹---叮噹---
一串好聽的鈴鐺聲從遠處傳來,空靈,寂寞。
“害怕嗎?失去他?”一個古色古香的女人慢慢地走了過來,問道。
飛段仔細看了看這人,一席櫻粉的長衣,秀氣的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長髮高高地綰成一個髻,血玉的簪子上繫了一個鈴鐺。一派江南小姐的風範。
“唉!你誰啊?!上來就問這種問題!”飛段承認,這人一開口,他就有些慌張,他真的很害怕失去他,那個整天只知道數錢的混蛋。
“呵呵呵呵~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怎麼會是我加金教徒呢?”
聽她這麼一說,飛段就有點疑惑,仔細打量了打量,目光就定格在了她前額上的紋印。是加金教的教徽…而且,那花紋,那顏色,分明就是教義上說的,他日夜信奉着的邪神。
“怎麼,傻眼了麼?不該跪下來麼,孽徒?”女人戲謔地看着眉頭緊皺的飛段,厲聲喝到。
哪知飛段聽後,卻開始狂笑不止:“哈哈哈哈!真是笑話!你要是邪神!小爺就不是加金教的人!”飛段說罷,便一鐮刀砍了過去“少來玷污神靈了!孽賬!”
女人一見,趕緊向後越了幾步,一甩那肥大的袖子,一股勁風就把鐮刀吹了回去,差點,就紮在飛段身上。
“放肆!”女人踩在一朵鳶尾花上,像是故意地一樣,一點一點,把那花踩成了碎沫,流淌出來的汁液,和泥土,混合成漿。
那一瞬間,飛段覺得痛,痛的要死,即使儀式把自己弄的遍體鱗傷也沒有那麼痛過。頭痛,他覺得他忘記了什麼,和這個女人有關的什麼,但他現在,正在慢慢地想起。
“想不起來嗎?卑賤的奴隸!那我們就繼續啊!”女人揮手,把好多鳶尾花折斷,在空中不停地切割着,擊打着,直到把它們弄的破爛不堪,才放過,再進行下一波。
“你住手!住手!”飛段瘋狂地呼喊着,近乎抓狂地吼叫着,他覺得他除了在夢裡見過的,那些斷續的畫面和女人蹂躪鳶尾花,角都在遠處呼喊的聲音以外,什麼都感受不到。只是,只是…角都的聲音爲什麼那麼痛苦,是輸錢了?還是丟錢了啊?
“火花蘭。”飛段捧着一團團鳶尾花的殘骸,一字一句地喊出了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