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無色人生
五番隊隊員行動迅速,風馳電掣把人從廢墟中擡走,處理傷勢,扔進病房。消息就像長了翅膀半個小時裡飛遍了宇智波家燃燒着濃濃八卦之魂的無聊人士耳中,五番隊隊長宇智波凰挽着袖子站在病房外,斯文冷靜一派大將風範。
嘭嘭嘭一連串重物落地的聲音以及此起彼伏的哀嚎過後,探病者八卦者都被秋風掃落葉送向天外。宛如十二級颶風掃過的再度安靜下來的走廊裡裡,慘淡的燈光下,高挑秀麗的身影推開了門。
冷豔高貴是宇智波家的戰鬥狀態中最常見的一種,宇智波凰拖着幾個果籃走進病房滿意的環視領地,推了推眼鏡,睥睨着正在咬着蘋果爬窗準備逃走的銀,殺氣四溢:“總隊長大人,請不要讓在下爲難,在下現在恐怕很難手下留情,爲病人的生命安全考慮。”
“阿、阿凰,先把刀放下好麼?”還沒說完,刷的一把小銀刀扎進了牆壁,呆若木雞的銀身旁,幾縷漆黑的髮絲無辜可憐飄落地面,宇智波凰推了推眼鏡,厚厚鏡片上閃過冷光:“總隊長閣下?”
身爲當事人之一的富嶽不由得從厚厚的公務和表格上擡起頭,稍微欣賞可憐的總隊長大人灰溜溜從窗臺下來,乖乖躺回去的可悲場景。
五番隊的隊長大人溫柔的拔出了牆上的小銀刀,意味深長的看了兩人一眼,緩緩開口道:“在下還有公務要處理,拜兩位的新制度所賜,明天五番隊的假期泡湯——想必還會有不少受鼓舞的笨蛋送進來接受人生洗禮,在下還要稍作準備,就不奉陪了。”
“那麼就拜託了。”假裝沒有聽到其中的冷嘲熱諷的富嶽把完成的文件放在旁邊厚厚一摞上,頭也不擡的說道:“相信閣下絕對能夠勝任明天的狀態,我們會拭目以待,好好欣賞的。”
“我就好了,幹嘛還要加個‘們’啊!”銀抱着腦袋哀嚎道:“你們兩個出去互毆啊,不要把我捲進來好麼!”
“當然了。哦,對了順便說一句,今晚能進出病房的生物只有我一人,忙於公務的我即便病房裡發生什麼殺人事件恐怕也抽不出時間來處理。麻煩這一次下手幹脆利落,不要再給無辜者增添另外的麻煩了。”宇智波凰順手把門關上:“那麼,請好好休息吧,兩位。”
恢復了安靜的病房裡,沙沙殺筆尖摩擦過紙面,細微的聲響隨着遠去的腳步聲戛然而止。又一張迅速完成的個人資料記錄,銀從極大的驚嚇狀回過神來,黑線掛滿了額頭:“她是爲了讓我們自相殘殺才安排一個病房的吧?”
“否則你以爲?”富嶽頭也不擡,奮筆疾書。
銀一臉嫌棄的躺在牀上,略一回頭:“你什麼時候學會了左手寫字?”
“你什麼時候產生了我不會左手寫字的幻覺?”
銀稍微側過身,掀了掀個人資料記錄,恍然擡頭望了望還在皺着眉胡編亂造的男人。沒錯,警務部隊的資料明天就要交給根部,但是就算交過去的資料完全是編造的東西,對方也不可能提出異議,爲什麼他就沒有想到?
“關心則亂。”富嶽順口回答道。
“我知道你很瞭解我,但你能不能閉嘴,稍微裝作我們沒那麼熟?”
“遷怒麼,哼。”
爲什麼周圍都是那麼難搞的人呢?銀一想到不久之前上了條賊船,心底就有些命運作弄般的喟嘆,他摸了摸懷裡的煙盒,癟的,不覺有些煩躁,富嶽是不抽菸的,旁邊又只有些果籃。
“當年,”他用一種滿懷滄桑的口氣:“阿凰還是溫柔過的,小鳥依人,楚楚可憐,稍微拉個小手都能臉紅個半天,連美琴妹妹都沒她那麼溫柔可愛。”
富嶽皺了皺眉,左手的速度果然要慢得多,想到這裡,用沒受傷的虎口把紙張挪了挪位置,力求迅速寫完不漏痕跡。
“後來,她參加中忍考試,硬是不讓我去。我說,你輸了也不要緊,她卻說什麼有我在會害羞。”銀渾身一抖,哀怨道:“咳咳,我用了變身術偷偷去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難怪。”
“她針對我也是應該的。”銀嘆了口氣。
富嶽很不想打擾他自娛自樂,可最後的資料也完成了,於是他很不客氣的戳破了銀的喟嘆,冷酷無情的說:“我是說,難怪你現在成基佬了。”
銀怔了怔,摸着下巴意味深長的嘴炮回去:“和我一個病房,你倒是很放心嘛。”
居然不要臉的承認了,富嶽頓時覺得選擇這個話題是個錯誤的決定,把資料堆放在桌子上整理之後,起身過去關了燈。
病房裡一片漆黑。
他和衣睡下,側着身,閉上眼睛養神。
“中午你和皆人說了什麼?”銀從果籃裡拿了個蘋果,啃了一口,斜睨他。
“我要睡了。”
“說什麼‘不能想象死在他以外的人手裡’,你們之間說了了不起的話題吧。”銀瞭然的望着窗外,不正經的神色消散一空,微微悵然道:“皆人啊……是個危險的傢伙啊。你的心情,我也不是不理解。”
富嶽睜開眼,忍耐的皺了皺眉:“你夠了麼?”
然而銀還是抓住了關鍵的地方。
是不是那番話的影響真的這麼明顯,才讓銀冷靜之後,就察覺了些許痕跡?
“他說,他想撤銷警務部隊。”
銀一下子怔住了,好半天才煩躁的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你不會答應的。”
“我沒有迴應。”
銀沒說話,只是下意識的,用力泄憤般咬碎了蘋果。
“他現在還只是有名無實的火影,和我之前只是有名無實的族長一樣。能夠制約他的人,阻止他行動的,對他陽奉陰違的人那麼多。我不能憑他簡單的一句話就把宇智波一族壓上去。”
“但是……”銀忍了忍,低聲道:“你動搖了吧?”
沉默之中,呼吸聲猛然頓止。
“是。”許久,富嶽才冷淡道。
這個回答冷靜的讓人窒息。
無聲的月光忽然涌入窗戶,像是浪潮一般掀了起來,冰涼一片的白色漲滿了房間了的每一寸。耀眼的讓人惶恐。
他動搖了,有那麼一瞬間,他差一點被那個男人迷惑。被那雙溫柔的藍色沉溺下去,理智和冷靜徹底摧毀——然而,也只有一瞬間,瞬間的夢。
“宇智波家要想在這個村子立足,警務部隊遲早會變成障礙。接下來,你要幫我把宇智波家的意見聚攏起來,我不想有人在我們身邊拖後腿,銀。”富嶽翻身坐了起來,手撐在牀沿,慢慢握緊。
銀怔忡了一下。
“你要統領這個家族。”富嶽注視着他,用一貫的冰冷口吻道:“表面上來說,我們還是敵人。我會慢慢分化木葉高層的勢力,讓他們互相內耗,直到沒有人能妨礙我們——到那一天,宇智波會以更加緊密的方法融入這個村子。”
“你說的詳細一點,我快弄糊塗了。”銀皺起眉頭,蘋果隨手放在旁邊桌子上:“我還以爲你是想……”
“奪取村子?”
“難道不是麼?”
“不是。”
“那你想怎麼做?”
“先說結論好了。我會控制這個村子。然後,警務部隊必須被撤銷,我們一族會和其他家族同樣進入暗部,這些都會變成‘機制’‘常識’一樣理所當然的存在事態——”
“抱歉能先解釋一下第二句的意思麼?”
“不行。”
“好吧,”銀無奈的挑了挑眉:“你繼續。”
“第一,我們的處境上來說,稍微的挑撥就容易被孤立和隔絕,那個導火索一旦被點燃,這個家族就會走上我們預料之外的道路。第二,木葉也好,這個世界也好,暫時還處於短暫的修養時期,戰爭的發生會消耗國力,其他國家也會盡力避免。第三,木葉內部之間的空隙,如果不加以利用,那麼我們就不會再有任何機會可言。”
銀也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我大概能夠理解。”
第一點來說,他多少品嚐到那種求助無門的感覺,以族人的高傲來說,萬一發生了更加過分的事件,他們一族是不可能忍辱沉默,視若無睹的——和村子抗爭的方法,很有可能由溝通直接走向情緒化的武力奪取之路。
現在看來,富嶽也想避免這條道路。那麼,他們只有在導火索被點燃,矛盾激化之前,想辦法把這個麻煩解決掉。如果內部出現了武力政變的聲音,他們的立場也會變得很尷尬,這一點上,可以說是來自於內部的麻煩。
“萬一,真的走到那個地步……當然,那是最糟糕的事態。”聲音裡並無多少動搖,他冰冷的笑了一下,微微揚起弧度:“這個家族的叛亂會削弱村子內部的實力,弄不好會引起連鎖反應的戰爭,考慮到這一點,村子這兩年裡是不會對我們動手的,就算是有意動手,也會拖到幾年後。”
銀漠然的點了點頭:“我知道。”
“我們只有幾年時間。這幾年裡萬一失敗,那麼我只好選擇最糟糕的狀況,最大的勝算,保證我們一族不至於任人魚肉——如今木葉和各國都來不及恢復,參與對外戰爭就會更加猶豫,至於其他因素,我也會盡力掌控。”
“你不必安慰我。”銀苦笑了一下。
“那麼你就聽聽真正的安慰吧。”富嶽對他的消沉不以爲然,既然是最壞的狀態,當然也是最不可能出現的狀態,而以他的計算來說,那種情況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不管是皆人還是我,想要撤銷警務部隊遇到的最大阻力就是木葉的高層成員。這幾個人青梅竹馬,在情在理都會形成聯盟,如果他們一旦被我們控制,那麼事情就會簡單的多。既然我們不能同時和所有人爲敵,銀,我會選擇其中一個人,讓他打破這種結盟和平衡。”
“團藏?”銀猜測道。
“嗯。”富嶽漠然道:“老實說,我已經動手了。”
巨大扭動的身體碾壓過冬季衰朽的草木,脫節的下顎緩慢堅定的吞入了不斷掙扎的獵物,草叢中游動的數十米長的巨蛇懶洋洋眯了眯眼睛,稍微打了個嗝兒,順着荒涼的森林裡小道往前遊走。
快冬天了,即便是有靈性的通靈獸也不能不受影響,懶洋洋的垂着腦袋,蛇信有一下沒一下的舔着,怡然的消失在叢林之中。
修長的白影靜靜站在樹上,暗金色的蛇瞳欣賞着這一場捕獵遊戲,大樹邊的鞋子歪歪扭扭的跌落在地上,染上了暗紅。他的眼眸微微一縮,閃爍過暗暗地光芒,旋即冷哼一聲,往村子的方向掠去。
天亮之時,巡視的忍者迅速封鎖了這一帶,警務部隊的成員到來時,第一次發現了有價值的線索。宇智波新太神色肅然,彎腰蹲在那隻鞋子面前,小心翼翼的把鞋子舉起來,微弱的白光在眼前閃過。
“蛇鱗。”宇智波新太低聲道:“這種冬天,蛇可不會隨便出來行動啊。”
兇手實在是太過於自信,或是根本目中無人不屑回收這現場唯一的證據,又或者蛇類動物的天性就是在冷冰冰的天氣裡懶得動彈吧。
那個死去的暗部把蛇鱗留在了鞋子裡,實在是太明顯不過的證據,木葉驅使蛇類的忍者本來就只有兩個,大蛇丸,和他的弟子御手洗紅豆。
宇智波徹低聲喃喃道:“大蛇丸。”
“不是我們能解決的事態了。”宇智波新太冷笑道:“不是責怪我們辦事不利麼?這件事,就交給他們根部去解決好了!”
“一樹……一樹?!”宇智波徹轉過頭,旋即望着飛奔而逃的人影,皺了皺眉頭,小心翼翼把蛇鱗用專門的袋子包了起來:“那小子真是沒出息,蛇鱗,又不是蛇,怕得跟見了族長似的。”
你這麼吐糟族長真的沒問題麼。宇智波新太擦了擦手,斜睨了他一眼,心情反晴朗不少,宇智波徹假裝低着頭欣賞蛇鱗,心想,他又沒說錯,一樹那小子每次看見族長還不是嚇得奪路狂奔來着。
希望這一章不會太艱澀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