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過戰爭是這個世界最能震撼人心的動態畫卷,這句話非常正確,雖然說這句話的人已經被人們所遺忘,但這代表着真理的名言卻留了下來。
在戰爭中幾乎能看見人類所有可以擁有的表情。震驚、憤怒、絕望、恐懼、麻木、興奮、欣喜,等等等等,只要認真的去尋找,就能找到所有所希望看見的。人生百態,就這樣濃縮在一場總是被人們稱爲災難的戰爭中。
風之國的將軍是以爲年輕人,還略顯稚嫩的臉卻擁有者與年齡極爲不復的穩重,穿着一身淡黃色的鎧甲,來回的在要塞踱着步子,眼神中隱藏着一抹焦急與擔憂。又看了一眼要塞下那已經堆積如山的屍體,心中就禁不住發寒。
火之國果然財大氣粗,若是風之國不可能會犧牲士兵來強攻這座要塞,雖然平民都一樣的低賤,但是風之國就是想讓平民送死,也沒有這麼多的平民。這不過是一層想法,而擔憂的卻是要塞下堆滿了的屍體。
要塞居高臨下,而且要塞的外壁質的堅硬,根本不容易破壞,況且要塞之內還有數名精英忍,若是對方出動了忍者,那麼要塞內的忍也會出擊。一輪又一輪的箭雨不要錢的撒了下去,密密麻麻的就像下起了雨一般,可殺傷的火之隊的人越多,這位年輕的將軍眼中的憂色就越濃。
無他,只因爲屍體多的即將可以讓後人踩着那些屍體直接登要塞,而要塞的箭支不多了。看着要塞之下不遠處那羣絲毫沒有被堆積如山的屍體所嚇住的平民,他第一次有一種錯覺,似乎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並不是明智的做法。下等的賤民太想成爲層社會的人,哪怕是有意識的忽略了對死亡的恐懼。
“準備火把和燃油。”年輕的將軍嘴角抽了一下,露出了一絲狠笑,之前的感慨似乎早已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眼中的戰爭。
而火之國這邊是老將軍親自壓陣,畢竟這是第一戰,若是打的不好,那麼後面的戰爭就會陷入被動之中。如果打得好,也許有可能一路勢如破竹,直接貢獻風之國,這極大的對差讓老將軍不得不親自前來。
老將軍站在了帳外,遙望了一眼對面要塞那個有點熟悉的聲音,思索了片刻之後嘿嘿的冷笑了幾聲,臉色並沒有因那快要堆積到要塞城牆的屍體和那前仆後繼不斷被射殺的平民而改色,反而淡漠的厲害,就如同那些不是死人和活人,而是或生或死的家畜。
“我認識他的爺爺,他爺爺的腦袋是我親手砍下的。”老將軍眼神還不錯,笑指着要塞那個身影,說“戰鬥到現在才真正開始,讓那羣賤民們再快一點,告訴他們,誰第一個站到要塞,誰回去就是我的家將,免去所有賦稅。”
一邊的副將揣着沉重的鎧甲快步跑了過去,不一會本來還算平靜的平民軍立刻喧譁了起來!老將軍卻沒有惱怒,反而不屑的一笑,又望了一眼牆頭的那個人,鑽進帳篷中。
見老將軍離開,本來還不敢太過於放肆的平民立刻顯露出那股平賤的下九流氣息,肅靜的軍營一角頓時炸了鍋。要知道免稅這些對於平民來說並不是很在乎,雖然能省下一大筆錢,但是和當將軍的家將完全是兩個概念。一旦入了將軍府邸,那麼就代表着一個人完全的擺脫了賤籍,成爲了高層的等人,這便是大多數平民畢生的追求。
有老將軍的吩咐,自然沒有人來管這些鬧個不停的平民,一邊休息的正規軍只是偶爾嘲諷的恥笑幾聲,便不再多想。軍人們知道,這些人不過是炮灰,而且最沒有價值的炮灰。他們出來爲這些真正的軍人用屍體墊出一條直通要塞城牆的道路之外,根本不會有任何的貢獻。
而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早就成了一種廢棄品的平民,卻忽然安靜了下來。營地的一角都是濃重的喘息聲,每個人都紅了眼而惡毒的打量着周圍的人,因爲剛纔那位副將說了,能獲得成爲老將軍家將這樣無比崇高的榮耀的人,只能有一個。也就是說,這密密麻麻的人羣中所有人都是敵人。
還沒有開始戰鬥,卻已經開始離心,怎能不成爲炮灰一般被丟棄?
集結號起,平民們稀稀拉拉的或拎或扛着武器興匆匆的從軍營裡一溜小跑跑了出來,沒有任何章法,完全就是農夫下田的模樣,還不等進攻的號聲響起,一個兩個接二連三的都瘋了一般朝着要塞衝了過去。前方的箭雨似乎都成了擺設,哪怕是年過五十的老翁,此刻都變得伸手矯捷起來,在箭雨和屍堆之中騰挪閃躍,宛如靈猿一般。
風之國年輕的將軍哼哼的兩手,微眯着眼睛看着踩着無數屍體正在快速靠近的平民,眼縫之中寒光連連,忽然擡起手揮動了兩下,輕聲說道“倒下去。”
三個字如同擁有者無比的魔力,話音剛落,要塞之整齊的出現了一排抱着有一人環抱大小,高半人的陶瓷油罐的士兵,獰笑着將手中的油罐紛紛砸了下去。有些人很幸運,太過興奮動作幅度較大,來不及閃避就被迎面二來的油罐砸的血肉模糊,帶着特殊膩味的油灑落在那些還活着的人身。
這些平民似乎已經殺紅了眼,在這個亂世殺人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是殺人還能獲得榮耀的恐怕也只有這一遭。
一個渾身被油淋透的年輕人看着近在咫尺的城牆,雙眼一亮,剛要鼓足力氣爬去,忽然身子一頓,回頭一看原來是有一個人拽住了他的衣服。這年輕人二話不說,摸着手中的太刀當頭劈下,面目猙獰的快速掃了一眼四周,彷彿告訴別人,第一個要塞的,只能是他。
人性之卑劣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年輕人還沒有來得及回過頭,只看見一雙血紅的充滿了血絲的雙眼猛地靠近了自己,小腹一陣絞痛,身子軟了下來跌坐在地,腹間早已破開了一個大口子,腥臭的腸子稀里嘩啦的從裡面淌了出來。生命走到了盡頭,也冷靜了下來,一手拽着已經流露在外的腸子往傷口裡塞,另外一手伸向一邊,嘴裡若有若無的發出者求救的聲音。眼神中對生的渴望,在這一刻如此的璀璨,可回答的他的沒有同情和憐憫,只是踐踏。踩着他的屍體,才能站在不遠處的要塞,沒有人會幫助他。
“火!”
跑在了第一個的平民驚恐的大叫了一聲,還沒來得及思考更多的東西,無數只火把或者火箭頃刻之間瀉下。油助火勢,火助風勢,幾乎是眨眼的功夫,要塞之前的屍體堆積的斜坡,充滿了臭味。哀嚎,哭聲,襯托出要塞那些被火光映紅了哈哈大笑着的敵人,悽美的畫卷。
只是,這不過是災難的開頭,前面的人正在被大火焚燒,落在後面的人不僅僅沒有伸出援手救助他們,反而是以兵器相向。有不少人,不是被火燒死的,而是被後來者砍死的,真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這樣一場如鬧劇一般的強攻一直在持續着,直到……滿山都是焦黑的散發着惡臭與肉香的屍體,纔算落下了帷幕。經過這麼一遭,屍體堆積而成的斜坡更加厚實穩固,老將軍這才從營帳內走了出來,擦了擦嘴遺留着油水,望了一眼,打了一個飽嗝,道“死完了?開始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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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有條不紊的開始集結,整理裝備,只是每個人都臉色肅穆的檢查身所帶的配件,沒有留意到,身邊的某些人眼色赤紅,喘着粗氣,瞪着遠處的屍山,微張着噴着熱氣的嘴中,露出了兩排粘這唾液的獠牙。
骨子裡妖魔的因子就因爲這一場戰爭而被徹底的激醒,血液和死亡,永遠是妖魔們不變的主旋律,他們體內的妖魔因子已經開始甦醒,若是讓他們親手殺幾個人,飲幾口鮮血,恐怕徹底的恢復成爲妖魔,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