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飯點,天色就已經漸漸的黑了,街上的行人寥寥,多半是趕回家吃飯的。這個時間是村子裡最安靜最冷清的時候,再過一個小時,人們吃完了飯,便會紛紛走出家門,熱鬧的夜市就要開始了,木葉雖然名義上叫村,實質上即使說是一座繁華的城市也絲毫不爲過。
阿姨還在廚房裡忙碌,朝日已經早早的坐上特別加高的小凳子,高舉着她的小勺子在等着了。
我從廚房裡拿了做好的菜放在桌子上,看到她急不可待的樣子不由得笑着說:“朝日,你也該練習用筷子吃飯了吧,等明年你去學校上學了,也想拿着勺子吃便當嗎?”
朝日急着說:“哥哥,爸爸說我明年纔可以去學校上學,今年就不可以嗎。”
我挾了一筷子菜送進她的嘴巴里:“小朋友們都是6歲纔開始上學的嘛,小朝日現在的任務就是拼命的玩就可以了。”
朝日嘟起了小嘴:“可是我想上學嘛。上學的時候可以帶圓圓一起去嗎?”
“當然不可以。”
這下朝日遲疑了,似乎在橫量不能上學和不能帶圓圓到底那邊的損失比較大。圓圓就是我帶回來的那隻圓滾滾的貓,朝日愛它愛得不得了,到哪裡都要抱着它。
叔叔放下手裡的報紙,對我說:“五月,等一會我帶朝日去夜市上玩,你也一起去吧。”
我笑着說:“叔叔,你忘記啦,今天我還要去值夜班呢。”
叔叔皺眉說:“醫院裡的工作也這麼辛苦啊?”
“還說呢,”阿姨從旁邊插嘴,她把最後一盤菜放在了桌子上,正在解圍裙,“再辛苦也沒有到外面跑任務那麼辛苦,只不過是值值夜班而已,又沒有危險。”
說完還橫了叔叔一眼,似乎在埋怨他爲什麼也不上醫院工作去,叔叔只得嘿嘿的乾笑了幾聲。
我跑進廚房把飯桶搬了出來,放在桌邊的架子上。
“我打算再過些日子就打報告上去不在醫院幹了,反正該學的也差不多都學完了,也該出去做做任務,再說了也能增加點收入啊。”
阿姨嘆着氣說:“你們一個個怎麼都那麼喜歡往外面跑呢。”
我也只能笑笑。飛快的吃完了飯,向叔叔阿姨道了別,穿上外套便跑出了家門.
不知不覺間我在醫院已經幹了過三年了,從一開始的打雜、打下手,到後來可以上臺親手給傷患治傷,總是我是越幹越開心了。前段時間醫院裡排夜間值班名單的時候把我排了進去,這大概便是大家覺得我已經可以獨擋一面的證明了吧。不知爲何在醫院裡我總會有種熟悉的感覺,究其原因,可能是因爲不管在什麼時代也不管在什麼地方,醫院總是大同小異的吧。那刺鼻的藥水味、表情嚴肅的醫生、來來往往的病患、還有半夜裡趕來的急診,都給我一種回到了過去的正常生活的錯覺。
我甚至覺得自己實在是賺到了。在我們那邊要進醫院可真是件不容易的事,考進醫大隻是萬里長征第一步,畢業了以後,就算成績再好,無緣無故的也不會有醫院願意收,小地方的衛生院人家倒是不挑,可是又有哪個年輕人辛辛苦苦讀完了大學願意上衛生院待着呢。我的親戚裡有個女孩子,醫大畢業後跑了不少醫院,最後還是她爹託人,又花了幾萬塊錢,纔算是擠進了一家。相比之下,我這個毫無工作經驗的,打了個報告就進來了,要不怎麼說有組織的生活就是好嘛。
這幾年裡最意外的收穫是我的級別居然上升了,本來從土之國回來後我就再沒想過這件事,誰知進醫院後第二個月收到了個通知,讓我上人事處登個記,從此以後我的級別就是中忍了,到最後也沒有人向我解釋一下。青木老師只是說‘因爲小五在土之國的表現不錯啊’,然後那天大家做完了任務之後,老師還請我們吃了飯,說是爲了慶祝一下。又過了半年多,小鼬和遙也先後升上了中忍,從理論上來說,我們幾個已經有資格單獨行動,沒有必要再湊在一起做低級任務了,只是大家似乎都沒意思作什麼改變,因此每週一聚的傳統還是持續着,偶爾我們也會接上個不用花太長時間的c級任務,那個時候我就會向醫院請個假。
要說最實在的收穫自然是在等級和技能上的進步,我現給人治療得到的經驗值居然很是不少,到醫院第一個月還沒過完就上了2o級,得到了我想了很久的[寒冰陷阱]。三年之中我一共上了9級,到了28級。第一年升得最多,後來便越來越慢,最近半年來完全沒了動靜,看來在這條路線上能得到的好處也快到頭了。玩過大號的我有那個體會,3o級以前升級還是比較快的,一過3o級這前進的度可真像蝸牛似的越爬越慢,看來以後的進步方向我還得早做打算纔是。
此外,我現個別的技能居然有熟練度這項指標,比如說我的種族特長[納魯的賜福],最初只能治治破皮之類的小傷,這還以爲這技能沒有用,誰知用了幾次之後現居然有了熟練度上升的提示,從此以後我便開始了到處找小動物做實驗的日子,那段時間住在醫院周圍的小動物們看見我就四處逃竄,現在對於我來說,只要不是開膛破肚之類的大問題,一般的外傷絕對可以手到病除的。還有就是[急救術],第一年的那些打雜的日子,所有的空閒時間我都用做醫療繃帶了,醫院的醫療繃帶儲備急劇上升。來到這世界以前我就練到厚亞麻繃帶,來這兒以後因爲沒有原材料這[急救術]的練習就一直擱下了,來到醫院以後我看到大批的普通繃帶可謂是如魚得水,於是便大做特做起來,現在已經練到符文布繃帶了。醫院的人對我能無師自通掌握製作醫療繃帶技術的事實大爲驚歎。
最讓人不知是兇是吉的事是我和藥師兜居然相處得很不錯,從他那裡我還真學到了不少東西,有的時候他還願意偷偷帶我跑到一些我們這些小輩不能進的房間比如說標本室之類的地方去參觀。要說兜那可真是個好孩子,懂事、乖巧、樂於助人,一有空便在醫院裡跑來跑去看哪裡需要幫忙,和所有人都相處得很好,雖然他不是正式的工作人員,但他是醫療班長的養子,也沒人把他當外人。大家都說,像這樣的好孩子可真是從來沒有見過,只可惜頭腦不太聰明,學習成績不好,好在醫療忍術學得還不錯啦。每次我聽到這樣的論調都得拼命忍着,生怕會忍不住笑出來,要是露了馬腳,搞不好兜會在背後偷偷捅我一刀的。別人想要捅我我還無所謂,可要說那人是藥師兜,我還真有點害怕。
我原來所在的班組的同學們去年已經畢業了,眼下都正在d級任務的泥潭裡掙扎呢。武和八重分在了一個隊裡,我常去慫恿他們多接些幫助村民們種糧種菜種莊稼的任務,因爲這類任務做完了以後熱情的村民總會送點新鮮蔬菜什麼的,有空的時候我就會去幫他們一起做。剛開始的時候武嘟嘟囔囔着這種任務報酬太少之類的話,被我一腳踢了回去,‘那麼想賺錢的話就多努力今後接B級a級s級任務去,指着d級任務賺錢,瞧你這點出息,咱們多幫人家農民伯伯的忙,每次還能拿點什麼回去,多好。’八重是個勤儉持家的女孩子,對我的話居然深以爲然,武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了.
一溜小跑到了醫院,總算是趕上了交接班時間。泡了杯茶往值班室裡一坐,心說我終於也坐上了類公務員的位子了,真沒想到啊。
根據以往的經驗,晚上值夜排是件很清閒的事。醫院裡也分幾個系統,村民們得了急病什麼的自有管這個的人,我只要負責傷員就可以了,所以一般都沒什麼事。可要是運氣不好碰上外出做任務的人半夜回來,又受了傷,那可就有得忙了。
我正喝着茶看窗外的月亮慢慢爬上頭頂,心裡琢磨等會兒練習着畫畫青木老師才教我的高級封印式,便聽到大門口那兒一陣喧譁,有幾個人七嘴八舌的大喊‘醫生!醫生!值班的醫生在哪裡!’中間還夾雜着一個特別宏亮的聲音,‘我沒有事!這點小傷!回家休息兩天就好了!’
我心說聽上去怎麼有點耳熟啊,連忙走出值班室迎了上去。
打頭一個看上去風塵僕僕的人看見我就愣了一下:“值班醫生呢?”
我充分揮出四番隊隊長姐姐的風範,表面上笑容滿面實質上陰惻惻的說:“我就是啊,怎麼啦有問題嗎?”
那人打了個寒戰,連說沒有沒有。
倒是那個事件的主角,聽到我們的對話從擔架上撐起身子來,握住我的手淚流滿面的直嚷嚷:“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我瞬間呆滯了,我說怎麼從剛纔起就有種熟悉的感覺呢。
阿凱看起來和七年以後幾乎一模一樣,型和穿着都沒有絲毫變化,就是要更年輕點,估計二十歲上下吧,我記得他的年紀和卡卡西差不多吧,也該是正在二十歲附近。算起來,我剛到這世界的時候卡卡西大概是在拯救小雪公主的時間吧,現在應該是在暗部吧。真是時光飛逝日月如梭啊,記得我小學的時候寫作文特愛用這兩個形容詞,後來聽了易老師的先秦諸子百家爭鳴才知道這話原來是個反面人物說的,也不知道我今後回去的時候是什麼時間,我還等得聽呢。
這幾年我雖然下了決心沒有再去惦記着劇情的事兒,反正我知道劇情什麼時候開始跑不了,但是猛的又遇見一個劇情人物我還是挺高興的,當然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制止接下來的有關青春的話題。
“安靜一點,”我儘量嚴肅的說,“你們幾個把他擡到裡面的牀上去吧。”
現在的我可不像以前一樣對醫療一無所知了,算上給別人當助手的情況,也算是見過好幾百的病人了,檢查了之後,我把眉毛緊緊的皺起來。
“說一下吧,”我對牀上那哼哼唧唧還要充硬漢的人說道:“就這次你總共開了幾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